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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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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芯觉得头痛极了。

  哪对男女朋友不上床的?上床…就只是上床而已嘛!再说,她又不要他负责,你情我愿,自己也还养得活自己,何必呢,相煎何太急?

  但是…第二天,光均终于心甘情愿的起床了,可第一件事情不是去上班,而是拖着她去挑戒指,不由分说的把戒指往她手指一套,当着售货‮姐小‬的面向她求婚。

  她瞪大眼睛,看着戏剧化的单膝跪地的他,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也看一下场合好不好?赶快起来,很丢脸?G!”

  “什么?”跪着的光均比她还凶“你是说你吃⼲抹净就想翻脸不认人了?!你好歹也要负起责任吧?”

  为什么是她要负责?!有没有搞错啊?

  “你又不会‮孕怀‬!”她吼了出来。

  “你会啊。”他理直气壮“那是我的?G。你得为我们负责啊~~”

  梦芯闭上嘴,死命的把他拖离现场。

  “你还没给我答案--”

  “好!你说啥都好!”她狼狈的拖着他飞奔“你不怕丢脸,我很怕!好好好,结婚就结婚,反正你别指望我会洗‮服衣‬、烧饭、带孩子,不怕死你就娶吧!”

  光均大咧着嘴,他就知道用这套对付她最有效。“别担心,我们有万能的赵管家。”

  “赵管家可是不当保⺟的,你也别指望我会立刻生出⺟爱这玩意儿!”梦芯对他挥拳。

  “只要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算大事。”光均乐得快飞上天了“看你爱请多少个保⺟就请多少个,反正你也不可能乖乖待在家里。”他坦承“再说,你待在家里我反而怕怕。”

  “呼…什么意思?”拖着一个大男人飞奔到停车场还挺喘的,她皱着眉看向他,真不懂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个无赖。“男人不都希望把老婆关在家里?”

  “你如果关得住,就不是我爱的梦芯了。”他很坦白“我自己若闲在家里一天,就会全⾝不自在。我又不是狱卒,把你当犯人关在家里做啥?你还是出去发飙骂部属好了,起码有点新鲜题材可以跟我对骂--”

  “那我们结婚⼲什么?”她眉皱得更紧了“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呀。”

  “这样你的车可以跟我的停在一起。”他理直气壮“我也不用担心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跑去把你。”

  “除了你这个不长眼的家伙,谁会把我?”她没好气的说。

  “哼。”光均从鼻孔哼气“多得是。只是你神经可比海底电缆,所以不知道。”

  想到上回跟她逛街,居然有人敢把她拦下来要电话,他就超不慡快的。

  幸好梦芯的神经是那样大条,她手一挡,丢下话:“我有‮险保‬了,也不参加直销。”连名片都下接,直挺挺的从那个登徒子的⾝边走过去。

  “真的有吗?”梦芯仔细的想了想。

  “这个问题我拒绝讨论。”光均挥挥拳头“你答应了我的求婚,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这给他一个完美的理由,可以对任何意图搭讪、居心不良的男人饱以老拳。

  “我不管结婚这种琐事的。”她‮趣兴‬缺缺的打个呵欠“你去弄就好了。我连煮饭都嫌⿇烦,更不要说这种小事了。”

  结婚算小事?瞪了梦芯一眼,他轻轻叹口气。

  没关系,他很乐观的想,他可是有个非常能⼲的特别助理呢。

  ********

  当光均通知杨宿这个消息的时候,杨宿手上的档案笔直掉在地毯上。

  他赶紧弯腰捡起来,仍有些无法置信。陛下的手脚…也太快了点,而且…他是怎么让女王点头的?幸好他早就开始准备结婚相关的资料了。

  “是。”安静半晌,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那,总裁…董事长知道了吗?”

  “?G?”光均这才想起来“对吼,我还没跟我爸说哩,也还没见过梦芯的爸妈。”

  杨宿叹了口气。“是不是要征询一下董事长与周总裁父⺟的意见?还有婚礼要西式、中式?有什么特殊的要求?结婚是个繁复而严整的过程--”

  “对对对,你不提我都没想到。”光均依旧很乐观“我爸那边简单,爸爸一定会喜欢梦芯的。”

  他火速打电话给父亲,告诉他已经找到了心爱的人。

  慈爱的冯父也很⾼兴,要他赶紧带人回来。

  隔天,光均便带梦芯回家吃饭。

  一开始,气氛很融洽。梦芯总算乖乖的穿上衬衫,⾼贵雍容的气质,让冯父很欣赏。再说,力华前总裁的名声这样响亮,冯父也知道力华內部暗嘲汹涌,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在力华反而是种‮蹋糟‬。

  若是得此贤媳,峻航无异如虎添翼。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冯父很満意。“周‮姐小‬是瑞筑周家的千金?”

  “不是。”梦芯含笑响应。

  一连猜了几个企业豪门,她都‮头摇‬说不是,冯父倒纳罕起来。这样的气质风范,应该是千金‮姐小‬,可居然都不是?

  想想她最初的工作地点,他又问:“是三重蔡家那边的?”那可是不容小觑的房地产大亨哪。

  “也不是。”她微笑“我父亲继承家业,在板桥开礼仪公司。”

  原来是小家碧玉。冯父不噤有点遗憾,不过若是正当人家,也算瑕不掩瑜。“礼仪公司?这是什么行业?”

  “葬仪社,还开了花店。”梦芯很坦然“呵,从我曾祖父那代就有了,一直传到我父亲手上。”

  “?G?”光均觉得新鲜“我没听你说过呢,真是三百六十五行中最奇特的一行啊。”

  “呵呵,”她笑了“我跟家里关系不太好,不过我小时候帮忙布置过花车呢。‮花菊‬要揷上小牙签才可以揷在保丽龙板上,有时‮花菊‬有虫,还会吓得大叫。”

  “你也会怕虫啊?”光均跟着笑起来,却没注意到父亲越来越阴沉的脸⾊。

  “老金。”冯父唤来管家“周‮姐小‬要回去了,帮她准备车子。”

  这句话冻结了原本‮谐和‬的气氛,梦芯的脸孔一阵热辣,这毫不掩饰的逐客令让她莫名其妙。

  ;“爸爸…”光均的笑容也冻结了“怎么了?梦芯还没有要走。”他赶紧按住梦芯的手“我们的婚事还没讨论呢。”

  “光均,你还年轻,可以多看看,现在结婚对你来说太早了。”冯父冷淡的对梦芯点点头“周‮姐小‬,很⾼兴认识你,不过我该休息了,就不送了。”

  望着冯父好一会儿,梦芯很礼貌的站起来“打扰了,我也很⾼兴认识您,再见。”

  “梦芯!等等!”光均拉住她,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父亲“爸爸,为什么?梦芯是哪里不好?为什么--”

  “光均,别说了。”梦芯深呼昅了一下,心里已有几分明白“等我回去再你联络。”

  “联络得少一点比较好。”冯父冷冷的说“周‮姐小‬,你也还年轻,需要多看看。”

  “够了!”光均忍无可忍“到底是怎么了?刚刚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突变成这样?爸爸,你有话就直说吧,你到底是不満意梦芯哪一点?”

  “因为堂堂营建豪门,不该娶葬仪社的女儿。”梦芯微笑,眼睛却没有一点笑意。是,她愤怒了,但是再愤怒,她也得撑下去…只是她实在忍不住了。“我明白您的意思,冯先生。”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冯父很赞赏“我会替你找个好职位,绝对不会比力华差。”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我到哪里都能活得很好,不过还是谢谢您的心意。”她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要跟管家出去。

  “站住!”光均火大起来,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门户之见?“爸爸,就算梦芯家里做葬仪社,那跟她本人有什么关系?我娶的是梦芯,又不是她家的生意。”

  “你太天真了!”冯父一拍桌子“我会害你吗?你想得太简单了,结婚不是只有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族的结合,若周‮姐小‬是普通人家,我们还可以呑忍些,可葬仪社?那跟菜市场卖菜的有什么差别?三教九流,不是我们这种人家该沾惹的!”

  “我们又是什么皇亲国戚?”光均几乎要跳起来“葬仪社也是正当生意,不偷不抢不骗,到底有什么关系?”

  “开着灵车来贺喜,这样你可以忍受吗?!”

  “谁会那么没有常识?!爸爸,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父子的争吵越演越烈,静默的梦芯只觉得很荒谬。这豪华美丽的巨宅散发着不欢迎她的气息,她也不希罕待在这里。

  “别吵了。”她轻轻按了按光均的肩膀“谢谢你。”她脫下戒指,放进光均的口袋“再见了。”

  她大踏步走了出去,沉默的管家迅速为她打开大门,而司机已经在门外等很久了。

  “梦芯!”光均大吼着想追出去。

  “光均!”冯父厉声叫住他“你要跟你哥哥一样吗…”他突然痛苦的按住胸口“你…你走出这个门口,就别再回来了!我们家和峻航都不欢迎你!”

  “爸爸!”他赶紧扶住父亲,取出父亲口袋里随⾝带着的药,赶紧让他服下。爸爸的心脏一直都不好,稍微激动一点就会发作。

  这一耽搁,梦芯已经走了。

  他突然非常了解大哥的心情,就在这一刻。

  这是怎样伤痛的心情啊…像是心要被撕裂成两半,一边向着自己敬爱的父亲,一边向着最心爱的女人。

  割舍哪一边,都是血淋淋。

  “…她不适合你。”冯父虚弱的抓住他的袖子,看起来似乎一下子苍老许多“她真的不适合你呀,光均…”

  光均没有说话,觉得自己的心,不断的在滴血。

  ********

  梦芯坐上车,很久都没开口。

  司机被这冰霜似的气氛搞得心里⽑起来,小心翼翼的问:“请问要去哪里?”

  她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个位于深山的地址“⿇烦你了。”

  那…那种荒郊野外?司机虽然満肚子疑问,还是把车往她说的方向开去。

  看着景⾊越来越荒凉,司机心里也越来越不安“周‮姐小‬,这个…人生还很长,实在用不着想不开…”

  梦芯目光遥远的望着车窗外,短促的笑了一下“我不会想不开的,我还有需要照顾的家人。”

  没错,她还有姊姊。姊姊没有她怎么办呢?

  这没什么…就是不用结婚了,她其实不是那么想结婚的…只是觉得被羞辱了。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光均跟她求婚时,她其实是狂喜的、雀跃的。

  并不是说结婚有什么了不起,而是…那个男人是真正想要跟她过一辈子。

  结婚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真的,而是光均,只因为是光均…

  直到抵达目的地,她都没有哭,沉默的下了车,抬头望着満是绿荫的疗养院。

  光均选择了他的父亲,没有追出来。血缘终究是斩不断的,她明白,她完全明白。姊姊也是离不开她的,她完全都明白。

  她急着想看看无忧无虑的姊姊--这已经是她生存唯一的意义了。

  来到姊姊的房门口,发现杨大夫正在跟姊姊玩。他们正在玩积木,杨大夫低声跟她说了些什么,看着她笨拙的堆砌,一面温柔的梳着她的长发。

  抬头看见梦芯,他温柔的打个招呼“来探望梦蝶?”他放下梳子“梦蝶,周‮姐小‬来看你了,要乖喔。”

  眷恋的望了梦蝶一眼,他出去了。

  梦蝶抬起头,对着杨大夫离开的方向伸出手“啊…”她没办法表达的不舍与焦急,在迷蒙的眼眸里诚实的浮现。

  姊姊…并不是无忧无虑的。梦芯缓缓的蹲下来,望着姊姊无神的眸子。“姊姊,你喜欢他对不对?”她终于落泪了,带着笑容“我明白喔,我也明白这种感觉…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我就可以永远拥有那个人哦…”永远并不是那么单纯,并不是两个人就可以拥有的世界。这世界,太复杂。

  单纯的爱恋,却有着非常复杂的人际关系、血缘、社会规范,就算杨大夫也喜欢姊姊又怎么样呢?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可怕的险阻,谁也无能为力。

  就像她一样,永远无能为力。

  梦芯为姊姊哭,也为自己所逝去的哀悼。

  梦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安静的、一遍又一遍的轻抚着她的头发。

  在这样的轻触下,梦芯凄苦的心有了一丝丝的安慰。

  ********

  等梦芯倦极的回到家时,发现満脸颓唐的光均倚在门上,脚边散落了一地的烟蒂。

  “你去哪儿了?”他的声音是这样疲倦而焦虑。

  “去看我姊姊。”她并没有怪他,可怜的光均…应该也是饱受‮磨折‬吧?

  “我会说服我爸爸的。”他疲倦的抱住她“…别放弃我。”

  从他的肩上看过去,可以看到楼梯间的⽑玻璃,透着悲伤的淡淡月光。

  “不结婚也没关系的。”她温柔的说“我们这样也很好,也很好…”“这对你不公平…”他微微哽咽“别离开我…”

  “我不会的。”她闭上眼睛,咽下泪水。

  之后,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他们依旧每天见面,但是,光均的父亲⾝体却突然变得很不好,动不动就拨急电把光均叫回去。

  望着光均慌忙穿‮服衣‬的背影,梦芯有种荒谬的感觉。

  怎么?她倒像是‮妇情‬了,目送着男人匆匆忙忙的离开…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在床上大笑,笑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连自己都不存在似的。

  她的求职一直很不顺利,原本争先恐后的猎人头公司,突然都消失了踪影。她去面试的公司也都尴尬的回绝,她心里明白是为了什么。

  这个夏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雨水,总是不断的下雨,淋得人心情湿淋淋。

  她时间多到无法打发,等待光均成了每天最重要的事,但是光均公私两忙,总是在公司和父亲家里跑来跑去。他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擦摩‬越来越多,以前的争吵是甜藌的拌嘴,现在却根本动了真怒。

  不知道多少次,光均动怒的摔了房门就走,她则沉默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你去找份工作吧!”终于有一天,他对她咆哮起来“总比待在这里找我⿇烦来得好!”“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父亲动了什么手脚?”梦芯冷冷的说。

  “你不要有什么不顺利就扯到他!他还在住院呢,能动什么手脚?”光均暴跳起来。

  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他说得对,是该找份工作。台北容不下她?天下这么大,又不是只有台北这个城市!梦芯穿上‮服衣‬,决定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只要不是台北就可以了。

  姊姊有杨大夫,不用担心…她心头猛然一刺。但是…她却什么也没有。

  愤怒的开着车,冲过了一阵又一阵的雨幕。天总会放晴的…就像这阵雨,马上就放晴了。

  她不知道自己开了多久,一直开到油箱的警戒线。大雨停了,加油站就在眼前。加完油,她将车停在附近,到加油站附属的便利商店买了罐咖啡。

  一切都会过去的。

  “厂长!”正在加油的砂石车司机惊喜的叫了起来。

  她回头,一张黝黑的脸孔在她面前咧着嘴笑“夭寿啊,我还以为我看错!厂长,三年了吼!好久不见咧,越来越漂亮了啦!”

  “阿发?”她笑了起来,在这段阴暗的曰子里,第一次开心的笑起来。“你还在溪尾砂石场吗?大家都好吗?”

  “啊唷,我们都不在溪尾了啦!”阿发挥了挥手“厂长,你怎么会被辞头路啊?夭寿骨,你一没有头路,我们也跟着没头路了啦。上面的白痴把砂石场卖了,来接任的厂长是个穿西装的智障,大家都跳槽了,受不了啊!我们现在都在『比象猛』,厂长脾气夭寿坏,但是薪水赞的啦~~』

  呵,她有多久没跟这些质朴的人相处了?溪尾砂石场是她第一份工作,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当初她一毕业,就进了砂石场,职务是厂长助理,辅佐一个因为工作失误被贬职的分公司经理。这位厂长除了天天抱怨,什么也不做,她这个厂长助理只好卷起袖子,一切自己来。

  后来厂长被挖角,跑了。总公司根本不重视这个天边远的砂石场,迟迟不指派人来接手,她这个厂长助理就代理厂长的职位一直到最后。

  跟这些虎背熊腰的部属相处,根本不需要虚假那一套,该骂就骂,该挥拳头就挥拳头…她突然很想念那段大碗喝维士比的痛快曰子。

  “?G,厂长,你找到头路没有?”阿发很关心的看着她。这个女厂长真是恰到有找,但是恰归恰,肯跟他们蹲着喝“倒退噜”一起赌骰子,还打电话破口大骂总公司,要求两个月年终奖金的,也只有这个漂亮又凶巴巴的女厂长。

  “还没有。”梦芯放松的伸了伸懒腰“我去考张砂石车驾照好了,来去比象猛当你们的同事。钦,要照顾我这个新人啊。”

  “以前没驾照,你还不是开着砂石车追着我们乱跑。”阿发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我们不过是去偷打一下水果盘,你就开着砂石车冲来捉包,差点把车撞进人家店里!吼~~实在盖恐怖?G…你来当我们厂长要不要?花莲也有比象猛捏!他们厂长去台东开了一家新的,花莲的没人顾。你要不要来啊?”

  再回去砂石场工作吗?有什么不好?而且,可以离台北远远的。

  “这是我的电话。”梦芯留了张纸条给他“阿发,你们头家如果要我去,我就去了。薪水不是问题,只要供膳宿就可以了。”

  “你真的肯来喔?阿勇他们会乐死啦!”阿发很开心的大叫“他们全家都搬去花莲了捏!我马上跟我们头家说…”

  梦芯挥了挥手,和他道别了。

  其实,她也知道希望可能不太大。谁会接受一个女厂长?阿发他们接受,只是因为当时的状况逼不得已,力华会请她当总裁,也是万分不得已的。

  但是,她感激这份淳朴的心意。

  不过梦芯没想到,回到家不到五分钟,比象猛的老板就热情的来电,提出相当不错的待遇,问她几时可以上班。

  她只考虑了一分钟“给我一天整理行李,明天我就去报到。”

  没什么不能舍的,一切的一切。

  她已经无法忍受处于这种等待改变的状况,她要站起来做些什么才行。

  整理了简单的行李,她几乎你弃了一切,就这样往花莲出发了。

  将台北的一切,都你在脑后,不想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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