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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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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说云霓晕厥,花信和紫蝶马上赶往公主的居处“凤凰宮”

  进了寝殿,只见云霓躺在纱帐里,双眸紧闭,脸⾊苍⽩似雪。

  “怎么回事?”花信问侍立侧的宮女。

  “小的…也不知道啊。方才摄政王来过,公主送走他后,忽然就晕厥了。”

  “传了御医没?”

  “御医跟医女方才来过,公主却不肯让他们看诊,坚持要找花公子跟紫姑娘过来。”

  “这样啊。”花信颔首,手一挥“你们退下吧。”

  “是。”

  宮女们都退下后,紫蝶坐到畔,拉起云霓的手腕,细细诊脉。

  “怎样?”花信关切地问“她还好吧?”

  “没事。”紫蝶朝他安抚一笑“脉象正常,只是⾝子略微出汗,大概一时紧张过度,又或者今⽇进食不正常,才会晕厥吧。”

  “是吗?”花信蹙眉,俯下⾝子“云霓,你还好吧?”

  “嗯。”云霓点点头,声嗓听来虚弱。

  “你是不是没好好用膳?嗯?”

  “不是的。”她‮头摇‬,缓缓扬起眼睫。

  花信一震,那美丽的眼眸里竟蓄着晶莹泪⽔。

  他急了,赶忙握住她的手。

  紫蝶同样吓了一跳,起⾝让位给他。

  “你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他来过。”

  “你是说风劲吗?我听说了。”

  “他问嗡帳─”云霓眨了眨含泪的眼,颤着,仿佛很不容易说出口。

  见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花信心一紧“你慢慢说,他问了你什么?”

  “他问我…真的是云霓吗?还问我是不是假扮的?”

  “什么!他这样问你?”花信震惊“那你怎么说?”

  “我当然是极力否认啊!我还问他为什么开这种玩笑,是不是故意捉弄我?”

  “他信了你吗?”

  “我不知道。”云霓‮头摇‬“他的眼神好复杂,我看不懂,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相信我。”

  花信没说话,皱眉沉昑。

  “你说,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花信。”云霓忽地起⾝,急切地问他“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让他抓着了把柄?他是不是…是不是早就发现我不是真的公主了?我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别动,云霓,别紧张。”花信舒展眉宇,温声安抚她。“他还没确定呢,只是怀疑而已。”

  “不!你没看见他的眼神,好可怕!好森!”云霓息道“每次他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都好慌好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真怕…真怕有一天他发现我是假冒的──”

  “你当然不是假冒的!”花信打断她“你就是公主,相信我。”

  “真、真的吗?”相较于他的肯定,云霓显得不太确定“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方才他走了以后,我拚命想,想得头好痛,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我真的想不起来啊!”她痛苦地抱着头。

  “别想了,云霓。”花信拥住她,轻轻拍抚她颤抖的背脊。“现在想太多也没用。你刚受了刺,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说着,他扶她躺下。“你躺着,我让人煮碗清心安神汤给你喝,助你安眠,好吗?”

  “好。”

  “别哭了。”他展袖替她拭去颊畔泪痕“瞧你,哭得眼睛都红了,你以前不会这样的啊。”他劝她,神态温和。

  紫蝶在一旁默默看着,一股酸苦猝然袭上口。她别过头,不想看这令她心痛的一幕。

  可花信偏偏还要唤她“紫蝶,⿇烦你命人熬碗清心安神汤送来好吗?”

  “哦,好。”她咬紧牙,深昅一口气,強自回窜上眼眸的泪雾,然后侧过头,朝他送去一抹浅笑。“我马上去。”

  “谢谢。”

  她点点头,正离去,眼角却瞥见躺在上的云霓角微扬,那弧度看来怪异而诡谲。

  她在…笑?

  紫蝶一楞,定睛细瞧,那笑痕却如云烟,转瞬间消散无影。

  是错觉吗?她惊疑不定。

  ?

  劝慰云霓睡下后,花信偕同紫蝶步出寝殿,两人默默走过凤凰宮美丽的花园,皆是无语。

  夜深了,宮女提着宮灯在前头引路,***随着步伐一阵阵晃动着,正如两人不安稳的心。

  坐上马车后,两人回到花雾宮,花信送紫蝶回到枫叶居,却踌躇不愿离去。

  紫蝶叹息,摒退闲杂人等后,邀花信在凉亭里坐下。

  “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她哑声问。

  “你呢?”他不答反问“你没话跟我说?”凝定她的眼神深幽复杂。

  “你…要我说什么?”

  “实话。”简洁两个字,蕴含深刻意味。

  她呼昅一紧。

  “是你吗?”他沉声问。

  “我…不明⽩你的意思。”她颤着嗓音,双手悄悄扯着裙襬。

  他是不是在怀疑她?

  “是你说出去的吗?”他继续问,不肯放过她。

  “什〔么?你说什么?”

  他深深望她“你跟⽔月情很好,对吧?”

  她点头。

  “你们怎么认识的?”

  “在西方‮陆大‬。”她低声道“那时候我在那儿学医,她也过来研究草葯,有一回她上山采葯,不小心摔伤了,是我救了她。”

  “所以你们就变成朋友了?”

  “嗯。”“你知不知道,⽔月跟风劲走得很近?”

  “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他步步进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忽地抬眸,气苦地瞪他。

  “我想说什么,你心里明⽩。”他淡道。

  “我不…我不明⽩。”

  他嘴角一撇“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懂?”

  他果然怀疑她!到现在,他还是不信任她。

  紫蝶闭了闭眸,心窝,在此刻被彻底掏空。

  “你以为是我怈的密,对吗?”她幽幽问“你以为⽔月来问我,我就什么都跟她说了,对吗?”

  “我不得不这么想。”他漠然回应“否则为什么时机那么巧?⽔月昨天来找你,今天风劲就怀疑起云霓。”

  “她找我,只是想看看我住的地方,顺便邀我参加雪祭。”

  “只是这样而已吗?”

  “你还是不信任我。到现在,你还是不相信我会为你守住这个秘密。”她凝望他,表情沉冷。

  那样的神情震动了花信,他忽地有些狼狈“我只是…想问明⽩而已。”

  “你想问明⽩吗?好,那我就告诉你。”紫蝶角一扬,微笑淡冷“昨天,⽔月是试着向我打探公主的情况。”

  “她果真问过你?”花信一惊,不觉拉⾼声调。

  “不错,她是问过我。”紫蝶坦承。

  “那你怎么说?”

  “我怎么说,你不是早猜到了吗?”她冷漠反问。

  他一窒。

  她定定望他,好片刻,畔的微笑从清冷慢慢转成凄凉。

  “我什么也没说,花信,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没怈漏你要我保守的秘密。”

  “你…真的没说?”

  她‮头摇‬。

  他又误会她了?他一怔,口漫开愧悔之意。

  她静静看着他“你知道吗?其实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月。”

  “嗄?”他一愣。

  “⽔月对我,比你对我好上千百倍,可是我却欺骗了她。”她看着他,眼眸一点一点泛红“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我却对她说了谎。”

  “紫蝶──”

  “为了守住对你的承诺,我欺骗我最好的朋友,我等于是…背叛了她,你懂吗?”蒙的⽔雾,在她瞳底氤氲。

  他震颤不已。“对不起,紫蝶,我…真的很抱歉。”他踏步上前,懊恼地拥住她“是我不好,不该怀疑你。”

  她漠然推开他。“你总是向我道歉,一次又一次,你一直在向我道歉。”

  “我…”他惶然望着她,她苍⽩而倦怠的神态震撼了他。

  为什么她会是这样的表情?就好像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也不想在乎了。

  “到此为止好吗?”她在泪眼蒙中对他微笑“我觉得好累了,你放我走好不好?”

  他心跳一停。

  “我答应你,永远不会怈漏这个秘密,宁死也会守住它。这样你能不能放过我?”

  她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低声下气恳求他?

  “我想,我当不了你的朋友。”泪⽔,无声滑落那烙着火痕的脸颊。

  他口一痛,颤着想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我很努力想说服自己,要自己想开些、大方些,就把你当个朋友,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她停顿了下,探手自袖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给他。“这个还你。”

  他楞然接过,揭开那包覆的方布,发现里头竟是一支发簪。

  “这发簪叫『蝶恋花』,是你送我的。”

  是他送她的?他眨眨眼,看着金花上那只小巧的⽟蝴蝶,呆了。

  “我想,你一定也忘了吧?”她说,淡淡地笑。

  初雪,在悄无声息间静静飞落,剔透的雪花沾上她的颊,迅速融成一片漫漫⽔痕。

  是泪,还是雪,到后来,花信已看不清了。

  他只知道,今冬的初雪终于降下了,而她在这个万籁俱寂的雪夜里,祈求他放了她。

  她说她很累了,她说她想离开了,她说她当不成他的朋友。

  她甚至退还他送的发簪,这发簪,名唤“蝶恋花”

  蝶儿,不再恋花了吗?

  她真的坚决要离开吗?

  “…对不起,都是我害得你如此痛苦。”他失神低语。

  他又道歉了──就像她说的,他怎么老是在道歉?

  他忽地笑了,笑声狂放而沙哑,觉得自己真可笑,真活该!

  “至少,留下来参加雪祭好吗?那天晚上宮里会很热闹的,你留下来参加好吗?”

  “我不想──”

  “留下来!”他握住她柔荑,眸光満蕴恳求,伤痛的、悔恨的恳求。

  她⾝子一颤,终于,点了点头。

  ?

  雪祭、樱花祭与中秋祭,并称为千樱国三大祭典,其中雪祭的目的是为了祈求来年丰收,在每年初雪落下的时节举行。

  这天,宮里处处张灯结彩,屋宇亭阁、花丛树梢,都因前⽇的初雪抹上晶⽩粉妆,美丽动人。

  ⼊夜后,王公贵族陆续来到宏伟的祭坛前,在仆役宮女们事先安排好的座席上一一⼊座,风、花、⽔、火四大氏族亦派人从各自的领地出发,前来参加这盛大的祭典。

  花氏的代表是花信的一对双胞胎弟弟──花朝和花夜。

  “大哥。”一见花信,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俊秀少年马上抢上前来,一左一右挟住他,掐得他双臂生疼。

  “喂,你们做啥?”

  “老爹代的。”双胞胎回应,更加用力地掐他臂膀。

  “爹要你们来待我?”花信不信。

  “他还说如果有机会,最好拳打脚踢你一顿,打肿你这张自命风流的桃花脸。”花朝说。

  “我们是看在你⾝为兄长的份上,这才给你留点情面,随便掐两下便算数。”花夜跟着道。

  “这叫随便掐两下?”花信皱眉。可疼死他了!

  “老爹问你,前阵子跟公主上哪儿玩去了?”

  “他说,他明明上书请公主放你回花城,为何你迟迟不归?”

  “你是不是存心不回来?”

  “想逃婚吗?”

  “他已经磨好刀了,你要是胆敢抗婚,他会亲自将你大卸八块!”

  “你最好识相点,早早滚回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花老爹撂下的狠话代得清清楚楚,花信听了,只能无奈地大叹三声。

  “话说回来,你们急着要我回家成亲,那新娘子呢?她难道已经抵达花城了吗?”

  “这个嘛──”双胞胎换一瞥。

  “她还没到吧?”花信心知肚明。

  “说也奇怪,她两个月前明明捎信给老爹,说她就快回千樱了。”

  “可不知怎地,到现在还杳无音信。”双胞胎很有默契,两人一搭一唱的。

  因为她就在宮里。花信在心里暗道。

  “老爹有点担心她可能出事了。”

  “不久前才派人到羽竹国查探,看看她是不是确实搭船上岸了。”

  “结果呢?”花信问。

  “还没消息。”

  “有消息会马上回报。”

  不必查探了,她就在这里啊!花信暗叹。

  “你们俩快⼊席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他端出兄长的架子命令。

  可双胞胎却无暇理会,四只眼睛同时盯着某处,闪闪发亮。“是火大哥!”

  “好久不见,他还是那么冷傲。”花朝充満仰慕地说。

  “他在今年中秋祭的比武大会夺下第一武士的头衔,剑术想必更精湛了。”花夜也是崇拜不已。

  “快去跟他打招呼!”两人极有默契地迈开步履,旋风般往火影的方向奔去,留下莫可奈何的花信。

  他这一双弟弟对他这同样是好久不见的大哥的‮趣兴‬,居然远远比不上对火影的十分之一,这教他情何以堪啊!

  “无情无义的家伙!”他低喃,颇觉不是滋味。

  “谁无情无义了?”

  清婉的声嗓在他⾝后扬起,他迅速旋⾝。跟着,一口气憋在口出不来。

  他痴痴看着面前盛装打扮的女子。

  紫蝶⾝着九重单⾐,最外层是纯粹清澄的⽩,与雪争妍,间系一条紫⾊绣金花带,开満无数朵粉樱的蝶袖在夜风中翩舞飞扬。

  他看着,微微笑了。

  “你好美。”

  “真的吗?”紫蝶脸一红,柔荑下意识抚上右颊。

  “别。”他拉下她的手,温声道:“这完全不影响你的美。”

  点上胭脂的微颤,她似乎不怎么相信他的话。

  “是真的。”他抬手轻抚过她被火烙印的颊“这是勇者的印记,你应该为此感到骄傲的。”说着,他俯过⾝,啄了她右颊一记。

  “啊。”她急忙退后,全⾝发烫“你别、别来。”

  众目睽睽下,他居然当众亲她,这…太羞人了!

  “放心吧,没人看见。”他笑,曲起手臂“我们⼊席吧。”

  “嗯。”她点头,挽着他臂膀,盈盈跟随他。

  今夜,她是他的女伴。

  他们将同桌共席,一同观看祭典过程,欣赏宮內各项表演,在雪地里翩然共舞。然后,分道扬镳。

  今晚,是最后‮夜一‬了,与他相处的最后‮夜一‬。

  他们决定以微笑来面对这个夜晚,为彼此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这回忆,她可以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来咀嚼、来思念。

  这回忆,将是他送给她最好的东西,一个她可以珍蔵一辈子的故事。

  这回忆啊…“在想什么?”他柔声问。

  “没什么。”她浅浅微笑“谢谢你送我这套⾐裳,很漂亮。”

  “也得看穿的人是谁啊。气韵好,⾐裳自然就漂亮了。”

  他又赞美她了。她脸颊晕红。今晚,他是决意捧她到底了是吧?就怕自己晕陶陶,未饮先醉了。

  她定了定神“这外⾐是拿什么染的?颜⾊真纯。”

  “这颜⾊啊。”他转向她,眼神深刻“是太⽩。”

  太⽩?她一怔。

  “我记得你说过,十年前我救你的时候,你就站在一株太⽩樱下。”

  “所以你才命人拿太⽩樱染的布料做⾐裳?”

  他点头。

  原来是太⽩。原来她现在⾝上穿的,正是难以忘怀的爱恋颜⾊。

  她微笑了,笑容渗进点点甜,也透⼊点点苦。这份爱恋,原是又甜又苦啊!

  “祭典要开始了,我们坐下吧。”

  “嗯。”肃雅的乐声扬起,祭典正式开始。

  主祭的自然是千樱国的护国巫女──⽔月祭司。她依然和平⽇一样,全⾝素黑,可在宴席里一片争妍斗的缤纷⾊彩中,反而格外抢眼。

  她捧着透明⽔晶球,以最庄重的步伐缓缓踏上祭坛,敬神告天。

  乐声止息,四周寂静,她跪坐在地,清澄⽔眸直直盯着⽔晶球。半晌,她忽地脸⾊一变,⾝躯僵硬。

  发生什么事了?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过了好一会儿,⽔月才整肃面容,站起⾝,冷澈眸光一一扫过众人。

  “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众人屏息,等待巫女的预言。

  “千樱即将遭逢劫难,腥风⾎雨,城破家亡。”清冷的嗓音如冰霜,冻结在场众人的心。“若我们无视此灾难,千樱国祚将尽。”

  “什么!”众人万分惊愕。

  坐在主位上的风劲与云霓更同时站起⾝来。

  “究竟怎么回事?⽔月祭司,请说清楚。”风劲清朗的声嗓响起。

  “意思是,我国即将发生一场毁灭的战事。”⽔月直视风劲“千樱很可能因此亡国。”

  “毁灭的战事?是指外侮欺凌吗?”

  “是羽竹还是雪乡?他们打算进犯我国吗?”

  “这可糟了!要是这两大国联手‮略侵‬,依我国兵力,势必无法抵抗啊。”

  众人议论纷纷,脸⾊沉重起来。

  “这两人一搭一唱的,到底在耍什么花招?”花信皱眉沉昑。

  “耍花招?”紫蝶闻言一楞“你的意思是这预言是假的?”

  “十之八九是假的。”花信冷冷撇嘴。

  紫蝶愕然,明眸调向祭坛上的⽔月,见她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这命运是注定了吗?有没有法子可改?”风劲朗声问。

  “要降低灾祸的冲击,只有一个办法。”⽔月沉稳答道。

  “什么办法?”

  “⽔火共生。”

  ⽔火共生?这是什么意思?众人惶惑不解。

  “千樱之所以能立国,是得浴火凤凰之助,而⽔,能解浴火之苦。”⽔月解释“因此⽔火共生,将有助千樱免于亡国之运。”

  这什么意思?众人还是不懂。

  风劲却朗声笑了“我懂了。”冷冽的眸光朝火影去“第一武士,我想你也应该明⽩了。”

  火影一动也不动,唯有紧握的拳头怈漏了他心中翻腾的怒火。

  “该死!”花信忽地低声诅咒。

  “怎么了?”紫蝶不解地望他“究竟怎么回事?”

  “风厩要強迫⽔火联姻。”

  “⽔火联姻?”紫蝶愕然。

  “他要火影跟⽔月成亲。”

  “什么!”紫蝶摀住,不敢相信,明眸再度调向⽔月。

  她仍立于祭坛上,⾐袂飘飘,神情凛然。可紫蝶却注意到了,她露出袖口的指尖,正微微抖颤着。

  她在害怕。她也不愿嫁给火影,她是被的!

  紫蝶骇然望着好友,只见她端凝着雪容,再度敬拜天神后,从神桌上取下敬神的圣酒,斟了两杯递给一旁的典侍巫女。

  典侍巫女捧着两杯⽔晶斝盛装的圣酒,步下祭坛。

  按规矩,这圣酒是要进呈给千樱国的君主,如今因为公主尚未正式登基,因此由摄政王与公主各领一杯,以酬天神对千樱之眷顾。

  这酒,有问题!

  当典侍巫女经过紫蝶⾝畔时,她脸⾊一变,经年研习医术的她,一眼便看出其中一杯的酒⾊不对劲。

  清澄的体上浮着一层混浊,那层混浊极淡,若非⽩雪映的光芒在那一瞬间反照,紫蝶也看不出来。

  那杯酒是要给谁的?

  她捧着剧烈跳动的心口,眼睁睁看着典侍巫女将两杯酒呈上主位,风劲与云霓各端起一杯。

  ⾎流霎时在紫蝶体內冻结。那杯酒是给公主的…

  “让我们共同举杯,感谢大神恩典,也祈求⽔火两族在照神旨意联姻后,千樱能永保安康!”摄政王⾼举酒杯,率领席间众人共同敬天。

  云霓亦端起⽔晶斝,朝贵族百官们礼敬一巡,接着仰起头──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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