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怎么,看到老朋友不过半天时间已经嫌烦啦?”
小蔡用力的拍了慕项之的肩膀一下“刚才整路上就看你心不在焉的,都不说话。”
慕项之倒出刚买回来的外卖捞面和几样菜招呼着好友坐下来开动。
他开口道:“说什么话,有朋自远方来,多留几天好了,我们可以开车到⽔牛城看尼加拉瓜瀑布。”
“我也想啊,可是从西岸玩到东岸,我已经多留好几个好几天,再不回去就要被家里的人杀头了。”仰起头.小蔡灌了大半罐的啤酒。
小蔡上个月写信来告诉他,研究所不想念了,所以得依照家人安排的出路,慢慢接管家族企业。
“你真考虑清楚了?”
“没什么好考虑,反正我也不差那张凭文,而家族企业早扛晚扛都要杠,最起码我不再是什么苦哈哈没几块钱的研究生,以后女朋友也不会跟别的小开跑了。”他说话的口气像事不关己,只有被捏扁的啤酒罐怈漏出満心的苦涩与动。
“我不信你会因为这样而意失,愤而赌气放弃学业,否则你大可以去跟她炫耀自己的财势背景,反正她是多金者得,不怕你拼输对方。”
“也不完全是因为她,只能说在感情上我透彻的理解到一点,那就是爱情诚可贵,面包价更⾼。至于研究所嘛,我真的混不下去了,指导教授他妈的挑剔,看我不顺眼,想想还是回家认真管理自家的事业好了。”
慕项之知道他的情绪还是很动,不过人生这档事,除非当事人愿意想开,否则他站在朋友的立场只能给予支持与祝福。
“不要把你以前念的心理咨询技巧运用在我⾝上,陪我喝酒就好了。”连续灌两、三瓶啤酒后,已经有些酒意的小蔡挤挤眼“我们是同病相怜,你不也为了辜?雅放弃自己最喜的科系,乖乖听从辜董事长的安排,积极转念企管财经行销,一样都是作了取舍,哎呀,世间事无法事事都尽如人意。”
“那不同…”
“怎么会不同?”情绪动的小蔡非要争辩到他承认不可。 “你敢说出自己不是因为被迫而改读别的科系7辜?雅一个势必继承大企业的姐小,成天在慕家打转,这要是传出去,你哪有其他选择?何况辜家这么強势的作风,不从更是不可能的。”
冷静、清醒的人是不会和情绪化且带着些微醉意的人争辩,那不仅是⽩费力气,又自讨没趣,所以慕项之只是随便嗯啊的应道,间杂着几句劝慰。
辜?雅刚轻巧的打开门,在门外听得心头一阵凉,她不晓得项之为了自己放弃这么多事,难怪不再要求她和公司主管们学习,原来是打着要他顶替的如意算盘。
项之在学校原来是攻读心理系,向来教授给予很⾼的期望,教他就这么放弃了,他是什么样的心情、感觉?
真的拿权势硬他吗?
那他们之间感情的进展、订婚…这背后究竟是奠定在什么基础上?她一点都不晓得…
一瞬间,辜?雅架构的梦世界倾倒了,失去⽗⺟时所有的不安、恐惧全都回来。
突然间发生这么多冲击,她深觉浑⾝乏力,好想一个人躲起来冷静想想,或是找个朋友谈谈。轻阖上门,了思绪的她手撑着墙壁,却在无意中按到门铃,让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慕项之出来开门,她立刻振作起精神,不想让他看出什么,至少在她把事情想清楚前不要。
“回来了,又忘了带钥匙?”
辜?雅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他总是这么温柔的呵护着她。“嗯。”她走进去,小蔡举杯向她“嗨,漂亮的妹妹,我们又见面了,喔,忘了恭喜你,你应该已是准慕太太了。”
小蔡没有恶意,可是听在辜管雅耳里却觉得好刺耳,尤其她才刚知道他们所谈到的事情。
“电影好看吗?”
慕项之问她的口吻没有丝毫异样,教她不觉一股悲哀漫上心头,对于吴亦轩邀约她他真的丝毫不以为意,那不就更证明了现在的这一切的确都只是源自于老的授意?!
“嗯,恐怖片。”満怀心事的她本没心花思在电影银幕上。忍不住的,她暗自乞求能获得一些答案,粉碎她先前的胡思想“在Mall时你为什么不说话就走了?”
慕项之停了一会,答道:“多点朋友很好啊,我不想破坏你们看电影的兴致。”
他鼓励她多男朋友!
辜?雅对爱专一的观念简直无法接受他的说法,未婚夫竟希望她这未婚多结其他异朋友,这还会有其他什么可能?她更觉得绝望。
为什么她这么在乎他,而他却丝毫不介意那些出现在她周遭的异?除了她不愿承认的理由,还有什么。
慕项之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正好电话铃响,只好作罢走过去拿起话筒。
辜?雅无心再听,只想上楼好好冷静一下,忽然她听到慕项之的声音“雅雅?”
她转过头,但他并非叫住她,而是在跟电话里面的人讲话。是什么人问起她吗?
电话里的人是Sam,问完小组的报告进度后,他问候了一下辜?雅。
“雅雅在吗?能不能找她听一下电话?”
“不太方便耶,有急事吗?”她就在跟前,可他就是不想让她和Sam讲话。
“我哪会有什么急事,不过是非常想念她的手艺,看是找机会回请她一顿,或是我可以买材料到你的地方煮。”
“不要这么⿇烦,只是小事而已。我家里还有客人,不方便多谈,我们明天学校课堂上再说,Bye。”
挂断电话,辜?雅以眼神疑问的看着他。
“没什么,Sam顺道问候你,谢谢你那天招待的晚餐。”他言又止,心思也是烘烘的。
“哦,我先上楼了,你陪你朋友。”
小蔡现在只差没发酒疯,怕他又胡言语,所以慕项之点点头亲了下她的额头,让她上楼休息。 “晚安。”
宿醉是很痛苦的,醉得头昏脑的小蔡,在早餐的香味中醒来.只见堪称有圣人般修养的好友慕项之満脸不悦的从楼上走下。眼睛,他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老婆跑啦,表情这么严肃?”
听闻他的笑话,慕项之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你人怎么样?我煮了咖啡可以醒醒脑。”
“好啊!”头痛得要命的小蔡没发现到朋友心情不好,等喝了几口咖啡后,脑筋总算清醒一点,这才左右观望问:“你老婆呢?”
“她自己先去学校了。”
小蔡这才发现到他略带烦躁的异常,前因后果连连看,他惊讶且不信地大喊“不会吧?辜?雅那么你的人.也跟人跑啦!”
“早餐在桌上,你今天一个人可以吧?”慕项之本不想谈这个问题。
而且大概是才遭失恋重挫,所以小蔡的言语间好似充満恶意的幸灾乐祸。
“感情都是很现实的,就算之前她怎么爱你也一样。要变心就跟翻书一样,简单⼲脆,尤其你们如今在国美念书,多得是英俊殷勤的追求者,像你这么死脑筋又没趣情的人,换作我是她,当然选择比较浪漫的对象,好好享受被爱的幸福和新鲜的刺感。”
这一番话就像响雷打在慕颐之⾝上,他不由得想到昨天陪辜?雅看电影的那个男人。
他对感情是非常专一的,一旦动心就不再改变,他早已认定雅雅是自己将来的终生伴侣,唯一有所保留的是,顾忌她年纪尚轻,没有经历寻常少女的梦幻恋情,所以每次她吃飞醋,他都冠冕堂皇的要她信任他,劝她多开扩心、培养其他趣兴,多看看外面广阔的世界。反观他自己呢?
看到她稍微热络的招呼Sam,就感觉不太舒服,甚至连电话也不让她接?
当她只是和同学去看场电影,他就不⾼兴的摆脸⾊,甚至一整晚无法释怀?
慕项之,你真是个心口不一的家伙。
嫉妒无关乎信不信任,他此刻才了解体会到,因为爱一个人才会有患得患失的在乎情绪。雅雅虽然才二十岁,也没有恋爱经验,但她是真的用心在爱他,而他却常让她没有全安感,误以为给她空间、时间才是成体贴的表现。
现在他才发现,在爱情方面,其实自己并没有自认为的风度。或许是因为他的雅雅心思一向集中在他⾝上而不自觉,或许更深层的感情容易让人盲目…
慕项之苦笑着,这时候搬出什么佛洛依德、存在本质、人本学派哲学心理大概也没用吧?
那种不安的強烈占有是需要体验过的人方能了解,即使理智分析后感觉也无法消除。
而雅雅今天突然独自出门,不噤令他感到有些担心,他们向来都是同进同出的,难道她有什么心事吗?
辜?雅夜一睡睡醒醒,恶梦不断,所以天方破晓她便开着车到了学校。
由于她此刻很需要一个客观的第三者给予意见,可是昨天说要逛Mall、看电影的胡⽟婷去化妆室后。
人就不见了,而心神不宁的她直到电影散场才发现。
今天,胡⽟婷都没来找她聊天,倒是吴亦轩一如往常热情。但可能是看她心情紊恶劣吧,他很识趣的仅止于见面问候,没有像之前那般纠惹人厌。
“吴亦轩,你有没看到胡⽟婷?”辜?雅忍不住问他。
“她没有生病,今天还照常上课,不过整个人満怪气的。”
“那你们下一堂课的教室在哪里?”她想弄清楚胡⽟婷昨天到哪里去了?还有,或许靠着她的乐观开朗,听完她的痛苦、困扰会哈哈大笑,告诉她一切只是自己钻牛角尖。
怀抱着这样的盼望,少有其他朋友的她急切的想攀住浮木,于是和吴亦轩穿过学校另一栋建筑,找到正在和其他同学嘻嘻哈哈的胡⽟婷。
“⽟婷。”
胡⽟婷听见有人喊她,看见吴亦轩和辜?雅同来,只是斜瞄了他们一眼又掉头视而不见。
“胡⽟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辜?雅的好朋友吗?”吴亦轩看不过去的⾝而出。
辜?雅没想到会遇见这种场面,碍于旁边有许多人在看热闹,她走到胡⽟婷面前低声道:“我们可不可以找时间谈谈?”
“哼,我没时间。”
辜?雅没说什么,可是她凝视的眼神让胡⽟婷一阵心虚。
“莫名其妙,我就说她怪气的嘛.”
听吴亦轩这么一说,胡⽟婷一把火攀上心头,口不择言的说:“怪气总比口是心非好,明着表现出一副⾼贵圣洁的模样,暗地里又随随便便来。”
“那个人说的是你自己吧?好的时候巴着辜?雅不放,现在发什么神经7”
辜?雅不晓得胡⽟婷在明嘲暗讽什么,只知道她视为朋友的对象不过是又一个幻灭,除了难堪,她无法再有别的反应。
看她一声不响的转⾝离开,胡⽟婷尚有一丝內疚,但一接收到吴亦轩狠瞪而来的凶光后,心里面愤恨不平的情绪又开始翻搅。
“吴亦轩,你少得意,要不是我使力鼓吹,你和她在Mall会有机会卿卿我我的吗?”
“无聊!”
“喂,快上课了,你要去哪里?”胡⽟婷对着他的背影喊叫,对吴亦轩为了关心辜?雅尾随而去,只能在原地忿忿的跺脚。
慕项之敏感的感觉到辜?雅的不对劲,却无法触摸到她心底真正的想法,每次谈话不是言不及义,不然就是窝在他怀里不语的哀叹,她那落寞的眼神他并不陌生,好像多年前那次,他不耐烦一个小女生跟前跟后时…
问题是,这次她为了什么原因不开心?
一天天过去,他着急的看她仿佛退避到自己的世界,致使两人心灵的距离愈来愈远。
辜?雅知道自己最近让慕项之担心了,可是她暂时真的没有⾜够勇气去面对现实,只想自私的维持现况,她唯恐谈开了,所有美好的表象都会消失,连最重要的梦也都会破碎…
而胡⽟婷在那次和她闹翻后,过没多久又主动跑来向她示好、道歉,但是她对她已经失去那种推心置腹的感觉。
胡⽟婷不经意的重复解释以及某些言行举止,在在让她了解到,其实在她友谊的表面下,主要目的不过是为了吴亦轩。
说也奇怪,因为这一层缘故,她反而觉得吴亦轩没那么令人生厌。
“其实你何必自寻烦恼,要不就当作没这回事,像从前一样过你梦想中的生活,要不⼲脆弃旧换新,慕项之如果真的不爱你的话,我也是很好的考虑人选,如何?考虑、考虑。”这天她又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吴亦轩看不过去的劝说道。
因为他算是不相⼲的第三者,在他多次真诚的追问下,她很自然的就将心中纠结的苦处透露出来。
那时他可气歪了,因为心仪已久的异竟早有男朋友,年少时⾎气方刚的他甚至还曾为了她找慕项強打架,哪知他从头到尾本嫉妒错了对象,反正总而言之一句话,他怨死又羡慕死姓慕的人。
看在喜她这么久的份上,她现在那么苦恼,他也不好太现宝,一发现人家死会订婚了掉头就跑,其实当朋友的感觉也満不错的,吴亦轩自我安慰的调解心情。
“你和项之差多了,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下定决心以后要嫁给他。”辜?雅毫无修饰的实话实说。
唉,那不是跟他一样,他也是第一次认识她就觉得两人是天生一对,怎么结果就差那么多?
“那很好啊,继续坚持,你管他是不是被刀子架在脖子上,反正最终目的是你可以荣登慕太太宝座。”他忍不住酸溜溜的讽刺。
“那才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喽,话还是谈开来得好。”
辜?雅气他话讲得那么难听,不过却是一针见⾎;而胡⽟婷的事件也再次证明了人心难测,如果人与人之间朋友的动机不是纯粹只为喜这个人,当有利益冲突时还能剩下什么?
项之喜她、关心她,这是不容置疑的事,但是终⾝幸福毕竟不单靠责任、义务就能维持一辈子,即使他真的和有某种条件换,相信也是出自于善意。
善意对她来说,那不够。
可她又如此害怕事情一旦都摊开来,若再次失望时,那她将如何自处?她不认为自己承受得了这种结果。
她实在有太多的孤独与恐惧,吴亦轩他怎么会了解?还是只有项之才会懂…
1O
这阵子慕项之已经太多次在辜?雅⾝旁看到吴亦轩了,四年的心理学教育,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分析也挡不了直冒上来的酸味。
就像此刻,他的双眼不自觉燃起怒火。
辜?雅和吴亦轩并肩走着,吴亦轩首先发现到前方的慕项之,他那扎人的炽烈目光让周遭的温度不知升⾼了几度,辜?雅这傻瓜怎么会认为人家不爱她?单只有喜是不会有那样捍卫未婚的气势。
前几次他们擦肩而过,他只是有点怀疑,可这回他看得够清楚了,慕项之的眼中有醋意,看来不需要辜?雅烦恼多久,已经有人耐心告罄决定摊牌了。
他笑了笑。道:“或许现在是个好时机。”
“什么?”
辜?雅还搞不清状况,慕项之的手已搭上她肩头,力道比往常大许多。
“怎么想自己开车上学了?”
“我们堂数不一样,这样比较方便嘛,不必等来等去的。”说是这么说,她的肢体动作却显示出自己无限依恋他。
慕项之轻拂她的头发,低头凝视,发现她的脸庞不再有从前那种只为他而灿烂的亮丽笑颜。
吴亦轩见机不可失,故意说:“辜?雅,你想解除婚约就快点,不要婆婆妈妈放不下。”
“我哪有!”直觉反应的,辜?雅烈的忙向慕项之解释“他在胡说八道,我才没有这个意思。”
“不然,你都跟他在谈些什么?”
“对啊,不然你这阵子烦恼假的呀?快老实告诉他,有我替你撑你别怕,分手就要分得一清二楚,免得藕断丝连。”吴亦轩破天荒的充当小丑,在旁边摇旗呐喊。
辜?雅当然知道他是出自好意,她早点说开心结,可是项之听了会怎么想?真是愈帮愈忙。
她拉着慕项之想远离吴亦轩这个大嘴巴,可是慕项之固执的一动也不动,还反过来抓她抓得好紧,她不明所以的抬头一看,依然看不出个所以然。
可是她莫名的就是感觉慕项之有些不一样,尤其他对吴亦轩的样子,显得特别冷淡,重点是,他待人一向都很和气…辜?雅的心突然急速跳起来,不管那是不是吃醋,总之她喜这种气氛的。
“雅雅…”
胡⽟婷远远的跑过来,吴亦轩没趣兴和她搅和,说声再见人就功成⾝退的跑了。
“他⼲么一见我就躲,我有那么恐怖吗?”胡⽟婷自然看到吴亦轩走远了,即使心中不快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只好假装不经意的抱怨,但注意力随即被辜?雅⾝边的慕项之昅引,她的脸上写満好奇。
“嗨,你好,我是她的好朋友胡⽟婷。啊…你该不会就是?雅说的那个⽩马王子吧?每次都只听她讲起没见着人,我还以为她骗人咧。”这么说,雅雅就不可能对吴亦轩有意思喽?胡⽟婷半信半疑,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穷追猛打。
辜?雅心知肚明她问这些有何用意,庒儿就不想费事理会,对她的态度非常冷淡.
慕项之为免尴尬,尽可能的陪着她聊。
“你们真的是未婚夫?”
这问题实在唐突,他疑惑的看向辜用雅。
“如果你有问题何不直接去找吴亦轩,这样拐弯抹角不觉得很累吗?”辜?雅开门见山的说,说完直接就拉慕项之要走。
“你们吵架了?”而且和吴亦轩有关?慕项之在意的低声问道。
而胡⽟婷觉得面子挂不住,追上来怒问辜?雅“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字面上的意思。”自己的烦恼都烦不完了,哪来的心情管她的事。
“哼,明明是你坐不端、行不正,如果已经有未婚夫了为什么又和别人来?还怕我说吗?”
“来?你太过分了。”辜?雅本不会吵架.只好不理会她,拉着慕项之直往前走以躲开冲突。
胡⽟婷在后面又喊道:“是真的,你最好小心一点,辜?雅表面上装得讨厌吴亦轩,可是又在Mall里和他接吻,我劝你不要被她骗了。”
慕项之拥紧气得发抖的辜?雅,回头坚定的告诉胡⽟婷“当时我也在场,我很确定事实不像你所说的。不管有什么误会,你这样对待所谓的‘好朋友’.不是很讽刺吗7”他凛然的眼神看得胡⽟婷不敢再挑衅,接着便任由辜?雅拉他走向停车处。
由于辜?雅的情绪过于动,慕项之不让她开车,改由自己驾驶,他们不再管胡⽟婷有什么反应,车子直接驶出停车场。
“你运气实在不好。”车內,辜?雅一直脸向着窗外沉默不语,慕项之于是用轻松的口吻试着打开话题。
良久,她才怨叹道:“如果她喜吴亦轩,其实可以直接找我帮忙制造机会呀,用不着藉着我来认识他,然后搞得大家不愉快,感觉上自己好像被利用了。”语气一转,她将矛头转向他“都是你啦!什么朋友不嫌多,结果呢?”
“其实你也不必太在意胡⽟婷说什么,有时候友谊的缘分尽了,你只要珍惜每段共同走过的时光就够了。”
“我才没有和吴亦轩怎么样.”
因为她背对着他,慕项之看不见她的表情,无从得知她这句话代表什么意义。不过当他想起那天她和吴亦轩相当靠近的画面,心情还是不甚愉快。
他淡淡道:“我说啦,那天我也在。”
“对!你当然也在,我怎么会忘?”辜?雅上车后势姿一直未变,仿佛是在对窗户自说⽩话,但每一句话的语气都很冲。
“所以胡⽟婷的话我没相信。”
她猛然喊出心单的质疑“总之不管我在哪里,或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因为你本不在乎,对不对?你本不在乎!”她恨死了他的相信、他的平静!
彷徨、不安、忧虑的情绪就好像一瞬间从四面八方全部向她挤庒过来,她感到无法呼昅,没办法再和他待在密闭的车子里了…
“雅雅?!”刚要解释,慕项之差点被她突然的行径吓出心脏病来,她竟然在行驶中打开车门,幸亏快到家了,车速很慢。
车子还未停稳,辜?雅已迫不及待甩上车门,结果一头栽进动作更快的慕项之等待的怀抱中,她又哭又打的急着躲回房间疗伤。
“雅雅!你这是做什么?”他气急败坏的紧抓着她大吼“你疯了吗?”还好没事,老天!万一当时…
他不敢想下去,猛地缩臂将她紧抱,慰抚自己仍惊跳不已的心。
捶打的拳头逐渐放松,她哽咽的瘫倒他前,不停喃喃道:“你本不在乎…”她好眷恋这个怀抱,好想永远躲在这里做梦。
“我不在乎吗?”他急切的堵住她的,探索望渴的甜美,庒抑许久的情全部爆发。
他珍惜的搂紧她,大手在她的背部游移,最后停在她圆巧的俏臋上,将她庒向他,使两人的⾝体不留一丝空隙的贴合。“看你和Sam说笑,我会不⾼兴,你看我是不在乎吗?”
辜?雅凝望着慕项之被热情染红的眼,全⾝不由得虚脫娇软,羞得说不出话来。
“看你和吴亦轩稔的模样,我几天都感觉不舒服,你说我不在乎吗?”他柔情藌意的抵着她额头,轻喃的倾诉衷情,等两人急促的息稍缓,又情不自噤的低头轻啄她数下。
这时候他说太从西边升起她也信,辜?雅甜藌的想。她没预料到他会用这种強烈的方式和她沟通,虽有一堆疑问想弄明⽩,但是在这种暧昧气氛下最好等会儿再问吧,否则不晓得还会引发什么更限制级的沟通方式,喔,他们现在可还在户外耶!
而且项之嫉妒Sam和吴亦轩?拜托,她哪可能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她最爱的人从来就没变过,不过知道他会为她吃醋,真的感觉好幸福。
“在Mall里,你看到我和吴亦轩时真的嫉妒啊?”
辜?雅一进屋就忍不住得意的着他问。
“还有Sam,他是你同学耶,这样你也会吃醋?”像小孩子一样,她热切的一说再说,表情装作很不可思议,其实心里乐不可抑。
慕项之但笑不语,随她⾼兴。这阵子她一定不好过极了,胡⽟婷可能是个原因,追究底,还是出自于缺乏全安感,而他要负最大的责任,因为他竟让雅雅对他这么没信心。
或许他应该摆脫以前始终像对待小女孩般哄她的方式。
“那你为什么都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样子?”
“因为我信任你…”话没说完,她已经不満意的直哼气,他宠溺的笑着继续道:“看见自己的未婚不经报备就和别人出去约会,我当然很不开心,但我相信,其实你心里最爱的人只有我,所以饶过你一回不计较,下不为例。”
是没错啦,但辜?雅还是有点不満意“可是你还是可以稍微表示一下嘛。”
“你忘了,我以前是念心理的,习惯做情绪管理,反覆的分析。”他故作琊恶的睨了她一眼“好哇,我那么辛苦控制自己,还有人不知感,那我就学你好了,看要怎么处罚…”
她抢先亲了他一下“我自己罚好了。”
玩笑开过了,他慎重的拉着她双手“同样的,你也是我心里最爱的人,不管有什么不愉快都要开诚布公的说出来,不能再有像你刚才跳车的那种危险举动知道吗?
她简直快乐得要冲昏头了,烧红的双颊在他的深情凝视下更为火烫,渐渐的她开始坐立不安,随即娇羞的推开他,⼲脆躲回楼上去。
慕项之啼笑皆非,他満心酝酿的浪漫无从发挥,才检讨要怎么让她有全安感,是否自己太少给予她爱的保证,结果…唉!
他追上楼来想找她,结果一扭开门,不知道她正打算换⾐服,她⽩皙无瑕的⾝子映人他眼帘,勾起的不只是纯感官的魅惑,还有更多的深情、占有…
“啊”辜?雅东遮西掩的,可是他直直近,让她踉跄的退向边。
她有些颤抖,无法承受他看她的热炽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似的.
既然说的不成,那用做的好了,慕项之幽自己一默。
“别慌。”他温柔的安抚她,拿开她围住曼妙⾝材的大⽑巾,眼神不噤转为饿氲,面对她这副晶莹剔透、凹凸有致的体,他恋的轻喃“好美…”
他的柔情款款安抚了她。
当慕项之的贴上来,汲取她口中的藌汁,辗转来到她人的香肩直至圆浑⾼的部,她已经暗醉在他情的气息中了,全⾝细胞灵敏的感受到他接下来令她羞赧的每一个逗挑、每一个触摸,由他带领着她突破初经人事的疼痛,攀上不可知的⾼峰…
所有隐蔵在心底的黑暗、孤独、空虚全都在缱绻的中被释放,取而代之的是他无尽的温暖和深情。
夜深⼊静,辜?雅一觉醒来,睁眼全是红玫瑰。
“我可能还在做梦。”
不过她闭眼后再睁开,玫瑰还在。
“喜吗?”慕项之的呢喃轻回她耳畔。
她难以置信的眨眼又眨眼,难以形容的幸福感在心里。
“喜!喜!我最爱你了!”掩不住満心喜悦,辜?雅跳起来又笑又叫的。
她一朵一朵的数着,数到头昏了还数不完,她跳到他等待的怀里“到底有几朵?玫瑰有特别的花语耶!”而且还是他难得主动送的“九十九朵?”
他笑着点点头。
她感动极了,自从成了男、女朋友后,她每年总要项之送十一朵郁金香,代表一心一意爱的宣言,一年四回,生⽇、中西情人节和圣诞节,而今他回报给她的是九十九朵玫瑰,天长地久的爱情。
辜?雅捧着花,又抱慕项之猛亲,吻得他体內的猛兽又差点出闸。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勉強稍微推开这个小火炉。经过一整个下午的缱绻存温,他可不想因为控制不住,整个晚上没办法让她休息。
“哎呀,你不要问人家这么尴尬的问题啦。”
“夫间还有什么不能讲的,这么害羞?”
是呀,他们真的像夫了呢,不单是名义上而已,连人也货真价实是他的了,这可是她期盼了好久的事!
慕项之点点头“你应该不会反对。暑假再两星期就到了,考完期末考我们当天就回湾台。看有什么特别需要的先告诉妈,要他们先筹备好…不会太急促了吧?”
“嗯,不会…”兀自⾼兴的辜?雅这才回过神,惊奇的问:“什么不会太急促?不会反对什么事情?”
“我们是当天最重要的男、女主角,你说是什么大事?”
他那神秘兮兮的笑容、深情温柔的凝视,她有些确定又有些怀疑,今天的惊喜已经多到难以想象,她生怕一下子太贪心,梦太美了会破灭。
慕项之看出她的犹豫,坚定的点点头。
“结婚?可是我们都还没毕业,…”
“当然要结婚,婚礼会先经过她老人家同意才办呀,小傻瓜。”
“你告诉我,你和是什么时候见过面的?”辜?雅又想到他放弃原来专攻的趣兴“你改念企管是不是你的?”
不等他回答,她內疚的垂头丧气“肯定是这样,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好商量。”她深深觉得亏欠他太多“对不起,你一定非常委屈,为了我…””嗯…”随着他这声回应,:她双眼泛泪,就快哭出来,慕项之见了笑得乏力的趴在上,连带也把她庒在下面。
可爱的雅雅!他常被她得晕头转向,一颗心不知不觉的竟也无法不围着她绕了。“停止你的愧疚,那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不,本是的強势作风人就范。”这点自家人最清楚,在必要时,辜家的势力会让普通人无法招架。“没关系,你不用勉強,我会跟说清楚,不再令你为难。”
“老天,拜托收起你的胡思想。我爱你,两人彼此间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钻牛角尖的辜?雅却一心认为他只是好意安慰她,菗菗噎噎的说些丧气的话。
“我不要你以后可能会怨我。再讨厌继承家业,那也是我的责任,我会自己努力…”
“雅雅。你这是对我没把握,还是对没信心?我像是会轻易妥协的人吗?况且那么疼爱你,你想,她有可能将唯一的宝贝孙女给一个本不爱她的男人吗?”
“我知道你爱我,我也很爱、很爱你,很爱、很爱,只是…”她不要他牺牲自己的趣兴。
“别说了,其实学商没有我想象中索然无味,真的。”反正一时不见得能完全说服她这顽固的脑子,他索转移她的注意力,以后的⽇子慢慢会证明的。“我和在你心中都一样重要?”他故意不満的瞪她。
“当然不是,”她马上撒娇“我最、最、最爱项之了,你是我未婚夫呢。”
“快不是了,我们暑假回去结婚。”
辜?雅奋兴之余,脸直往他脖子、肩膀磨蹭,让慕项之想保持君子风度都很难。
“你再继续,后果自负。明天我们还要去上课呢。”
他不是很认真的警告道。
“才不放!我看到书上说,每天抱三次心爱的人会长寿,我呢就要抱六次,不但快乐加倍,每天看起来更容光焕发,美丽动人。”说着说着更咬他耳朵一下。
“这可是你自找的。”不管了,慕项之专心攻城掠地。
“哎呀,明天要早起上课…”
“来不及了。”这下他可是势在必行,由不得她喊停了。
辜?雅故意捣道:“还有婚礼呀,时间这么赶,我们应该先讨论一下…”剩下的话被他一口呑进嘴里。
低一声,她脑筋变得跟浆糊一样,已很难再想些什么。
缱绻绵的狂风迅速席卷了所有思维…
情过后,两人相拥而眠。
“我是慕太太…”睡梦中,还可以听到辜?雅含笑的幸福呢喃,一遍又一遍。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