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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算计又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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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动着⽔⽩、土⻩两⾊光芒的玄武戟硬撼⾼仙芝手上混铁,一声闷响,那混铁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被那玄武戟一碰,居然只弯不断,隐隐然闪过几点火花。⾼仙芝则是‘苦也’叫了一声,两只手⾎糊淋当的,手心茧子⽪被急速飞出去的杆‘哧啦’一下拉得稀烂,一蓬⾎⽔顺着那杆飙出去老远。江鱼玄武戟顺势朝着前方一按,‘咯咯’两声,⾼仙芝两条膀子被巨力庒得直接脫臼,他一夹坐下战马,那马儿却也通灵,掉头就是一个猛冲,两三下夫就跑出二十几丈远。

  江鱼哪里肯放过⾼仙芝?那混铁还在空中往上直飞,他已经一个跨步追到了⾼仙芝马背后,玄武戟也不刺、也不劈,反而像子一眼,一戟横扫了过去。⾼仙芝‘啊呀’一声惊呼,⾝体好似大鸟一样凌空跃起,斜斜的飞出了十几丈,落地后一个踉跄,也不敢回头看江鱼一眼,闷着头只顾着往前狂奔。他那匹⾼有丈许的神骏黑马则是狼狈,被江鱼一戟扫中,玄武戟上⽔、土两种元力同时发动,⽔属雷,土属雷,两道雷霆一震,偌大一匹马儿顿时化为乌有,只有一道马形的亮光略微闪了闪。

  正在狼狈逃跑的⾼仙芝心有所感,猛地回头看着江鱼怒嚎了一声:“江中游,你这厮好没道理,你对一个畜生下这样的毒手?”

  愣了愣,江鱼同样迈开大步朝着⾼仙芝急追而去,他乐道:“你若和我手,我就不对你的马儿下手啦!斑仙芝,你别跑!”这等情形下,虽然不知道江鱼为什么实力比两年前提升了这么多,居然自己一个照面就被废掉了两条手臂,⾼仙芝却也没傻到明知道自己不敌还要和江鱼来拼命。他闭上嘴一声不吭,只是狼狈在两侧山坡上跑来跑去,不肯远离,却也不敢太靠近下方的战团。一边奔跑,他还一边发出尖锐的喝令声,数千黑⾐黑甲的骑兵就跟随着他的号令,嘲⽔一样一的朝着下方营地猛扑。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百多个道人的营地。一千多骑兵狂冲而来,饶是这些道人都有不弱的道行,没有提防之下,这些最多不过引气⼊体还在‘道’的门槛上晃悠的小道人,就被杀了个人头滚滚,⾎流成溪。百多个道人只是放出了数十道雷电,打飞了百多黑⾐骑兵,就被冲得支离破碎,百多个脑袋在地上一阵滚。他们随⾝的小童子,也被那些骑兵用骑一个个的挑飞,好似破草袋一样丢出去老远,自然也是没有了命。他们随⾝携带的道家典籍,则被这些骑兵泼上了西域特产的地火油,一把火丢上去烧了个⼲⼲净净。只是一盏茶不到的时间,江鱼才刚刚打杀了⾼仙芝的战马,江鱼要护送的百多个道人就被杀了个⼲净。

  斑仙芝带来的兵马大概有四五千人的规模,一千人横扫了道人们的营地,另外数千人则是和捕风营上了手。这一次,他们则是碰到了铁板,还是那种加厚加料的大铁板!离那捕风营的营地还有百多丈距离,刚刚冲下山坡呢,地上就突然出现了上千个密密⿇⿇的小窟窿,两百多匹战马顿时在那窟窿中折断了腿子,将自己背上的骑兵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嘈杂的夜间也是如此的清晰,百多个骑兵直接撞断了脖子,挣扎了几下就被后面蜂拥而来的同伴踩成了碎片。

  随后,留在捕风营营地中的八百名暴徒全副甲胄,手持特制的三亭开山大刀,朝这几千名骑兵直了上来。这种江鱼画出图纸,由匠作监的⾼手打造的开山大刀,刀头三尺、刀杆三尺、刀杆后面那三棱锥形的刀座也是三尺,刀头宽九寸、厚三寸,一柄大刀净重一百零八斤,可以劈、扫、打、刺∧,实在是一柄战阵冲锋杀人掳掠的极品兵器。八百柄大刀同时朝着虚空一挥,八百道无形的狂飙横扫而出,前方千多匹战马顿时‘呜呜呜’连声惨叫,连人带马被从中劈成了两片,死得不能再死。

  紧跟着那八百名暴徒冲杀出来的,是正在帐篷中吃喝⾜的倒头大睡养膘养神的⽩猛。因为本体的沉重狼闶,拥有极大力量的⽩猛对于沉重的兵器有着额外的喜爱,他如今手上挥动着的,就是两柄特制的大铁锥。大铁锥有一个两尺长、碗口耝的柄,纯钢打造;柄上面就是锥体,三棱方锥的锥体⾼有六尺,底边三角形的边长有一尺二寸,锥体上布満了密密⿇⿇小拇指耝细的尖锐倒刺,同样是纯钢打造;柄的后面是两长有丈许的钢链子,其中一头扣在了⽩猛的手腕上,可以脫手飞出,也可以随时招回来。这样的两柄古怪的兵器,拿来收割人命,最是厉害。

  两柄大铁锥放开手挥动起来,两柄凶器就在⽩猛⾝侧五六丈的范围內卷起一道黑⾊的旋风,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人马都被沉重的打击力道冲出去十几丈开外,內脏尽皆破碎的黑⾐骑兵么,死得不能再死了。在⽩猛的率领下,八百名原本就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暴徒齐声呼一声,朝着那剩下的两三千骑兵一个反冲锋,将这群⾼仙芝麾下的精锐打得连连倒退,死伤极其惨重。

  剩下的几百骑冲向吉备真备的使节团营地,在那里大声呼喝着不许扶桑使节出来揷手的骑兵,则被孙行者、空空儿、精精儿、龙⾚火、杜武、杜琊、杜风、杜禅、杜竹一⼲人领着的剩余四百多暴徒面拦住。孙行者的乌木杠子刚刚发出两声巨响,刚刚砸死七八个倒霉鬼,战斗就已经结束,数百骑兵尽数惨死,每一个留下囫囵尸首的。

  没有参加这种没有意义的‮杀屠‬,站在一旁笑嘻嘻的观战的⽩霞子,回头懒懒的看了一眼被杀得⼲⼲净净都快烧成了平地的道人们的营地,大惊小敝的叫了一声:“啊呀,却忘记他们了。那个叫做吉备真备的,你们扶桑派去保护他们的武士在⼲什么?”这群道人的营地附近,扎下了两座小小的营盘,里面都是扶桑跟随道人们学习五行遁术的武士。如今道人们被杀了个⼲净,武士们却怎么不见动静?

  吉备真备呆了呆,刚要说话,那边道人们的营地中突然冲出了数百名着上⾝手持精工打造唐刀的扶桑武士。这群扶桑武士从那群黑⾐骑兵的后面冲杀而来,气势倒也凶猛得很。随着一团团黑烟、⽩烟不断的闪动,随着这群武士一时间⼊地、一时间幻⼊附近丛林中,他们急速近了那些不知所措的黑⾐骑兵,长刀挥动,已经砍下了数十名骑兵的头颅。⾼仙芝的这一队骑兵,却是他精心‮教调‬出来的精锐,受到这样古怪的突然袭击,他们却也不惊惶,而是迅速拨转马头跑出去了数十丈,随后掉头策骑‮速加‬,长平放,朝这些扶桑武士冲杀而来。这些武士却是诡秘到了极点,往往长快要刺到他们⾝上的时候,他们⾝体一扭,平地里消失,随后带着几个小小的旋风又出现在丈许开外,风一刀就朝着这些骑兵斩下。吉备真备看到这群扶桑武士在战斗中表现出来的強大杀伤力,不由得⾼兴得裂开嘴大笑:“嘎嘎,这不能怪他们,他们这两年很努力的在学习五行遁,可是毕竟是初学,施展遁需要一段时间准备哩,嘿嘿,不能怪他们。”

  ⽩霞子有点犯愁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无奈的说道:“哎呀,这群道人就死得太冤枉了,还以为这群扶桑人能够保护好他们哩。这下可怎么办?去你们扶桑岛传道的道人都死光了,你们还回去么?”

  吉备真备眼珠子一转,⼲笑道:“道人死光了,和尚还有,嘿嘿,他们能去传授佛经,也是一样的呀!只要能驱逐那些妖怪和山鬼,道士、和尚都是一样的,我们不挑剔的。嘿嘿,当然啦,如果圣天子愿意再派遣一批道人去我们扶桑,我们也是愿意的呀!”吉备真备感觉很无所谓,他的武士已经学会了五行遁,回国后就可以传授给国內的有资质的武士,这群道人死了就死了罢。实话说,他对道家的那些参悟天道的玄乎东西,可没有什么‮趣兴‬。他感‮趣兴‬的,是道家的实用门,可不是‘道’本⾝。

  冷哼一声,不去看吉备真备在那里很小心翼翼的偷笑,⽩霞子转了转眼睛,冷笑道:“有趣,道人被杀光了,和尚的营地却是风波不兴,果然有趣。”⽟手一展,一长有近尺晶莹剔透好似⽩⽟的长针出现在手中,⽩霞子瞥了一眼正在两百多丈外的山坡上狂奔,引着江鱼不断追砍他的⾼仙芝,手指一弹,那长针已经没有一丝声音的了出去。这长针乃是她用自己尾巴末梢最长的那⽑炼制而成,刺⼊人体后专能透人七窍、循着⾎脉就往心脏里钻,最是歹毒不过。如今上面又淬了杜武他们五兄弟的毒,更是损厉害。

  长针一闪,瞬间就到了⾼仙芝背后,眼看着就要刺进⾼仙芝的后心大椎。就在这时,旁边突然有一只⽟⽩带着点‮晕红‬的大手探出,没有一丝烟火气的拈住了那长针。那只大手拇指〕指轻轻一碾,一团金⾊佛焰闪过,⽩霞子以自⾝丹火煅烧了数十年才炼成的宝贝,顿时在一片金霞中化为乌有。受那佛力反噬,远处的⽩霞子一声闷哼,嘴里突然噴出⾎来,吓得旁边的吉备真备转⾝就跑。

  江鱼看到那手的突然出现,也看到了那手的主人是一名⾝⾼丈二相庄严的中年僧人。这僧人体形⾼大容貌古怪,两只耳垂直耷拉到了肩头上,一对细长的眼睛几乎是常人的两倍宽,其中隐隐有金光出。这僧人带着一顶⾼顶的僧帽,右手成拈花状毁去了⽩霞子暗算人的长针,左手上却是托着一座长⾼有一尺三寸,金光闪闪无比精致上面雕刻了数千佛像的十三层宝塔。那宝塔的上空三寸处虚悬着一朵拳头大小的淡青⾊莲花,莲花上三寸悬着⽇形圆刀和月形弯剑,刀剑都是精光熠熠,刀剑上三寸悬着一颗拇指头大小金⾊舍利,舍利上放出道道金霞卷了下来,将那刀剑、莲花、宝塔都笼罩在⽔雾一样的金霞中,庞然佛力波动,气势极其惊人。

  和尚似笑非笑的朝着江鱼点点头,⾼仙芝则已经气昂昂的转过⾝来,站在那僧人背后,耷拉着两条脫臼的手臂,气呼呼的看着江鱼。江鱼心中一怔,本能的脚尖一点转⾝就要逃走,突然有一人就在他耳朵边低声喝道:“南无阿弥陀佛,既然苦海无边,施主何必挣扎?陷⼊苦海,与那阿鼻地狱中,向我佛忏悔,不失为一条光明大道!”江鱼还没有看清这说话的人是谁,一股柔和却大得让江鱼无相信的可怕力量已经命中他后心,将江鱼偌大一个⾝躯直打飞了出去。江鱼好似投石器砸出的弹丸,贴着地面‘嗖嗖’的向外直飞,⾝体所过之处,山石木全被他撞成了粉碎,一条长长的沟渠从他刚才所站立的地方被他两条腿子给划了出来。

  那股巨力带着⾜以融金化铁的可怕热流冲进江鱼体內,撼动了江鱼的心神,直冲江鱼丹田,将他丹田內的罡气冲得支离破碎。好似一颗太在丹田中直接‮炸爆‬,江鱼的丹田被那霸道的力量直接扩张了十几倍,随后才在他強横的⾝躯阻拦下猛地又弹回了原状。幸好江鱼有这样強横的⾝躯,否则这一下就能让他丹田爆成碎片。幸好江鱼的望月宗没有金丹、元婴的说,否则那股力量就能将他丹田中所有的东西摧毁为乌有。那股热力更是在将江鱼的丹田毁得不成形状后,又直接从他下丹田直冲到中丹田,从他中丹田直冲上丹田,冲进他紫府识海中,再爆了一次!‘嗡’,这是⾜以摧毁修道人元神的可怕力量,是佛门佛力特有的⾼温⾼热⾼光亮的能量。江鱼这两年通过修炼玄刚刚修炼出来的一点儿道家元神顿时粉碎,七道⾎箭从他七窍中狂噴而出,江鱼眼前金星闪,差点就晕了过去。

  同样是江鱼的幸运,他望月宗的并不修炼元神,望月宗的最终成就就是将自⾝的灵魂也就是生命烙印和自己強横的万劫不堕的融合为一,达到圣人那种程度的永世不毁的程度。只要一开始修炼望月宗的心,灵魂就开始了和⾁⾝的融合,到了江鱼的铜⾝境界,已经是⾁⾝不讳,灵魂就不会受到打击。虽然他修练了玄,虽然他修炼出了一抹元神,却也是的效用不过是相当于江鱼的元神分⾝而已,和他自⾝的灵魂并无太大的⼲系。故而那⾜以将普通修道人打得魂飞魄散的佛力热流,虽然摧毁了江鱼最近两年来在元神修为上的全部苦,却也没有伤害到江鱼的本源!

  幸运的江鱼,无赖的望月宗!只要⾁⾝不毁,你就找不到他的弱点!修炼望月宗的人,没有金丹,没有元婴,没有元神,最要紧的灵魂和⾁⾝融合为一,看你能怎样奈何他!那偷袭了江鱼一记的人,却是不知道江鱼修炼的有这等无赖的特,打了他一记后就没有再度追杀,反而是让江鱼逃过了杀生之祸!以这人的实力,若是连续轰击江鱼数十下,江鱼就是一座铜山,也被砸成粉末了。

  江鱼被直接打飞了差不多一里路远,一边擦着地面朝着后面‘哧溜溜’的倒飞,江鱼一边狂噴着鲜⾎,同时因为修炼出来的元神被粉碎的缘故两个眸子也变得暗淡无光,好似死人一般。孙行者一声惊呼,当先朝着江鱼追了上去,剩下的一⼲人、妖、暴徒,同时舍弃了自己的对手,跑向了江鱼。吉备真备却也识趣,知道这样的争斗是自己无揷手的,急忙勒令自己的属下看紧了自己的营寨,抱着脑袋做起了鸵鸟。

  两条腿在地上磨出了深深的沟渠也不知道撞碎了多少东西的江鱼,在⾝上所受到的那股‮大巨‬力量渐渐消散后,眼里突然出了两道铜红⾊的精光。一声‮狂疯‬的嚎叫,江鱼⾝上八万四千个⽑孔中突然噴出一团⾎雾,金⾊的佛力被这⾎雾裹着冲出了他的⾝体,瞬息间瘦了一圈的江鱼猛的起玄武戟,体內罡气源源不断的注⼊长戟。得到了庞大力量支援的长戟发出了‘喔唷唷唷’的长昑,⻳蛇相盘的玄武虚影在那长戟上隐隐闪动,江鱼两只脚重重的在地上一跺,将那数十丈方圆的地面整个摧毁,在那地上打出了一个深有三十几丈的‮大巨‬窟窿。

  借着那股极大的反震力量,江鱼的⾝体‘嗤’一声撕裂了空气、撕裂了虚空,带着一连串密集的不可分的黑⾊残影,着手上长戟,朝着刚才自己站立的地方那个⾝⾼在一丈左右、红润丰腴的大胖和尚一戟刺了过去。体內所有的罡气贯注在那玄武戟上,玄武戟如今重有千万斤,加上江鱼自⾝拥有的強横力量,就算眼前是一座大山,也要被他一戟洞穿。

  那⾝披⻩⾊僧袍,头上同样带着僧帽的庞大和尚微笑着看着急扑而来的江鱼,双手挽成烈火莲花印,随后变幻为宝树龙相⽟瓶印,双手吐出的指节朝着江鱼狠狠的一点,一团金光闪过,一柄金光闪动上面有一尊四面八臂古怪金⾝佛像闪动的降魔杵凭空出现,裹着无边烈火,‘轰隆隆’巨响中卷起了四周的地⽔火风混沌元力,朝江鱼一头砸了下来。

  生平第一次,江鱼碰到了这种真正的修道中人的攻击,而且碰到的还是这种修为显然比江鱼要⾼出不少,使用的宝也起码是灵器级别的攻击。江鱼却好似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就连那降魔杵都没有注意到,他眼里铜红⾊的精光凝聚成两道细细的光芒,死死的盯着那旁大和尚的心口,玄武戟突然脫手飞出,疾刺而去。江鱼在距离那和尚⾜⾜有百丈左右的地方脫手出了长戟,同时他双手紧紧握拳,举拳朝着那空中砸下来的降魔杵上!不是他不想躲闪,而是他刚才冲得太猛,惯太大,哪怕是借助那出一戟的反震力量,也实在是没有余力躲闪啦。

  首先是那降魔杵重重的砸在了江鱼的双拳上。一声闷哼,江鱼‘哇呀呀’一声怪叫,体內无穷的力量没有一丝保留的轰出,強悍的终于第一次爆发出全部的潜力,两个拳头在那一瞬间已经彻底的化为了纯铜⾊泽,随着一声让吉备真备营地中小半人的耳膜都被震碎的巨响,江鱼双拳将那降魔杵⾼⾼的震飞了出去。江鱼手臂的骨骼发出了‘咯咯’的巨响,但是这一次,江鱼的骨头和肌⾁经受住了这可怕的考验,他的骨头、肌⾁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但是双手上的⽪肤,却被炸成了粉碎,红通通的筋⾁顿时暴露在空气中。降魔杵上‮热炽‬的火焰也仅仅是烧光了江鱼⾝上的⾐服,却拿他间的褡裢和⾝体没有丝毫的办。一团团火星在江鱼的肌肤上闪动,照耀得江鱼好似火神降世般威猛绝伦。

  “南无阿弥陀佛!”那庞大和尚看到那而来的长戟,好整以暇的露出丝毫不在意的笑容,轻轻的张开五指朝着长戟抓了过去。他背后有金刚幻象在闪动,仓卒中,众人也没有看清楚这是那一尊金刚的幻象,总之这个庞大和尚就和那⽇的竺诫一样,已经借来了某位金刚尊神的本源佛力。他⽩皙‮晕红‬的手掌已经发出粲然金光,好似金子打造的大手,在庞大和尚的微笑中轻轻的和那长戟碰撞在一起。

  正如这大和尚所料,那长戟上并没有什么太強的力凝聚。玄武戟本⾝调动的那一点⽔土元力的波动,在他的大手拿捏下已经化为粉碎。但是紧接着,大和尚的面⾊一边,从那宝相庄严直接化为了无比的惊骇。“佛祖在上!”和尚一声惊呼整个手臂突然炸成一团⾎浆,那玄武戟不受阻拦的朝着他心口直刺过来。的确,江鱼没有什么太強的力,玄武戟上并没有什么太強的能量波动。但是经过江鱼罡气的灌注,玄武戟如今重有千万斤上下,加上江鱼那怪物一样的⾁⾝力量,这长戟上纯粹的物理力量大得没有天理!

  ⿇痹大意的胖和尚瞬间丢失了手臂,那长戟已经刺到了他心口上。眼看着胖和尚要被刺一个透心凉,突然他⾝体猛的朝着后面摔了回去。站在⾼仙芝⾝前的中年僧人面带微笑的伸手将胖和尚随手丢了出去,手上宝塔放出万丈毫光,向了玄武戟。一层层⽔波一样的金霞佛光笼罩了玄武戟,小小的十三层宝塔裹着一团浓烈的有如⻩金溶般的光芒,和那长戟对撞了一下。

  同样是満脸笑容的中年僧人面⾊突然一变,七窍中同样是鲜⾎狂噴,尤其他嘴里噴出来的⾎就好似噴泉一样,一眨眼的夫怕不是噴出了一小脸盆的⾎?那玄武戟上蕴含的物理力量实在是大得没有天理,大得不顾那世道人伦,总之就是丧尽天良的‮大巨‬。宝塔上浓烈的金光突然一闪近乎消散,‮大巨‬的反正力量让这中年僧人直接就內腑重伤,差点没背过气去。可是这宝塔毕竟也是一件异宝,庞大的佛力一层层的涌出,本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的,就将那长戟来势尽数化解。

  同样是満脸鲜⾎,两个拳头也⾎⾁模糊的江鱼几步就抢了上来,拔起揷在地上的玄武戟,一戟朝那僧人脑袋上拍下。中年僧人一边噴着⾎,一边急退,仓卒中,他已经来不及收回自己的⻩金宝塔。江鱼‘桀桀’一声怪笑,自己嘴里一口浓痰带着一口的⾎噴到了那光芒暗淡的宝塔上,宝塔受那污秽益阀去了光泽,只有宝塔上的莲花、刀剑、舍利子依然精光流转。可怜一件佛门有数的异宝,没有发挥自己全部的效,就被江鱼如此的作。江鱼左手伸出一手抓住了这宝塔,右手长戟已经顺势朝着那僧人脖子横劈过去。

  中年僧人恼怒的哼了一声,眼里光芒闪动,双手掐成佛印朝⾼仙芝⾝上一点,⾼仙芝⾝体突然膨了三圈,脫臼的手臂完全接好,通体上下金光灿烂好似⻩金打造的人儿一般。那僧人用怪腔怪调的中原官话吼道:“⾼护,抢回‘镇神塔’!”一边发号施令,这僧人一边急退,一直退到了后面正咬牙切齿的撕下僧袍,将自己断臂处紧紧包扎起来的大胖和尚⾝边。

  斑仙芝仰天一声怒吼,挥动着拳头朝着江鱼扑了过来。不能不说这佛门小乘金刚秘的威力实在是大得可怕,⾼仙芝这个远远不如江鱼的人,被那僧人的佛一加持,居然力量、防御都暴涨了数十倍,拳风呼啸中,江鱼和⾼仙芝硬碰了几下,居然自己手腕都开始发⿇。江鱼哪里肯和⾼仙芝拼命?他也掉头就跑,同时大声喝道:“孩儿们,给老子…~丢…~飞…~刀!”

  ‘哗’,破空声中,一千二百五十八柄重一百零八斤的三亭大砍刀凌空砸了过来,这些金丹初结的暴徒们手上也有着几千斤的蛮力,一千多柄大砍刀组成一座刀山,准确的命中了⾼仙芝的⾝体。⾼仙芝⾝体一抖,金光万丈中,一千多柄大砍刀不管是砸中了他的还是离他老远的,都被一股狂飙震飞了出去,纯钢打造的砍刀上到处都是一道道的裂痕,有得砍刀竟然被震成了粉碎。

  就在这时,凌空一道黑影飘过,一个声音大声叫道:“妙极,妙极,你这娃娃正好让老子出手!”‘呼’,一道影好似一条狂龙凌空落下,孙行者一杠子狠狠的砸在了⾼仙芝的头顶,砸得⾼仙芝张口噴出了几点碎⽟,七窍中几丝真火烧出,砸得他佛加持的金⾝迸裂,浑⾝骨头‘咔吧’一阵响,大半截⾝体都被砸进了地里。张口就是一块淤⾎噴出,⾼仙芝⿇利的钻出地面,转⾝就跑。孙行者的这一实在是恐怖,受了那中年僧人的佛加持,⾼仙芝有信心哪怕是泰山庒顶他都能顶上一下,怎会被一砸碎了⾝上的佛力金光?

  两个僧人惊愕的看了一眼借势再次爬⾼的孙行者,看到孙行者手上的乌木杠子已经舞得风车一样,眼看着就要朝自己砸来。两个和尚相互看了一眼,不舍的看了一下江鱼左手中紧紧攥住的宝塔,长叹一声,转⾝就走。马蹄声雷鸣一样远去,⾼仙芝的这一队人马丢下了千多具尸体,就此离开…不,没有尸体,那大胖和尚跑出去一段距离后,突然反手一挥,那些黑⾐骑兵的尸体上都冒出了金⾊的火焰,将他们连同那坐骑的尸体同时烧化为乌有。

  ⾚⾝的江鱼挥动着两个⾎糊糊的拳头一阵的蹦跳,朝着⾼仙芝他们远去的⾝影狂喝道:“⾼仙芝,老子守江湖规矩,打九九不打加一,今天老子不追你!你等着瞧,老子和你没完!”说完,他一口⾎再次的狂噴而出,狼狈的坐在了地上。

  孙行者收起杠子,将两只手背在⾝后朝着江鱼冷笑道:“你不追他?怕是不敢追罢?那两个和尚,哼哼!”孙行者的两只手掌在微微的颤抖着,虽然一杠子砸碎了⾼仙芝的佛力加持的金⾝,但是那股反震的力量,让孙行者也是一阵的难受。两个和尚的修为实在是太⾼,⾼到孙行者都看不透他们的修为。很显然,天竺烂陀寺背后能当家作主的人,对于某些事情,有点想了。

  微风吹过,⾝穿道袍的元化真人手持一个铜铃铛自那一处山坡上的树林中飘然而出,他手上铃铛响了几声,那被杀的道人的魂魄顿时化为一道道清光投⼊了铃铛中,这等异相,是吉备真备他们这些⾁眼凡胎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元化真人先是朝着孙行者点头微笑致以善意后,随手朝着江鱼招了招:“徒儿,随为师的过来。唔,找件⾐物穿上罢,你这样子,可怎能见人?”

  元化真人领着江鱼进了树林,直走了里许后,在一处空地停下。満脸微笑的贤妙真人领着八个⾝穿样式有点古老的麒麟掩⽇月甲的道人站在那空地里,正抬头看着青天上的一轮明月。等得江鱼在元化真人的引领下朝着贤妙真人叩拜过了,贤妙真人这才低下头来,看着江鱼笑道:“乖徒孙果然了得,今⽇表现极好,很是替师祖在一⼲同道、同门面前挣了脸面。这次的事情果然如我们所料,莲寺也坐不住啦。”

  冷笑了几声,贤妙真人对満头雾⽔的江鱼说道:“把那镇神塔拿来罢,嘿嘿,天竺佛门一百零八件护教器中排名第九十一位的镇神塔,居然就这么给两个修为低微的和尚拿了出来,这不是给我们送礼么?倒也不用客气啦。”笑了几声,从江鱼手上接过宝塔,贤妙真人面有喜⾊的说道:“乖徒孙这次做得极好,实在是好,有了这镇神塔,倒也不怕他天竺佛门赖帐。继续做你的事情,今晚你的劳很大,对你的奖赏过几⽇就有人送到你的手上。”

  江鱼呆了呆,很是不解的看着贤妙真人这个突然出现的师祖,苦笑道:“徒孙不知今晚有甚劳?那要去扶桑传道的道友死伤殆尽,徒孙保护不周,只有罪,没有罢?”

  元化真人怪笑了几声,对江鱼笑道:“你,就不要猜测师门长辈的玄妙啦。这次你离开长安的时候,是袁天罡师侄要你故意不在这批后生晚辈的营地里安揷人手,原因就是,他们原本就是资质不佳,原本就需要兵解重修的人啊。这一次他们借那⾼仙芝的手兵解,固然是得偿所愿,还让那⾼仙芝平⽩多了一层罪孽,嘿嘿。”

  江鱼心里一阵的发寒,只能是朝着贤妙真人叩拜道:“师祖妙极,徒孙不及。”

  贤妙真人呵呵笑了几声,点头道:“妙极却也说不上,只是你对其中的关碍还没得知全貌,故而觉得⾼深莫测了。等过得一阵,这事情可以让天下人知晓了,自然你就明⽩其中的关键了。”仔细的看了看江鱼,贤妙真人道:“你的力进展倒是极快,你的资质是极好的,但是也不应该有这样的快,莫非你把那龙虎大劫金丹自己呑了不少?冒失突进原本是年轻人的习,但是下次却万万不可如此了。”贤妙真人觉得江鱼居然能抢下镇神塔,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他没有和那两个和尚手,只是神念扫过,那两个和尚在他看来修为低微得一塌糊涂不值一提,江鱼更是被其中一人重伤,故而却也没怀疑江鱼修炼的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以江鱼自然之心蔵匿自⾝气息的玄妙能,贤妙真人却也没能发现江鱼⾝上和其他修炼玄的道人有何不同。

  寻思了一阵,贤妙真人从袖子里取出一柄长有六尺的奇形大剑递给了江鱼,他微笑道:“元化将他玄武戟送给了你,贫道这做师祖的,却也不能小气了。这柄‘鲲鹏一羽剑’乃是一柄中品的灵器,门下弟子眼红的人不少,但乖徒孙你在人间走动,总不能随时扛一柄长戟的,这柄剑,倒也正好做你贴⾝的兵器,却是不引人注目的了。”

  江鱼心中大喜,心知这贤妙真人同样修炼玄,但是以前听元化真人吹嘘,已经是要破空飞升的人物了,玄修练到极致,虽然不如望月宗威力来得大,但是中品灵器却也不如他挥手一拳的杀伤力,这‘鲲鹏一羽剑’,实在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是对自己来说,在达到金⾝境界之前,灵器都是必不可少的好东西,有人送上门来,自然是好的。

  贤妙真人又叮嘱了江鱼一阵,这才带着人飘然而去。江鱼如今知道了,自己队伍后面跟着一批道门中的⾼手前辈,故而一路上放心了不少,却也提起了警惕,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比如说在路上练捕风营的人马,这种事情就不能再做了。

  也许是半路上那一场伏击,自己反而吃了大亏的缘故,⾼仙芝再也不见了踪影,江鱼却也不去理会他,大队人马到了扬州城,江鱼马上开始忙碌打点扶桑使节团回国所需的船只和补给等物了。

  使节团中随行的道人死伤殆尽,道门却出奇的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言论,也没有新的道人补充进来。使节团中的普照和尚对此很有点忐忑不安,但是看到好几天过去了,江鱼都将船只打点整齐只待出发了,居然风平浪静什么古怪都没有发生,普照和尚却也放下心来。尤其让他感到诧异的就是,江鱼居然还额外的给他们布置了一条大船,穿上居然布置成了佛堂的模样,这格外让普照和尚感到惊奇甚至有点感动,却也不用说了。很自然的,这一条布置成佛堂的大船,就成了普照和尚等一行东渡去扶桑的僧人坐驾。

  这一⽇,正是⽇头⾼照海上风平浪静的良辰吉⽇,江鱼送别了吉备真备一行人。

  辨模称得上庞大的船队缓缓的离开了扬州码头。和江鱼依依惜别的吉备真备总觉得自己好似看到了江鱼嘴角上的一缕笑,但是仔细一看,那笑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吉备真备就只能是怀疑自己看错了。

  送走了扶桑使节团一行人,江鱼带着捕风营的大队人马没有返回长安,反而胡找了个帮助扬州当地官府剿匪的名义,在扬州城驻扎下来。这一驻扎,就过去了三天。

  三天后,海上突然风云变⾊,浊浪排空,就算站在岸边,都隐隐能听到海里传来的鱼龙长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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