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回 狼窝小宴(上)
晨陆仁一瘸一拐的出来吃早饭,⾼顺与陆信见状则強
陆仁恼道:“笑什么笑?没见过人挨打啊?”
⾼顺走到陆仁⾝边道:“义浩,我真是服了你,手无缚之力居然敢对秀妹用強!秀妹呢,怎么不见她出来用饭?”
陆仁道:“在房里挑⾐服呢。哎女人梳妆打扮很花时间的,我们先吃。”
⾼顺随意的拍拍陆仁的肩膀,陆仁却猛然蹦了起来道:“喂喂喂,轻点!昨晚上她没打我脸,可⾝上拳脚没少挨,这会儿还痛着那!”
⾼顺道:“一会儿你就这样去周瑜那里?够你受的!要不我先帮你推拿几下。”
“好好好!”推拿了几下貂婵出来,见⾼顺正在帮陆仁松骨,俏脸再寒,抢上一步照着陆仁后背又是狠狠一拳——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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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府门前,陆仁与貂婵刚跳下马车,门人便上前恭敬的问道:“先生可是陆仆?”
陆仁道:“在下正是陆仁,应周大人之邀前来赴宴。”
门人道:“大人命我在此等候陆仆久矣,请随小人⼊內。”
陆仁与貂婵⼊到正厅稍坐,不多时周瑜便出厅来。这会儿周瑜没有像初遇时那样不挽发鬃,但依旧没有戴冠,只是扎了一块淡蓝⾊的纶巾而已,一⾝得体的装束之下更显英俊不凡。唯一令陆仁有点想笑的,就是周瑜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
陆仁哑然失笑。心道:“苏轼地那首《⾚壁怀古》里是怎么说周瑜的来着?哦,是‘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橹灰飞烟灭’。这回好,我这折扇一搞出来得换成‘折扇纶巾’才行。这些⾼智牛人真的很喜整把扇子在手边,现在都快⼊冬了啊!以前的荀帅哥也一样…”
双方见礼罢,周瑜问道:“陆仆方才见到瑜时又何故失笑?”
陆仁抓抓头尴尬道:“公瑾手中的折扇是我以前在陆氏镇任县长一职闲暇时制出来的。用的是丝帛扇面。”
周瑜道:“原来如此。”
望了眼陆仁⾝边的貂婵。周瑜微微地皱了下眉道:“早就听闻陆仆浪不羁。今⽇才知是名不虚传。无论走到何处,⾝边必有佳人相伴。”
陆仁稍稍歪了下头,笑道:“世人笑我太疯颠,我笑世人看不穿。”
周瑜一怔,随即击掌笑道:“好好好!好一个我笑世人看不穿!大丈夫处世又何必以世俗杂念为意,问心无愧⾜矣!仅此一点瑜便不及陆仆啊!”陆仁随意地笑了笑,心道:“什么七八糟地?我本是不知道怎么说。临时想起来这么两句充数罢了。”
周瑜在席间坐下道:“寻常小宴,的确不需太过注重什么俗礼,礼若太过反而拘束难以尽兴…来人,去请夫人来,就说是与秀夫人作伴。”
“秀夫人…”
陆仁闻言向貂婵望了一眼,貂婵则向他翻了个⽩眼。
不多时小乔来到厅中,叙礼后亦在周瑜⾝边坐下。这会儿从人们也将酒菜送上,周瑜倒満一杯酒后向陆仁道:“难得陆仆肯大驾光临。令瑜这蜗居棚壁生辉。闲话休表。瑜先⼲为敬了!”
酒只是寻常⽔酒,陆仁饮尽一杯后笑道:“可惜我的烈火、寒冰、琥珀酿制得不多,江东一带也少有供应。⽇后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来江东起个酒坊。”
周瑜道:“若如此,瑜则有口福矣!”
陆仁道:“口福嘛…阿秀,拿出来吧。”
貂婵应声从随⾝的食盒里取出两盘梨篙炒腊⾁,其中一盘送至周瑜桌上。周瑜一看这红绿杂的菜,愕然道:“这是何物?”
陆仁笑道:“来得太急,我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见面礼,临时自己下厨作了这道小菜。盘中蔬菜名为梨篙,就是鄱湖中地⽔草,陆仁也算是借花献…神吧。”临时改的口,当时的佛教流传并不是很广。
周瑜与小乔愕然对望了几眼,犹豫了一下才下筷尝味。尝过之后周瑜叹道:“枉我在鄱湖呆了数年,竟不知这湖中随处可见的⽔草如此美味!”
陆仁笑道:“鄱湖的草,秋冬便是宝。眼下是秋末,鄱湖中梨极多,公瑾可调些人手去湖中收集梨篙,寻一⽔暖之处养下。⼊冬后菜蔬的供应总会有不⾜的地方,取此梨篙给军士们做菜下饭便可。”(PS:关于梨的原话是其实是鄱湖地草、南昌人地宝,而梨篙炒腊⾁据说是起源于明朝,加上书中陆仁还没有到过南昌,所以临时改掉了。)
周瑜闻言马上起⾝向陆仁恭敬一礼道:“瑜与陆仆方自相识,陆仆便送瑜一份如此大礼,瑜敬谢!”
陆仁心道:“行,看来我计得没错。孙权坐领江东不过两年时间,目前完全是靠周瑜、张昭这几号人勉強稳住,粮草军需方面供给还不是很⾜,不然的话哪里会去民间船坞订造船只?嗯,接下来有有谈了。”
不过周瑜与陆仁都没有急着切⼊正题,而是先谈了些没有营养的话。酒过三巡,周瑜问道:“陆仆,瑜在此斗胆问一句,当初曹公待你极厚,且尚书仆一职乃国之要职,为何你要借假死计脫⾝?”
陆仁心说来了!晃了晃手中地酒杯,轻叹道:“因为…很累。”
周瑜道:“累?”
陆仁道:“是啊,累。累政务,累俗事,累官场,累虚名…太多了,说都说不清。”
周瑜顿了一下,叹道:“瑜本
把陆仆引荐于我主吴候。但陆仆说出这番话来说什么了。”
陆仁微笑,心说这几句话我想了夜一,专门就是用来对付你这个打算的。
周瑜又问道:“那陆仆今后有何打算?瑜知你在荆襄与柴桑都有些产业,可是想一心经商?”
陆仁道:“算是吧,至少我可以自由自在…”说着看了眼周瑜,陆仁转头向貂婵道:“阿秀,你不是说很想与乔夫人流些诗辞曲乐吗?”
貂婵会意,继而向小乔道:“乔夫人。可否赏脸赐教?”
周瑜也明⽩陆仁地意思。向小乔道:“阿静。你带秀夫人去花园坐坐吧。”
二女飘然离去,周瑜又退去左右,厅中就只剩下了陆仁与周瑜。周瑜先道:“陆仆,有话请讲。”
陆仁双手抱怀,环视了一眼周围后道:“这里只你我二人,我也就不说那些客套话,我们之间还是直来直去的好些。我想先问一下。昨⽇岸边相会是你安排的吧?”
周瑜笑道:“果然瞒不过你。”
陆仁道:“有些事多问问多想想就能明⽩。三百户的徭役先是只取一半,后又降至百户…公瑾你就不觉得此间县治也对我太优待了吗?”
周瑜道:“两百户的徭役能算什么?比起你那船坞…”
陆仁道:“你果然是在打我船坞的主意。让民间船坞帮⽔军造战船,会不会不太合适?”
周瑜道:“我出钱,你出力;你有钱赚,我可以尽快完成⽔军装备。我们各取所需皆大喜,又有什么不合适的?”
陆仁道:“我是怕吴候将来把我的船坞征为官用。眼下虽然不会,但将来地事谁也说不到。我陆仁在柴桑本就没有基保障,一但有失就什么都完了。”
周瑜道:“吴候虽年轻但颇贤明。断不会做此等卑劣之事。我周瑜也敢向你保证。只要你能助我造船,我担保你在此间地产业无忧。”
陆仁道:“有钱赚我也不想放过,能够在江东立⾜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但还请公瑾少在吴候面前提起我陆仁。若吴候想強辟于我那我又当如何?我已立誓再不出仕为官,家人也因刘表怕我出仕吴候而羁留在襄,我不希望家人有失。”
周瑜道:“这些我有所耳闻,不会为难你便是。僻去利字,我却也真地很想与你结一番。”
陆仁笑道:“我不过是个喜美⾊、亲庖厨的商贾小人,公瑾你与我结会不会自损⾝份?”
周瑜道:“旁人笑我太疯颠,我笑他人看不穿。”
陆仁怔了一下,头摇笑道:“你到学得真快。”
周瑜笑而不语。
陆仁道:“你想要⽩鲸?就是年初我出派的船队里那三只新式船。”
周瑜道:“⽩鲸?这名称不错。是,我想要。”
陆仁道:“我造不出来。那三只⽩鲸是旧⽇在琅琊费尽气力才造出来的,参于设计的工匠并没有来柴桑”
周瑜道:“休要欺我。以你船坞的⽔准⽩鲸大船是造不出来,但⽩鲸上的帆式组合你却完全做得到。据我观察,这种多重帆式即便是逆风亦可借用风力曲道向前。”就是之字航行。
陆仁道:“⽩鲸你要来真地没用,江河之上哪会有⾜够的地方曲道而行?相比之下还是橹桨更快一些。我那⽩鲸是海运用商船,取用复合帆是为了减少⽔手与桨位而多装货物。”
周瑜想了一会儿,以他的舰船知识觉得陆仁并没有骗他,沉昑道:“也罢。那其他的船呢?”
陆仁道:“昨夜我与此间主事商谈过,十丈以下的战船我可以接下来,十丈以上的船只恕我无能为力。”
周瑜笑道:“你算得很精啊,十丈以上的战船正是我眼下最需要的,你偏偏不接。是想从我这里讨些土地去扩建船坞吧?真该找子敬来和你商谈这些,这个他比我在行得多。”
陆仁楞了一下,心说怎么又把鲁肃给扯出来了?顿了顿笑道:“子敬若在,应该会毫不犹豫地应下来吧?也罢,我那里地底线已经给了⾼顺与陆信,公瑾你可以细想过之后再作定夺。”
这些事还真不是周瑜擅长的,考虑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决定找鲁肃商议一下再说。又问道:“陆仆这次来柴桑巡视产业会呆多久?”
陆仁道:“随便看一下而已,更多的到是想游玩一下。算算时⽇,可能会在柴桑呆上一个来月吧。”
周瑜道:“即如此,还请陆仆多来我这蜗居坐坐,瑜还希望什么时候能与你同奏一曲。”
陆仁道:“难得公瑾有如此雅兴,陆仁有空自当奉陪。”心说奏什么?你古琴我吉它地,凑一块绝对的不伦不类,要不要搞个左陆右周演奏会出来?再整个《苍海一声笑》玩玩?
二人大笑,互敬了几杯后陆仁忽然想起一人,问道:“公瑾可知陆逊陆伯言?”
周瑜道:“伯言?他在海昌任屯田都尉…哦,同是陆姓,莫非你是他族人?不对啊,伯言陆家是江东世家,陆仆你却是徐州琅琊人。”
陆仁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道:“上叙三代,我这里应属陆系旁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