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异类

　　风陵渡这样的“大舰巨炮”主义者在战争爆发的时候并不少见，而是占了海军军官的大部分，可是到了现在，他就应该算个异类了，就连谷甄云这种资格更老的节派都承认了航母的霸主地位，可风陵渡至今仍然认为战列舰更厉害，航母不过就是一艘装了“苍蝇”的“平板船”而已。

　　早在与第三特混舰队一起征战印度洋与大西洋的时候，谈仁皓就认识了风陵渡，当时，他是第三特混舰队的一名战列舰舰长。在以前，这算得上是一个炙手可热的位置，就如同现在第一特混舰队的参谋长一样。可是，对现在的帝国海军来说，战列舰舰长就是风陵渡这类节派的军官的最高位置了。可以说，就算仍然有人认为战列角海战主力，可是为了前程考虑的时候，肯定都会做出另外的选择，而不是在战列舰舰长，也就最多成为海军准将的位置上终老。可风陵渡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这次黄晓天提名他担任第三特混舰队参谋长的话，恐怕这小子还真不愿意离开他的那艘宝贝战舰！

　　可以说，风陵渡是一个相当有个性的人，倔强，顽固，坚强，而且认准了一个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在见到风陵渡的时候，谈仁皓首先想到的就是第三特混舰队前任司令官严师琪。虽然风陵渡还没有严师琪那么令人讨厌，但是他身上同样有着战列缴军官典型的性格特征，说起话来，就更像放炮一样。生怕别人耳背似的。

　　当初，黄晓天在提名他担任第四特混舰队参谋长的时候，风陵渡还差点就不愿意去呢。后来还是常荐新去做的思想工作。这混牛虽然脾气倔强，但是却极给常荐新面子，大概是常荐新在指挥炮战方面的能力让他不得不佩服吧。经过常荐新的耐心说服后，风陵渡才接受了任命，去了第四特混舰队。

　　当时谈仁皓就很想问黄晓天，为什么要找风陵渡当搭档，可想到这应该是常荐新推荐的结果，所以他就没有问。现在想起来。黄晓天确实不需要一个精通航空作战的参谋长，他自己就足以应付所有的航空作战行动了，他需要的是一个精通航海的参谋长，而在这方面，任何一名优秀的节派军官都可以达到黄晓天地要求。比较风陵渡也是海军军官学院正统必要的学员。另外，很有可能是蒋海龙那支“敢死舰队”全军覆没的结果，以及后来严宇龙指挥的那几次炮战对黄晓天产生了影响，让黄晓天认识到，航空作战不是万能的，在一些特殊地情况下。海战还是得依靠火炮来取得胜利，因此，他选择风陵渡这个炮战与航海专家来顶替在这方面相当优秀的严宇龙。也就合情合理了。

　　在谈仁皓来到下面的大厅里的时候。风陵渡与魏东北正在烈的争执着一个问题，而朱荣哲则坐在一旁看热闹，没有嘴。

　　“肯定是这样的，你要是左转，你就得完蛋！”

　　“完蛋？只要我完成左转，那我就能抢占有利地位置，就能把你到死路里去！”

　　“你凭什么就保证能够抢到有利位置？”

　　“我有速度。”

　　“我也有速度。而且我的速度更快，我的雷达也监视着你的行动！”

　　“你保证你的雷达就没有被打坏？还有。雷达的探测不是完全准确的，要等到我的航向转变至少三十度之后，你才能察觉到！”

　　“放，你一转向，我就能察觉到！”

　　…

　　“得了，这有什么好争的吗？”谈仁皓看了眼两人在茶几上画出的那些水迹“郝东觉与黄晓天在哪？”

　　魏东北瞪了风陵渡一眼，他还没有骂出来呢，可在老长官面前，他也不敢造次。“他妈在厨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十分钟前进去的。”

　　“你们别吵了，要讨论的话，也别骂人，不要伤了和气。”谈仁皓也看来眼风陵渡，然后就朝厨房走去。

　　大厅里安静了下来，风陵渡与魏东北两人都有点气鼓气的，没等谈仁皓推开厨房地门，两人就同时笑了起来，看来，开始吵了一架，还没有伤到他们之间的和气。谈仁皓也就放心多了，他推开门后，立即发现郝东觉与黄晓天两个人躲在门后偷笑。

　　“你们笑什么？”

　　“快把门关上，还没有结果呢。”

　　黄晓天立即把门给推上了，而且还立即把耳朵贴在了门上，郝东觉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看到两人这幅模样，谈仁皓立即知道他们在偷听外面的争吵了。“有什么好偷听的，要听，你们出去听吧。”

　　“别闹，这可关系到今天晚上谁出饭钱呢？”

　　谈仁皓又是一愣，魏东北与风陵渡吵架，与晚上的饭钱有什么关系。可郝东觉与黄晓天也没有再理会谈仁皓。外面隐约传来了两人争吵的声音，谈仁皓皱了下眉毛，他没有去偷听，猜都能猜到魏东北与风陵渡在争什么。

　　不多时，郝东觉突然笑了起来，而且一把拉住了黄晓天的胳膊。“你输了，你请客。”

　　黄晓天叹了口气，一副很是不情愿的样子。

　　“好了，现在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谈仁皓也觉得很好笑，虽然大家都是将领了，还都是高级将领，但也都是年轻人，找些乐子也是很正常的。

　　“算我倒霉，等回了舰队，我要风陵渡加倍的补偿给我！”

　　谈仁皓摇了摇头，跟郝东觉在一起，连黄晓天这个老实人都变坏了。

　　“仁皓。晚上的饭钱有着落了，不过要是在松江的话，那才舒服呢！”郝东觉靠在了门上，然后拿出了香烟“我跟黄晓天打赌，魏东北与风陵渡谁先被驳得在一分钟内回答不上了，朱荣哲在外面当裁判。晓天，这是你第二次输给我了吧？”

　　黄晓天点了点头。“风陵渡也太不争气了，上次在舟山就让我输掉了一桌酒菜，这次又让我输了！”

　　谈仁皓翻了下白眼。原来两人从舟山就开始打赌了，而且朱荣哲确实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内向，不然也不会参加这种游戏。

　　这时候，房门被推开了，朱荣哲推开门溜了进来。他在偷笑可看到谈仁皓之后，立即就没有笑出声来，而是朝郝东觉点一点了头，表示郝东觉赌赢了。

　　“玩够了吧？”谈仁皓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几个收下了“时间不早了。我们找地方吃饭吧。”

　　“对，我们可饿坏了，被感谢我。今天是晓天请客。”

　　黄晓天摇了摇头。跟着郝东觉走了出去，外面两个人地争论也已经结束了。

　　郝东觉吧一行人直接带到了阿普拉港东面的集市去了，让谈仁皓感到惊讶的是，这里到处都是酒楼，饭店，还有些特别的服务场所。同时，他还注意到。大部分的酒楼，饭店等都注有“海军”字样。看来都是海军，或者是海军资助开办的。

　　当初，薛希岳首相以间谍案取消了所有军事基地附近的服务设施，连海军司令部里的那几家有退役军人，或者军属开办的饭店都被查封了。可问题是，海军官兵不可能像木头人那样持续不断的作战，他们也需要休息，需要娱乐，需要在冒死奋战之后一个放松地，并且可以享受到生命乐趣的地方。这是人之常情，不是任何人就可以改变的。因此，在这些民办的服务设施被查封之后，海军想了一条变通的办法，那就是由海军直接开办，或者是资助开办服务机构，海军地后勤部甚至还成立了一个专门的机构来负责这件事。而此时在阿普拉港这里开办的这些饭店，酒店也就是其成果之一，至少这让那些在前线作战了几个月的官兵有地方可以放松一下了。

　　“这边的规模还算小的，班岛那边地服务行业才叫丰富。”郝东觉仿佛对这里很了解一样“仁皓，你可不知道，那些潜艇兵一上了岸，简直会把老母猪都当做美女，一群一群的，像是上辈子当了太监，没有碰过女人一样…”

　　谈仁皓的神色立即沉了下来，郝东觉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我也是听说地，听说还有人建议在关岛这边也扩大一下特别服务行业地规模，可是…”

　　“得了，东觉，你不怕自己回去后睡地板？”黄晓天打住郝东觉的话“就前面那家吧，看起来正规点。”

　　“对，就那家，听说是这里味道最地道的一家饭店了。”

　　三辆吉普车停在了饭店外，在招呼过往军人的小二以看到来的是几名将军，顿时傻了眼，接着老板就从里面小跑着出来了，不过看他跑步的样子，应该是退役军人。这里是一家由海军资助，由海军退役军官开办的饭店。实际上，老板现在属于在退役后再次被招回来地预备役军人，因为以前开过饭店，所以就跟海军签订了合同，到这边来开饭店，这样不但能够拿到一笔不算多津贴，还能赚钱，还可以避免上前线，何乐不为呢？

　　“郝将军，这边请，位置给你留着，今天要不要叫几个姑娘…”

　　见到老板说漏了嘴，郝东觉立即瞪了他一眼。

　　“东觉，看样子，你是这里地老顾客了嘛，怎么不要老板给你一个特别的待遇呢？”

　　“哪里，老板是认错人了。”

　　那老板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已经小跑着走到了前面去。

　　“上次带了几个陆战队的将领来，龙震硬说要到这里来吃饭，不然我还不知道这家饭店。我纺，我绝对没有做错什么事情，都是龙震那小子搞，败坏了我的名誉！”

　　谈仁皓笑着摇了摇头。“你急什么？我只是说说而已，你要是敢做错事，我保证会帮清涟准备好一把剪刀，要你今后永远都做不了错事。”

　　郝东觉吐了下舌头，他知道谈仁皓是说得到做得到，而且老婆跟大舅子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肯定是有其兄就有其妹了。

　　“好了，晚上大家想吃点什么都点什么，吃喝好，我请客。”黄晓天立即出来帮郝东觉解围。

　　谈仁皓瞪了郝东觉一眼，这才走上了楼梯。

　　饭店包房里的面积不大，陈设也相当简单，挂在墙上的那几幅山水画看起来好看，可肯定都是印刷品，而不是手工画的，就练谈仁皓这个不懂得欣赏山水画的人都一眼看了出来，自然可知其印刷的低劣程度。总体而言，这间包房应该是最大的，唯一让谈仁皓满意的是，里面很干净，而且还点了盘檀香，散发着清淡的香味，这应该是用来驱散岛上的蚊虫吧。

　　郝东觉吩咐了老板几句，老板就小跑着出去了。谈仁皓首先坐了下来，房间里没有多余的陈设，看来老板也是够抠的，只是希望饭菜的质量不要降低，不然黄晓天就要花冤枉钱了。不多时，老板就带着两个小二吧酒菜送了过来。至少菜肴的分量并不少，就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了。

　　“这是几道比较有名的特色菜，比起松江，舟山那边是要差一些，不过在这里，有这样的水平就不错了。”黄晓天主动做了介绍“另外，酒水都肯定是正宗的，老板还想继续做生意，就不会给我们掺了水的酒。”

　　“对，对，几位将军慢用，有什么吩咐喊一声就行了！”老板一边说着，一边退了出去。

　　“先吃东西填肚子吧，吃了，再喝酒。”谈仁皓拿起了筷子，他也确实饿了，在飞机上就吃了几片饼干而已。

　　众人也都动起了筷子，谈仁皓对菜肴的味道还算是满意，同时他也想到，恐怕在舰队出海前，他也不会在岸上吃几顿饭了。当然，谈仁皓并不觉得可惜，特别是知道了廖汉翔为什么想在这次战役中获得几乎无法获得的胜利时，谈仁皓就决定，不管有多大的困难，他都要让岳父衣锦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