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 （上）
⾊将暗，陆仁用完晚饭后让陆诚帮马钧安排好客房，的休息一下次⽇再作详谈。自己则带着张放去求见曹
。
丞相府门前，门人一见是陆仁就急忙进去通传，没多久就出来道：“陆仆
，主公正在偏厅等你，请随我来吧。”
“有劳了…张放，你去随从房那里等我。”
随着门人来到偏厅后刚想向曹施礼，曹摆手道：“义浩不必多礼，坐吧。”转而向周围的仆从们道：“孤有机密事要与义浩相谈，你们都下去，未得传召不得靠近！”
仆从们退下后，曹默然坐下。陆仁也不知如何开口，厅中一时安静异常。
许久，曹开口道：“义浩，你投在我帐下多久了？”
陆仁稍稍算了一下道：“初平四年十月到现在，快六年了。”
曹叹道：“六年…人这一生能有多少个六年？时间真快啊…”陆仁道：“主公…”
曹道：“我知道你趁夜来找我所为何事…你是为了⾐带诏之事而来的吧？”
陆仁道：“正是。”
曹道：“你午时离开尚书府衙后文若来找过我，说你闻知⾐带诏之事我转嫁到你⾝上时神情大变，人也变得闷闷不乐。另外在临走时还举荐徐州陈群来许都，表示愿意将这尚书仆一职相让…你心中可是在怪我让你背上这天下骂名？”
“这个…”
曹道：“义浩，我希望你能说实话。仆从们都已经被我支开。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陆仁低着头想了许久，咬咬牙道：“不错，此事是令我对主公有些腹诽之意。”
曹突然长剑出鞘，陆仁微一楞神的功夫，剑尖就抵在陆仁地鼻尖上。不过意外的是，陆仁不知为何心中此刻竟没有半分的惧怕，只是静静的望着曹。
曹道：“你敢对我心存不満？就不怕我一剑杀了你？”
陆仁道：“主公你⾝上没有一点杀气，表明你心中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我又何惧之有？”
曹默然中长剑缓缓归鞘。直接就在陆仁面前的地板下坐了下来道：“义浩。我这一生也算阅人无数，也敢说自己甚为识人，可唯独就是看不透你一人…平常看起来唯唯诺诺，真碰到大事的时候却镇定自若，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仁道：“老实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样地人…也许我有着两种
格？”
曹道：“两种格吗…罢了，又有几人能看清楚自己？或许这两种不同地格是对你最好地评价。”
回想起与陆仁的第一次见面。曹笑道：“刚才的情形你不觉得和六年前我与你初会时很像吗？那时你抱着我赏给你的金子直流口⽔，我都以为你只是个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人…不过冥冥中自有天意，如果不是我无心中问了你一句话而你又无心中回答了我，只怕这会儿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流浪吧。”
陆仁道：“的确如此。那时的我本来想拿着这些金子回乡去购置些田产然后安居乐业，到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混个⾐食无忧、温
舒心便⾜矣…”
曹接上话道：“可造化弄人，想不到乞丐出⾝地陆仁，如今却是当朝的重臣尚书仆。六年。这六年间你做了多少让我从心底叹为观止的事？而且每次都是在我最需要有人帮我的时候你站了出来。最早在濮
火场。你不会半分的武艺竟然敢孤⾝进城救我出来；而后蝗灾起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束手无策，唯独你有办法让我兵粮充裕；
圣上到许都时，钱粮供奉即将耗尽。又是你给我出谋画策，还毅然下狱为我平息军民之愤。可以说我有现在的成就，你功不可没啊…”陆仁道：“主公过奖…陆仁所做的其实都、都…”
曹道：“你是想说你做地都微不⾜道是吗？你知不知道就是你这种犹豫不决、缺乏自信地个让我数次想重用你却终究作罢？可惜啊，我一但没有对你言听计从就必有大失。宛城一役典韦与昂儿⾝死；你假传军令追击刘备我⾰去你的官职闲赋于家，却不想…这⾐带诏上就有刘备的名子！义浩，我想你明明⽩⽩地告诉我，⾐带诏之事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不然以你的闲散浪
的个，哪里会去做这种会掉脑袋的事？”
“得，正题来了！还好我早有准备。”
理了理思路后陆仁道：“主公，你怀疑我早就知晓⾐带诏之事？”
曹道：“不错。事实上你不料事到也罢，一但料事则言必有中，宛城那一役也是如此。你是不是真的能掐会算，能算出过去未来？”
陆仁道：“主公你多心了，⾐带诏之事我也是回到许都才知道的，那时我去追赶刘备确实是怕他夺下徐州会对主公不利。而且那个时候陆仁还有几分私心，因为主公曾答应过我让我用徐州煤矿铸兵造剑，若徐州被刘备強占而去，陆仁心中所望之事岂不得作罢？
“其实主公才智过人，可是一但诸事过于顺利便会生出轻敌之意而疏于戒备，对张绣是如此，对刘备也是如此。也许这就像是一盘棋，正所谓当局者
，旁观者清，陆仁就是一个冷眼的旁观者而已。”
曹大笑道：“哈哈哈…好一个当局者，旁观者清！一语道尽诸般事。你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若再多问反到有些小家子气了。”
陆仁等曹笑完后道：“主公，陆仁也在这里斗胆的问一句。”
曹道：“但说无妨！”
陆仁犹豫了一会儿道：“当时许都流传我已投奔袁绍而人心湟湟，主公真要平息流言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一定要说是我从袁绍那里打探而来地？”
曹
因为那样最快，也最方便…此外我也有我的私心。
陆仁愕然道：“私心？”
曹就势往地板上一躺，完全没有了一个雄霸一方诸候的样子，望着天花板出神道：“是啊，是我的私心作怪。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每次在我最困难、最无助，最需要有人帮我一把的时候，你总是会站出来为我解决难题。现在我不就在面对着从没有遇到过的难题吗？”
陆仁道：“主公你是指河北袁绍？”
曹皱了皱眉道：“除了他还能有谁？十五万的重兵啊。这还是没有把他河北诸地所有能调动地兵力调过来。如果全调来。至下不下三十万！而我呢？全境不⾜十万地兵力。集中到官渡一地扼守地仅有三万，实力相差何等的悬殊？”
陆仁道：“袁绍兵马虽多但将骄兵傲，政令不一…”
曹打断陆仁的话道：“你就别说这些了，这些我早就说过。可是你知不知道，那只是我为了定安诸将人心说的漂亮话？袁绍起兵时就已经有不少人惊恐不安，劝我投降的人亦不在少数。我如果不说些这样的漂亮话出来定安一下人心，只怕是仗还没打就输了…可是我很累。真的很累！人前要装得气定神闲、无所畏惧，可是我自己地心底又哪里不怕？我与袁绍自幼相
，深知他绝不是个无能之辈，只是喜
耍些小聪明而已。如今他大举来攻，我只要稍有行差踏错便会死无葬⾝之地！”
陆仁心中微微一惊，这可是书上从来没写出来过的东西，却没想到今天让他给碰上了。
曹侧过头，眯起眼望了眼陆仁道：“真是奇怪！这些话我就算是亲如奉孝、敬如文若都没说过。居然会向你说出来。义浩你很特别。总是能让人放下顾虑畅所
言一般。”
陆仁道：“主公，你用我的名义来稳定许都局势陆仁明⽩。但我真的想知道主公为何一定要用此法…”
曹再次望着天花板出神道：“因为我怕！怕你会真的投奔袁绍！怕你再也不在我⾝边提点我！怕我的后方失去一个能让我安心与袁绍一争长短的人！所以我要把你绑在我的⾝边！”
陆仁道：“主公，陆仁对你来说真地那么重要吗？”
曹猛然坐起⾝。⾝上又开始散发出一个
世枭雄地霸气，死死的盯住陆仁道：“义浩，记得我刚听到你投奔袁绍的流言时，我第一时间想到地不是去细辩真伪，而是几乎当场崩溃！这里我也不说那些什么你一走会带动着许都豪族会暗中生的话，我只说你一走我就等于失去了一个能帮我国富民強，钱粮満仓的人。多少年了，有多少次的机会我想⼲大事都苦于钱粮不⾜而不得不作罢，但自从你投到我的帐下后我却再没有为这种事担心过！或许你对你自己的才⼲不怎么自信，可是我却知道你会是我最大的一个助力。”
陆仁惊道：“主公…你太抬举我陆仁了！”
曹道：“不，一点都不抬举，你就是这样一个人！你也许不知道，在你被⾰职搬去小镇上居住的那段时间，我曾经到你的宅院里看过你留下的书简，当中许多的政民定计虽然不怎么完善，我也没全部看懂，但都着实令人叹为观止。如果假以时⽇让你完善之后再放手而为，袁绍、孙策、刘表诸人全都不⾜虑！我又怎么可能放走你这样一个人才？
“袁绍不是也想招纳你吗？他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他看重的不是你的才⼲，而是你在民间的民望，也可以说他
本就是为了搞许都才想招纳的你，你如果投奔了他那一⾝过人的才⼲将终无所用。义浩你也只有在我帐下才能完全的发挥出来！幸好你明⽩这一点，⾝陷重围依然能用计脫⾝赶回许都。这⾐带诏之事我強加给你，是对你名望有损，但那样也可以让袁绍觉得你再无民望，就不会再想招纳于你。而你，也只能留在我的⾝边助我一臂之力。
“义浩，⾐带诏之事是我有负于你不错，但我也向你承诺，我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你⾝居尚书仆一职数年，可说是两袖清风、家无使仆，又长年奔波劳累。我已经调派亲卫百人给你，另加送你美貌女子十二人，这些你想必也知道了。过几⽇我当上奏天子，升迁你为大司农，再封你为陆乡候。许都城南的小镇不是你一手兴建起来的吗？当初小镇无名，你也总是以无名镇来称呼，现在那里已被百姓们称为陆氏镇，我就给陆氏镇正名⼊籍！而那里，就是你的食邑！”（PS：食邑是什么好像不用瓶子来解释吧？）
“大、大司农？那可是九卿之一！主管国全的赋税钱财，是汉朝的央中
府政财政部，凡家国财政开支，军国的用度，诸如田租，口赋，盐铁专卖，均输漕运，货币管理等都由大司农管理，年俸中二千石！曹要是把我调上去我不就成了这年头的财政部长吗？真论职位的话比荀彧还要⾼！我哪里能管得下来！？还有曹都承认了小镇为陆氏镇，还说那里就是我的食邑…天那！小镇上现在的人口有将近五万人，按五人一户来算就是万户，我不就成了万户候？现在曹手下食邑最⾼的也只是张竹两千户，荀彧才八百户。还有这个陆乡候，乡候…曹是武乡候，按爵位而言我岂不是和他平级？！曹这不是又在把我往风尖浪口上推吗！？真要那样我还怎么从官场脫⾝？”
一念至此陆仁拼命的摇手道：“不可不可，主公此举万万不可！陆仁今年连三十岁都没到，才低名薄，哪里能任此要职？”曹一把抓住陆仁的⾐领怒道：“义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