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另置之地
一⽇陆仁轰走了州和谈来使⾼言,稍做准备之后,建设诸事暂时先给了从夷州带来的司马义负责,自己则带着貂婵和三千近卫军赶赴合浦。
数⽇之前陆仁在⾼言的面前发下了狠话,像什么“士州如若不降,城破之⽇戳尽州士家”、“彼若不至合浦,吾至合浦之⽇便是出兵址之时”之类的。依照⾼言所说,还有陆仁旧⽇看书时得来的结论,士绝对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再加上自己发出的这些个狠话确实有能力能做得到,所以陆仁对此行有种预感,就是士在得到⾼言的回报之后,为求自家的平安一定会急匆匆的赶去合浦与他谈判。
此外陆仁在与⾼言的谈中还有一些发现,就是士家在州一地肯定没有能真正得到士子阶层的拥立,这从⾼言虽是和谈使节却并没有全力为士辩和的事上就可见一斑。
陆仁在穿越之初没有留意到什么,但是从在襄隐居时起他就隐隐约约的查觉到,州地界虽然地处偏远,但实际上由于躲避战的关系,中原地区有不少人避居到州,若是以人才方面来论的话尤其是以在兵⾰战中自保能力较差的寒门士子居多。而这一类的寒门士子因为没有显赫的家世或是名望,又是逃难逃到的州,自然不会引起州士家的注意。再加上州地区的各类要职全部都由士家弟子出任,州的寒门士子几乎本就没有出头之⽇。运气好点地或许能混到个州幕宾混个温。若是差一点的…指不定现在还在什么地方自率躬耕呢。
再就是有一些比较明智的早些时候移居到了州东部,一则至少能图个“眼不见为净”二则或许还有其他的进⾝机会。关于这一点有一个极好的证明,那就是陆仁在抢占泉州进而缓图州东部的那段时间里,在泉州招慕到的人才就有许多是在州东部发现的。
有才⼲有⾝上的人大多数都想出头,而州地区地进⾝之路又基本上被士家弟子堵死,这些士子们肯定会心有不満,只不过是敢怒不敢言罢了。从⾼言的举动中不难发现,州地区的士子阶层其实很希望会有人取代士家来改变进⾝无门的情况。现在陆仁地出现无疑就是一个机会。
再转到陆仁这方面,陆仁想占据州的愿望也更加強烈了许多。陆仁相信在这个时代时被埋没的人才还有很多很多,而据史书的记载,州地区自始自终除了士家地那几号人之外就再没有出现过什么有记载的人物。这在曾有过大规模躲避战的移民嘲的州实在是有些令人费解。当然陆仁也曾经设想过这是因为州地处偏远,整体地文化教育程度不⾼所致。但是在慢慢的切⾝了解到州的实际情况之后,陆仁在心底就很想占据州再把这些埋没地可用之才一个一个地挖出来。话又说回来,陆仁手边地可用之人确实不多。现在有一个很可能会得到大批人才的机会,陆仁再不知道把握地话那他⼲脆跳海杀自算了。别到时候闹出个“曾经有一个绝好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可我却没有能好好的把握住。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全力的去把握住它。如果硬要我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会说——越快越好!”(呃,恶搞凑字了…)
这一路说是赶路,其实陆仁本就是在优哉游哉的向前徐徐而行。从路途行程上来算。⾼言赶回址需要一些时间。然后士准备妥当再从址赶到合浦又要一些时间。陆仁要是三下两下的就赶到合浦岂不是还要⼲等上数⽇?反正短时间內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在出派快马去合浦告知甘宁、⻩忠自己数⽇后会到合浦的事之后。陆仁就只当这一路是在秋游,顺路再多多了解一下当地的民情如何。
在陆仁的映象中,合浦与址的位置已经几近于后世的广西壮族自治区,而据珠崖的⾼顺、赵雷的报告,在港香一带确实经常会接触到一些异族游商来易互市,多以山地的野味、草药、锦织、金银器物、各类宝石为主,而且这些异族的服饰也与后世壮族的服饰相类似。只不过这些异族好像还没有固定的族谱称谓,汉时一般都统称为南蛮。再就是他们易去的东西,一般都是以粮米、布料、各类生产与生活用品为主,据说是这些蛮族的生活还比较落后与贫困。
现在陆仁在路上也接触到了不少这些可能是后世壮族先人的南蛮,在看到这些南蛮的生活落后之余陆仁很想留下来帮一帮,只是在时间上并不允许,只能等以后占据州再慢慢来了。一路走陆仁还一边在暗想,这南蛮王孟获应该算是哪一族的先人?苗族还是壮族?
样走走停停的,在离合浦还有约两天路程的时候,邓来报知陆仁,说是士已经到了合浦,希望陆仁能尽快赶到合浦一见。另外邓艾还特意让信使报知说士只是带了一千亲兵护送,其余的一切正常,看来士是真心来谈判投降的。
陆仁算了算时⽇后呀然道:“怎么这么快!?我在路上是耽误了几天,可是大致的算一下也该和士同到合浦才对的。”
貂婵道:“看来如你所料,士这是被你的话给吓怕了,急匆匆的赶到合浦,怕你人一到合浦就发兵址。”
陆仁笑了笑,向⾝后的军士们下令道:“速加行军!争取明天⼊夜之前赶到合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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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早晨。
急行军一昼夜之后,陆仁一众赶到了合浦城。因为太累而且天⾊已晚。陆仁也就没有马上与士见面谈判,而是好好的休息了夜一,次⽇清晨才请士到府衙细谈。
却说士来到府衙,与陆仁一见面之后陆仁吓了一跳。这士已经须发全⽩,背也稍稍地有一点点驼,不过精神头到是好的。如果不是⾝上的文人气息太重,说不定和⻩忠这种越老越精強的人都有得一拼。
见面叙礼罢,再分主次落座,陆仁楞了半晌才问出一句话来:“小子不才。在此先敢问一句,士州今年⾼寿几何?”
换到士楞了一下,与左右之人对视一眼后都有些莫明其妙。陆仁作为一方诸候,又是在谈判劝降。头一句话却问这个似乎太不着调了一些。楞过之后,士拱手作答道:“老朽不才,已虚度七十三个舂秋。”
陆仁呀然心道:“七、七十三岁?年纪可真够大的了!哎,好像记得史记书载士是死于吴历的⻩龙五年。死时九十岁。这⻩龙五年是得在什么时候来着?可惜三国后期的事我看得不是很仔细。”
“咳——”
每当陆仁有些失态的时候,他⾝边的貂婵就会轻轻地⼲咳一声,提醒陆仁回神,现在也就是这种情况了。陆仁回过神来。轻轻的甩了几下头,向士微笑着问道:“士州,他话我们也不多说。你可是真心向我投降。令州免遭兵⾰之。你的家族也能保全?”
士向陆仁拱手一礼道:“老朽不敢有诈,确是向陆夷州诚心降服。址户籍、府库图本老朽具已带至合浦。专候陆夷州查收。只是…”士说到这里停下了,似乎有点不敢往下说。
陆仁淡淡一笑,接上士的话道:“士州是不是想说,我会不会如我所说地那样,一不加害士家弟子,二会另置一地给你们士家安⾝?”
士犹豫了一下道:“诚如所言!”
陆仁击了两下掌,一个美女侍卫送上一份图纸在士的桌几上摊开。陆仁挽着貂的手一同起⾝走到士的桌前随意坐下,望了眼图纸向士笑道:“士州,我这个人虽说为人并不怎么样,不过是借商起家,诚信二字我也一向是看得比较重地。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对面的士见状愕然。陆仁⾝为一方诸候,与人谈正事时带着女子家眷在⾝边已经是奇事,再来个走到哪里都拉定了老婆寸步不离的更是让士这个老腐儒瞠目结⾆。其实陆仁这样在旁人看来是荒无道、离经叛道也好,认为陆仁是夫恩爱、有如神仙眷侣也罢,陆仁真正是怕在这种场合那些胆大地后辈士家弟子暴起发难,所以拉定了貂婵在⾝边。这样做一是能让对方愕然失神,二则貂婵在正式场合文静无比的样子也会让人放松警惕。
士正在愕然的功夫,陆仁伸手指定图纸上地一个地方向士微笑道:“士州久在州,也可说是近临大海,却不知士州对海外诸地所知多少?”
士回过神来,摇头摇道:“老朽才疏学浅,又不曾游历天下,因此可说是一无所知。”
陆仁又笑了笑道:“士州请看此图,图中所示者,乃是州以南地海域与诸岛。而我为士州另选地安⾝之地,就在这里。”
士望了一眼陆仁所指的地方,迟疑道:“这是何处?难道说陆夷州是将我士家置于海外?”
陆仁道:“这里我称之为汶莱,是南海诸岛中最大地一片。虽是海岛,但实际的疆土面积约为州的两倍。虽然那里的人丁不多,稍显贫困,但是盛产五⾕、时鲜、各类香辛调料。而且汶莱是我与海外贸易互市的一个重要补给点,很早的时候我就已经出派了大批的人员去汶莱北岸建城修港,时至今⽇已是初具规模。士州若是能携士家弟子至此,只要用心开发,相信不出十年便可重聚
州之富。此外我也会提供给你相应的帮助…粮食本不用我帮,那里出产的数量绝对能够让你自给自⾜。我到是希望士州能在汶莱多收香料与土特产,与我形成一种贸易互市的关系,另外这里地原住民尚属蒙昧。士州若能去汶莱多设学堂,以圣贤之喻教化蛮族,实乃我大汉之幸也。”
士一⽑(=十分)犹豫的沉昑道:“这…”陆仁笑道:“士州,我今⽇此举亦自知有相逐之意,不过也请士州设想一下。今⽇是我攻取州,他⽇我若势颓,很可能会有其他的诸候将我呑并之后再窥视州。但凭心而论,后来之人会如我这样不加害你州士家,且另置一宝地供士家安⾝者只怕不复再有。士州你不晓军事。兵不经练,士卒无一战之力,我只三万人就能打得你出城投降,那么你实在不适合呆在这战纷起的九州之地。你既然打不了仗又不想打仗。为何不去这海外汶莱潜心修政,博来一世的清政美名?这汶莱四面环海与九州隔绝,中原战是绝对波及不到的,且周边土著又蒙昧落后。你只要稍修兵事便⾜以自保,事成后大可⾼枕无忧。”
实话实说,士心底其实很不想离开州,可是为陆仁的军势所。又有陆仁的狠话在前,士心底真的很怕陆仁地说到做到,一攻下址就对士家大开杀戒。这次赶来合浦。他也是想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只是话说到一半就让陆仁给抢⽩了去。
眼下陆仁的话说的是很客气。只是客气话后面的味道士也听得出来。简单点说,就是你听话就有好⽇子过。不听话就准备死得难看。士地心中纵有万般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话又说回来,陆仁所给出的条件确实是相当的优厚。别的先不去论他,单是汶莱岛地领土面积就已经很让人心动。而且陆仁也实说了,这地方眼下虽然穷,但只要你能安心的搞上几年生产开发,再保持着与陆仁方面的海运贸易,再混个大富大贵不是不可能的事。最重要地是,单看海图的周边环境,那里的确是个打不起什么仗来地地方,陆仁似乎也没什么理由真要除掉州士家。或许被陆仁远逐海外再受其利用,反到是个不错地自保法门。
大厅中宁静了下来,士在思考,而陆仁在静静地等待士的答复。许久过去,士依旧有些事情没有想通,陆仁却直接开了口道:“士州,你是不是怕我会在半路上害你们?我实话告诉你,我安排你们士家去这海外汶莱,是我想让你们士家来帮我开化汶莱,好让我对海外诸岛地贸易做得更大更好。如果我真的要除掉你们州士家,我本就不用这样劳心费力,只要下令让⻩老将军和甘将军直接攻取址就行了…罢了,事情也不用急于这一下,这张海图士州你就先带馆驿中参看一下,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与臣下们好好的商议一下,介时再给我答复吧。”
士扭头望望周围的后辈士家弟子,见他们一个个都拉长了脖子想看看这张海图,无言中拱手向陆仁行了一礼,伸出手去想收起海图,手却在半空中停顿住,神情显得很是犹豫。
陆仁见状笑了笑,自己伸手过去把海图卷了起来再递向士。士稍一犹豫,恭敬的双手捧过海图,正想说点什么,陆仁先开了口道:“士州,如果你肯带领士家弟子远赴这汶莱海岛,数年之后自立为海外汶莱王亦无不可,华夏九州也不会说士州你是行什么叛逆之举。不过我更希望士州你能谨守我大汉臣子的⾝份,而我也会像之前的夷州一样,设法保荐你为我大汉——汶莱牧。”
士闻言⾝躯巨震,眼光中带出了极大的不信,颤声道:“陆夷州,你⾝处偏外之地与许都隔绝,难奉天子之面,又如何能保荐我为这汶莱牧?”
陆仁心说得!说来说去到底还是这官职与声望的攻势最有效。随意的笑了笑,陆仁应答道:“士州岂不闻之前夷州并⼊大汉版图之事?我自有我的门路。其实你也知道如今的朝堂之事尽由曹把持,许都內外诸事曹又全部由荀文若荀令君主理。而我,旧⽇本是荀令君之副,我这夷州牧一职能顺利讨来,此间多有关系。”
士楞了一下,默然颌首道:“对啊,你与荀令君好,自然有的是门路…士今⽇先行告退,三⽇后会向陆夷州给出答复的。”
陆仁微微一笑,与貂婵双双站起⾝,向士施以后辈之礼,恭送士离开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