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不知道,因为他一天未归,曾大牛等人早就忙开了头,四处打听寻找,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如今一见了他,当真是如获至宝,潘⽟奎、季俊南以及莫闻玮等人都对他颇有顾忌,还不敢询问他去了那里,⼲什么了?
曾大牛却不管,一把将他抓了过来,问道:“你今天去了哪里,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
徐⽟看着他抓着自己的右臂,也不说话。曾大牛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松开了他的手,道:“你出去,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徐⽟点了点头,道:“有劳关心!我出去找你的,但是没找到,后来又遇到了一些⿇烦,所以耽搁了!”
说着也不理他们,径自回房而去。曾大牛见他一脸落寞,无精打采的样子,想要问的话也只好又咽回肚子里。
徐⽟坐在躺椅上,想着自己的心事…想那个中年人,他说自己和他的一位已故的情人长得极是相似,难道自己和她有什么关系?对了,他说的是情人,而不是子,显然他们并没有成亲。看那中年人的穿着打扮,以及那份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贵气质,可见他显然是极有⾝份地位的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自己的⾝世有什么关系?
又想起杨先之来,他说他一直在寻找他们的少教主,而他所说的少教主⾝上的胎记,又和自己⾝上的一摸一样,天底下绝对不会有这种巧合之事?想来自己得去一趟京城,查查⾝世。随即又想起,今天碰到的那中年人,会不会就是罗天圣教的教主,他武功极⾼,霸气天成,倒是极有可能。
他给自己换过⾐服,不可能没见到自己⾝上的胎记啊,照杨先之的说法,他应该极想着要找到这位少教主,断然不会在见了自己⾝上的胎记而不认的理由,至少就算是怀疑,也绝不会就这么放他走人。
不自觉的,他从脖子上取下了那块自幼一直佩带在⾝的⽟佩,这个唯一关系着自己⾝世的信物。在以前,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自己的⾝世,在他的心目中,聂霆和徐思颖就如同他的⽗⺟一般,但如今遭聂霆陷害,却起了他心里的最深处,对亲情的望渴!就算他的亲生⽗亲,是武林正道中人畏惧的罗天圣教的教主魔帝,他也不会在意。
徐⽟慢慢的摩抚着手中的⽟佩,淡淡的暖意从⽟佩上传来,⽟佩的正面雕有九龙图案,龙爪龙鳞,皆清晰可见,雕工相当精细,而背面篆刻着两句话:“情深不寿,強极则辱”用金丝缕着。想起师娘曾经说过:这⽟佩乃是难得一见的温⽟,无论是雕工还是⽟质,都是极好的,绝对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他的⽗⺟,一定是非福即贵。而龙形图案,更是皇族的象征。
当时师妹开玩笑的说过:也许他是个王子呢!
忘事历历在目,但人呢?还能够保持着原本的和睦吗?他始终都想不明⽩,师傅为什么要害他?
“情深不寿,強极则辱。”徐⽟忍不住低低的念道,心中不明⽩,别人的⽟佩上,都是篆刻着一些吉利话,像什么“吉祥如意”、“岁岁平安”、“长命百岁”等,为什么他的这块⽟佩上,竟然篆着两句如此不祥之语?
情深果真不能够长久吗?
“师傅!” 莫闻玮站在他⾝后,低声道。
“什么事?”徐⽟问道。
“我有些事想向师傅禀告,不知道师傅这时有没有空?” 莫闻玮道。
“说罢!”徐⽟道,同时挪了挪⾝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是!” 莫闻玮看了看他,说道“师傅,以前你是昆仑派弟子的时候,我有好些事不方便说,所以一直瞒着你,还望你毋要见怪!不知道师傅知不知道宝庆银楼?”
徐⽟愣了愣,不明⽩他这时为什么提起宝庆银楼?当即道:“我虽然孤陋寡闻,却还听说过这宝庆银楼…它是中原最大的珠宝商行,财力之大并不在两大世家之下啊,听说宝庆的老板好象也是武林中人…”徐⽟说到此,忽然顿住,心中猛的一动,道“宝庆的老板好象姓莫,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吧?”
莫闻玮闻言,笑道:“师傅果然聪明,不错,我就是宝庆的老板!”
徐⽟強庒住心中的震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心想宝庆可不是一般的珠宝商行,名气之大,财力之厚,那是无法想象的,自己⾝处边陲深山,都曾听过他的大名。本以为他只不过和莫家有什么关系,但如今听说他竟然是宝庆的老板,徐⽟不噤心惊不已,同时也升起了満腹怀疑。
因为听说过,宝庆每隔五年召开一次珠宝拍卖大会,而每一次都轰动一时,拍出的一些奇珍异品,都是些价值连城之物,首饰那就不用说了。而那些达官显贵,富贾商人,更是趋之若骛,让莫家赚进了大把大把的银子。
“你真的是宝庆的老板?那你为什么还要到昆仑派去闹事?”徐⽟満腹不解的问道,按理说他拥有如此财富,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事呢?为什么还要如此的持重于昆仑派?
“是!” 莫闻玮苦笑道“这种事,又怎么能开玩笑?有很多东西,很多事情,并不是花钱就能够解决的,昆仑派有我在意的一些东西。我本是莫家的独子,因一直体弱多病,蒙师傅不弃,收录门墙,带到了昆仑山上。后来师傅无辜失踪,徐师叔又不喜我们,我们也没有学到什么⾼深的武功,后来为了一件事,就将我和罗师兄逐出了师门,我没什么地方可去,就选择了回家。我们家世代都是做珠宝生意的,我回家过后,因本来就是独子,自然就接掌了整个宝庆的生意。这两年,国富民安,珠宝生意大兴,宝庆又采取了一些措施,没想到倒是名声鹊起啊!”徐⽟明⽩,他口中的师傅,指的是风清子,并不是自己,只是他不明⽩,他既然是宝庆银楼的老板,那种十万贯,不…应该是百万…千万贯的大富贾,昆仑派到底还有什么是他放不下的呢?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徐⽟问道。
“因为我准备,将今年的珠宝拍卖大会定在杭州召开,到时候还请师傅参加!还有,你的六师弟偷走了聂掌门的叶上秋露,我想昆仑派是回不了的了,所以我想请你对他说,请他过来,帮我做事,你看如何?” 莫闻玮道。
徐⽟想了一想,以他对师傅脾气的了解,要是他知道了季俊南偷了叶上秋露来救自己,必定会大发雷霆,他若回去,后果堪忧!而季俊南武功平平,在江湖中混迹,也未必能出人头地,但若去帮莫闻玮打理宝庆银楼,看在自己的份上,莫闻玮决不会亏待了他,于是笑道:“好!这事我会跟他说,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前往杭州?”
“明天!我准备也在今年五月召开珠宝拍卖大会,所以得赶紧过去准备!而且,这两天扬州城里江湖中人云集,聂掌门也在扬州,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为好!”莫闻玮道。
徐⽟点了点头,道:“原本我不准备前往杭州的,但既然你的珠宝拍卖大会要在那里开,我也只好去捧捧场了!我等崆峒派的事情安排好了,就动⾝前往杭州,你们明天先去就是。”
莫闻玮想了想,又道:“我曾问过曾少侠,他也要去杭州。昨天晚上,他遇上了魔帝传人,两人大战了一场,结果是两败俱伤,他说过,要在这里住几天,等伤好了再动⾝,我刚才已经跟他说过了,请他帮忙,护送师傅前往杭州。”
“哦?”徐⽟心中暗叹,天底下做人家的师傅做到像他这种窝囊地步的,也算的绝无仅有了,竟然要徒弟为他打点行程,委托他人保镖。
“他怎么说?同意吗?”徐⽟问道。
“他说你们本是朋友,顺路前往,那是再好不过了!” 莫闻玮道。事实上,他瞒着徐⽟,他的本意是想用⻩金一万两,雇请曾大牛护送徐⽟前往杭州的,但曾大牛坚决不受,并答应无论如何,一定将徐⽟平安送达,莫闻玮方才不再坚持。
而且,扬州到杭州,也不过是几天的路程了,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
徐⽟点了点头,道:“那你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动⾝罢!”
“是!” 莫闻玮应了一声,转⾝就要退出,徐⽟的目光忽然落到手上的那枚铁戒指上,想起欧明珠曾说过,这戒指叫什么释魂戒,好象大有来头,当即叫道:“等等!”
莫闻玮忙站住,躬⾝道:“师傅还有什么吩咐?”
“你既然是宝庆银楼的老板,拜师礼就送我一枚铁戒指,也太小气了吧?”徐⽟故意笑道。
“师傅,那枚戒指乃是我莫家的传家之宝,据说其中蔵着一个大秘密,只可惜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没人能够领悟,所以就代代传了下来。而且,那枚戒指也代表着宝庆银楼主人的⾝份,你可以去任何一家银楼直接提取银子。” 莫闻玮苦笑道,他几乎把整个宝庆银楼都送了给他了,他居然还歉少。
“有这中好事?”徐⽟忍不住问道。
“当然!师傅若是不信,扬州也有我们宝庆的分店,你可以去试试。” 莫闻玮忙道,眼见徐⽟没有再说什么,方才退了出来。
第二⽇,莫闻玮和罗平以及季俊南一起动手,前往杭州。而吕靖终究受不了潘⽟奎的酷刑磨折,说出了那三招不传之秘。众人又在扬州住了几⽇,曾大牛伤势大好,也决定即⽇起⾝前往杭州。
潘⽟奎和任政刚两人这几⽇苦炼剑法,大有长进。徐⽟吩咐他们留下两个弟子来照顾吕靖,不可再磨折于他,而让他们两人返回崆峒,设法接掌崆峒门派。
但潘⽟奎和任政刚两人却始终不放心他,惟恐他那天不⾼兴,又要念动蛊咒,因此就让阿大跟着他,沿途伺候,徐⽟也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