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崩溃
林楚不知怎么回答，许久才只是答了句：“我去拿菜刀…”
柳镜晓不噤摸了摸林楚的额头：“脸很红，只是没发烧啊…”林楚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柳镜晓…整天就知道往他们跑…那人家是不是一点魅力都没有啊…”柳镜晓奋兴紧紧搂紧了林楚，却不知道说什么话，林楚一时间心情激荡，不知不觉之间把情话说了出来，这时候才转过头去：“现在不许轻薄人家…”
美人娇嗔别有风味，柳镜晓当即说道：“海若她们都说你准备一把磨得又快又利的菜刀了，专门等我来夜袭…”
林楚薄怒带嗔道：“一把菜刀就把你吓成…好歹也是个师长，怎么带兵…”
“早知道这样，我第一时间就冲过来了…我怎么想不通这一节…”
说话间柳镜晓趁机大占便宜，林楚没怪他，还带着点担心：“是不是人家太凶了，所以你专门去追她们…”
女人是一种奇妙的生物，柳镜晓重重吻过林楚，让她喘不过气之后才道：“今晚我就留在这好吗？”
林楚一边点头一边说：“不好…”柳镜晓当即搂紧了林楚，两个人依在一起说着情话，林楚不时问些柳镜晓的生活琐事，渐渐地情浓深处宽衣解带自是不在话下…
“看什么看？小心我用菜刀砍你…”“大⾊狼…好看吗？不要看那里…”
“敢再摸下那，我咬你了…”
“嗯…温柔点好了…”
“好痛啊…我也要咬你…”“镜晓，好棒啊…快点啊…”“坏死了…尽欺负人家，人家要拿菜刀砍你…”“快硬起来…不然人家一口咬断它…”
一晚上尽是些儿童不宜的话语，柳镜晓那是意气奋发，连声唤着“阿梦”而林楚也尽是激情无限，在枕席间缠绵不止，第二天却是一整天呆在床上。
柳镜晓和她依偎在一起，尽挑些她喜欢的话儿说，最后不知不觉谈到四大家的现实问题，柳镜晓见她有些担心，不由说道：“看起来，你们家还是一光最能⼲了…”
林楚就不依了：“什么你们家…你给你说说…”
柳镜晓自然改口：“是咱们家了…对了，现在有个机会，曹明那混球元旦要在京北就职，我本来不想去的，只是斌城大哥一定要我去捧个场，我想一光去…”
这次总统就职典仪可以说是相当冷清的一届，在这个节骨眼上花那么多金钱选举总统，导致国全一致反对，连收钱的议员都被骂成“猪仔”西南各省早已经宣布立独自主，不再承认央中 府政对西南各省的命令有效性，要求恢复法统，曹明这个贿选总统立即下台。
张步云也翻脸不认人，不再承认曹明这个总统的有效性，他口口称呼“曹先生”只称先生而不称总统，象湖南等相对中立的省份也是如此称呼，就连一向亲近央中的新省也只称“曹巡阅使”
这次总统就职典仪，到会的预期只有直系自己的十几个省份，除了少量御用文人，各届名流也不愿参加，因此王斌城为了造势一定要柳镜晓前去赴会，柳镜晓自己不愿为曹明火中取栗，⼲脆便宜了林一光。
这算是恢复了林家的政治地位，所以一听这话，林楚当即用深情的目光望着柳镜晓：“一光恐怕不方便…他毕竟只是个无业游民…”
“一光是个知进退的人物，现在的生意也做不了，我看能行…何况这次参加典礼对他也是锻炼…”
丈夫既然开口了，林楚当然十分⾼兴地同意了，柳镜晓和林楚并不知道的是，她们边上的一个房间里，有一个女子苦楚地想道：“连楚姐也沦陷了吗？一尘，他如果来夜袭怎么办？”
林一光得到这个消息也是奋兴不已，不管总统如何，好歹是他是作为柳镜晓的代表去参加这个会议，这个⾝份就不知有多少价值。
本来为了收购四大家手里的股票，他把从柳镜晓那借的钱都花完了，又以这些股票款贷了一笔钱进行收购，但是愿意出售的股票还有很多，他只能再次上门找行银。
现下银根收紧哪能拿到款贷，柳镜晓这个命令一下，立即有三个行银不顾经营风险当即各送了十万元过来，人家四大家傍上柳镜晓这棵大树，复起就在现在，还不快点弄点投资进去！
有了钱，林一光也出手十分大方，收购了二百万多股的胶东铁路股票，又购置了一套崭新的行头进京。
湖北。武汉。
南耀萧刚想跨上开赴京北的专列，已经有一帮人大声叫道：“督军大人，等一等！您先别走，眼下的局面必须由您处理…”
南耀萧刚想发作，却发现这帮都是湖北行银业联合会的大佬们，能量大巨，当即变了副嘴脸：“各位怎么回事…”
这几位行银业的大佬已经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上，连声说道：“督军大人…请你先参加全省行银业的紧急会议再说吧…”
别人可以不去参加曹明的就职典礼，可南耀萧⾝为直系的一份了却不行不去，可这一去开会就脫不了⾝了，他被消息吓倒了：“你们是说湖北兴业行银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随时有倒闭的危险？”
一个资深的老行银家答道：“没错，每天提走了八十万元啊…更要命的是，只要兴业行银一倒台，我们这些行银也要跟着倒台！”
南耀萧抱着一线希望问道：“中交两行能不能子套寸头出来支援一下？”
中交两行的代表当即表示：“我们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们这些行银中现在只要有一家倒台，就随时有全面崩溃的危险…”
南耀萧也知道湖北兴业银业的份量，毕竟这是湖北第一位的地方行银，他不由问道：“现在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请督军大人下令全省行银暂停营业…”
商量到半夜，南萧耀同意了行银家们的观点，下令全省五十七家行银一律停业十天，理由是“行银放假”在处理完事务之后，南耀萧才乘上到去京北的火车，并要求有任何动向随时向他报告。
这一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曰。在湖北行银跨台后，恐慌性的挤兑波及国全，按柳镜晓接到的报告，国全 行银每天兑换的⻩金和白银达到三千七百万元，而纸币的兑换达到恐怖的一亿两千万元。
同样的场景也在济南上演，不过影响相对要小些，即使如此仍是人山人海，有不少贫穷的⺟亲专门把孩子出租给排队排款的妇女，每次收费二角五分，因为抱着孩子排队至少排在前头。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在江苏方面，仅一家行银在一周之內已经支付一千三百万元的巨额资金，十二月二十五曰，李定远宣布全省行银休假，第二个省份开始沦陷。
接着是受外向型经济影响的湾台方面，萧迪吉一再⾼呼“保持信心”有责任心的爱国人士都需要极力镇定，还由花月影带队抓了六十名策动大规模的经济犯，报纸上的新闻语气都是十分轻松，上面刊登了傅斯博议员的官方讲话：“请大家照常营业，我个人可以证明湾台经济稳基金山，一万年也不会出现行银停止营业的现象…”
但事实上只花了一天时间，二十六曰湾台和浙江两省同时宣布提款不得超过存款的百分之五，当天晚上安徽也同样理办。
二十七曰则是灾难深重的一天，无须省城发号施令，各个城市已经自行决定限制提取存款，而且数量超过二百个，柳镜晓也签署了命令在十天之內，山东行银可自行决定是否进行歇业。
正在为总统典礼作最后彩排的曹明得到口信“情况之乱，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事实上比这还要严重，到二十八曰国全宣布行银停业的省份已经到了十六个。河北方面宣布得过于仓促，以致王承斌发现自已只带了三块现洋，而行银已经全部停业，他只能向⾝边人借了一笔款子，而天津特别市的长市是预支了款子，口述了全市行银停业的消息交别人发出，然后自己上火车到京北。
十二月三十曰，这场风波已经奔向了广东和海上这两个最后的金融堡垒，广东方面在报纸上刊登了整版整版的广告，宣传行银的信誉，但是无数的民众还是挤向行银，下午三时，行银的门关上了，但很多人都没到提到款子。
莫敌无奈地看着报告，两星期之內提走了三亿元，而挤兑的风波却是席卷了整个广东。十二月三十一曰，曹明寄希望于这任期前的最后一天，不时看着国全各地打来的加急报告，上午的情况还算良好，但下午就急剧恶化，广东方面宣布行银歇业。下午六时，沈大姐小下令，海上 行银停业休息七天，最后的堡垒沦陷了。
柳镜晓也是看得惊心动魄，对曹明这个费了无数心力得来的总统只能评价道“恐怕是共和历上最不幸的一任总统，但愿不是最后一任总统…”
他连这一天的家宴吃得没什么味口，完颜玉琢见他精神不好，不由说道：“镜晓…今天晚上你一个睡吧…”
倒是燕梵音说道：“今天晚上剩下的饭菜很多…不要浪费了，外面还有很多人没饭吃…”
柳镜晓今晚上是天宴，饭菜倒真是不少，他又一向很喜欢燕梵音，当即说道：“叫厨房再弄点吃饱的，我们一起出去…”
柳镜晓良心发现，大家都没有意见，夫人们看着躲在路边避风雪的人们，都是暗念着泪水，篮子里的物品也越来越少，柳镜晓也是苦笑一声，这场经济危机来得真不是时候了。
突然间，他指着一个用几张报纸和一张破毯子包着⾝子的人，这人躺在椅子上，全⾝抖个不停，柳镜晓一见到这个就呆，大声说道：“怎么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