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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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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

  现在时间,是晚上十点半,寻常的新婚夫,大概已经‮辣火‬香的在上滚过来、滚过去,而她跟他——他们——他们——

  他们居然在散步!

  当厉大功提议去便利商店时,她立刻抓住这缓刑的机会,换了⾐裳就出门。说真的,在那一瞬间,只要不是回房“开战”就算他提议现在收拾行囊,出发去爬⽟山,她都会一口答应!

  便利商店的招牌,在三个街区外的转角处发亮,清凉的空气中,飘散着桂花的香气。

  这是一个位处郊区的⾼级社区,每家都是独门独院的宽敞洋房,⽇夜有保全定时巡逻,不但‮全安‬无虞,生活机能更是健全优渥,社区活动中心里,还附设超级市场。能居住在这样的社区,⾜见厉大功绝对是财力丰厚——

  凤婷微微抬头,偷瞄着⾝旁的男人。

  在昏⻩的街灯下,他的⾝影显得更加⾼大,精壮的⾝躯穿上T恤,和一件灰⾊的运动外套,看来轻松而惬意,不带半丝的‮略侵‬感。

  他从容温厚的神态举止,让她逐渐松懈下来。紧张感稍褪后,她才察觉自个儿穿得太单薄,夜风已经带着冬季的寒意,让她忍不住双肩瑟缩。

  “冷吗?”

  “还好。”凤婷连忙收回视线,匆忙低下头,直直往前走。

  下一瞬间,暖和的气息陡然包围她,驱走初冬寒意。她诧异的抬头,这才发现,他已经脫下运动外套,为她披上肩头。

  “穿上,别感冒了。”

  “不用了,你穿就好了,我…”

  他却很坚持。“我不冷。”

  “不冷?”亮的眼里透出怀疑。

  真的吗?他穿得比她少耶!

  “对。”厉大功低头,笔直望进她的眼里,黑瞳里映着昏⻩的路灯。

  那温烫的目光,让她粉脸发红,连忙转开视线,尴尬的不敢再拒绝,只能乖乖接受他的好意。

  只是,运动外套大得离谱,穿在她纤瘦的⾝上,不但松垮垮的,袖子更是长得可以去唱歌仔戏。她挣扎着伸出双手,想摺起⾐袖,一双大手却探来,主动为她代劳。

  “我这样好像是偷穿大人⾐服的小孩。”她笑得紧张而尴尬,看着那宽厚的大手,一摺一摺将袖子卷⾼。

  厉大功嘴角微扬,卷妥袖子后,就牵住那微凉的小手,继续往前走去,俊脸上的神情泰然自若,仿佛这么握着她的手,牵着她信步而走,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你有多⾼?”他问。

  “一百六十七公分。”她喃喃回答,脑袋却始终低垂,盯着两人握的手。

  “我一八五。”

  “呃…嗯,我知道,杂志上有写。”暖烫的温度,从那宽厚耝糙的大手传来,不但暖和了她的⾝子,也把她的脸儿染得烫烫的。

  “杂志上头还写了什么?”他又问。

  小脑袋抬了起来,眸眨了眨,红因诧异而微张。

  “你没看过吗?”

  “没时间。”薄一弯,扯出浅笑。

  啊,对喔,他忙到差点没时间结婚,怎么可能有时间去看那些八卦杂志?

  凤婷偏着脑袋,略微想了想。

  “上头写着,你今年三十二岁,⾝⾼一百八十五公分,毕业于‮察警‬大学。二十五岁时,⽗⺟因车祸过世。三年前,因表现优异、履建奇功,擢升为飞鹰特勤小组的大队长。”关于他的⾝家资料,那些无孔不⼊的狗仔队们,老早就替她挖得一清二楚了。

  厉大功牵握着她软软小小的手,已经走过三个街区,来到便利商店外头。

  “杂志上没写到你吗?”

  “当然没有,我又不是什么名人。”

  他挑起浓眉,视线越过她的肩头,注视着她背后的便利商店玻璃窗,眸中透出一丝莞尔。

  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让凤婷狐疑的回头,晶亮的双眼一转,立刻瞧见玻璃窗后头的杂志架上,搁着今晚最新出版的八卦杂志——

  下一瞬间,她双眼瞪大,剔透的眼珠子差点跌出来。

  不、会、吧!

  她甩开厉大功的手,动的急扑上前,整个人砰的一声,贴平在玻璃窗上,瞪大双眼看着杂志封面,确认自己不是眼花。

  老天,她没看错!本期出现在杂志封面上的,不是什么明星、政治家,或是金融钜子,而是他们两人的婚纱照!

  不但如此,婚纱照上头,还写着‮动耸‬的标题——

  英雄难过美人关

  美女揷画家收服全民英雄抢先独家

  她的脸紧贴玻璃窗,原本错愕的情绪,在瞧见标题下方那张大头照时,立刻转为熊熊怒火。

  这、这这这这这、这不是她国中毕业纪念册里,那张又耸又丑的毕业照吗?!

  她倒菗一口凉气,急忙冲进便利商店,伸出颤抖的手,急急忙忙抓起一本杂志,胡的抖开翻看。一行行的报导映⼊眼帘,她脸⾊愈来愈苍⽩,气得眼前有红雾飘,几乎就要当场昏倒。

  噢,可恶!他们怎么可以说她——她——她——

  “你整型过?”厉大功来到她⾝后,黑眸掠过杂志內容,饶富兴味的开口求证。

  “我哪有!”她发出一声尖叫,烈的反驳。“谁的国中毕业照不都是又耸又丑?我就不相信,有哪个人顶着一头西瓜⽪,会好看到哪里去!”

  他双手环,嘴角噙着笑,点头同意。

  “可恶,他们本就写,我⾼中的时候,才没有胖到七十五公斤!”她愈来愈动,双眼快噴出火来。

  厉大功只是挑眉,聪明的没有针对体重问题发问。

  “我那时候只有六十九!六十九而已!⾝⾼一百六十七公分的标准体重是五十三到六十八点五公斤,我也只不过多了零点五公斤!什么叫丑小鸭变天鹅?什么叫整型美女?这简直是毁谤!”她动到频频息,双手抖啊抖,气得把杂志丢回架上。

  太过分了!她不只要撕了杂志,她还要去揪出写这篇报导的记者,把对方大卸八块、劈了骨头当柴烧!

  怒火噼哩啪啦的烧,她咬紧牙,正准备冲出去“行凶”一只大手却越过她的肩膀探来,拿起那本杂志。

  “你国中时的模样很可爱。”低沉的嗓音,靠在她耳畔响起。

  凤婷猛然回⾝,视线刚对上⾝后的厉大功,原本奔窜到喉间的怒骂,瞬间全数冻结。

  呃,惨了,她被怒气冲昏头,忘了他就站在后头,先前那副尖叫咒骂的“残暴”模样,肯定全被他瞧进眼里了。

  尴尬与羞窘,咕噜噜的涌上心头,她粉脸烫红,发现他仍在打量封面那张毕业照,黑眸中兴味浓浓,她惊叫一声,连忙把杂志抢回来。

  “不准看!”她把杂志扔开,伸出双手,用尽吃的力气猛推。“别看别看!你不是要买刮胡膏吗?快去啊、快去!”

  黝黑的俊容上笑意不减,他信步走到杂货架前,拿了一罐刮胡膏,又转到冰柜前,拿出一罐啤酒。

  “你要不要喝点什么?”厉大功问道。

  “不用了,我——”她反的开口,却瞧见冰柜里头,有着她最喜的桃子气泡酒,连忙又改口。“好,我要这个。”她抓起一瓶气泡酒,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柜台,急着想结帐走人。

  厉大功仍是不慌不忙,踱步走到柜台旁,搁下刮胡膏与啤酒,先替她打开气泡酒的瓶盖,还拿了昅管,一并递给她。

  凤婷面红耳⾚的接过酒瓶,脸儿垂得低低的,不敢多看店员一眼,就怕被人认出,自己就是本期八卦杂志封面的“女主角”

  可惜,天不从人愿,对方没认出她,却认出了厉大功。

  “厉大哥,那么晚还出来啊?”染着一头金发的大男生,笑咪咪的问道,一边刷着啤酒罐上的条码结帐。

  “出来买点东西。”

  “啤酒特价买三送一喔,你要不要再去拿三罐?”

  “不用了。”

  呃,他们认识?!

  凤婷呛了一下,险些咳出口里的气泡酒,想到这个店员,肯定也瞧见她刚刚在杂志架前抓狂,拿着杂志鬼吼鬼叫的“精彩画面”她就羞得无地自容,急着想溜出店外。

  像是嫌她不够羞窘似的,店员居然还转过头,对她咧着嘴直笑。

  “啊,这位就是嫂子吧?”他趴在柜台上,嘻⽪笑脸的朝她挥手打招呼。“嗨,嫂子,你本人比杂志上的照片漂亮喔!我是小吴,做大夜的。”

  “咳嗯…你好。”她尴尬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以后记得多多光顾啊!”“咳咳嗯,好——”她窘得猛清喉咙,亮的双眼看着厉大功,频频用眼神释放“SOS”讯号,几乎就要开口求救。

  好在他良心发现,没有继续逗留,从口袋里掏出零钱,结帐妥当后就拿起啤酒与刮胡膏,慢条斯理的走出便利商店。

  凤婷咬着昅管、低着头,急着要离开“案发现场”要不是厉大功一走出门,立刻又牵握住她的手,她绝对已经拔腿狂奔,尽速逃离这间店,跟那叠可恶的八卦杂志。

  店外夜⾊更深,只剩几扇窗仍透着灯光,除了远处偶尔传来的汽车声,就只听见唧唧虫鸣。

  ‮红粉‬⾊的气泡酒老早全都下了肚,她拎着手里的空瓶,走在静谧的社区里,逐渐把那羞窘的遭遇抛到脑后。

  一⾼一矮的⾝影,在路灯下并排而行,她注意到,⾝旁的男人刻意放缓脚步,配合着她的步伐,始终跟她并肩而走。这份温柔体贴,让她的心头,泛起暖暖甜意。

  一丝凉意突然从天际飘落,沁冷她嘴角的笑。她讶异的抬头,看见昏⻩的灯光下,飘落一丝又一丝的夜雨。

  “下雨了!”

  厉大功抬头,眯眼端详着雨势,雨滴沿着那俊朗的眉目滑下,在方正的下巴凝聚,再一滴滴的落下。

  “来,用跑的。”他握紧她的手,在无人的街道上跑了起来,朝着不远处的家门奔去。

  雨愈下愈大,两人还没跑到家门口,凤婷已经全⾝透,冷得直发抖。她伸出手,勉強想遮住冷风冷雨,脚下却一个踉跄,几乎就要跌倒,连手里的空瓶也摔了出去。

  厉大功反应极快,迅速扶住她,没让她摔着。只是,她还来不及道谢,就感觉⾝子一轻,整个人已经被他拦抱起。

  “哇啊!”她吓了一跳,本能的伸手,圈住他的脖子。

  “抱紧。”

  简单两个字,伴随着烫的呼昅,溜进她的发丝。她难得依照指示,乖乖收紧双手,圈紧他強健的颈项,在滂沱大雨中,将小脸贴埋在他的膛上,躲避那冷得刺骨的雨滴。

  厉大功迈开大步,继续往前跑着,速度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没一会儿,他已经抱着她回到屋前,单手开了密码锁后,直接抱着她进屋,上了二楼,直到主卧房的大前,才将她轻轻放下,转⾝迳自走进浴室。

  “好冷好冷!”凤婷全⾝淋淋,边抖边嚷着,小手在边的橱柜里翻,急着想找件⼲慡的⾐裳,把这⾝⾐服全换下,不然到了明天,她肯定要着凉。

  初来乍到,厉大功进卧房时又没开灯,室內昏昏暗暗的,她一时也找不到自己的⾐服。

  正当她心里发急、⾝子发冷时,一条厚暖的大⽑巾,从后方披盖下来。

  陌生而悉的男气息,就靠在她⾝后好近好近的地方,另一条⼲⽑巾落在她头上,替她擦拭脸上的雨⽔。

  “还冷吗?”厉大功低头问,用⼲慡的⽑巾,昅去她发间的雨⽔。

  “一点点——”

  她小声回答,或许是因为寒冷、或许是因为他的接近,也或许,是因为某种她不了解的原因,原本清脆的嗓音,如今竟有些沙哑。

  黑暗带来更亲密的氛围,她能够感觉到他的呼昅、他的动作。当他伸手,将她半的发绕在指尖时,一阵轻颤窜过她的全⾝,彷佛连发丝在他的轻触下,都有了感觉。

  陌生的亲昵感,伴随着他那逐渐悉的男气息,将她包围在他怀中,她不由自主的颤抖,却不再是因为寒冷。

  “凤婷?”

  他很轻很轻的唤着她的名字。

  凤婷闻声抬起头,红润的粉,擦触了他的薄

  这一次,她不再慌、不再躲开,反倒像是被催眠般,睁着蒙胧的眸,仰望那双蕴着燎原大火的黑眸。

  有着厚茧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脸,下一瞬间,他低头吻了她。

  这个吻挟带着庒抑已久的情,却也缓慢而慎重,他无限珍惜的吻着她,仿佛这个吻,比先前在结婚证书上盖下印章,有着更多的意义。

  而后,薄恣意游走,探索着她轻颤的⾝子,从她细细的眉⽑、丽的脸儿,游走到细嫰的颈项、圆润的肩膀——

  ⾐裳被褪去,一件又一件落在地板上。

  扎实的重量将她庒⼊羽绒被,男人热烫的呼昅,在黑暗里包围着她。

  宽厚的膛、结实的双臂,将她紧圈在他怀中,她酥颤的息着,在他的哄与引导下,学习最亲昵的双人舞步。

  窗外的风雨一阵又一阵,而厉大功的体温,始终熨暖着她的⾝子,把她紧抱在怀中,整夜不曾放开。

  ********

  晨光驱走风雨,窗外鸟声啁啾,⽇光照亮室內。

  凤婷眨着惺忪睡眼,在晨光中坐起⾝,只觉得浑⾝肌⾁全都又酸又痛。她茫然的打着呵欠,睡眼惺忪的下,歪歪倒倒的摸进浴室,习惯的挤了点牙膏在牙刷上,对着镜子开始刷牙。

  浴室內采光良好,明亮的⽇光,让残存的瞌睡虫全数毙命。

  惺忪的眼儿突然睁大,她咬着牙刷,瞪着镜子里的小女人,这才想起,自己为啥会酸背痛。

  啊,对了,她嫁人了,昨晚是她的新婚之夜。

  她动作未停,继续刷刷刷,一边乘机环顾浴室,打量四周环境。浴室宽敞而光亮,欧式风格的摆设,看来舒适整洁,大理石面的镜台前摆放着瓶瓶罐罐,她的保养品就占了一大半,属于厉大功的只有盥洗用具,跟一把刮胡刀与一罐刮胡膏——

  等等,刮胡膏?!

  唔,这罐刮胡膏,看起来不像是他昨晚买的那罐啊!

  她弯倾⾝,凑近那罐刮胡膏打量着,眼里満是狐疑。莫非,这就是他用完的那罐?只是,既然用完了,他为啥还搁在原处,没扔进垃圾桶呢?

  好奇心作祟,她抓起那罐刮胡膏,拔开盖子试庒了一下,丰沛的⽩⾊泡沫立刻在瞬间涌出,沾満了她的手。她拿近耳边摇了摇,确定里头容量満満。

  怪了,既然刮胡膏还没用完,厉大功为啥要说谎?还特地在夜里出门,带着她在社区里溜达,去便利商店买了另一罐刮胡膏,绕了一大圈才回家。

  她先是困惑,接着脑中灵光乍现,总算明⽩,他这么大费周章,又是说谎、又是出门的,全都是为了——

  嫰的俏脸上,浮现一层淡淡嫣红。

  可恶,那男人果然是个‮察警‬,竟然拿对付犯人的办法来对付她,先放松她的戒心,让她不再紧张后,才把她“就地正法”!哼,瞧他外表那么正经,想不到骨子里倒也老奷巨猾,懂得“变通”的——

  她心里嘀咕着,拿起漱口杯漱口,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他昨晚的种种“表现”那些‮辣火‬香的画面,一幕又一幕闪过脑海。她脸儿发烫,回忆起他对她那样那样、这样这样,还…还…

  粉脸红烫得快烧起来了。

  她匆匆洗完脸,转⾝想出浴室,没想到这一回⾝,刚好就撞进厉大功的怀里。

  脑子里那些情⾊画面,还在转啊转“男主角”本尊就出现在眼前,她満脸通红,连退好几步,比昨晚还没跟他——跟他——那个那个之前更尴尬——

  “啊,你吓了我一跳!”她冲口而出,抚着口拍了几下,诧异他走起路来,居然半点声音都没有。

  “抱歉。”厉大功嘴角微扬。“你还好吗?”

  还好吗?

  他问的是什么?是刚刚,还是昨晚呢?她心里疑惑,嘴里却问不出口。

  昨晚起初的确是有些疼,她轻泣着挣扎,感觉到他捧着她的脸,吻⼲她眼睫上的泪⽔,一句又一句唤着她的名字,直到疼痛褪去,他才又对她…

  不行,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咳嗯,还好。”她清清喉咙,窘迫的转开视线,努力把那些回忆踢到旁边去。“不好意思,我刚起,还没完全清醒。”

  “没关系。”他温声回答,望着那低垂的小脑袋。“我弄了点早餐,你要不要下来吃一些?”

  “早餐?喔,好啊。”听见有早餐可吃,她肚子里的馋虫又开始作祟,食掩盖了尴尬,倒也让她自在了些。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下楼梯,进了厨房,只见餐桌上头,放着烤得酥软的吐司、冒着烟与香气的火腿与荷包蛋,还有咖啡、牛、柳橙汁。旁边的大瓷盘里,还有新鲜的番茄、莴苣和小⻩瓜切片,分量多得可以喂一团军队。

  凤婷瞪着満桌子的食物,忍不住转头仰望着他,开口发问:“你早上都吃这么多吗?”

  “我不知道你喜吃什么,所以都弄了一些。”他神⾊尴尬,不自在的走到桌边,黝黑的俊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暗红。

  这么贴心的举动,让她粉弯弯,漾出好⾼兴的笑。

  “谢谢。”她跟着坐下,礼貌周到的道谢。

  厉大功微微颔首,耝犷的脸上依然有些泛红。他伸手替她倒了一杯咖啡,简扼的说道:“吃吧。”

  恭敬不如从命,凤婷不客气的开动,拿起一片吐司,放上番茄和⻩瓜切片,再夹上火腿和起士,送到嘴边咬了一口,新鲜的美食让她食大开,吃得格外尽兴。

  咖啡煮得又香又醇,她享受的啜了几口,才刚把杯子搁回桌上,厉大功就拿起咖啡壶,为她再倒了些,始终让杯子里的咖啡保持八分満。

  这些体贴的举止,让她大开眼界。原本以为,像他这种英悍威武的男人,多少会有些大男人主义,没想到他不但脾气温厚,还体贴⼊微,甚至会为她准备早餐呢!

  不过,话说回来,像他这么温柔老实、有名多金的好男人,肯定会有一卡车的女人,抢破头的想把他逮进礼堂,他怎么会拖到三十好几,才被她这个相亲场上的“常败军”碰上呢?

  “那个…呃…大功。”她尝试着唤道,仍觉得有些不顺口。

  既然他们都结婚,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她总不能再客客气气的称呼他“厉先生”只是,要她亲昵的喊他一声“老公”她又喊不出口,只能采取折衷办法,去掉姓氏,直接喊他的名字。

  厉大功把面前的咖啡杯斟満,抬眼望着她,询问的挑眉。

  “嗯?”

  “为什么你到现在才结婚?”她好奇的问。

  黑眸敛下,他似笑非笑的勾起薄。“我的工作太忙了。”

  她恍然大悟的猛点头。也是啦,他没⽇没夜的忙于打击犯罪,哪里有时间约会培养感情?就算先前有女朋友,只怕也是老早就不甘寂寞,抛弃他逃走了。

  “所以才会去相亲吗?”她又问。

  厉大功点头,端起咖啡杯就口。“姨妈一直很挂心我的婚事。”

  “姨妈?”

  “王媒婆就是我姨妈。”他极有耐心的提醒。

  凤婷眨着眼睛,总算想起,厉大功跟王媒婆还有这层亲戚关系。

  王媒婆替他安排相亲,是担忧他的婚事;替她安排相亲,则是看她“屡战屡败”有些于心不忍。只是,恐怕连王媒婆也没想到,这个“上等货”竟会看上她,还当场开口求婚吧!

  呵呵,看来,她果然是捡到宝了啊!

  她躲在三明治后头,偷偷窃笑两声,正在庆幸自己的好运,眼角却瞄见,厉大功把桌上一个牛⽪文件夹,推到她面前来。

  “这些你收着。”

  “是什么东西?”她打开文件夹,朝里头瞧了一眼,发现里头装着几份文件。

  “存摺、提款卡、房契和地契。”

  凤婷愣了一下,猛然抬头,瞪着桌边的男人。哇,这份文件夹里,装着他全部的财产呢!

  “我的薪⽔每个月固定汇到第一本存摺里,你需要的任何家用,都可以从这本提领。如果另有大笔的急用,可以从第二本提领。”他语调和缓,说得格外仔细。

  啊啊“上等货”!果然是不折不扣的“上等货”!

  她双眼发亮,虽然努力告诉自己,得装得“客气”一些,但是好奇心就像小猫的爪子,在她心头搔搔搔,让她实在忍耐不住,当场就打开存摺。

  第一本存摺里的金额变动较大,月初时的薪⽔是固定收⼊,支出也十分固定,⽔电、瓦斯、‮险保‬费等等,全都设定成自动扫缴。

  她看着存摺,心里一边思忖着,他的薪⽔不少,要是再加上她画揷画的收⼊,扣除一些开销后,他们每年或许还能存下一笔钱。

  一堆数字在她脑子里加加减减,她搁下第一本存摺,打开第二本,映⼊眼帘的庞大数字,却让她双眼大睁,脑子顿时停止运作。

  哇,有没有搞错?

  这笔存款的金额,实在是多得超乎她的想像。她深怕是一时看错,连忙聚精会神,反覆确认了好几次,确定扫除小数点后面那两个零,存摺里仍有着八位数的存款。

  “你是收贿吗?”这数字实在太过惊人,她不噤脫口而出。

  厉大功一愣,嘴角微扬。

  “没有。”

  她必须用尽全力,才能把目光从那八位数的存款上移开。乌黑的眼儿转到他脸上,端详了一会儿,才咕哝的开口。

  “也对,你的职位又不是肥缺,就算是有人想贿赂,贿款也不会到你手上。”需要出生⼊死的工作,绝对跟“肥缺”扯不上关系。“那么,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她问得很直接,急着想知道原因。

  “我⽗⺟的遗产跟破案奖金。”

  “有这么多?”

  他慢条斯理的解释,倒了一杯咖啡。

  “另外,有个朋友几年前筹组公司,我把钱全投资进去,这几年来公司营运顺利,赚了不少。”

  “哇,你还真敢,就不怕那笔投资赔钱?”

  “那些钱,放着也是放着,我的薪⽔已经很够用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笔庞大收⼊,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凤婷却是双眼发亮,快乐得心花朵朵开,原先搁在心里,誓言“勤俭持家”的计算机,老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原先,她还打算结婚之后,要多接些揷画回来,为粉钱继续打拚,如今有了这笔存款,她再也不必为钱辛苦为钱忙,画图画到手菗筋了。

  嘿嘿,老天待她不薄,不但让她嫁了个好男人,还附赠了大把钞票,让她从此⾐食无虞。噢,太美好了,这简直是所有女人的梦想啊!

  看着那八位数的存款,她忍不住红上扬,躲在存摺后的小脸,又开始格格窃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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