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原来不是雪藏
焦兴被升迁到省人大任副主任的事定了下来,临行前,宋刚主动拜访了他。焦兴说:“你觉得⻩庭宏的政治智慧怎么样?”
宋刚几乎没有思考,说:“我对⻩记书的政治智慧很佩服,但是,他这次找我聊您的这些事,也许他把我宋刚的智慧看得太低了。说实在的,他把我安置在这个位子上,别人会有看法的,他自己也清楚。要是其他人是他,肯定应该是给我一个很好的位子,以示他是一个大度、开明、爱才的人,奖罚分明的人。可是,他反其道而行之,这样,别人会把他看扁,说他心胸狭隘,计较个人得失,并不是人们当时所期望的⻩庭宏。但是,我与别人的看法有所不同,这是他树威的绝好机会,人们会猜测,⻩庭宏与我宋刚在打黑行动中有分歧,谁与他有分歧,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恰恰是这点,我很佩服他,他的政治智慧⾼人一筹。所谓大智若愚,就是这样吧。但是,他这次找我,使我大跌眼镜,他竟然以为我宋刚是个斤斤计较之人。如果我是斤斤计较的人,我根本不需要在牢房里蹲几个月。我在牢房就已经知道我会有今天,因为,我觉得值得,什么事值得?因为他,我觉得为他做出一些牺牲值得。你看过我为了基金的事说过一句什么话没有?我真的认为我有责任吗?这一切是谁在配合他?是我宋刚。说到基金的事,真正的责任人是汪少华,篡改笔记也是汪少华,他以为我傻?但我没捅破这张纸,为什么没有捅破张张纸?为了他。焦主任,您为我鸣不平,⻩庭宏是最⾼兴的人,他以为我不知道,所以,我没有真正劝您,您自己也是知道这点的,你实际上也是在配合他,和我宋刚是一样的想法,想为全省做点事,当然,⻩庭宏也看到了这点,他建议把你提拔到人大常委会人副主任,这是对你的感恩,也是他的一个谋略。这些,我没有跟他讲过,我默默地配合他。可是,他再次来和我谈心,我有些灰心了,因为,他以为宋刚的智慧就是如此而已。”
焦兴听完宋刚的这些话,沉默了许久,说:“是,是这样的话,你在他手里雪蔵的可能性很小了。我原本以为,这次他找你谈话,仍然是他大智若愚的表现之一。不过,宋刚老弟,⻩庭宏这人有智慧,但是,没有胸怀,你今后的路很难走,他需要的是权威。你要是希望重新崛起,唯一的办法是有惊人之举。你说呢。”
宋刚说:“是,我已经不是雪蔵的对象了,我估计的错了。当然,为官,不是我的目的。但是,您说的惊人之举,我倒是有这打算,我需要崛起,因为,你知道,要做成大事,没有权利是没法实现的。在临江官场,仅仅做一个长市,我的梦想是不可能实现的,我需要更大的权力。这次退出来,正是我所希望的,等我的计划差不多筹划完善了,⻩庭宏不得不用我,或者说,我非要他用我不可。我对他确实没有打算迁就的意思,但我会利用他,嘿嘿,他利用了我,我为什么不能利用他?礼尚往来嘛。当然,也许愿望有可能受挫,我需要比以往更多的手腕,更多的谋略,更多的胆略。但是,这些,还不是我成功的可靠保证,必要时我可能会采取*宮的方式对付他。当然,理想可能抗衡不了权利的威力。”
“你把⻩庭宏当成对手?就因为今天你对他的看法的改变?”焦兴惊讶地问。
“准确的说,合作伙伴。我对他的看法总体上没有大的改变,他是一个智者,但他不是一个好的合作者。”宋刚说得有些勉強。
焦兴长叹一声,半天才说:“唉,看一个人,也许需要时间吧。⻩庭宏人品应该是没问题,就看他能不能用锋利的刀了。也许,这次,你的锋芒太盛,把他吓着了吧。
宋刚笑了笑,没有对焦兴说张文静与李有钧的事,而是淡淡地说:“他是个很自负的人吧。”
“你对临江市的官场有什么看法?”焦兴突然转了话题,说。
“哈哈,我啊,对他们,不需有什么看法,也懒得去分析。那里只是我的一个平台。”宋刚对汪少华有些不屑。
焦兴说:“宋刚,你今天这些话,让我有些寒意,有些担忧。为什么呢?韬光养晦一段时期,在一定的时候,有个惊人的举措,⻩庭宏自然会用你的,一步一步上去,何必急于求成?”
“太累,太费精力了。”宋刚苦笑着说。
“唉。你就准备直指省里?未免…,走捷径?”焦兴疑惑地问“不现实”仨字没有说出来。
“呵呵,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庭宏有他的优点,但缺点也明显。我这次就因为他的缺点,我不得不淡出临江的权力中心。既然淡出了,最好不再入进,临江的权力中心到底有限,进去了意义也不是很大,⼲脆,直接入进更⾼一层次的权力机构里。在临江,除非遇到关系老百姓的大事,一般,我不准备多事。”宋刚说。
临江的人事安排出乎意料,丁俊军没有任江城县委记书,而是安排到了临江市外事办任主任。这一结果的出现,使临江市的官场立现分歧,以王可欣、曹翰墨、郝子华为一派的人坚决要求丁俊军官复原职,继续任江城县的县委记书,理由很充分,因为,丁俊军本就是江城县的记书,受人陷害,现在真像大白,没有理由撤销他的记书一职,这样安排,等于是说,丁俊军仍然是有问题的。
可是,这次汪少华和曾佩贤合手,胳膊拗不过腿大,丁俊军只能是老老实实到临江上任,评级调动,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明白人一看就明白,丁俊军的仕途到此为止。
丁俊军呢?苦笑着笑了笑,心里想着汪少华在常委会上讨论时的理由:“他的外语水平好,与老外打交道和适合,学有所用嘛。再说,这也是评级调动,很正常。”他除了苦笑,还能怎么呢?今后就用他的所长,eng1ish就成了他的第二常用语了,最好是再学学嘲州和闽南话,好与湾台同胞聊天喝茶。
之所以这样安排,丁俊军心里明白,当初这一失误成了千古恨。他那天和汪少华打了个照面就了事,以为宋刚出狱了犯不着再耍手腕,低头哈腰的在汪少华面前唯唯诺诺的扮演奴才了。事出意料之外,宋刚不但没官复原职,还被创造了一个奇迹——国中国內最年轻的“准退休”员官的外号:巡视员。自己受了委屈,总比宋刚的委屈小。
其实,丁俊军没有继续任江城县委记书之职,固然与打点不到位有关,更主要的是宋刚这条龙出来了,既然他的出来了,原来巴结汪少华的人自然又会回到宋刚的⾝边。宋刚似乎有魔力,他能让很多人死忠于他。汪少华的意思是,他过去的亲信最好是斩尽杀绝,一个不留。他想是这么想,可没办法,斩是斩不尽的,杀也绝杀不绝的,至少那些副厅级⼲部,汪少华没办法收拾,不但收拾不得,有时还得依仗他们做事。但是,丁俊军是可以收拾的,区区处级⼲部,收拾起来还不是一句话?特别是现在,曾佩贤才到位,记书、长市正在藌月期,哪有不同心同德的?
官场,有个现象很常见,党政一把手这对搭档,刚开始合作的几个月,那是藌里加糖,犹如藌月一般的合作愉快。在这段时期,互相配合,如鱼得水,你看着我舒服,我看着你好看,一唱一和,真个像是一对新婚夫妇甜藌得要死。可是,这藌月期一过呀,就多半会成为冤家。为什么?权力分配冲突呗,观念风格不同呗、有人无事生非呗、互相猜忌呗,等等,都是他们分道扬镳的原因。
丁俊军也是生不逢时,恰恰在讨论他的问题时,遇到两位搭档在度藌月,那不死还能怎么样?丁俊军没有怨天,更没尤人,他知道自己的错误犯得太大了点,当时要是努一把力,也许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局,至少,进市里也得是个府政组成局,哪会到一个许多人听也没听过的地方任职呢?说到这外事办,也真的没什么事可做,特别是它那地方,连的士司机也难找到,七拐八拐的经过许多小巷才能进到这破旧的老式建筑里。
丁俊军倒也老实,谈话的第二天就去上班了。临江不比得其他地方,这里,一年也难得见到几个老外和湾台同胞到外事局,有了一个小⻩姑娘就足可以对付这几个人了,她即会eng1ish,又会嘲州闽南话,十天半个月上几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丁俊军正在办公室喝闷茶,今天没得几个人会来上班,因为,没有谁知道丁俊军会这么积极,第二天就来上班的,都以为,他肯定会在家生些曰子的闷气,等外事局的全体工作人员坐上一辆面的,轰轰烈烈地去梅县请他,才会和耗子一样,和新同袍们同坐着面的,来到这耗子洞一般的外事局上班。
欢迎会是开不成了,就职演说是没必要准备了,他就准备喝喝闷茶、菗菗香烟、看看天花板上雨水画成的土星或者是金星地图来度过第一天的漫长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惊醒了他,心里一乐,嗨,看来这里还有人烟啊,竟然还有人敲门找着了局长办公室?
“请…”字才说出口“进”还在喉咙里,人就已经进来。让他大吃一惊的事,进来的人是宋刚。
“丁老弟,判断能力不够火候啊,就晾在了这个古墓里面吧?哈哈,落魄啊落魄,我只担心这里来个什么倩女幽魂之类的鬼片。滋味如何?”这宋刚幸灾乐祸地对丁俊军嘻嘻哈哈说了起来。
丁俊军苦笑着,加上调侃,说:“宋刚哥啊,火候不到,怪不得谁。不过,你老兄也好不到哪里去啊。我嘛,到底还是个法人代表。吃饭嘛,还有个报销的地方,可是您呢?只好千家讨、万家要罗,和乞丐差不了多少。今天,是不是没地方吃饭,来打秋分的?”
“哈哈,我呀,要打秋风也不到这耗子洞里来打,走,跟我喝茶去。”宋刚也没有打算坐,这地方他来过,一股霉味,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本来,在他当长市时准备弄点钱给他们修缮一下,但是,这地方太难找,今后临江展了,外事局的事也会更多,肯定要搬出去的。现在,临江的外事工作很少,就暂时没有考虑这事了。
“喝茶去?好啊。”丁俊军知道,宋刚肯定不仅仅是请他喝茶,谈谈心肯定是今天的主题。
来到望月坡咖啡厅,这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宋刚对丁俊军说:“想不想过过耗子一样的生活?想呢,我给你找了个老师,做耗子很厉害的。徐⾼飞。”
“徐⾼飞?你好,久闻大名。”丁俊军伸手过去握了握手。
“久闻大名不敢当,徐⾼飞何许人也,你听也没听过,怎么久闻大名?呵呵,可是有个人你可能听说过了,飞天蝙蝠听过吧?就是我。”徐⾼飞笑着说。
丁俊军惊讶地看着徐⾼飞和宋刚,心想,咋回事?怎么和黑社会老大混在一起了?难道官场真的要黑白两道?
宋刚看着丁俊军惊愕的神态,哈哈地笑着,最后说:“俊军,你以为他是黑老大吧?告诉你。这位就是剿灭港香三大黑帮势力的第一功臣,亲手击毙最老牌头目老树根的人就是他,并且,他也是这次打黑行动的主要执行者。至于他的实真⾝份嘛,家国 全安部的⾼级谍报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