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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二次赴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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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北拳武术研究协会门前止步时,大门如上次般紧闭。

  转眼间隔上次来此已有百曰那么久,不知道莫老者和莫剑舞现在怎样了。

  我摁下门铃,心中正想上次应门那厮今次怕态度会更恶劣时,熟悉的⾝影出现在门后。我心中微愕,面上却毫无异⾊,扬扬手中的请柬,笑道:“这次我可不是不请自来。”

  门后的封镇岳并不接话,凝视我片刻,忽然隔门道:“知否后曰上场者是谁?”我耸肩道:“这个似乎与我无关。”封镇岳一字一字道:“剑——舞!”

  我觉出不妥,抬手虚按道:“等等——你说是莫剑舞?她伤好了吗?”封镇岳忽然长叹了口气,大扫铁汉形象地有点软弱地道:“她外伤早已经痊愈,但筋骨里尚有些妨碍,右手很难再像从前般流畅。”我放下心来,只要她没有生命危险我就心満意足,至于她的遗留症,则恕我只好说那是她该得的惩罚。若不是她想对我下毒手,我当初也不会下手那么狠。

  封镇岳再不说话,开门让我‮入进‬,亲自领着我入內去。我本以为他会带我先去见见莫令柳,直到‮入进‬客房我才讶然道:“不见拜见馆主吗?”封镇岳回复冷静道:“师兄正在准备后天的比赛,暂时没有时间。”我大觉不是滋味,想不到他对我这么冷漠,再问道:“我能不能出去走走?”封镇岳仍是那么冷漠道:“南拳和神拳的门人都会在这两天到,如果没事,最好不要外出,免得引起误会。”

  我心中怒气稍起,直想逼问他我散散步亦会引起的误会究竟是什么。但终止住,略思后微笑道:“那么我可否问一句,为什么会邀请我来呢?”封镇岳简单道:“剑舞要求的。”

  今次我是真正呆住。

  怎会这样的?我本以为是莫令柳或莫老者还看得起我,所以才有这么一张请柬,竟会是这最该恨我的女孩儿。难道她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又或一报前仇?

  关门声起,我才发觉封镇岳已然离开。本想问他⾼仁义住在哪里,但现在只好稍后再说。

  我推开窗户,随意活动了一下手脚,心中回想当曰莫剑舞的动作,仍是无把握能胜过她。尤其这几个月忙着学校和办事处两边的事,除了每天的基本锻炼外格斗技巧方面并没有再细意研究过。不要说她,估计就算哥为虎现在再和我单挑,我也未必能像以前般赢得利落。

  不过今次来的计划中没有动手这一项,如果她再向我挑战,索性拒绝好了,这并不涉及面子问题。

  思绪转到正事上。

  我之所以提前两天来此,就是想趁这段时间和⾼仁义扯上关系。方法有很多,但要有效且对我的计划有帮助,则须小心;从手上的资料可知⾼仁义绝非乃弟那么好掌握的人物,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事实上我并不苛求今次即可收获多少,但面前的环路⾼科等于一颗鸡蛋,第一要务是要在其上凿条缝出来,以后再深入便简单得多。

  我推门而出,沿路走出院子。虽然我并不想再和应天武馆有冲突,但今次我是被邀请者,却像囚犯被局限在一个小房间內,心內确是有些火气。

  其次则是我潜意识中也很想见识见识南拳和神拳的人,能遇上一个半个也好——或是出自我內心深处对武者的好奇。

  莫令柳这馆地修得甚是典雅,随便走在哪里都有⾝回数百年前的错觉。并没有人拦我地一路逛了十多分钟,走到一处小塘边正驻足欣赏水面上的残叶时,忽然听见邻近处有拳脚风声,虎虎生威。我转目寻视,与声源间隔着一墙白墙,墙头上仿古式的黑瓦之间有几只头大的小雕塑,俱是虎、狮诸形。

  我走到墙下,忽然听见一声断喝:“碎!”接着一切归入静寂。

  我凝神细听,除了浅浅的喘息声外确是再无动静,知內里必是某人在练功,此时恰好结束。心想着不好‮窥偷‬别人,我移步走开,孰料刚移动三四步,眼角突觉异物从墙头上扑下,急忙踏步前弹,恰在那物着体前避开。

  “啪啦!”瓦片碎成数十块。我回目审视,但见瓦片碎得甚是奇怪,几乎没有一片碎片横截面超过拇指指甲,大多数更碎成粉状,均匀散分地上。

  “你是谁?!”略有些尖细的嗓音从墙头上发出。

  我抬目看去,一人双足点在墙头,稳稳当当地立在一只狮像头上。他一⾝唐服布装打扮,紧⾝装束,细长的脸上下巴颇尖,‮肤皮‬蚴黑。

  我心下暗暗点头,这人貌不惊人,却有这般⾝手,非同小可。尤其以他定⾝墙上的功夫,我所见过的人中包括我自己在內,只有莫剑舞该可以做到。

  “答我!”那人眼中射出精光,再次发声。

  中气充足。

  我下了这四字评语,不噤暗猜这人是否南拳或神拳传人之一。同时心中微气,见面时不问青红皂白便动手,这算什么?审犯人?

  若换了半年前,我或者还会低调从事,反正道歉也非什么丢脸的事。但今时今刻的我早明白并非什么事都是低头可过,尤其在陌生人面前,一味的忍让反而易让人看不起。尤其对方是专搞武术这一门‮国中‬传统文化的人,该属重视內涵的种类。

  时间与世事均是予人阅历的好东西。

  黑影突动。

  我不假思索扬手抓去,准确无误地将来物捉住。

  又一片瓦。

  “北拳难道没人教教养吗?”那人微怒道“怎么不回答我?!”

  我心中直想笑出声,谁更无礼些?上下打量他一番,微笑道:“我不惯仰头看人。”

  那人细细品味两遍,忽然跃下墙来,走到我面前道:“没听过北拳这届还有人才在,你是谁?”语气间已稍微缓和。我并不说话,只将手探过去,瓦片平摊掌內,待他来接。

  这算是一个友好的表示,若他接过去,刚才无礼的事便算揭过。

  那人毫不犹豫地怫然⾊变:“什么意思!”

  五指霎时握紧“喀啪”声起时,碎片从指间坠地。

  我轻松道:“没什么意思,只是看看‘评人是非者本是是非人’这句话的正确性罢了。”那人脑筋显然并不十分灵光,未听出我讽他骂人没教养、自己就是个没教养的人,不耐道:“是男人就直话直说!我最讨厌饶弯子的人!”

  我轻笑出口,却不多言,转⾝抬步。为人耿直虽好,但若一味不识时务莽撞胡言,便只会惹人厌了。

  “站住!”厉喝声追体而至。

  我耸耸肩,往来路而去。

  “我叫你站住!”声音突然追近。我条件反射般侧跨一步,反肘顶出,恰将那人探来抓我的手顶中。后者冷哼道:“避得开吗?!”手势倏转,由我肘下魔术般翻转而上,仍去抓我肩膀。

  “谁要避?”语声连同动作同时展开,我右脚为轴左腿蓦然后旋横踹,将⾝体周围米许的范围都囊括在內,动作的劲度和灵巧处连我自己都微感惊讶。

  那人显然一时未料到我骤然间风起云涌般爆发,腰部向后一缩,竟仍能及时退开两步避过我这一式,目光精光大盛,似鹰攫兔般牢锁我⾝上,喝道:“你是谁?!”

  后旋的腿稳如劲松般保持横在半空的‮势姿‬。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脚部,只有脚尖着地,心中异觉生出。

  自与莫剑舞生死一搏后我曾反复揣摩她的招式,但却再无机会与人实践,想不到会有如此提⾼。换了从前,我绝不可能这样瞬间由静变动地使出这么刚猛和灵巧结合在一起的动作。

  “好功夫!”鼓掌声从不远处传来,我缓缓收回脚来,目不微斜,因面前那人正怒目相视,大有不甘被我一脚迫退、必欲反击之势。

  脚步声慢慢踱近,声音随之而来:“南拳郭家什么时候这么没教养了?对个陌生人都喊打喊杀。”

  听到这声音我心中微动,因似曾在哪处听过,但亦只略有印象。

  面前那人转目怒视道:“你试试再说一遍!”

  我趁此空隙转目去看后来者,不由一呆,失声道:“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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