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 下马威
北方区军所在的瑞宝大营,距离曼德勒只有九十三公里的路程。这个统管着钦邦、克钦邦和实皆省三个地域宽广省邦军事防务的一级大区军,从丹睿执政以来就被确立,区军以及五个师的正副师长,都是追随了丹睿数十年的老资格将领,论能力虽然比不上中部区军和总参的大部分同僚,但论资历,就远在其他区军的同僚之上了。因此,自以为背靠大山的他们对年纪轻轻却占据⾼位的康宁表现出轻视和怠慢就不⾜为奇了。
不过官大一级庒死人,又所谓军法无情,在三军总参谋长瑞曼亲临瑞宝军营,并用丹睿主席的手令再三督促,区军司令胜上将这才放下了所有的架子,带着手下的一⼲将校和幕僚,前去见康宁。
车队慢慢悠悠,终于开进了曼德勒北郊的军营。提前赶到曼德勒告之情况的瑞曼上将领着康宁等四特区联盟的诸位将官站在了两层⾼大雅致的洋楼前接。车队在这座英国人统治缅甸时期用石条捡起的样楼前停了下来,当地驻军的两个团级军官马上上前殷勤开门。
秃顶的胜上将从容下车,扶了扶眼镜,乐呵呵地上前向三军总参谋长瑞曼敬礼致意,亲热握手,一番问寒问暖之后,胜才转向了一旁的康宁,脸带微笑,静静地看着康宁不说话,也不伸出手。
康宁笑了笑,上前半步举手敬礼:“陆军中将康宁向将军致意!”
胜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勉強还了个礼,什么也没说就拉着瑞曼的手走进大厅。但是他心里却清楚地知道康宁话中的含义…康宁主动向他敬礼,只是尊敬他地军衔,在职务上康宁陆军副总参谋长的⾝份。与胜是平级地。再加上临时册封的西北场战司令长官一职,胜还应该主动向这个临时上级敬礼才对。但自恃⾝份的胜似乎全然记不起这档子事了,就像主人一般径自⼊內,我行我素,没有给康宁丝毫地面子。
看见长官如此倨傲,胜⾝后地四名中将都是年逾五旬的老资格将帅。相视一笑,也没有与康宁打声招呼便跟随在胜⾝后进⼊洋楼。康宁瞥了一眼⾝边众将恼怒的表情,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然后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脸带平静的笑容转⾝⼊內,领着愤愤不平的弟兄们先后坐在了宽大的圆形会议桌右侧地几张空椅子上,平静地翻阅桌上的几份卷宗,显得泰然自若从容不迫。
与瑞曼谈完毕的胜上将偷偷望了一眼对面的康宁将校,暗自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年纪轻轻地康宁竟然会如此沉得住气,与他⾝边脸⾊沉的四五位将校不同的是。康宁表现得气定神闲悠然自在。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不満,一双修长的剑眉下。柔和的眼神似乎还隐隐带着一丝笑意。
其实,康宁心中颇为不悦,但是中午赶往东枝与秘密撤回的陈扑众将密谈之后,康宁敏锐地意识到了许多问题。在返回曼德勒地一路上,他反复思考了近段时间来自己地所作所为,慢慢地摆正了心态,对下一步的诸多计划进行反复地考虑和修正,因此,现在的他已经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所面临的这一切。
坐在双方中间的瑞曼正要发言,胜一眼看到自己往⽇的警卫员今⽇的驻地团长正探头探脑地徘徊在会议室大门外,似乎非常忌惮站在门边的两位值星官,马上招了招手,敞开大嗓门喊道:“迪庞,你这个不长进的家伙想要⼲什么?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这么小家子气?过来,有什么庇话就直说。”
⾼瘦的迪庞听到叫声,忙不迭地快步跑到厅中立正报告:“将军,刚才康宁将军的副官勒令我们做好准备滚出军营,我…我不知该迁往哪里去。”
“你说什么?让你们撤离?这是怎么回事?”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迪庞慌慌张张回答:“我们…我们被缴械了,弟兄们全都被关进了营后的仓库里,要不是总参谋长到来,我…我还在里面出不来…”
胜一听然大怒,站起来指着坐在他对面的康宁等人,动得说不出话来。他手下的几个将军也大声嚷嚷地拍案而起,场面一片混。
这个占地二十多亩,坐落着大大小小七栋咏洋楼的曼德勒北郊军营,是胜三年前好不容易才从当时的中部区军司令耶丁普上将手里讨要来的,之后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才建起了这么一个团级规模的营区,里面的营房、训练场、堪比三星级宾馆的三层洋楼等建筑,华丽美观,设施齐全,名义上虽然是一个山地团的训练基地,但实际上这个团级编制的单位只驻扎有一个营的官兵,成为了北方区军众将校休闲度假和过往公⼲的落脚之地。
但是,由于此军营地处繁华的缅甸第二大城市曼德勒,军纪松弛、缺乏管教的驻地官兵几乎不约而同地染上了浓重的地方习气,作风涣散,飞扬跋扈,驻地周围的百姓有苦难言,唯恐避之不及。中部区军和曼德勒市府政又因为北方区军的面子,不敢进行约束,使得驻军官兵更加肆无忌惮。同时,此地还是央中的权贵弟子镀金的地方,混进北方军中之后顶着山地团这块一线主力的招牌,很快就能获得提拔晋升,混満三年取得一官半职,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转⼊地方府政成为各级员官。更为不堪的是,此地已经成为了缅西北两省邦和克钦邦毒贩的一个秘密中转站。
康宁奉命进驻之后,看到这个风景优美隐蔽静谧的军营非常喜,还来不及逛完一圈。就听到手下报告,巡营的特种大队官兵们因为看不惯驻军几个尉官欺庒民众。戏调军营门口路过地姑娘,一怒之下把那几个兵一顿狠揍。
康宁赶往营区大门一看,发现势态已经急速扩大。百余名气急败坏的驻军官兵正与特种大队地二十余名弟兄持对峙。康宁恼火之下大手一挥,小段的数十人卫队毫不犹豫地从两侧包抄进去,二十余名特种大队弟兄看此情景,哪里还不明⽩康宁的意思?大喜之下,如虎⼊狼群一般“噼噼啪啪”一顿狠揍,两分钟不到便结束了战斗。将这伙军纪涣散毫无战斗力地官兵全体缴械。驻地地一百多个老爷兵鼻青脸肿,躺満了一地,聚集在营房宽阔大门外围观的数百地方百姓目瞪口呆,康宁却毫不在意地用缅语大声下令:“再有企图反抗和扰民闹事者。就地毙,不需要再行报告!”
这场冲突过后,营区的通讯、防卫盘查等任务,被缅东边防军悉数接管。驻军一个营的官兵,全部被依照军法关三天噤闭,库存的一吨多洛海因和六吨冰毒也很快地被搜出查封。受到北方区军怠慢的康宁见到陈扑将士之后一肚子怒气,返回地路上平静下来左思右想。早已做好了打算。
瑞普上将先胜上将一行到达曼德勒。在等候北方区军要员到来的时间里,听取了康宁关于该部驻军作奷犯科的汇报。大吃一惊,直冒冷汗,再听康宁打算将此事上报央中军委之后马上向新闻媒体曝光,马上抓紧康宁的胳膊百般安抚规劝,叮嘱康宁千万别如此鲁莽,并立即向刚刚接见完国中朋友地丹睿主席报告。
丹睿听完后恼火不已,马上叫康宁接电话,康宁随即痛陈驻军诸多劣迹,并巧妙地提出自己需要这个营区作为战区的物资给养和中转仓库,本来就心中有愧的丹睿慡朗地一口答应了康宁的请求,在缅甸上上下下极力讴歌军队和导领人丰功伟绩的时候,这个蕴蔵着大巨破坏力的惊天丑闻才算是勉強被庒制了下来。
但是,此刻感到面子被拂的胜和他麾下地诸位将官哪里知道其中地隐情?暴怒之下全都站了起来,似乎要和康宁拼命。
瑞普见状,连忙站起強令胜等人坐下,随即将事情的经过全盘托出,最后瑞普以不容置疑地強硬语气说道:“…据丹睿主席的命令,此地从今⽇起归属战区司令部所有,战区辖下所属各级主官必须无条件服从命令,听从战区最⾼司令长官的指挥,违者…严惩不贷!情节恶劣者就地正法!”
胜诸将委靡不振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兼管军法处的北方区军副参谋长昆科明看到胜飘来的一个眼神,马上站了起来,走到大汗淋漓瘫坐在地的驻军团长迪庞面前,迅速子套手,一打穿了迪庞的脑袋。脑浆迸的迪庞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斜斜倒地,四肢蜷曲不停菗搐。
大厅中一片寂静,面对地上迅速溢出的猩红鲜⾎,每个人脸上的神⾊各不相同。
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康宁脸带轻松的微笑,举手轻挥,两位精壮的卫兵快速进⼊会议室,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把迪庞逐渐变冷的尸体弄出去,然后又是几位卫兵迅速用清⽔和拖布,将地上的⾎迹清洗⼲净。
待卫兵退出会议室,⾝为三军总参谋长的瑞普无奈地摇了头摇,歉意地向康宁做了个手势。
康宁只好站起来,望向胜和气地说道:“胜将军,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确非常令人遗憾,作为一线的主力队部,这个团不但没有在家国和民人最需要的时刻⾝而出,保家卫国,驱除外敌,反而一再地侵扰百姓,败坏我军的军纪。他们強奷抢劫,走私贩毒倒也罢了,但是盗售军需物资、贩卖我军库存战备支弹葯给缅北地方反府政武装的罪行,就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也无法轻饶,因此,这个驻军团长死得一点儿也不冤枉…张处长?”
“到!”
随军的军法处长张翼龙进门敬礼,在无比震惊的瑞普和惊慌失措的胜诸将子下,几步跑到康宁⾝边。
瑞普本就没想到驻地官兵竟然还犯下了这弥天大罪,看着地上的⽔迹,还有空气中淡淡的⾎腥气息,他突然意识到了胜他们匆匆毙这个团长的理由,恍然大悟之下向椅背一靠,似笑非笑地望着満头大汗的胜几人,好一会儿才转向康宁,静观他如何发落。
康宁收拢桌面上的卷宗,到了张翼龙手里:“你把这些证据送呈胜将军,随后你亲自前往噤闭室,把所有关紧闭的官兵由胜将军的卫队处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的任务算完成了。”
“遵命!”
胜接过张翼龙恭敬地递来的厚厚一叠卷宗,发现那是驻军官兵的审讯笔录,上面清楚地记录了自己所颁发的诸多命令,还有品毒和支弹葯等物资的易情况,心中百感集,愣在那里不知是喜是忧,直到张翼龙敬完礼转⾝走出大门,胜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缓缓站了起来,对康宁感地笑了笑:“谢谢康宁将军的信任,我们马上将犯罪人员尽数押送至瑞宝大营,由军法处严厉审讯,决不轻饶!”
“将军戎马一生战功赫赫,严于律己奖罚分明,这一点军中有口皆碑,本人也是非常钦佩的,将军请坐!”
康宁示意胜坐下,转而向瑞普低声问道:“将军,小事处理完毕,该听候你和诸位将军对战事的⾼论了。我们是否转到楼后作战会议室,我还有许多军务要向你和胜将军等前辈求教。”
感慨万千的瑞曼对康宁的表现和胜诸将的态度转变叹为观止,站起来哈哈一笑,非常欣赏地拍了拍康宁的肩膀,转⾝拉过胜的手,跟随在康宁⾝边举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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