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死地乱语
第二回
曹军先锋大帐中，一个冷面清顺，中等⾝材的将领正围着陆仁打转，而他眼中的精光让陆仁后背直冒冷汗。此人正是后来被喻为五子良将之一的于噤于文则。
打晾陆陆良久，于噤终于开口问道：“阁下何人？听我的斥候说，你有军情禀报，是何军情？”
陆仁強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应道：“在下陆仁陆义浩。于大人，你⾝为曹公帐下先锋，可知徐州陶谦已差人向北海孔融和青州田楷求援？”（注：关于陶谦请援，《三国志》上并没有写得很详细，而《三国演义》中曹、陶是在
过一次手之陶谦后才派人请的援。即然是YY小说，主体是以演义为主，各位请不要太在意。而这里陆仁是因为看书对这些章节看得不是很仔细，记错顺序，对后面情节有影响）
于噤一怔，随即大笑道：“孔融？田楷？不是于某自夸，我还真不把这二人看在眼里！”
陆仁心道：“你行！有够狂的！不过好像你于噤确实有狂的本钱…算了，还是把刘备兄弟搬出来吧，也许能吓得住你。”
想到这，陆仁接着道：“于大人，孔融和田楷是不怎么样，但是孔融极有可能会拉上一个人来。”
于噤冷哼一声道：“谁？”
陆仁道：“平原刘备，刘玄德。”
于噤面上微微变⾊：“刘备？他会来？何以见得？”
说起来，于噤早在曹
起兵讨董卓时就跟随曹。虎牢关一役，战皇吕布给他带来的震撼极大，他甚至没有拍马上前与吕布一战的勇气。但刘关张三人却能联手击败吕布，令他难以想像。虽然说三战一有些不聇，但放眼当时的诸方阵营，随便哪个挑出三个人来都没什么希望击败吕布，也正因此于噤对刘备兄弟不敢轻视。
这边陆仁见于噤心动，把一路上想好的话慢慢说出来：“于大人，刘备此人如何？”
于噤微一思索道：“刘备此人素以仁义自居，不过行事也确有几分仁义之风。”
陆仁道：“那，于大人，此次曹公起兵，一路所做所为又如何？”
于噤脸上再次变⾊，但还是摇头摇应道：“主公虽然是为⽗报仇，但这一路…杀戮太过。”
陆仁道：“这就是了！将军也知道孔融、田楷绝非曹公对手，他二人又岂能不知？北海离平原不远，孔融定会向刘备请援，而刘备即然素以仁义自居，碰上这种事也绝不会袖手旁观，是肯定会出兵来援的。”
于噤道：“听起来是不错，不过刘备兵微将寡，就算他三人勇冠三军也不能挡住主公大军，只会全军覆没。这种没利益的事，我不相信刘备会做。”
“哎！？看不出来这于噤到是一个利字至上的唯物主义者嘛！”
陆仁心中暗暗称奇，却又不能按书中记载直接说出来，只好低下头整理一下思路。不过这个动作到是被于噤误会自己没礼貌，连忙开解陆仁⾝上的绳索，请陆仁在席中坐下道：“于某失礼，先生勿怪！”于噤可不担心陆仁会有什么发难，他早就看出陆仁
本不会一点武功，也没什么利器在⾝。
陆仁当然不清楚这些，坐下后就猛灌三大碗⽔下肚，这一路奔波消耗掉他不少⽔份，得赶快补补。喝⾜了⽔，陆仁的话也想好，道：“于大人，此次刘备援徐，成则名利双收；败亦可单收名望啊！”于噤闻言细细一想，马上就明⽩过来。刘备出兵援徐，若顺利击退曹军，声望大涨是不用说的，也定能从徐州捞到大笔的好处；就算失败，凭借刘关张三人的能力，逃回平原也不难，还可以落一个仁至义尽的好名声。那时就算手上的队部打光，借着这好名声的号召力，再拉起一支队伍来不是什么难事。
即然想通，于噤便收起狂妄：“谢陆先生提点，于某受教了！不知陆先生为何会在此处？”
陆仁早就编好自己的“⾝世”从容答道：“我本是琅琊人氏，因自幼⽗⺟双亡，故此浪迹天海，四海漂零。⽇前本想回家乡看看，路过此地时被一伙強人所劫，侥幸逃得
命，却又为大人斥候而获，眼看小命不保，只好用此军情来换条命。”
于噤脸上顿时露出轻蔑的笑：“原来阁下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啊。”
从先生突然又变回阁下，讥讽之意十⾜，陆仁心里这个气，暗骂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后被关羽⽔淹七军，人关羽大声一喊还不是老老实实的投降保命？”
当然陆仁可不敢说出来，再怎么样自己的小命还在人家手里，只能头摇叹气拍马庇：“大人，我不过是一芥草民，只求能在这
世之中苟存命。怎么比得于大人你文武双全，统领千军？且在我看来，大人你乃是上将之才，⽇后赐爵封候是一定的事。”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庇不穿。这几下拍得于噤下分受用，嘴上谦虚几句，也觉得自己和陆仁这样一个草民计较那么多没什么意思，便命人请陆仁下去休息并好生招待。不过于噤并不是那种会得意忘形的人，陆仁走后他便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下一步的对策。还是那句话，于噤对刘备兄弟不敢轻视，若真像陆仁所说的那样，于噤还真没把握能以目前手上的军兵击败刘备。为了慎重起见，于噤决定先加派北海、青州四楷一路的斥假，同时减慢行军速度等待曹主力到来。反正他的队部已经到达徐州境內，先锋的任务也已完成。
再次想起陆仁，于噤隐约觉得陆仁不像他说得那么简单。杀？只怕不太合适，再者于噤也不是嗜杀之人，况且这个陆仁说不定还有用处。⼲脆，于噤决定引见给曹，看看曹会如何对待。想到此，于噤派人去派知陆仁，自己则坐下写好一封信，命人连夜送给曹。
这边陆仁刚吃上几口东西，卫兵传来的话让他大吃一惊：“不会吧！？让我去见曹？”
陆仁心里成一团，即想见一见这位千古奷雄，看看有没有机会混个一官半职，又怕一句话说错被曹给咔嚓掉。想来想去没有一丝头绪，索不再去想，听天由命。末了他想起那位不知名的老人，请卫兵带给于噤一句话，希望能代他安葬一下那位对他有恩的老人。
于噤闻言，对陆仁也多出几分好感，暗暗点头道：“此人虽说有些贪生怕死，到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罢了，就让绑他来的斥假去将老人安葬吧。”
次⽇清晨，陆仁自梦中惊醒。这夜一他梦到了⽗⺟、朋友，还有那死去的老人，更梦到他的头被某人一刀砍下，醒来时发现自己竟是一⾝的冷汗。
胡的擦去冷汗，陆仁暗想：“今天见曹我会怎么样呢？曹杀起人来可是眼都不会眨一下的那种，一不小心我肯定得玩完！跑是没什么机会的，还是尽可能的小心一些，随机应变吧。”
正想着心事，听见营中号角长鸣，连忙出帐去问周围的士兵发生什么事，得到的回答是：曹亲率的主力到达。
一个时辰之后，曹兵主力的营帐立好，陆仁也就被请到中军大帐中。
走⼊帐中，陆仁偷眼看下央中的曹，感觉相貌和书上写得差不多。只是曹此刻散发出来的那份霸气庒得他实在有些
不过气来。
曹也在看着陆仁，双眼眯成一条线，并不觉得这个于噤信中所说的“见识过人”的人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就是那一头糟糟的短发有点怪异，不像是那时负罪之人的刑罚，到有些像是烧的（废话！这是让雷给劈的！）。
又看了几眼，曹开口问道：“你就是陆仁，陆义浩？”
陆仁心中忐忑不安，小心的施礼道：“草民陆仁，见过曹将军。”
曹道：“陆先生不必多礼。听文则说，陆先生告知徐州陶谦已向北海孔融，青州田楷，还有平原刘备求援，确有此事？”
接下来的谈话和昨天差不多。陆仁经过夜一的准备，回答的到也中规中矩，曹亦是不住的点头。末了，陆仁小心的问道：“曹公，你…不会杀我吧？”
曹一听就乐了：“陆先生将如此重要的军情传报于我，让我能早做准备，正当重谢，又怎会杀你！？来人，取⻩金三十两赠与先生，权当谢礼。”
陆仁松口气，知道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卫士送上⻩金，陆仁接过来看得双眼发直。三十两⻩金啊，在那个时代可是一笔巨款，陆仁昨天还可以说是一个乞丐，今天就一下子变成小财主。别的不说，用这三十两⻩金买上几亩地或是做点小生意，今后的生路就算有了。
曹突然问道：“曹某此番攻徐，不知陆先生有何看法？”
陆仁在望着⻩金发呆，本没反应过来曹是想问他对策，一句他看书时作出的结论也不经大脑就脫口而出：“曹公攻徐，名为报仇，实图徐州。”
叭——
曹猛的一拍桌子，起⾝怒喝道：“你说什么？曹某为⽗报仇，在你眼中竟然只是借口！？”说着长剑出鞘，杀气腾腾的直奔陆仁而来。
陆仁这回可真的吓傻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透着寒意的剑尖刺向自己的咽喉…
但，剑没有刺下去，而是停在陆仁的喉节上。持剑的曹恶狠狠的盯着陆仁，周⾝的杀气几乎将陆仁吓晕。
“MD，死就死吧！死之前再说曹几句也值！老子也是男子汉！”
陆仁突然间完全冷静下来，
着曹凌厉的目光，异常平静的道：“曹公，听我一言再杀我不迟。”
曹眉⽑一挑：“讲！”
陆仁道：“方今天下大，正是英雄用命之时。曹公
怀王霸之志，自讨董卓起义兵至今，也只坐拥兖州一地而已。只是往西，洛
残破且董卓余
未除，不可轻进；南面与北面，二袁都是兵精粮⾜，又有四世三公的名望，不是曹公目前招惹得起的；只有这东面的徐州，陶谦兵马并不多，比较容易攻取。再者，徐州殷富，户口百万，曹公若打下来作为粮仓兵库，就有了能和各方诸候争雄的本钱。只不过陶谦⾝为汉臣，又素有贤名，若师出无名只怕曹公必受天下人的唾骂。此次公⽗遇害，正是给了曹公你最好的借口，可以名正言顺的攻取徐州。我想就算没有发生此事，曹公他⽇也会另寻别的借口来开战吧？不然以曹公做人处事的态度，只会诛杀元凶而不会如此兴师动重…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只怕那真正的元凶的人头，早就已经奠在公⽗的灵位之前了才对。”
陆仁说完，静静的看着曹，依旧一动不动，只等着曹长剑一伸，取走他的命。此刻的陆仁心无杂念，平静得吓人，平静到他⽇后回忆起来时，都不敢相信那是他自己。
曹脸⾊数变，手中的剑还是没有刺出去。
一旁的夏候惇火冒三丈，跳起来骂道：“你这混蛋胡言语些什么？孟德，不消你动手，我来杀了他！”菗出长剑就要杀陆仁。
“元让，休得无礼！”
曹猛然一声暴喝，惊呆了夏候惇，也惊呆了帐中所有人，一时间帐中没有半点声音。许久，曹忽然收剑⼊鞘，又细看陆仁数眼，吩咐道：“来人，带陆先生回帐休息，好生招待，不得有误！”
卫兵应声而⼊，带走陆仁。
陆仁离去后，曹缓缓的回到席中坐下，一言不发。夏候惇忍耐不住，问道：“孟德，此人胡言语，着实令人恼火，为何不杀了算了！？”
曹没有回答，而是向于噤问道：“文则，此人当真贪生怕死吗？”
于噤头摇苦笑道：“于噤愚钝，看不透此人。”
曹忽然放声大笑。笑过之后，沉声道：“名为报仇，实图徐州。不错，这正是曹某心中所想！天下间能看出来的人并不少，但敢当着我的面，对着我的剑实说出来的人又有几个？公台，你就比这个贪生怕死的人差得太多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曹在发什么神经。
曹接着道：“此人看似贪生怕死，实际上胆识与见识过人。我有心将此人收归己用，因此不让元让伤他。若他不肯为我所用的话…再杀不迟！”
曹⾝边的一个青衫文士笑道：“主公，就让我去和这个陆仁打打道吧。老实说，我对他很感趣兴。”
曹笑道：“奉孝肯出马，自当无往而不利啊。”
奷雄和鬼才相视一笑，心有灵犀的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他们不知道，曹口中这个“胆识”过人的陆仁，一回到自己的帐中立刻腿双一软瘫在地上，如同一堆烂泥一般一动不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本就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