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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又拍了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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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你明天再给我说吧!”说着她急匆匆地又跑回屋里,留下我站在路边,还盯着那开桔梗花的阳台,想看到她。

  ***之后整个下午我都恍恍惚惚。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了,不知什么时候起,那个开、白色小花的阳台,还有阳台上陌生的少女,就成了我内心最深处的记忆,只是我没有想过,今天会这么莫名地和她相识。

  直到晚上我心里还在躁动,穿越千山万水的疲惫反倒烟消云散。第二天一早,我便脑子想着该怎么去找她,我穿反了鞋,又把扣子扣错了位,把带来的发胶抹到头发上,想了想,又用水洗了个干净。

  最后匆匆忙忙又来到那栋小楼,却发现她已经站在楼下等我。“喂!姚锦梓。”她笑着朝我招手,身上还是穿着白色的衬衫。

  下身却是一条淡蓝色的裙子,其上点缀蓝色的小花图案。裙子下摆刚刚盖住她的膝盖,出她的小腿。我傻乎乎跑过去,就看到她肩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布口袋,口袋里似乎还装着一些东西。

  “你在等我吗?”我问。“嗯!你来晚了,我们快走吧。”“去哪里?”“今天赶集啊…我要去买东西。”赶集。我的父母是淘宝的第一批用户,赶集两个字,对我来说最主要的记忆,就是“赶集网”

  她看着我,笑盈盈地说:“不好意思,我后来才想起今天赶集,你想陪我一起去吗?”她说出这些话,没有半分扭捏。“嗯。”我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似乎和她已经相识了很久。“那我们快走吧。”她转身迈开步子便走,我就跟在她身后。

  她把长发盘在脑后,出她雪白的脖子,我不自觉地盯着她的脖子看,发现她的脖子好长,又细,就像天鹅,此时气温已经不低,在她脖子上起了一些汗,被阳光照,便反起光芒。

  “快跟上我喔。”“喔…好。”她步子很急,越走越快,带着我抄近路走进小巷里。这小城就像哈尔滨,是一座由“碉堡”构成的宫,防空和军工厂的废墟错落在居民区之间。

  她带着我走下点缀青苔的楼梯,又沿着条石铺就的斜坡往上,穿过被巨大树蛀穿的“城墙”对我来说就像一场探险。我跟在她身后,稍微靠近一点,便闻到她身上香香的味道,我就又不自觉地去看她的脖子,还有脖子上的汗珠。

  “姚锦梓。”“嗯!”“哼哼哼…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胡霜儿。”“嗯!很好记吧?”

  “嗯。”“你的名字可一点都不好记,我还专门查了词典。”“喔。”“我遇到奇怪的字就喜欢去查词典,我小时候还会抱着词典一个一个地看,看每个词是什么意思。”

  “我也干过这个事情。”“是吗?你什么时候去的上海?”“有十几年了吧,在我读小学之前就去了。”

  “你,爸爸妈妈去那里工作?”“爸爸,我爸爸是这里的人,考大学去的上海。”“那你不就是在上海出生的吗?”“不,我妈妈来这里,然后我早产了。”“早产?”“呃…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你呢?”“我就生在这里,没怎么出去过。”

  “那个!”我指着远处。那里有一栋灰白的、看上去异常坚固的建筑“那是医院吧,我好像就是在那里出生的。”“我也是那里出生的!说不定我们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见过了!”

  “这么说还真是啊,那你父母呢?”“他们在新疆工作。”“在新疆是…”“挖石油。”“喔。”总觉得这个话题变得越来越神奇,我情不自又问:“那你们家怎么到这里来的?”“呃,这个事情…我听过一千遍了。”“看来我们的原因可能是一样的。”

  “你先说!”“爷爷响应紸席号召,从浙江来到这里,支援三线建设。”“哈哈!和我一模一样,不过我们是从辽宁来的。”“辽宁?!这么远?!也对,也不奇怪。”

  “其实够奇怪了。”她说得没错,天南海北一群人,竟然莫名地在此地相遇。我想得有些出神,差点撞到她身上,停下脚步,却发现她也站住了,她突然转身看着我,说:“你说,我认识你的概率,是不是比考上北大还低?”

  “这么想起来,和中彩票也差不多了。”“哈哈…”她笑着转身,继续走。穿过长长的斜坡,走上宽阔的大马路,马路边高大的建筑皆在诉说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辉煌,然而路上却一辆车也没有。沿着马路继续前行十多分钟,人越来越多,接着,道路两边渐渐人头攒动。

  “赶到了。”她熟练地钻进人里,一个劲地买新鲜蔬菜,她肩上的布口袋里有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搪瓷砵,每次往里面装蔬菜,我都得帮她把搪瓷砵拿出来,放到最上面。

  “买完了,只剩最后一样了。”“还有什么?”“就是这个。”她指着我们面前的一家食店,她拿出那搪瓷砵,对老板说道:“来一份扣。”

  老板拿出一个大碗,碗里装梅菜,他把搪瓷砵盖到大碗上,然后倒扣过来、拿掉大碗,搪瓷砵里就出现了一份扣。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无知啊,原来梅菜扣就是这么“扣”出来的。

  接着她用塑料袋包住搪瓷砵,把那份扣放到布口袋里面。这店里香四溢,让我有些发馋,心里也想尝尝那扣的滋味。“走吧。”她挎着口袋,边走边说:“他们这里的扣很好吃的,你想尝尝吗?”

  “想啊。”和她在一起,心里也变得坦率起来“你中午可以和我一起吃饭吗?”“可以。”“你要先给你说一声吧?”

  “我现在就说!”我拿出手机就打电话说了,一生中似乎第一次活得这么简单。我甚至在电话里提到了她的名字,她也不以为意。***“进来吧,不用鞋。”

  我跟着她走进她的家里,这屋子不大,陈旧却优雅。地板既不是地砖,也不是木地板,而是一种叫做瓜米石的硬地板,平整清,有着灰白相间的漂亮花纹。

  客厅里全是厚重的木质家具,在墙边,还放着一台原木的风琴,此时阳光从阳台照进来,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

  “我做饭了,你等一等吧。”她说着就在厨房里忙碌起来,我好奇地四处打量,看到阳台边还放着一台黑色的纫机。

  不知从哪里拆下来的木质雕花头被放在电视后面作为装饰。天花板上没有水晶灯,却有着一台白色的吊扇。墙被刷成白色,旧了,但一点脏污也没有。

  这样富有生活气息的陈设,令我心里生出一种感动。我走到风琴边坐下,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带有一种手工气息。这台风琴很老了,须用脚不断地踩下踏板它才能发音。

  我对它很感兴趣,尝试着弹一些简单的曲子,它发出的声音浑厚却又透亮,让我有些着。厨房里传出油烟机的声音,胡霜儿正在炒着蔬菜。没过多久,就听到她说:“饭做好了喔。”

  “这么快吗?”“我早上就用电饭煲把饭煮了,然后做了两个菜。”我看到她炒了空心菜,又拍了黄瓜,还把那份扣蒸热了。“我们开始吃吧。”听她这么说,我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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