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回 拼谋略
却说⾕大利虽死,山越诸族已,但是陆仁在山越各族中的影响力还是有的。而荀给陆仁的建议是对山越各族不要被动的防御与等待,而是应该积极的派人出去游说拉拢。必竟陆仁与孙权不同,孙权对山越一直是采取镇庒与利,一但山越稍表臣服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繁重的兵役与税赋,使山越宗族不堪重负,要不然山越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在现在都不会叛不断。
而陆仁呢?一直以来都是以一个友好商人的面孔出现,平时的易公平合理,时不时的还会给一些贫困的山越部族一定的帮助。因此在山越族人的心目中,陆仁与孙权本就是两个概念。
孙权想图谋陆仁,陆路上先得打通山越,所用的手段不外乎分化、拉拢与攻破。但是仔细想想,以孙权与山越之间的世仇,除了一些有野心的山越部族,其余的多半还是抱着不信任的心态。因此真要拉拢山越宗族,陆仁的优势更大。
前者刘晔建议陆仁马上切断与山越各族间的易往来,很快就收到了效果----这么多年来,众多的山越部族已经习惯了与泉州易互市,换回他们所必须的大量粮米与⽇常生活用品。陆仁突然一下以“山越王暴毙,山越间情况不明,吾泉州恐为奷人所害”为名切断了贸易往来,实在是和断绝了许多山越部族地生路差不了太多。由此可见。陆仁借用欧州殖民时期,对北美地区印第安人采取的商品攻势、经济控制战略其实是多么成功。
前后大概两个来月的时间,也就是到建安十八年的秋末,前前后后赶来泉州表示要投靠与依附陆仁的山越宗族不下二十个,其中甚至还有⾕大利的三子⾕南与四子⾕北。从⾕南与⾕北的口中,陆仁得到了⾕氏宗族的一些內部报情。
⾕大利的死已经无需再去多提,⾕大利的东西南北这四个儿子中,长子东已经死在了宗族內部地争权之战,而最先发动攻击的却是次子西,并且在争位成功之后的几天就接待了孙权的来使贺齐。并接受了孙权授与地官位印绶。从各方面的情况来看,⾕西暗中肯定是早就和孙权勾结一处,不然凭他一个宗族次子的⾝份与能力,哪里能在暗中聚集到能够控制全族的兵力?
⾕南和⾕北在宗族里斗不过⾕西。便带着一部分不愿听从孙权与⾕西号令的族人来到泉州投奔陆仁。而他们带来地⾕氏族人,约占整个⾕氏宗族的四成左右。
在此之前,陆仁已经出派了细作去打探山越各部族的报情。确认⾕南与⾕北的投奔属实之后,陆仁马上就接待了⾕南、⾕北,并且把他们暂时安置在了泉北关隘往北三十里的一片山区中。时不时的送些钱粮去安抚一下。为什么要安置到这里,而且还是暂时?原因很简单,按荀的提议,对山越不应收,而当助。把⾕南、⾕北安置到泉北山区,目的就是要借用⾕氏原本对山越各族地号召力,把本来就不愿服从孙权,甚至是不愿直接听命于陆仁的山越宗族给聚集起来。以⾕南、⾕北要除掉勾结世仇孙权弑⽗弑兄夺权的⾕西为名,先行击破⾕西,把山越重新掌控到陆仁的手中。亲和陆仁地山越重立,陆仁只要在当中稍稍的挑拨一下。孙权就不能对山越这边取得半点的进展,进而就能够保证泉北一带山区陆路的全安。
要做到这一点并不算太难,整个山越现在可以说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依附⾕西,另一部分在慢慢的向⾕南、⾕北靠拢。⾕西⾝后地是孙权。⾕南、⾕北⾝后地是陆仁。要拉拢与扶持亲己势力。少不了大量的钱粮与军需支持,而这方面正是陆仁地強项。陆仁随时随地就可以调拨出大量的钱粮军需去支援⾕南、⾕北。孙权想这样做的话却颇有些难度。要知道一直以来陆仁可以说从未参与过什么大规模的战事,几乎就是专注于境內的开发与经济储备,可孙权却是打完⾚壁没多久又和曹⼲过一场大仗,手头不紧才怪了。就算不打,因为两家的行政与开发方式等方面的不同,陆仁的经济能力也远远強于孙权。君不见在桂,孙权还常和刘备抢陆仁提供的有限的军需供应的份额?
这就是荀出给陆仁的计策,要扬长避短。充份发挥陆仁经济实力強,人缘口碑好的优势,尽可能的先避免与孙权之间的短兵锋,让孙权在山越的问题上继续头痛。山越情况不明,孙权虽说勉強扶持起了⾕西,但是世仇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化解掉的。再者⾕西勾结孙权弑⽗弑兄夺权一事,在山越族人中已经是“不是秘密的秘密”陆仁再有意的散播一下流言,同时孙权对⾕西这些依附过来的宗族不能及时提供经济支援的话,山越各族渐渐离心改而投奔陆仁只是早晚的事。而山越中只要还有较強的反对孙权宗族势力在,孙权想一口气拿下山越只是一句空话,更何况山越部族的背后还有一个陆仁在?
“打仗,并不一定就是要两军阵前厮杀不停。上兵伐的是谋,兵争只是其末也。”这是荀在得知又有几个山越部族投奔到⾕南、⾕北那里时笑着说出来的话。
陆仁望了望眼前颇有几分悠然自得的荀,迟疑了一下问道:“荀公,现在聚集到⾕南、⾕北那里的山越部族已经不在少数,你看是不是可以让⾕南、⾕北兴兵攻讨⾕西了?”
荀连忙摆手道:“万万不可!现在千万不能让⾕氏兄弟打起来,至少是大规模地争斗不能打。义浩。⾕氏兄弟间的相争可不比得之前的袁氏兄弟,袁氏兄弟相争时,除曹公在暗图之外再无外力,故此袁氏兄弟打得越烈越好。可是⾕氏兄弟相争,站在两方背后是你和孙权。论人丁实力,⾕氏兄弟相差不远,但你和孙权相比,你的长处是钱粮,真正两军锋你却因为手中无将而逊于孙权太多太多,总的来说你擅守不擅攻。如果⾕氏兄弟暴发大战。你和孙权也势必会各自出派援军参战,两军一锋,之前我建议给你的扬长避短之计也就失去其效用,你必有大失。所以于⾕氏兄弟之争。先尽可能的保持现状对你才比较有利。”
陆仁点头道:“也是,⻩老将军虽然从址调来了这里,但本意还是为了加強关隘与城池的防备。⽔师方面,陈广可能再过半个月就会回来…荀公,这便是所谓的拖字诀吧?”
荀道:“不错。现在就是要拖。山越那里不妨就让他们暂时分成南山越(⾕南、⾕北)和北山越(⾕西)两部,任其对恃。⾕西夺们本属离德之举,再強行举兵攻讨⾕南、⾕北只会使其部族人心不稳。只要两越大战不起,孙权也不能直接派兵出来。而在两越的问题上,义浩你有地是钱粮拖得起,孙权却不见得能拖得起。假以时⽇,孙权与⾕西负供养不起的部族必会渐渐背离,说不定还会改投向⾕南与⾕北。慢慢的会南越渐隆北越渐衰,因此拖得越久,对你也就越有利。待时机一到,资助南越一举攻破北越即可。如此孙权在陆路上便再无用武之地。”
陆仁道:“那…孙权会不会直接就发兵攻取山越?”
刘晔接上话道:“孙权没有那种胆魄。他如果真有这种胆魄的话,只怕⾕南和⾕北也逃不到泉州。况且夷泉两州素来严备甚严,孙权若不先平山越就轻举大兵来攻我夷泉,实与求败无异。”
陆仁心说求败?别是独孤求败就好。
时间在一天天地过去,以山越为中心。陆仁与孙权之间在暗中较劲。这时柴桑陆信又传回来了消息。说是鲁肃曾经苦劝过孙权很多次,不可对陆仁用兵。孙权硬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还把鲁肃轰去了柴桑统领⽔军,要他专心防备北方曹。
山越这边孙权已经花去了不少钱粮却无甚进展,孙权就索把力量都集中在了⽔路与沿海路线上。除去这几年本⾝造的海船,还从长江⽔师那里调拨了约三分之一的舰船出来集中到了会稽,统算一下各类大小船只竟然有上千余只,目前正在进行海战的练,相信过不了多久孙权的船队就会大举再下,和陆仁展开一场海上决战。
“乖乖隆滴东!上千艘战船?我夷泉两州⽔师地常备战船也才不过四百来只!还好陈广和蔡沾都赶回来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那!”
向荀、刘晔、⻩忠三人说了一下情况,刘晔最先应道:“若是从海路与沿海一带进兵,泉州东北方向的福州便是孙权的必争之地。他不攻下福州会无处落脚歇息。”
陆仁道:“福州?那不是当初我擒获鲁子敬的地方吗?真有意思,孙权就不怕我这回再抓住他几个将领。这回要是再抓住,我是不会再放回去一个人了。愿降的我收,不愿降的给我当苦力去,刺头什么的我让他变无头。”
众人大笑,笑过之后荀道:“主公你也不可大意,福州是泉州沿海一路的门户,孙权大军一至对福州肯定是势在必得地。他若不取福州就从海路之取泉州,很容易就陷⼊死地。因此在福州那里肯定会有一场大战。主公应该先把陈广率领的⽔师先调去福州守卫海路,调王厉领数千人马去福州城助司马义镇守陆路。凌远带⽔师主力来泉州候命,夷州海防则由蔡沾来负责。如此只要不出大错,福州便可挡住孙权军兵南下脚步。”
老将⻩忠可有些按捺不住了,跳起来叫嚷道:“那老夫呐?大战在即,未何无老夫之用?”
荀笑道:“老将军稍安勿燥!泉州重兵可尽在老将军之手,一但哪边有了战事,就要老将军率领重兵赶去救援。泉州必竟有山越与沿海两条要道,万一孙权在山越那边也有所举动,就要靠老将军出马击退了。”
陆仁道:“荀公的意思是说,孙权也很可能会声东击西?”
荀点头道:“然也!兵法上说用兵当虚虚实实,不教人度透本意。想孙权与主公尚有和约,却如此大张旗鼓的作出从东面海路进兵地模样,不是在明教主公防卫吗?若是他在西路的山越突然发难,主公也多半会啐不及防。用兵无绝对之时,尽可能的多作准备加強防卫,先为不可胜方为上。”
陆仁稍稍恍然的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愕然的指着荀问道:“荀公…你刚才称我什么?”
荀淡然一笑,恭敬地向陆仁拱手一礼道:“主公!”
陆仁猛地一哆嗦,声音都有些打颤:“荀、荀公,我可绝计不敢以荀公的主公而自居!荀公于我乃、乃…为我之师也!”
荀笑道:“即食汝俸,吾心宿愿又可因你而成,你陆义浩又缘何不能为我之主?想我自建安十七年出逃至今已近两年,义浩你对我言听计从,礼遇有加,行事间又皆以汉室为重。中虽无争霸天下之志,却又非刘景升那般只知自守之徒…你,做得我地主公。”
“可这、这…”荀必竟是陆仁的老上司,陆仁对荀可是相当的尊敬的,突然一下变成陆仁下属,陆仁还有些接受不了。望望刘晔,见刘晔笑而不语,微微点头,陆仁也不好多说什么。
荀见陆仁这样,知道他是默许了,接着笑道:“义浩主公,既相投,自当献上一份大礼聊表心意。主公不妨先作些准备吧,相信不出一月,还会有一人赶来相投的,而这个人正是主公眼下急缺的人才。”
陆仁吓一跳:“荀公是指…荀攸,荀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