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暗流涌动
到晚上八点,康宁就借故有事先行离开了。
想起那堆积如山的酒瓶,康宁就觉得一阵后怕,他估计小六和兔子带来的三十几个弟兄和阿刚他们几个,今晚恐怕是回不来了,也不知道这帮家伙事先约定好的集体出去招这件事还能否实现。
新房间宽大的浴室里,没料到康宁这么快就回来的阿⽟,在康宁温柔的慰抚下非常感动,她媚眼如丝,毫不疲倦地给浴缸里的康宁细心擦拭每一寸肌肤,愉地合康宁一次次有力的冲击和温柔的菗动,放开心扉尽情地享受和呼喊,満⾜地泡在热⽔里静听康宁心房的跳动,她用自己的一切,一次又一次将康宁带到遥远的云端…
“宁哥,英姐好像很喜你。”躺在上,阿⽟贴在康宁口低声说道。
康宁平静地说道:“你悉中文,应该知道喜和爱是有很大差别的。”
“宁哥,我不想你越语学得这么快,唉!一个月不到你都能写出很多越南字来了,流基本上也不再需要翻译,估计再有一个月你就能独自一人看我们越南的报纸了。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学得这么快…英姐说等你能流了,就把我调到河內的公司去,所以我不想你学得这么快…”
康宁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其实越语没有我事先想象的那么难,很多发音和我们的语言区别不大,而且很有规律,拼读方式比我们的汉语拼音还简单,所以学得快没什么好惊讶的。两广的许多话我都会说,英语也还可以,所以我学得快就不⾜为奇,倒是我要感谢你这个好老师,你的⺟语是越语,又学习了中文。所以你的经验对我帮助很大。说吧,让我怎么谢谢你呢?”
阿⽟抬起头,爬到康宁⾝上:“要是真感谢我,你想办法让我在你⾝边待満三个月好吗?不要让英姐知道你学得那么快,不然我就不能留在你⾝边了。”
“我觉得你好像很怕阿英,为什么啊?实在不行。就换个工作嘛,没必要太过委屈自己了。”康宁有些不解地问道。
“英姐是我的导领…经理,我很…很尊敬她,对现在的工作也很満意。”阿⽟地⾝体瞬间收缩了一下,随即放松开来,但康宁还是捕捉到她这转眼即逝的心理状态,心里暗暗地留了意,对阿英一家和她的公司又多了一分怀疑。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现在我们不要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好累啊,咱们睡了吧。”康宁亲了阿⽟的额头一下。随即闭上眼睛,心里将近⽇来发生的许多事情慢慢整理。这是康宁一直保有地优良习惯,虽然做不到孔夫子的“吾⽇三省吾⾝”但三天总结反省一次,康宁还是做得到的。
此刻,在京都夜总会斜对面的一栋五层⾼楼里,银海公司的三个掌舵人全都満脸忧愤地坐在一起,紧张地谈着。中间大腹便便头发稀疏的⾼大中年人,就是公司的总经理徐家伟。他下午才从河內紧急赶来。
左边中等⾝材年约三十五岁的斯文人是副总经理范淮东,负责地是海防港到芒街这条走私运输线。另一个年约三十八岁精⼲结实的汉子叫陈朴,是公司专门负责汽车和洋烟酒走私过境的实际负责人,他地⾝份与康宁相类似,但是他在银海公司中的地位和权力,要比康宁在东港公司中大得多。
徐家伟用夹杂着浓郁粤语口音的普通话低声问道:“阿陈,前天晚上临检,出货前为何我们的內线竟然一个通知也没有?这事情有些奇怪啊!”陈朴沉着脸回答道:“这两天我调查了一番。东兴当地安公机关和边防队部本就不知道有这个专门针对我们的行动。当晚十二点,兰宁下来的联合调查组的三个头头突然有趣兴到东京湾店酒 房开 摩按;海关还和平常一样毫无异动;边防那帮人当天才搞完团部篮球赛,几个单位都在外面大吃大喝;边境两个不定期的流动关卡前一天刚撤,一切都和我们事先预料的那样顺利,所以最后突然被伏击就是大事了,一千八百多万地货物啊!我细细反思得出两个结论:一是肯定被人举报了;二是这个伏击命令不是东兴本地能作出的,只有更上一级的相关部门才能从七十公里外调来一个连的边防队部,才能将兰宁海关和钦州海关的数十名缉私察警用汽车总站的大巴运送到位而不惊动地方。以上两个条件缺一不可,徐总,我建议你通过关系到兰宁海关打听一下吧。也许一切就能弄个清楚明⽩。”
“嗯,这个我已经在办了。阿陈,我听你的意思是联合调查组当天晚上故意摆出一副松懈的姿态,以惑我们是吧?”徐家伟很显然抓住了问题地关键。
陈朴重重地点了点头:“正是!否则我们的內线在那么关键的部门,⾝居那么⾼的职务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当晚的通讯到我们的最后一船货离岸才搜索到,频道设置在⾼频的边沿,本就很难掌控,情形确实很诡异啊!”徐家伟狠狠掐灭烟头,恶狠狠地道:“我明⽩了!如果确定是他⼲的,这次我们决不放过他,一退再退,接下去我们就无路可走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范淮东低声说道:“我也通过芒街海关的內线调查了一下当天报关出货地情况,除了我们上午报关的二十一辆车之外,下午⻩文志的东港报关十四辆,一切都显得很正常,可是不正常的是当天夜里十点多,芒街海关的通关查验两个科共四个科长被关长杜润明传去,连夜为⻩文志的公司理办了二十多辆车的放行手续,这还是东港的业务员第二天到海关补办手续时才知道的。据我们的內线透露,那二十多辆车全都都是奔驰五系列和全新凯迪拉克,最差的是七台四十多万一辆的九八款凌400|。上出货地总值在一千八百万左右,与我们相当。我一直搞不明⽩的是,为什么晚上十点多钟他才连夜报关?这事可是从未有过的先例啊!”徐家伟再次点燃支烟,站起来慢慢走了个来回。想了想,他望着两人提出自己的疑问:“是不是他们也获得了与我们一样的报情。于是想趁机和我们的货一起走?这种事情是常有发生地,大
嘛。只要时间上大家差不多,谁也不敢暗算谁的,家都不好看。”
“可是,我一直弄不明⽩,⻩文志那三十多辆车究竟是在哪儿上货的?除了一号和二号关卡之外。其他地方本就展不开,也没听说⻩文志的车有事的消息,除非他跟在我们后面上的货还差不多,可是谁有这个胆啊?”
说到这里,范淮东皱紧了眉头:“我们出事的弟兄们最后被押走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清晨五点多钟了,他要是真敢跟在我们⾝后上,至少也要三个小时才能过完吧?那时天⾊大亮,本不可能啊!是吧。阿陈?”
范淮东频频头摇,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自行否定了推论。
陈朴听了却是神⾊一动。⾝子突然绷紧,他迅速拿出机手按下号码,与自己地內线进行联系。
五分钟后,陈朴收起机手陷⼊沉思,突然一拳重重地击在桌面上:“徐总,迟哥刚才明确地告诉我,当天晚上他只留下陆林二号、三号关卡对面的简易码头给我们,其他七个点全部在他的掌控之中,我想。我们还是做了人家地垫脚石了!”
听了这话,徐家伟和范淮东同时一惊。
徐家伟的半截香烟都掉到地上,自己还未察觉,一脸不可置信地道:“这也太让人震惊了吧?阿陈,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文志的心机岂非太可怕了?这么多年来,我们都知道⻩文志的际手腕和韧非同一般,从他十年来起起落落、沉沉浮浮到最后成功就可以看出来。他这个人在经营管理上其实并没有出奇的地方,他的搭档郭鹏才是真正的商界奇才,也是打造出东海这个商业集团的最大功臣。”
“要说将这一连串的计策连在一起实施,他⻩文志怎么可能会有这个魄力和智商?郭鹏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地人,多年来的出货全靠⽔上和那边的关系,以及长期合作的一批老朋友,要是说他能想出如此连环之计,打死我都不信,更加不会相信⾼⾼在上、好大喜功的⻩文志能想得到了!”
陈朴站起来看着徐家伟,眼里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一个人也许有这样的魄力和智商。”
“谁?”徐家伟和范淮东异口同声地问道。
“康宁!”
徐家伟地脸⾊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他一步步走到桌子旁慢慢坐下,掏出一烟点燃,缓缓昅了几口,转向陈朴长叹了一声:“我还清楚地记得,在一个半月以前,就是我即将离开港香飞往河內的前一天晚上,社团的元老泉叔专门把我叫去说了些话,其中有件事就是因为这个康宁。泉叔对我说,他得到的消息让他对这个康宁难以忘怀,他说在康宁的⾝上能看到我⽗亲当年的影子,还叮嘱我如果有可能最好招揽康宁这个人才,花点钱把他送到北美去待上一段时间,锻炼锻炼漂⽩后再回来。唉!运气不在我们这边啊!回来你告诉我之后我才知道我们迟了一步,随即我就把康宁被⻩文志招揽的消息告诉泉叔。泉叔什么话也没说就放下电话,我知道他老人家对此一定非常失望。如果这事真是康宁做的话,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毕竟很多事情都需要综合全盘来考虑的!”
范淮东铁青着脸,没好气地揷嘴道:“如果真是他,收拾掉算了!留下是个祸害!”
陈朴摇头摇,低声劝道:“阿东,这话就在咱们之间说说就行了,你千万别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很可能留下后患的。”
“凭什么?不就是一个逃到越南来地逃犯吗?这种人我见多了,也不多他一个!”范淮东没好气地顶了一句,随后也拿出一包“柔和七星”香烟,菗出一支咬在嘴上。
陈朴苦笑了一下,耐心地对范淮东说道:“阿东,你我认识快十年了,很多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你说我们大圈帮出去的这么多弟兄,有谁怕死的?没有吧?但是很多事情你也许还不明⽩,这么吧,我今天就问你一句话,你认为我们大圈帮最怕的人是谁?”
范淮东愣了一下,眼珠一转,牵強地笑了起来:“阿陈,我知道你们的那帮兄弟都是好样的,你问的这个问题…哎,我还真的不知道,反正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见你们这帮人怕过谁。”
陈朴摇头摇凄然一笑:“你心里知道但你不愿意说出来,我不怪你,但是我还是想再跟你说一次:我们谁也不怕,就怕我们的老班长、老排长和老连长找上门来,如果真到那个地步,我相信包括我在內的绝大多数弟兄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杀自!”徐家伟知道其中內幕,但还是疑惑地问了一句:“阿陈,这和康宁这个逃犯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很大的。”
“怎么说?”
陈朴了一把脸,低声说道:“我为康宁的事情,问过目前还在服役的四个战友,每一个人都对我说起一个名字,那就是我们的老师长叶盛文。”
徐家伟难过地摇了头摇:“我终于明⽩为什么社团那么看得起这个康宁了,我们都在人家手里捏着啊…”陈朴想了想,站起来低声说道:“徐总,你说如果⻩文志不在了,康宁会怎么样?”
徐家伟脸⾊突变,随即微微一笑:“阿陈,我同意!也该反击了,不管怎么样,再退我们就毫无立锥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