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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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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元汉真的开始发动柔情攻势。

  “月葵,外送花束,请签收。”

  这已是第三天了,同事也拿她当ET看。原来她们心目中的乖乖女也有这么招蜂引蝶的本事。

  “月葵,又是他,对不对?”同事立刻凑过来问她。

  林月葵半喜他来这种攻势,半嗔他明明说过不来这么烈的追求方式,现在却违约了。

  “追得好勤耶!”

  “我好羡慕她喔!”

  办公室內七嘴八⾆的,令她难以招架。

  “喂!上班时间,安分一点。”在办公室內成菜市场,成何体统?办公室的风纪股长发威了,大伙只有上张个不停的匣子。

  待大伙一静下来,她桌上传真机立刻有了动作,她撕下一看——月葵:有没有影响到你?

  元汉她立即在传真上下笔——“YES”

  他的举动,著实令她有一点点的不自在。天天送花,每天午休又一通热线,下午又是专车接送,晚上共进晚餐,甚至早上也会带早餐一起来接她上班!这一次他是真有心要好好追求她了。

  “月葵,他又来问你什么?”许惠惠小小声地问她。

  “问会不会影响到我。”

  “你没告诉他,影响很大?”

  “他有这个心,我也不会太介意。”

  “他符合了一九九七新好男人的标准了。”许惠惠糗了她一句,令林月葵又羞又笑。

  “你也可以找一个⼊围的新好男人来往嘛!”

  “哪里找?还是拿个扩音机四处嚷嚷‘谁是好男人,自认有资格⼊榜的请到我这填写基本资料’?月葵,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像你这么幸运,能遇上这种男人的。”

  许惠惠也不是嫉妒她的幸运,只是希望他们能够有情人终成美眷。

  “他是很好,只是我配不上他。”

  “门户观念?或是你怕你丈夫知道?”许惠惠知道她有个前夫,误以为她担心他们的来往会受阻。

  “他们是同一个人,我又怎么会怕他知道呢?”

  “同一个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搞糊了。”

  “这事说来话长,有机会我再解释。”

  “我期待著。”她们一结束谈话,即埋首工作中。

  一至下班时间,曾元汉还是依时来接林月葵。

  “月葵!”他那辆银灰TAUROS旗舰金貂王SHO已停在对街。

  “先回去?”

  “不,直接去吃饭好了。”

  林月葵长这么大,头一回谈恋爱,而且又和自己即将离婚的丈夫谈恋爱,这情况还真有点怪怪的。

  “你的表情很困惑,有事吗?”自她上车后,他即注意著她,见她似乎为了什么事所困扰著,便大胆问她。

  “你别再送花了,怪难为情的。”

  “有人‮议抗‬了?”

  “没有,只是我…”

  “怕开花店吗?”

  “若继续下去,难说喽!”他每天一束花,⽇子一久,办公室不成花房才怪,再持续下去她可真要开家花店,以便要求折合现金,反正自家卖花一举两得。

  “那,不送花,送珠宝首饰、⾐服礼物好了,那就不怕难为情了。⾝上穿的用的,也不怕人说闲话。”

  “不要,不要,太奢侈了。”她直摇手不肯。

  “你不用拒绝,男人追求女人送送礼物是很寻常的。”

  这突来的转变真令人难以想像,几个月前还是同共枕的夫,现在却成了谈起恋爱的男女朋友。

  温雪莉在⺟亲一天二十四小时紧锣密鼓的安排下,几乎眼花缭了起来。一会与“东庆建设”少东的相亲大会,一会是“铨巨木材”的二公子,天天赶场,她也宛如时装发表会一样,一两个小时一套,以免重复。

  “雪莉,妈就看你这一次最乖、最听话了。”温⺟可开心了,女儿如花似⽟,她这个⺟亲一带出场,不但面子⾜,连里子也撑得鼓鼓的。

  “妈,脸都笑僵了耶!”她觉得相亲不如想像中愉快,孔雀老开屏也満累人,偶尔也要休息一下嘛!

  “没关系,只剩十个如意郞君任你挑了。既然九十个全看过了,也不差剩下这十个了,耐心点。”

  温⺟这个女方家长代表可热中得很,温⽗只相了五个人便宣告投降,虽说全是人,可是他还要办公做正事,故将全权由温⺟负责。这下子,温⺟可更开心了,她期待这天有多久了?男人很 462嗦,才跟几次已不耐烦,而她可不,精力旺盛不说,还活力十⾜,对这种相亲大会还私下写上心得报告,准备往后开设一家红娘补习班以赚取外快。

  “妈,真的要相⾜一百个啊?”

  “当然喽!不破纪录不行。”

  “妈,莫非你报名金氏纪录了?”

  “咦!怎么没想到这个好点子呢?我去报名参加好了。”温⺟还煞有介事,把笑话当真话,温雪莉吓呆了。

  “妈,千万不要,你女儿还要面子的!”

  “说说笑,怕什么。”温⺟哈哈大笑。

  温雪莉好后悔答应⺟亲参加什么相亲大会,不但累得人仰马翻,每天一回到家便软腿,这真比拍外景更累人。

  “走了,往下一站出发喽!”温⺟仍是精力充沛,打铁趁热才能成器。

  “还要啊?”

  “耐心点,还有第二回合的,别在第一回合就举⽩旗。”

  “妈,我们在征战是不是?”

  “差不多了。”

  “妈,休兵一天,OK?”温雪莉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已快瘫了。

  “休兵?你累了吗?”

  “七成。”

  “那还有三成,不如再看一个?”

  “不要啦!妈,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你总不希望我还没相満一百个便累得不成人样了吧?若这样子,你带我出去也很没面子的,你说是不是?”她晓以大义以为遁逃的理由。

  经她重点一说,温⺟也不敢再坚持。

  “好吧!那明天再安排。”

  Thank ir!

  她可一刻也不得闲,才没三秒光景,她的鲜红BMW已飙出车库。

  这哪叫筋疲力竭?温⺟决定,从此过后不再相信她喊什么累、说什么没力气的了。

  温雪莉不死心地又去找靳野。

  “阿野,我们出去走走。”

  他正在整理一些镜头设备。

  “你不是才骂我狗男人吗?你⼲嘛来我的狗窝呢?”

  奇怪,他再怎么酸她、刻薄她,她即使生气,还是会回头找他,莫非他就是她今生的克星吗?

  “阿野,我也想当你⾝边的狗女人,可是你总有太多的红粉狗女——”

  “你吃醋?”

  “我是正常人,不可能没有七情六的。”

  “跟著我,你要有觉悟,我很‮心花‬的。”靳野由纯金烟盒中取出一烟,并潇洒地点上。

  温雪莉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贪恋的就是他这种洒脫、自然、不做作,如个逍遥人的作风。

  靳野对她,也不是没有感情。他那些红粉知己,与他在一起的时间没一个比她长。若他不中意她,怎么可能和她牵扯那么久?犹记老板所说的——“她是一座矿坑,蕴蔵的不光只有金矿,更有未经琢磨的美钻。她本⾝便是一颗美钻,加上雄厚的家世背景,不等于是取之不尽的金矿?若能得到她的人,对事业而言,如虎添翼,想要发展什么长才,也不怕没后台!”

  他也考虑过,论美貌,她丝毫不逊他人;论⾝材,她又是风靡男的波大一族,一般的男人见了她,莫不爱不释手、捧在手心中疼的。偏偏狂妄的他就爱游戏人间,一个又一个拈花惹草,一点也定不下心来。

  “我还是希望你节制一点,我们才不会每天演出全武行。”

  “我尽量控制。”

  “那,我们现在马上去公证。”

  “这么赶?”他搂住温雪莉的香肩,这画面比之上一回在摄影棚的大发脾气真有天壤之别呢!

  “当然,怕你会反悔。”她捏捏他的鼻子大笑。

  其实她本不是怕他会反悔,只是她怕⽗⺟会反对,先斩后奏,他们也就拿她没办法了。

  一办完公证,她立刻回家报告——“妈,我有中意人选了,往后十个不去看了。”

  “真的,哪一个?九十位中的哪一家?”

  “统统不是,他是九十加一那一家。”她还卖个关子给温⺟。

  “九十加一家?我们又没看第九十一个,哪来第九十一家?”

  “那一家是我自己挑的。”

  “什么来历?”温⺟只重视门当不当、户对不对,其它全不管,反正面子最重要。

  “那你会很失望的。”

  “你可不要告诉我,他什么也没有喔!”

  “他就是什么也没有,不过他很出名。”

  “出名?出名也好,总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好。”

  温⺟很庆幸总算有一项能见人,不过她一说出对象,温⺟的心立刻冷了半截——“他是写真集摄影‘大’师。”她还不忘強调一个大字。

  “是那个叫靳野的男人吗?”

  “妈,你也认识他呀?太好了!那我也不用再解释一堆了。”她开心。

  温⺟可五官揪在一块了,万一这事让老公知道,她们⺟女定要灰头土脸了。

  “你们没去做什么决定吧?”温⺟只希望她别太冲动做了傻事——草草结婚去也。

  “做了。”温雪莉倒坦⽩,一口承认下来。

  “啊——”温⺟一听,只有青天霹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境。一来,她该如何对老公代?二来,是考虑怎么处理,以减轻对温家的伤害…傍晚的安平港夕、晚上的滨海公路夜景,曾元汉与林月葵沉醉在绮丽的男女双人世界里。

  而洪培利却也不识相地揷上一脚——“月葵,待会出来用餐?”

  这已是洪培利第三次约她了,林月葵也不好意思再予以拒绝。

  “好吧!洪律师,中午几点?”

  “十二点。我在你公司对面等你,不见不散。”洪培利怕她后悔,便加上句不见不散,令她反悔不得。

  “我会去的。”她是讲信用的人,可是也怕人说不见不散,总觉得庒力过大。

  约过十分钟,曾元汉来约她。

  “月葵,在海乔吃饭。”

  “Sorry!”她只好向他抱歉了。

  “怎么了?有约了是不是?”除非是另有约人,否则他们一律一同用餐的。他说吃饭也可培养感情,若一天有十二个小时聚在一起培养,不怕不爆出火花来。

  “嗯!和洪律师。”她也不瞒他。

  “是他?喔!我知道了。”曾元汉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挂断电话,不过他可不放过洪培利,他暗暗咒骂洪培利:“‮八王‬蛋,连好友也敢泡。”

  他打电话给洪培利。

  “培利,中午出来一下。”

  “不行,我和人有约,Sorry。”

  “是关于那块土地的事,若不来我就帮不了你了。”为了那块地,洪培利已处心积虑了许久,以之为饵,还怕他不上勾吗?

  而洪培利也担心放弃这一次机会,恐怕要他再帮忙是不太可能,反正和林月葵出去用餐的机会多得很,也不急于这一时,先办正事再说。

  “好吧!几点?”

  “十二点半。”

  “那好,我一定到,在事务所是吧?”

  “是,资料带齐全一点,OK?见面谈。”他预料洪培利一定会向林月葵取消这次的午餐约会。

  果然没多久,林月葵即打电话给他。

  “他取消了,我们去海乔吧!”

  “好,我去接你,Bye!”Sorry,培利,出卖你一下下了。

  他们两人去共进午餐,洪培利一个人在工作室里痴痴地等、呆呆地望。等到一点,曾元汉吃喝⾜了才见踪影。

  “喂!老兄,你和我约十二点半,现在都已经一点过三分,你才姗姗来迟,未免太过分了吧?”洪培利为了这事,连便当也来不及吃,饥肠辘辘的,加上他又整整迟了半个小时,已火气上升了。

  “来,送一杯冰冰凉凉的饮料。”

  “别来这一套。”

  “消消火嘛!”

  “不用了,那块土地的事——”

  “不急谈。”

  曾元汉手中本没那块地的涉资料,他怎么和他谈?只好言东话西,顾左右而言它,竟有本事一扯扯了两个小时,结论是——“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洪培利看看表,果真不早了。

  “那我走了,有空再聊。”

  他一走出工作室,立刻想起似乎目的未达成。

  “不对,我今天来这做什么?”他边走边纳闷,来这饿了半天,还浪费了不少口⽔,若在事务所,他今天说了这么多话,光收费即⾼达不少,他却在这没个目的地三姑六婆著。

  他还是回到家中才想起他是去谈公事——土地案,怎么连开头也没有便回来了?

  唉,又被那个曾小子诓去了,不但赔了与佳人约会的机会,又折了自己的午餐,真不值得!

  曾元汉不但用计破坏了洪培利企图钓林月葵的机会,又与林月葵同进午餐,待好友一走,他还在工作室偷偷地笑。

  “傻兄弟,你的话题我会不知?只要往股票上面转,你不忘了爹娘才怪。”他暗自取笑洪培利。

  “元汉,你哪一天带月葵回来,我们焕宇长大了许多。”曾⺟有孙万事⾜,只是她不知他们已分居之事。

  “妈,有空的话,会的。”他对他们的协议仍抱持不随便谈离婚一途,毕竟他也不小了,离了婚对他的事业而言,在信用上也会有所降低,实在是不智之举。

  “别老是你会你会,她已整整两个礼拜又两天没来这了。”

  “妈,你记得这么清楚啊!”“当然,反正我很闲嘛!小宇太安分守己了,一点也不吵我,我都快闷坏了。”

  这也不能怪她,谁叫她手势好,孩子一经她的手,乖如佛,不吵也不闹,供他三餐肚即可,他会自个玩,很乖的一个小孩子。

  “妈,他乖,你也嫌不好吗?”

  “好是好,不过生活一点也不忙碌,没外人说的劳累,你不知我已胖得见不得人了。”曾⺟原本五十公斤,若让她发胖到见不得人不就有六、七十公斤了。

  “妈,你现在多重了?”

  “五十一。”

  “才五十一而已?”曾元汉真败给她了,才胖了一公斤就大叫见不得人,若像他现在,原本标准六十五公斤,现在为了追求老婆,每天在外头吃好、喝好,现在已胖了五公斤成为七十公斤了。他尚称未步⼊中年发福期,若照其⺟的观念,他胖了五公斤不就该‮杀自‬或是躺在上等死了?

  “妈,你少夸张了,才胖一公斤也说得那么严重。”

  “拜托,女人的⾝材是多不了一丁点肥⾁的,不然怎么生存下去?尤其我又是上流社会的贵夫人,岂能不自重?”

  “妈,你别担心,依你这般花容月貌、如此窈窕⾝材,怕什么?若当场喊价,一定会引来一箩筐的帅哥蜂拥而至的。”

  “这话怎么说?”曾⺟已被儿子的花言巧语哄得晕陶陶了。

  “中年老黑狗兄加上老年蟋蟀仔,不来怎么可以?反正年轻的,又不敢碰,怕心脏无力,只有挑中年又有姿⾊的妇人来过过瘾不是吗?”

  “啊?我只有中年及老年人才要啊!”“无鱼,虾也好嘛!”

  “这话若让你⽗亲听见不剥了你的⽪才怪。”

  “我是夸奖你耶!你不帮我吗?”

  “当然帮你,你是我儿子,不帮你帮谁?”两⺟子抬杠一会才挂电话。

  曾元汉也知道这阵子他们两人老是约会,真的忘了儿子的存在,是该回去看一下。在下班之前他打电话找林月葵。

  “月葵,妈今天打电话来。”

  “是不是焕宇出了什么事?”她在另一头很是焦急。

  “没事。妈只是要我们回去看他,他很乖的。”曾元汉立刻丢颗定心丸让她安下心来。

  “喔!我们似乎很久没回去了。”她也不太好意思起来,光顾著谈恋爱,竟忘了还有个宝贝儿子放在婆婆家。

  “那今天我们回去一趟。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吧!”

  “好,反正今天是周未,我们一起回去。”

  “我十二点整去接你。”

  “OK!”与丈夫谈个浪漫的恋爱,这滋味真的不输婚前往。至少她悉他的生活起居,也懂得去配合他的喜好。

  温雪莉的擅自决定令温⽗大为光火。

  “⽩养了她二十几年,混帐东西!”温⽗发飙。

  温⺟只有挨骂的分。因为女儿是她生养的,再不好,做⺟亲的也要负连带责任。

  “你还不开口说一句?”他见老婆一直保持沉默,火气更加上扬。

  “要我说什么?”

  “你闭嘴,不准说!”这下可难了,不开口有事,开了口也犯冲。

  “去找她回来!我倒要问问她,究竟把终⾝大事当什么了!”温⽗气绝了。人家养女儿会‮钱赚‬,只有他这个精明的经商大亨养了这么一个道道地地的赔钱货!

  “我又不知道她在哪,怎么找?”雪莉长这么大,出门从不代行踪的,要回来也没预兆,这个家比宾馆更不如——至少宾馆还要⾝份证登记,这里可没有。

  “你这个做⺟亲的一问三不知,即使一个好好的女儿也会毁在你手上。”温⽗自认品种优良,若有瑕疵,也一定是温⺟劣质遗传。很典型的大男人主义加封建思想。

  这几年来,她忍气呑声,也是为了替他维护一个声誉出来,如今他却一股脑全怪罪她来,她可气了!心想,既然女儿也定下终⾝,她也没个垩碍,决定了,老听人家离家出走,她也学学怎么个离家出去法,一方面过过瘾,一方面那个自大的老头,哼!

  她愈安静,温⽗愈嚣张,数落得更有劲,此举更加重她出走的决心。

  她也不知怎么个走法,还四处请教她的妇女联盟阵容——“秀娟,打个比方,若是离家出去,要带些什么东西?”

  “凤茹,你⼲嘛问这事?”

  “没有啦,想写篇相关的文章,快点提供资料啦!”

  “喔!要离家出走,第一,现金要带够,信用卡则免了,因为你一刷卡立即曝光⾝份,还有若付帐者知道使用信用卡,也会要求‮行银‬止付,那不就断了经济来源了吗?所以卡绝对不可以。只要带够现金,就不愁没吃没穿没得住的,反正有钱就不怕没著落就对了。”好友还经验老到地侃侃而谈。

  “真的,只要有钱,其它全不用带吗?”

  “当然喽!带了只有添⿇烦的分。”

  “既然这样,出走不是很简单的事了?”

  “当然简单!而且出走也有吓阻的意思,若男人太嚣张、太狂傲,偶尔给他一次教训也不差。”

  “有效?”

  “非常有效。”

  “那我倒要试试看。”她小小声地说。

  另一端的秀娟听重了,还问她一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好了,请教完了,谢谢你,秀娟。”

  “不用客气,若有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她还热心提醒温⺟一句。

  两人一结束谈话,温⺟便著手行动,找出自己‮险保‬箱的钥匙,拎个⽪包,穿上布鞋、运动装,便展开出走行动。

  至下午温⽗下班时——“⾼姊,太太人呢?”以往她会提著拖鞋、拿份报纸并接过公事包,替他脫下外套,今天怎么这些全省略了,人去哪?

  “太太早上打了一通电话后就出去了。”

  “她打出去的?还是别人打进来的?”

  “她打出去的。”⾼姊老老实实地回答。温⽗也没法子责怪下人,只有耐心等她回巢。

  六点、七点、八点、九点、十点…一过,他已开始⽑躁了!她从来不曾这么晚回来,莫非…一丝不祥的想法画过心头——她被劫持了?

  至次⽇,仍未有歹徒打电话来要求赎金或是什么的。他打电话向公司告假,一整天待在家里等消息,一天又过了。

  一连三天没个音讯,他这下子老神已纷如⿇。

  他不是打电话问她的姊妹伴,即是打回她娘家探口风,对方不是一句不知,两句没来,三句你们怎么了?问得他讲也不敢讲。这下可糗大了!老婆竟出走了,这么大岁数的老夫老,他不过说她几句她就闹脾气,搞起年轻人的花招对付他,哼!

  他连理也不理她,外头待不了了,自然会乖乖回巢来。

  温⽗打定主意,决定不理会她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可是虽说无聊,却十分管用,才两三天,已够温⽗举⽩旗投降。

  温⺟出走到其表姊家,当然也不例外地接到丈夫温信志的寻人电话。

  “表姊,我——”

  “信志,有什么事吗?别呑呑吐吐的,直说没关系。”韶月也知道他这个人死爱面子,一定是急了才会来向她求救,因为众家姊妹中就属她与凤茹感情最好,她若走投无路也只有往她这跑了。

  “表姊,我…是有一点点事想问你。”

  “你尽管问,大家都是亲戚,还忌讳什么?”韶月知道要他开口的确是困难了点,⼲脆做个好人。“对了,凤茹在不在?”

  她这么一问,温信志确信老婆不在她那,故随便一句搪塞过去。

  “没事,表姊,有空再聊,我还有事。”不待韶月表示,他已挂上电话了。

  “他打来的?”温⺟一直站在表姊⾝后,出来这几天比在家过⽇子更快活;不用服侍皇帝老子,也不用烦恼女儿,很自在。

  “你还不想回去吗?”

  “过几天再说吧!先让他焦急一阵子。”温⺟刚出来也不太习惯没有事可做的⽇子,可是过度期一过,人也心神愉快多了,不再想家里的杂七杂八。

  “你这一回这么有魄力?”

  “常在那种沙文主义底下生活,人都快没自尊了,若不拿出一点魄力来,他还当我是小绵羊似的只知逆来顺受。”

  “可是你老蔵⾝在这也不是办法呀!”

  “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既然有决心出来,也要风风光光让他来回去才过瘾。

  “也好,挫挫那副臭脾气,老姊支持你。”有了这张护⾝符,她可一点也不担心了。

  温信志找了一个礼拜也不见老婆踪影,眼见除夕将近,人家儿团圆,他却成了孤单老人。

  他坐在办公室內哀声叹气,专属秘书薛四龙见他愁眉苦脸不说,还瘦了一大圈,便开口问他:“老板,有什么事让你忧心成这样?”

  “唉!家丑,家丑。”这事他怎么也不敢宣扬,怕被人笑他堂堂“冠荣公司”

  总经理,连个女人也罩不住,这事若传出去说多丢脸,就有多丢脸!

  “大‮姐小‬?”薛四龙大胆猜测,因为除了这个⿇烦精外,没有别的可以让他这么大伤脑筋了。

  “若是她,我还不至于这样。”温信志倒希望惹他生气的是女儿,而非子。

  “那是夫人喽?”

  他点点头,就是这事才教他难以启齿。

  “夫人怎么了?闹别扭?”

  “若闹别扭还是小事,她学人家出走了!”他只敢对他的机要秘书说出原因,因为他知道薛四龙绝不会过嘴,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自你请假那天吗?”薛四龙已跟了他这么多年了,他家中的大小事包括今天用了几西西的沙拉油他也了若指掌,依他猜想,一定是夫人受不了老板的大男人主义而出走。这也难怪,现代女哪还有人像韩国女人般毕恭毕敬,像伺候天皇老子般,这种女人的存在已是时代奇葩,地球上濒临绝种的动物了。

  “她一走,我吃不好、睡不著,整整瘦了九公斤,连啤酒肚也消失了。”他只有在薛四龙面前才敢这么⾚裸裸地剖⽩感情。

  “那你也省下减肥的支出了。”

  “我才不要以这种方式减肥。”

  “那现在你决定怎么走下一步棋?”

  “我必须靠你了,四龙。”

  “我替你想个法子吧!”

  “我要特效药。”

  “你不后悔?”

  “不后悔。”

  有他这句话,薛四龙也开始计划怎么替老板找子回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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