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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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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邝允炽果然带了清音去见海芽,想不到她也同样在官邸內,只是位置更深进、更隐密而已。

  两人见面的情况是预料中的天雷勾动地火,邝允炽深深觉得,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他当然也懂得做好人,单独留下她们两人慢慢地叙述别情。

  “清音姊真的来看我了,我以为那些坏人全是骗我的。”两眼又红又肿的海芽紧抓着清音的‮服衣‬不放,怕她等一下又不见了。

  “是真的,很抱歉现在才来看你,清音姊刚刚才知道芽儿也在这里呢!”

  “为什么?他们既然不告诉你,为什么又要骗我?”又慌了。

  清音赶紧安抚这个小她没多少的女孩,她突然发现,自己也只是个软弱的女孩呀,跟芽儿差不了多少。“没什么,只是他们太忙了,芽儿别怕,清音姊会陪着你。”

  “可是,我们要一直在这里吗?什么时候回家?”

  “这…可能要等一段时间了,芽儿别怕,有清音姊在,他们不会欺负你。”

  “那、那我再等等看好了,清音姊会一直陪我吗?”一个人实在太可怕。

  “嗯!芽儿快告诉我,这些曰子你都做了些什么?吃得好不好?”清音拉着海芽到床边,掀了被子推她躺进里边,准备哄她入睡。

  “清音姊陪人家一起睡。”

  “好呀!我们挤一挤。”

  以前她们也常做这种事,两个女孩子盖一条被子,然后吱吱喳喳地聊到天亮,但这次,显然是清音比较累,没多久就睡沉了;反而是终于等到她的海芽精神异常亢奋,双眼仍眨着。

  直到天蒙蒙亮时,房门被推开,海芽马上被惊起,她抓着被子看着闯入的⾼大⾝影往她们直直迈近。

  那人停在床边,看都没看她一眼,他先是侧低头专注地凝视着清音的睡脸,然后倾⾝掀开被子。

  尽管他的动作再怎么轻柔,海芽还是被吓得缩进角落,整个人贴在墙边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邝允炽已经横抱起清音,替她在他怀中挪了个舒服的位置,接着转⾝离开。

  “清音姊…”海芽愣愣地呆在原处,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把清音姊给带走,有一瞬间她很想追上,但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在门口被拦下,所以也只能这样看着了,看着清音的⾝子被那个男人宽阔的肩给遮掩,密密实实的,完全笼罩住清音姊。

  那个男人她知道是谁,第一次见面时他就介绍过自己,她知道他是个很可怕的人,所以她才会怕得要死,一见到他就吓得躲起来。

  可是,他为什么要带走清音姊?

  还用那种眼神看清音姊?感觉好可怕…虽然那不是想置人于死地的眼神,可是,她却知道被那样的人用那种眼神看着,绝对不会是好事。

  肯定逃不掉的。

  ********

  又回到原来的房间了。

  清音近午醒来时,见到自己竟躺在原来的房里,还以为只是作了场梦,什么都没发生过哩!

  可是,若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话,海芽呢?

  她是宁愿接受海芽生死未卜?还是近在眼前的事实?

  “现在才起来?差点以为我要等到海枯石烂,才等得到你哩!”邝允炽气焰嚣张地推门进来。

  清音知道,不用她选择,这个人会逼她面对现实的。“海芽呢?”

  “你是故意伤我的心的吗?一张眼就叫别人的名字。”

  清音一愣,随即乖巧地下榻整理衣裙后,朝他福了个礼。“王爷安好。”

  这次换邝允炽愣着了,然后菗动嘴角。“你该不会是阿莲假扮的吧?”

  “是清音没错,王爷有何吩咐?”

  真的不是阿莲?“没事,乖乖坐下,我来帮‮姐小‬梳头。”

  清音果真乖乖坐下,不过,却侧头闪过他的手。“王爷请自重。”

  哦?还是会反抗的。

  邝允炽无所谓地耸肩,坐到她对面,饶富兴味地盯着她打理自己,刚好阿莲也端来温水让她拭脸,在她编发时,阿莲已手脚利落地摆好两人的午膳。

  “全都是口味清淡的料理,不过,我还是坚持你得把那盘清蒸⾁吃完,以后只准你每月初一、十五吃斋,其它曰子,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瞧他多开明啊!

  “那是说,王爷也会同清音一起吃斋?”

  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不过,这实在不算什么。

  他哈哈大笑。“吃斋又如何?好!我们就这么办!你随我吃荤,我陪你用斋,公平!”

  这才是清音没想到的结果。

  这个人…不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你…你又想做什么?”

  他笑她的大惊小怪。“你那是什么表情?昨晚作了噩梦吗?”

  她瞪向他。“是,我梦到鬼。”

  “这世上没有鬼,你是自己吓自己。”

  质问。“你不信世上有鬼神?”

  噱她。“怎么信?据我所知,现今最有名的鬼王和神尼全都是人假扮的,何来鬼神之说呢?”

  “师姊她…”

  “劝你最好别问。”

  “让我见海芽。”

  “你已经见过了。”

  “我们说好的!海芽是我自愿回这边的条件,你不能反悔!”

  “你记性不好,我可以提醒你,我从不跟人谈条件的,从来没有过!要我再颐便提醒你,你是为什么愿意回到这里的?那时你一个人可怜兮兮地不知道要不要去死,我刚好站在一边等着恭送你,等得无聊了就顺便告诉你,我手边刚好也有只跟你差不多可怜的小虫,然后你就跟我回来了。”说得唱作俱佳。

  “你没有诚意!”

  “那正是我要表现的,再说,诚意一斤值多少…”一盘会飞的清蒸⾁打断了邝允炽的废话,还好他闪得快。

  不过,这种待遇对邝允炽而言虽然新奇,但,绝对是可以大开杀戒的理由。

  他挑眉瞄了地上的食物一眼,嗤她连摔盘子都要选口味,再调转视线到对面不知死活的女人⾝上,目光冰冷到可杀人于无形。

  清音早在清蒸⾁飞出去的同时就后悔了,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呀!谁教他要这么嚣张,那张可恶的脸就像是生来要让人丢盘子的,她是真的气坏了,可事情发生后,她也被自己吓坏了,现在则是怕得要死。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既然有勇气拿盘子砸我,就要有勇气面对我的怒火!把脸抬起来!”邝允炽瞪着她的头皮心,火大地咬牙低狺,决心要给这不懂事的‮姐小‬一点教训,否则,她永远学不乖,只会装模作样汪汪吠个几声,不小心咬了人又躲起来不认错,

  正当他准备发起狠的时候,对面的‮姐小‬终于认命地抬起头,虽然仍倔強地抿着唇,那双明显带着怯懦的眼虽然直视着他,但已红了一圈,隐隐地还发着泪光。

  真卑鄙!

  害他一把森林大火就这样被她的可怜相突袭得无影无踪。

  “知错了?”等着她悔改。

  但她忍着泪,语气辛酸地淡道:“别欺负人,尤其是我这种无力反抗你的人,我不是你的对手,实力相差太悬殊…你是鬼王啊!我只是…现在什么都不是的可怜虫。”

  这样更卑鄙!

  唉!这样教他如何发狠?卑鄙的可怜虫。

  “我没欺负你,也没把你当对手看,你还不够格。忘了我一直把你当客人看吗?如果你还是不能接受的话,就只剩下另一种⾝分了,看你要不要?”

  “你要我跟阿莲一样服侍你?没问题的…”

  “我觉得这里有一个阿莲就够了,再多就显得恐怖了一点。”他闲闲地为她布起菜来。

  “那是什么?我…我不想做对不起自己的事。”她嗫嚅道。

  “请问‮姐小‬所指为何?”

  “别逼我背叛他们,昨晚我无法替自己辩驳,并不表示我会因此放弃了一直坚持的立场。”

  “哦?那么你可以放心了,那种事情你可以尽量坚持,这样一来,或许还会更有趣一点。”呵呵。

  “那是说…你会答应我把海芽给我?”趁他心情好,转回主题。

  “别太贪心,我答应让你见她,而你昨晚就见过了。”硬是不退让。

  “要怎样你才答应让我见她?我答应过会一直陪着她的,请别让我失信好吗?海芽需要我…我也需要海芽。”

  邝允炽暗叹口气,对这样的她有点没辙。“别跟我谈条件,我也不希罕你求我。不过,为了不让你怨我,我可以给你另一种机会。”

  清音満怀希望地看着他,等他公布答案。

  “没那么容易的,也别⾼兴得太早,早告诉过你我的心眼小,见不得别人好。”

  “我会收敛。”

  他给她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然后搔起下巴,一脸的诡诈。“让我想想…不如让我们来打个赌,机会一半一半很公平。今早,我已让运饷车队由老朋友领着先离开了,目标不变,是东蜀刚占领的新城,只不过…”他看了她一眼,瞧她听得认真,只好断了逗弄她的念头。

  “只不过有消息指出,有一队人马相中了我的运饷队,可能会选中某处伏击偷袭,所以,本王想了个既可预防又可反击的妙计。”他又顿了下,从没见过这么乖的‮生学‬,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

  “记得你说过除了『神尼降谕』的主意外,你这颗小脑袋还装了很多东西?那你要不要动动脑子猜猜我想的是什么计?”

  清音没想到他会突然有此一问,吓了一跳。“这好难,我不懂兵法…”

  “当鬼主意来想。”

  “我很笨的!我只能这样想…如果是我的话,我只好把车队分两批了,一批是原装的军饷,路线要隐密,只有领队知道:另一批就照往常路线走,可以当作饵,最好还能让这批车队运上几箱火药,可以顺便把偷袭者炸个粉碎。”

  “嗯,听来不错,虽然还有点耝糙,但只要再琢磨修饰一下,还是可以试试。”

  “嗯?”清音听得有点迷糊了。

  “不懂吗?我决定要采用你的主意,分两批车队试试,或许真的能炸得偷袭者粉⾝碎骨。”

  “车队不是走了吗?”

  “骗你的,最快也要后天,领队的朱醒大人突然又回京办事,还没到呢!”

  这名字真是如雷贯耳啊!“那我一定要见见这位大人了。”

  “等过几天。”等到地老天荒吧!“小清音决定要跟我赌了吗?”

  “我好像并没有选择的机会,但我想先确定,若我赢了,是否真会把海芽留在我⾝边?”

  “当然,希望‮姐小‬不会以为这场赌是不需要赌本的,我给你海芽,你要给我什么?”

  邝允炽欣赏着清音怔愣的可爱模样,知道她果然忘了替自己准备赌本。“没准备吗?没关系,本王是个好商量的人,早替‮姐小‬想了个好东西,当然,还得要是我想要的。”

  “是、是什么?”清音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别怕,你的损失不会太大,只是一个小东西。”他的视线从她慌张的眼溜到她唇型饱満的嘴。

  “一个吻。”一个臣服的‮吻亲‬。

  ********

  不会吧?!

  清音呆了好久,才从小笨瓜的魔咒中清醒。

  “你…这种事情怎能赌?”

  “‮姐小‬都愿意赌一个活生生的人了,为何不能赌一个小小的接触?”

  “那,那好像不是一个小小的接触。”是一个吻!

  清音红着脸,不敢直视他。

  “你是在暗示我,那个海芽其实不是人,是另一个神尼?”

  她根本说不过他!

  “还没输呢!别急着怕,或许真让你蒙上了,把海芽赢了去。怎么?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这是激将!

  “赌吗?”

  她偷偷瞧他一眼,不明白他要那种东西做什么?

  可,那种东西又能做什么呢?一个吻…那是情人才做的事吧!

  啊--不能乱想!

  “赌吗?”

  他这样明明是逼人上架!

  “我可以一直问到你点头。”他看透她。

  “…好。”已经后悔了。

  “很好。”邝允炽笑得实在太过狡猾,让人不得不替他的生肖担忧…是属狐狸的吧?

  “赌局定案,为了让你输得明明白白,我不会瞒你,那批企图抢运饷车队的人马是从云平来的,领头的也算是你的老朋友,叫海漠,是云平少主。”

  他无视清音的震惊和错愕,直接敲下赌局。“我们就赌,这一趟能不能炸死海漠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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