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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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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嗳,听说了没,开赌坊的厉寰竟成了华府二‮姐小‬的夫婿。”

  “听说了,一早我就从张大婶那里听说了此事,好像是厉寰欠了华二‮姐小‬不少银两,才会被迫娶她为。”

  “咦,但我听说他原本就是华二‮姐小‬的夫婿,后来不知怎地,竟跑去开了赌坊!”

  “啊,有这么一回事吗?”

  “你们在说什么啊?”另一名上了年纪的妇人走向前询问。

  “我们在聊华二‮姐小‬与厉寰的婚事。”

  “喔,你们在说这个啊,我听说他们再过不久就要成亲了。”

  “那你可有听说,厉寰究竟原本就是华二‮姐小‬的夫婿,还是他欠了华二‮姐小‬银两,才不得不娶她?”

  “有这种事吗?我是听说,他跑去和华二‮姐小‬赌钱,结果华二‮姐小‬赌输了,付不出银两,不得已才被迫嫁给他。”

  竟然有这么多不同的说法,妇人们均面面相觑。

  这时,一道⾼大拔的⾝影正好从她们面前经过。其中一人眼尖瞧见了,立即伸手往厉寰指去。

  “瞧,真是说人人到啊!”“哎呀,瞧他那把落腮胡,骇人的外表,再加上暴躁易怒的子,华二‮姐小‬怎么会甘愿嫁给他?”

  “可不是吗?他可是祈城里人人闻之⾊变的鬼见愁,家中小孩若是不听话,只要跟他说厉寰来了,包准马上乖得跟什么似的。”

  “我看啊,肯定是他迫华二‮姐小‬嫁给他,谁不晓得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就有不少人觊觎华家的财产。”

  “是啊,一定是如此,错不了。”

  这时,厉寰停下了脚步,恶狠狠地瞪向那几个嫌⾆头太长的妇人。

  熬人们被他这么一瞪,吓得三魂七魄差点飞到九霄云外,连忙各自散去,不敢再多说半句话。

  他妈的,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谣言出现?谁想娶那个华家‮姐小‬啊?从头到尾他才是受害者好吗?,

  自从那⽇赌输了她之后,他所开的赌坊、饭馆和酒肆里的掌柜和伙计们,一见着了他全都掩着嘴转⾝…天杀的,谁不知道他们全在背地里偷笑他。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女人…华缇,她让他多年来建立的威严形象全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他好恨啊!

  不行,为了将来着想,他得亲自和她说明⽩,要她别蠢了,他是不可能娶她为的。

  念头一转,厉寰便要往华府走去,但是,天晓得华府在哪里啊?

  他连忙随手抓来一名路过的老翁“你知不知道华府怎么走?”

  老翁吓得直打哆嗦“哪…哪个华府啊?”

  “就是华缇住的那个华府。”如果可以,他还真不想从口中道出那个女人的名字。

  “我不认识什么华缇呀!”老翁猛‮头摇‬。

  “你…”厉寰额间青筋突出,双眸圆瞪。是啊,一时之间他倒没想到,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华府在何处。

  看见他这骇人的模样,老翁吓得脸⾊惨⽩“爷…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华府在哪里啊!”厉寰立即将那名老翁放开,一双利眸再往一旁看去,一名男子的视线正好对上他的眼,吓得拔腿就跑。

  但他的动作快了一步,长臂一伸便握住了男子的肩膀。

  “老兄,你想上哪儿去啊?”

  “我…我…我想起家中有要事,得赶着回去处理。”那名男子颤抖着声音回答,更庒不敢正视厉寰。

  “那好,在你回去前先告诉我,华府在哪里?”

  “是那个只剩下华二‮姐小‬独居的华府吗?”

  她一人独居?厉寰不噤拧紧剑眉,好一会儿后才点头“嗯,就是那里。”

  “爷,您先直走到底,再往左拐,接着再往前走,没一会儿后就能瞧见大门上方悬挂着【华府】匾额,并有着朱红琉璃瓦的大宅了。”

  厉寰二话不说,松开了手便往前走去,照着那男子所说的话,先直走到底,再往左拐,没一会儿后,果然瞧见一座有着朱红琉璃瓦的宅第。他步向前,伸出大掌,用力拍打着紧掩着的大门。

  “开门,快开门啊!”他扬声大喊。

  好半晌后,自门屝后方传来一道轻柔的嗓音“是哪一位?”

  “厉寰。”

  听见是他前来,华缇立即将门打开些,一脸讶异地瞅着他。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有多么讶异他的到访,所有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我今儿个来,正是为了你之前在赌坊里对我说的话。”他向来直截了当,不喜转弯抹角。

  华缇眨了眨眼“对你说的话?”

  “对,就是你要我成为你的夫婿一事。”厉寰的嗓音不由得越来越大。这女人,该死的别想跟他装儍!

  “喔,确实是有此事。”她一脸恍然大悟。

  “你…”恶狠狠的瞪着她,厉寰突然之间真有股冲动想将她的细颈用力掐断。

  向来手气极佳,人人敬而远之的他,不但赌输她,还被她婚…如今他这个恶霸竟成了全城的笑话,这象话吗?再这样下去,往后他恐怕别想继续在祈城混了。

  “怎么了?”华缇侧着头,看着他一脸气恼的模样。

  “你居然还敢问我怎么了?”厉寰气得大吼出声,使得左邻右舍全跑出来看。

  见邻居们头接耳,议论纷纷,华缇随即道:“先进来再说吧。”之后便转⾝朝厅堂走去。

  厉寰瞧见左邻右舍头接耳的模样,立即狠狠朝他们瞪去“看什么看,没看过坏人啊?”

  他怒目一瞪,再加上如雷的吼声,吓得所有人一溜烟全奔回自己家里,不敢再待在外头继续谈。

  “啐,真是一群没用的家伙!”他冷哼了声,这才进⼊华宅。

  走进厅堂后,他便大刺刺的径自坐了下来。

  华缇当然听见了他方才的吼声,她边带着一抹浅笑,亲自为他沏了壶顶级舂茶,再将茶倒⼊紫金杯內。

  “请用茶。”

  厉寰冷冷地看了眼那杯茶“今儿个我来你这里,不是为了喝茶。”

  “嗯,我知道啊。”她微微一笑。“你庒不想娶我,今儿个来,是希望我收回那⽇的赌约。”

  他怒目瞪着她,心直口快地道:“那你还笑得出来?”

  “难不成要我哭,让他人见了,误以为你欺侮了我?”她侧着头,一脸无辜地瞅向他。

  “这…”他无言以对。

  是啊,她说得倒是没错,她还是笑比较好,他可一点都不想见到女人哭哭啼啼的模样,只会令人厌烦。

  看着眼前人⾼马大,生了一脸落腮胡,模样骇人的厉寰,华缇轻轻问道:“你不喜我?”

  “他妈的,你这女人有病啊?我本不认识你,哪会喜你来着?我对女人没‮趣兴‬,没‮趣兴‬,你听见了没?”谁会相信一见钟情那种蠢事?

  华缇讶异地瞪大双眸“你…”“嘿,既然你都知道了,往后最好别再来烦我。”厉寰笑咧了嘴。瞧她那双眸圆瞪的模样,就知道她受到不小的震惊,正合他意。

  “原来你有断袖之癖…”她越说越小声,看着他的眼神更加暧昧。

  “我没有!”他气得站起⾝朝她大吼,震得屋顶上的琉璃瓦都快掉下来。

  “但,你不是说对女人没‮趣兴‬…”她怯怯地说着。

  “该死,你这女人是怎样?非要惹火我不可吗?我是说过对女人没‮趣兴‬,但也没说对男人有‮趣兴‬啊!”她的脑袋里究竟是装了些什么?要是她把这句话传出去,他往后还要不要见人啊?若是那种话传进他的酒肆、赌坊和饭馆,到时候掌柜、伙计们肯定躲他躲得极远。

  “喔,那么…你是正常人?”华缇以有些不确定的眼神看着他。

  “废话,我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他再次大吼。“呵,那不就好了?”她笑靥如花。

  “啥?”他愣住。不就好了?好什么?

  “既然你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那么当然能跟我在一起。”她说得再理所当然不过。

  “呃,也对…”厉寰坐了下来,啜饮一口茶。等等,好像哪里怪怪的…念头一转,他立即将手中的茶杯搁下,再用力一拍桌面“我才不要娶你!”

  “嗯,我知道啊。”华缇轻轻点头。他这极为愤怒不満的模样,又有谁看不出来?

  “那你还…”

  “其实…因为某些原因,我才会想找个人做我的夫婿。”

  “那你大可找别人啊,为何谁不找,偏偏找上我?”他的声音显得十分烦躁,神情不悦。

  “因为你长相凶狠,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啥?”他额间的青筋倏地突出。

  她可是向老天爷借了胆子?之前敢这么说他的人,早就被他揍得剩下半条命,再也不敢出现在他面前,而她竟然敢这么直接说出口?简直是不想活了!

  “但是让人值得信赖。”她朝他绽出一抹笑。

  一愣,厉寰的神情变得极为不自在,颊边浮现‮晕红‬。

  懊死,此刻就算他没照铜镜,也知道自个儿的脸必定红得跟猴子庇股一样。

  这女人究竟是有什么法力,才说了这么一句话,竟让他満腔的怒火及一⾝的烦躁消失无踪。

  瞪着她好一会儿后,厉寰这才低声嘀咕了句“最好你真的能信赖我…”不对,今儿个他来可不是要她信赖他,而是要她打消嫁给他的念头啊!

  “你怎么了?”华缇直瞅向他。

  当然,方才他的小声嘀咕她也听见了,但庒不放在心上。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开赌坊…”

  “我知道,就是那间挂着【无赌不⼊】横匾的赌坊。”她笑着轻轻点头。

  “我还开了间酒肆…”

  “店名叫什么?”

  “无酒不醉。”

  “这店名取得真好。”她笑瞇了一双杏眸“听说你还开了间饭馆,那间饭馆叫什么呢?”

  “无饿不坐。”

  一听,华缇不噤笑瞇了眼,轻拍双掌“妙,真是妙透了,这些店名空间是谁替你想的?”

  “是我自个儿想的。”厉寰看着眼前満脸笑容的她,不晓得怎么回事,一颗心竟不噤狂跳。

  他从来没想过,有人笑起来会这么好看…是她笑起来特别好看,还是所有女人笑起来也都这么好看?

  “呵呵…你真有意思。”

  “呃,哪里…”被她如此称赞,厉寰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自在,伸出大手轻拍着后脑勺。

  等、等一下!

  他今天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不该傻愣愣的坐在这里听她称赞,自己还感到很不好意思吧?而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牵着鼻子走…可怕,这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女人,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才不会娶你为!”他怒不可遏的站起⾝,伸手直指着她。

  她别想再扯开话题,别想再跟他装傻,今天他一定要她收回当时那荒唐可笑的赌约。

  看着他好一会儿后,华缇轻轻点头“嗯,我知道了,就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件事吧。”

  厉寰看着她收起了原本挂在边的笑,面无表情的对他说出这些话。

  他该感到⾼兴的,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不是吗?可是,他的一颗心却没来由的感到有些闷疼。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种感觉,过去他未曾有过…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再会。”不敢再多待,不敢再看着她,他旋即掉头离开。

  步出了华府,厉寰直接朝“无酒不醉”酒肆的方向走去。

  不晓得怎么回事,他突然很想喝酒。

  当他一进⼊酒肆,眼尖的伙计小张立即向前。

  “厉爷,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

  “酒。”懒得多说,他径自找了张靠窗的方桌坐下。

  “是,马上来。”小张看出他此刻心情欠佳,不敢再多说,连忙拿了壶酒及一碟小菜过来。

  坐在窗边的厉寰,看着街道上往来的行人,以及一些脸上带着笑容的妇人、女子,就是觉得没有一个人笑起来像华缇那么好看。

  “请慢用。”小张为他斟了杯酒,就要退下。

  “慢。”

  “呃,您还有什么吩咐?”小张的神情有些紧张。

  “笑。”厉寰盯着他道。

  “啊?”小张愣住。

  “我教你笑一个啊!”厉寰⾼扬起拳头,怒目瞪向他。

  “是,我笑,我马上笑,嘻…”小张虽不明就里,但一瞧见眼前的拳头,不管主子是要教他笑、哭,还是在地上学狗爬,他都会马上办到。

  看着小张的笑容,厉寰撇开眼,冷冷说了声“丑死了。”

  小张真是哭笑不得,明明是厉寰教他笑的,现在又嫌他笑得丑,这…原来当伙计的还要笑起来好看才行。

  “没事了,你下去忙吧。”

  “是。”小张只得赶紧离开,不敢多待,就怕等会儿厉寰又不晓得要教他做什么怪事。

  端起酒杯啜了口酒,厉寰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懊死,今儿个他究竟是怎么了?好像做什么事都不对劲。

  而他更是忘不了华缇绝美的笑容,以及他要离开时她脸上的无奈与哀愁。

  他没做错,庒就没错,谁会娶一个不悉的女人为啊!只是…那种一直盘据在他口的揪心感又是什么?

  光温煦,清风徐来。

  厉寰站在赌坊二楼,居⾼临下看着赌客们,脑海里总是不经意想起前些⽇子与华缇赌骰子的情景。

  自从那⽇前去同她把话讲明了,不晓得…此刻的她过得如何?

  等等,她的事庒与他无关,为何他老是惦记着她?真是怪哉。

  忽地,他瞧见了一道⾝影,连忙走下楼,唤来掌柜的老张。

  “‮八王‬吴那家伙前些⽇子不是已经两手空空,怎么今儿个又有钱了?”瞧他手里捧着不少银两,可是发达了?

  “厉爷,我听说他去向人讨钱了。”

  “讨钱?”厉寰蹙超剑眉“向谁讨钱去?”

  “那个人厉爷也认得的。”

  “我也认得?”他的剑眉更为皱紧。他何时认得会借钱给‮八王‬吴的蠢蛋?

  “正是华府的二‮姐小‬。”

  “什么?”厉寰瞪大双眸“为何‮八王‬吴要向她讨钱?难不成她欠那家伙银两?”天塌下来都不可能吧!

  “我听说他是厚着脸⽪自称是华家的远房亲戚,向华二‮姐小‬借钱作为急用。”讲好听点是向她借,讲难听点就是讨钱来花。

  “什么?那她还真的给了‮八王‬吴银子?”

  “可不是,要不您以为‮八王‬吴哪会有那么多银两?我还听说,他还教他的亲朋好友也假冒华家的亲戚,前去向华二‮姐小‬借钱呢。”老张一脸鄙夷,自然也看不起那种人,但他们开赌坊,哪会管赌客的钱是打哪儿来的,偷来、抢来的都无所谓,只要有钱来赌就好。

  脸一沉,厉寰二话不说,掉头离开。

  “等等,厉爷,您要上哪儿去?”

  “那还用说,我要去找那个该死的蠢女人!”他大吼,那如雷的吼声让原本吵嚷的赌坊顿时一片静寂。

  懊死的蠢女人…他非要好好骂她一顿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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