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月
谈仁皓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全是白色的,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视线非常模糊。接着,他就听到了一个轻微的脚步声。
“仁皓,你醒了?”
听到子的声音,谈仁皓努力的想笑一下,可面部肌刚一动,他立即痛得差点叫出来,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头上被纱布裹了个严实。
“别动,你现在还不能动。”
廖颍玉坐在了病边上“你能醒来就好了,我也知道你肯定会好过来的,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反正觉得这个身体不属于我了。”
谈仁皓感到嗓子里在冒烟一样“有水吗?给我喝点水。”
廖颍玉立即把水杯端了过来。“慢点喝,别呛着了。”
几口温水喝下去,谈仁皓感觉好了很多,浑身的力量也开始慢慢恢复了。当他把杯子递给子的时候,这才发现,子的神色很憔悴。
“现在好些了吧?”
廖颍玉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一个苹果“现在你还不能吃东西,但可以吃点水果,我给你削个苹果。”
“颍玉,辛苦你了。”
谈仁皓努力想坐起来。
“别动,就这么躺着!”
廖颍玉立即制止了丈夫“听话,乖乖的躺着。”
“我睡了多久了?”
谈仁皓不想用“昏”这个词,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负伤了。
“两个月了吧,反正我们都急坏了,大家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廖颍玉迅速的削好了苹果,然后切成了小块“张开嘴,慢慢吃,别噎着。”
谈仁皓乖乖的张开了嘴,他没有尝出什么味道来,觉得嘴里进去的是块海绵一样。
“好了。你继续休息!”
廖颍玉将最后一块苹果到了丈夫的嘴里“等下护士会来给你换葯的,明天我再来看你。对了,我可是你的主治医生,如果不你不听医生吩咐的话,小心我收拾你!”
谈仁皓笑了起来,接着脸上的剧痛就让他根本笑不出来了。
等到子出去之后,谈仁皓这才放松了下来。竟然昏了两个月。那现在前方地战斗情况怎么样了?美国舰队被消灭了吗?还有,舰队的情况怎么样,第二特混舰队怎么样了?雷少卿,常荐新与郝东觉他们怎么样了?谈仁皓觉得脑袋里很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样。他只记得自己被震昏前的那一刻,炸弹好像是在头顶上爆炸的,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病房外,廖颍玉与两名医生正在低声说着。
“我们已经尽力了,还有两块弹片现在暂时取不出来。”
年纪稍微大一点的那名医生扶了下眼镜“不过。现在看来。这两块弹片的影响应该不是很大,等谈将军的身体恢复一些之后,我们再做一次检查。有必要的话,就再做一次手术,将弹片取出来。以谈将军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宜立即动手术。”
“我也是这么看的,谈将军才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我们最好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出决定。”
中年大夫也开口了“不过,谈将军能够醒过来,这表示他的身体正在好转。我们应该感到高兴!”
“张大夫,李大夫,谢谢你们了!”
廖颍玉也很高兴,两个月来,她一直在担心丈夫的病情“那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现在我来看着他就行了!”
“廖医生,你也要注意休息,你已经熬了两个多月。现在谈将军已经醒了过来,你应该去休息一下!”
“我会得,等护士换了葯之后,我就会去的!”
廖颍玉感激的朝两名同事点了点头“好了,也到下班的时间了,我就不耽搁你们回家休息的时间,请吧!”
把两名同事送到住院部大门口,廖颍玉才停下了脚步。她做了个深呼吸,这两个月来,她也快要累倒下了。丈夫一直处于昏状态之中,恐怕最焦急的人就是她。拿到医官证之后,廖颍玉接手的第一个病人就是自己的丈夫。她学地就是创伤学,正好派上了用场。
“颍玉,你还没回去?”
廖颍玉立即转过了身来,雷少卿,郝东觉与常荐新已经走近了。三人只要有空,每天都会来看望谈仁皓一次,而且每次必然会询问同一个问题。
“仁皓醒过来了吗?”
郝东觉有点急。
廖颍玉微微点了点头。“开始醒来了,但现在应该刚吃了安眠葯,让他多休息几天吧。”
“我们能够去看他吗?”
雷少卿拉住了郝东觉。
廖颍玉没有拦住三人,她也知道,谈仁皓负伤之后,雷少卿他们也很焦急,关心。当时,郝东觉将谈仁皓送回来的时候,急得差点把那个负责抢救的医生给揍一顿。
雷少卿他们并没有近病房,只是站在门背后,透过门看了谈仁皓几眼。护士已经换了葯,谈仁皓也服用了安眠葯,现在又睡过去了。
“他没事吧?”
郝东觉还是有点不放心。
“没事,好多了。”
廖颍玉勉强地笑了一下,她已经累得快不行了。
“好了,我们就不打搅了。”
雷少卿也看了出来,他朝常荐新递了个眼神,让常荐新把郝东觉拖走了。接着,雷少卿才对廖颍玉说道:“颍玉,我开车送你回去休息吧,仁皓已经醒过来了,你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如果让仁皓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会难过的,是不是?”
廖颍玉有点神色恍惚的点了点头。“没事,我很好的,等下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你真的没事?”
雷少卿发现廖颍玉的脸色很苍白。
“没事,我很…”
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出来,廖颍玉突然感到脑袋一震眩晕,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雷少卿立即一把扶住了她。
“医生,快来医生!”
几名护士首先冲了出来,值班医生也跟着跑了过来。众人把廖颍玉、抬到了急救室里。
“将军,你进来会妨碍我们的,请在这里止步吧!”
雷少卿不得不停下了脚步,郝东觉与常荐新也赶了过来。
“嫂子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昏过去,大概是太累了吧!”
雷少卿摸出了香烟,结果立即就有一名护士走过来制止。
常荐新与郝东觉也显得很烦躁,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现在谈仁皓还躺在病上,廖颍玉就倒下了,正是多事之秋啊。
不多时,急救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她怎么了?”
三人立即冲了上去。
医生一边摘下口罩,一边看了三人一眼,这才说道:“廖医生只是劳累过渡,没有什么大碍的,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会安排人照顾她,你们完全可以放心。”
听到医生这么说,三人才松了口气,至少廖颍玉没事,没事就好。
“你们请先回吧,我已经通知了廖医生的家属。他们很快就会过来照顾她的。”
医生看了一眼这三个将军。现在这所医院里没有人不认识雷少卿他们三个。
“好吧,那就拜托你先照顾廖医生,我们这就告辞了。”
雷少卿感谢了医生之后。就叫上郝东觉与常荐新朝医院大门外走去。
刚来到医院大门外,一辆轿车就停在了路边。三人都是一惊,然后停下了脚步,那是甘永兴参谋长的轿车。
“参谋长!”
三人一看到轿车里的甘永兴,立即就立正敬礼。
“都上车吧!”
甘永兴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推开了车门“我就知道你们会到这里来,仁皓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醒过来了,不过看样子还需要休息好几天,我们来的时候。他已经服用了安眠葯。”
雷少卿没有把廖颍玉昏的事情讲出来“参谋长,有什么事吗?”
“那我就不进去了。”
甘永兴长出了口气,让最后上车的郝东觉把门拉上了“校长让我过来询问一下仁皓的病情,他醒过来就好了。”
轿车开动了起来,三人都知道参谋长找到医院来肯定有事,而且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才收到几个消息,先说好消息。”
甘永兴拿出了香烟。三个年轻将军立即各自去了一出来“你们离开舰队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三人都点了点头,郝东觉已经回来两个月了,而雷少卿与常荐新也是在十多天前回来的。
“两艘航母的维修工作大概下个月就将完成,另外,新建造的四艘航母也在加紧栖装,新的舰队编制计划已经完成了。”
甘永兴拿出了一份文件“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舰队司令官与参谋长,而不是在这里闲逛的几个将军,回去准备一下,然后立即回舰队报道!”
三人先是一愣,然后跟着都笑了起来。舰队终于要恢复战斗力了,他们在海军司令部等的也就是这一天。
“还有一个不那么好的消息。”
甘永兴看了三人一眼“我先问个问题,你们觉得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什么意思?”
雷少卿比较谨慎,他想清楚参谋长问这个问题的目的。
“我的意思就是,下一步,我们应该向什么方向发展。”
“不是东进,就是南下,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郝东觉比较积极,不过他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对,不是东进就是南下,那我们应该东进,还是应该南下呢?”
甘永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三人。
三个年轻将军都沉默了下来,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原因很简单,现在海军内部,以及海陆两军争论的焦点就在这里。在马里亚纳群岛战役结束之后,帝国海军应该是东进,还是南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都能拿出一大堆的理由出来。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就连帝国高层也因此产生了分歧。
“看样子,你们都觉得不好回答,是不是?”
甘永兴笑了起来“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不好的消锨,美国的‘企业’号航母也快要修复了,另外,美国新建造的航母很有可能赶在今年年底服役,也就是说,我们的优势也就只有这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美国佬还准备反扑?”
郝东觉惊讶的看了甘永兴一眼。
“这个可能不大,但我们必须要有所防范。”
甘永兴扫了三人一眼,接着说道“你们要尽快赶回舰队,把官兵都组织起来,进行恢复训练。说不定,什么时候舰队就将再次出发!”
“好吧,那我们尽快返回舰队。”
雷少卿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参谋长,那第一特混舰队的司令官…”
“现在由你暂时指挥第一特混舰队。”
甘永兴朝郝东觉看了过去“司令官仍然是谈仁皓,我们没有做人事变动,在谈仁皓恢复健康,返回舰队之前,你作为舰队参谋长,代理司令官的职务,直到谈仁皓返回自己的岗位为止。”
“可那些传闻…”
“传闻只是传闻,校长不点头,没有任何人可以更换第一特混舰队的司令官。”
甘永兴没有让郝东觉把话说完“回去后好好干,现在所有人都在关注帝国海军的举动,不仅仅是我们的敌人,连我们后面的自己人都在看着你们的行动。做好你们分内的事情,自然就不会有别的问题了。”
郝东觉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长出了口气。参谋长的话并没有错,做好自己的事情,别人就自然没有闲话可说了。
“你们明天到参谋部来领取新的任务计划。”
轿车停了下来,甘永兴对三人最后说道“尽快恢复舰队官兵的士气,完成基本训练,明白吗?”
“是,长官!”
三人下车后再次向甘永兴敬礼。
等到轿车开走之后,三人这才笑了起来,接着三人的神色又暗淡了下来。
“东觉,好好保重!”
常荐新拍了下郝东觉的肩膀“也许,我们又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面了!”
“是啊,现在第一特混舰队就靠你了!”
雷少卿也拍了下郝东觉的肩膀。
郝东觉勉强的笑了一下,他对自己并没有太大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