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沈谦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李敏儿见状,改变了休息的决定,反而转⾝去拿菜单,好招呼客人。
沈谦跟那女人坐定之后,李敏儿便走过去,露出温和的笑容跟沈谦招呼道:“你好,请问要点些什么?”
沈谦比了一个“女士优先”的手势,李敏儿会意的转向沈谦对面的女人,给予同样温和的笑容:“请问姐小要点什么?”
女人的食指轻点下,柳眉微皱的看着菜单,一脸难以决定的模样。
李敏儿快速而不着痕迹的打量那女人。是个会打扮的女人,脸并不十分美丽,但是合适的打扮将她的整体分数提⾼了不少,只是举手投⾜之间有些过于刻意营造的柔弱,那并不适合她,她应该比较适合那种自信而且坚強的神情。
李敏儿暗地里为女人感到惋惜,脸上仍是不变的笑容:“姐小,需要我帮你介绍一下吗?”
女人闻言,给李敏儿一个角度合宜的笑:“不用了,请给我一杯拿铁咖啡就可以了。”
“好的。”李敏儿这才又转头问沈谦:“沈谦你要喝什么?”
沈谦看了一下菜单,发现菜单上的饮料并没注明成份,光看饮料名称,他本不知道那是什么,要一一的问,又太⿇烦了,他⼲脆把菜单还给李敏儿,道:“请给我不加糖不加的咖啡,谢谢。”
“店里不加的咖啡有好几种,不知道你想要的是哪一种?”李敏儿问。
沈谦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知道哪一种比较好,你可以帮我选吗?”
“哪,好吧!”李敏儿快速的在点菜单上做了个记号。“请稍等。”
不等李敏儿走远,女人便开口:“学长,真没想到那么巧,我跟你竟然拜在同一个教授的门下,这样一来,我们就是同门师兄妹了,以后还请师兄多多指教。”
“嗯。”沈谦淡淡的应了一声。
又一个学妹!
李敏儿暗自为鄢秀的将来担心了。那个女人摆明对沈谦充満趣兴,而且看她虽然装扮柔弱的样子,可是那骨子里的強势是掩盖不住的,鄢秀恐怕争不过人家了。
“喂,卓学长,你知不知道宋琬瑶跟沈谦学长是什么关系?”
李敏儿才刚走到柜台就听见鄢秀正在问卓亚。
卓亚摇头摇道:“我从来不知道沈谦什么时候跟宋琬瑶那么了。”
李敏儿听了,好心的为他们解答:“我听那个女人说,他们是同门师兄妹,好像是今天才认识的样子。怎么?那个女人你们两个都认识?”
“那个女人叫宋琬瑶,是鄢秀的同班同学,我是因为跟她上同一堂课才认识的。”卓亚见鄢秀似乎呆住了,便代为回答。
李敏儿听了点点头,表示了解了,然后就开始着手煮咖啡。
卓亚见鄢秀还在发呆,他举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回魂喽!看得清楚现在我比几手指吗?”
鄢秀猛地回过神,看着眼前的手指,认真的回答:“当然看得清楚,是五手指。”她又没有脑震。
卓亚嘉奖的拍拍鄢秀的头,哄道:“很好‘很乖’,现在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啊?”
“我好吃惊宋琬瑶跟沈谦学长才刚认识,竟然就一起来喝咖啡了。”
在鄢秀的认知里,一男一女一起到咖啡馆喝咖啡的行为,就跟约会没两样。她并没有忘记自己也跟沈谦一起吃过早餐、喝过咖啡,但是那几次的相遇都不是刻意相约的,而且沈谦对她的态度也不是追求的模样。
对于鄢秀丝毫没有防备的回答,卓亚満意的点点头,跟着喝了口李敏儿刚煮好的咖啡,笑嘻嘻的安抚道:“这你不用太吃惊,才刚认识就一起上宾馆的大有人在,他们才一起上咖啡馆,这很正常啊!”卓亚没有补充说明的是,这种行为对沈谦来说就不太正常了,因为他是那种除非是很的人,不然他是不可能跟人单独行动的,看来那个宋琬瑶还蛮厉害的,不知道怎么磨到沈谦愿意跟她出来喝咖啡。
卓亚故意漏掉后面的补充不说,打算自己暗地里观察看看。
直线条的鄢秀当然不可能像卓亚那么多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她只注意到一句话——“上宾馆?!”鄢秀惊呼,仿佛听见外星人⼊侵地球一样。
此时鄢秀脑中自然而然的浮现沈谦的睡脸,而睡脸旁边躺着的是宋琬瑶,心头仿佛被百磅的大捶撞了一下,立时痛得⾝体瑟缩一下。
“沈谦学长应该不会跟宋琬瑶去宾馆?”鄢秀紧张地揪住卓亚的⾐袖,期待地看着卓亚的脸,希望他能回答她一句——不会。
卓亚对鄢秀那么单纯的反应,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他早就发现这女人呆得不合乎寻常。他明知鄢秀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他偏偏不说,反而惟恐天下不的道:“那可说不定喔!”
“是吗?”鄢秀怔怔地看着前方发呆,连眼泪流了下来都无所觉。
“喂!喂!喂!你别哭呀!”卓亚一看见鄢秀流泪,这才知道玩笑开得太过火了,连忙搂着鄢秀的肩膀安慰道:“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这时李敏儿正好去送完咖啡回来,看见鄢秀哭成泪人儿,也忙丢下端盘,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刚才还好好的,就突然哭了?”
卓亚回给李敏儿一个苦笑。“我刚才开玩笑说沈谦可能会跟宋琬瑶去宾馆,没想到她当真了,一听就哭出来了。”
“开玩笑的?”鄢秀这时才止住泪。
卓亚道:“对啊!我是跟你开玩笑的,难道依你对沈谦的了解,他是不是那种才跟人家认识,就带人家去宾馆的人,你还不清麓吗?”
鄢秀边用面纸擤鼻涕边说:“我是不清楚啊!所以才问你。”
卓亚举手投降认输,他真是败给鄢秀了。“那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他不是那种人,沈谦的观念还没开放到那种程度。”
“你应该早点说的。”鄢秀提完鼻涕,开始指控卓亚的错误。
卓亚连忙顺着鄢秀的话说:“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只求你别再哭了。”
李敏儿在一旁看了猛头摇。这两个大人,一个单纯、一个顽⽪,一搭一唱起来,结果令人哭笑不得,真是一对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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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琬瑶见沈谦似乎没有主动开口的打算,她便开始找话题聊:“学长,听刚才那老板娘叫你的名字,你认识这家店的老板娘?”
“嗯。”对于这算是明知故问的问题,沈谦也只给予简单的回应。
“学长常来这里吗?”宋琬瑶再接再厉的问。
“还好。”沈谦不想讲太多关于鄢秀跟李敏儿的事,那对他来说,已属人私范围。
宋琬瑶也察觉沈谦不太想说这个话题,便转了一个比较全安的问题:“学长,你研究的范畴是什么?”
“思想史。”沈谦简短的回答着,眼光不经意的瞟向柜台,发现卓亚跟鄢秀都在,心想:怎么他们都没有过来跟我打声招呼?
宋琬瑶见沈谦不时往柜台的方向看,她把他的反应解读为不耐烦,以为他想咖啡快点来,他好快点喝完走人,她假装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的不耐,继续找话题聊:“学长的研究题目定了吗?是哪个朝代?”
这时李敏儿正端着咖啡走过来,沈谦看到了,他等李敏儿把咖啡端来,他举杯喝了一口,才回答宋琬瑶的问题:“题目还没定,目前只限定在隋唐佛学。”
沈谦的回答一贯简洁明了,让宋琬瑶想假装不懂,进而提问都没办法,她只好再转话题:“学长好厉害,佛学很难耶!很少人会想去挑战它。”
沈谦又喝了一口咖啡,才道:“还好。”
宋琬瑶见沈谦的咖啡已经快喝掉半杯了,她开始有些心急,不过外表仍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她慢慢的端起咖啡,轻轻啜饮了一口,技巧好得丝毫没有破坏她上的红彩。
优雅的放下咖啡杯,宋琬瑶继续没话找话说:“也许学长天生就对思想比较在行,像我就完全不行,只能写比较轻松的文学。”
沈谦又喝一口咖啡,之后道:“作学问没有轻松的,你不用太妄自菲薄。”
宋琬瑶突然想到一个可以接近沈谦的方法了。“我想去上思想史,不知道学长觉得怎么样?”
沈谦觉得奇怪,她要去上什么课,问他做什么?
“如果你觉得有需要的话。”沈谦不表示肯定或否定。
宋琬瑶道:“我觉得缺少思想史方面的知识,所以想去上课。”
那可以去看书啊!沈谦心里这样想,不过他不太习惯⼲涉别人的决定,尤其是对不太悉的人,他只得道:“有求知很好。”
宋琬瑶见沈谦的咖啡已经快喝完了,心里开始焦急,她想挽留他,但是如果用正常的方式,他一定会直接拒绝她,所以她聪明的转了个弯:“学长好像很急着把咖啡喝完,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还是跟我讲话很无聊?”
“咦?”沈谦对于宋琬瑶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他正想喝掉最后一口咖啡,杯子都已经端到边,才明⽩宋琬瑶的意思,知道她想太多了,但是他这一喝,就摆明了对宋碗摇讲的话给个肯定的答案,那是很失礼的事。
他虽然不喜跟宋琬瑶应酬,却还不会光明正大的让人家没面子,所以他把咖啡杯放下,道:“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会一直喝咖啡,是因为咖啡一冷掉就会变又酸又涩,所以我才会趁热把它喝掉,并不是不耐烦。”
宋琬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那显得她很小心眼,她连忙转移话题:“我从刚才就注意到你一直往柜台方向看,是因为卓亚学长在那里吗?等一下的事,难道就是去找卓亚学长吗?我曾经看你到文学史的课上找卓亚学长,你们很吗?要不要找他过来一起坐?”
宋碗摇的每一句话虽然都带着客气的问句,但是听在沈谦的耳中却感到不自在。她一连串的问题显得有些咄咄人,似乎人家一定得回答她的所有疑问不可。
沈谦不太想回答,但是又不愿对她失礼,只得道:“我是认识卓亚,我想等一下过去跟他打声招呼。”
他看到鄢秀跟卓亚两个人坐在一起聊天,虽然他听不见他们在谈什么,但是看他们两人那亲密的模样,卓亚甚至还搂着鄢秀,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鄢秀跟卓亚在往!
但是卓亚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鄢秀也从来不主动提卓亚,可见这件事还是秘密。
而从刚才他进门到现在,卓亚跟鄢秀都没有过来打招呼,可见他们沉浸于两人世界中,本没有注意到他。他很想过去吓他们一跳,可惜⾝边有个宋琬瑶,只得作罢。
宋琬瑶听到沈谦的话,心想正是转移话题的好时机,忙道:“那正好,我跟卓亚旁边那个女孩子是同班同学,我也想去跟她打招呼,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沈谦听了一愣,没想到宋琬瑶会跟鄢秀很。
这下子不去好像不太好,但是他一过去,卓亚一定会讲一些七八糟的话,要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无所谓,但是有个宋琬瑶在,就觉得很不自在。
宋琬瑶不等沈谦回应,便径自收拾好包包站起来,等着沈谦一起行动。
宋琬瑶这一动作,似乎表明别人一定要和她一起行动,不去不行。沈谦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勉強站起来。
对于宋琬瑶,沈谦心里有了评断,这女人很爱自作主张,说话太不客气,也不管别人怎么想,他确定他不会欣赏这种不体贴别人的人,比起她来,鄢秀要好得多了。
鄢秀虽然笨手笨脚,但是却会注意他人的心情,有时他会觉得她太过小心翼翼,但是会让人觉得窝心,这也是他会接纳鄢秀成为朋友的原因。
他跟鄢秀在一起时,除了刚开始时有些陌生感,之后便都觉得很自在,偶尔还会有好玩的事;而跟宋琬瑶在一起时,就跟其他女人一样,总觉得缚手缚脚的,很不自在。而且这个宋琬瑶竟然还有替别人作决定的习惯,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反应的,但是他肯定不喜这样的行为,他确定宋琬瑶会成为他的“拒绝往来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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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秀跟卓亚一直在密切注意着沈谦跟宋琬瑶那一桌的动向,看到宋琬瑶站起来,原本以为他们要走了,没想到不是。
鄢秀首先发出疑问:“咦?沈谦学长跟宋琬瑶过来了?”
“一定是过来跟我们打招呼的。”这是卓亚的结论。
“那要怎么反应?”鄢秀紧接着问。
卓亚奇怪地看了鄢秀一眼,道:“什么怎么反应?照平常的反应啊!你还想做什么?”
“我当然紧张啊!不知道沈谦学长会不会…”鄢秀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会不会什么?”卓亚好奇的问。
鄢秀极不愿说出口,但还是说了:“过来跟我们介绍宋琬瑶是他的女朋友?”
卓亚闻言,送给鄢秀一个⽩眼,道:“女人,你想太多了!沈谦才不会喜宋琬瑶那么假的女人。”
鄢秀听卓亚的语气分明瞧不起人,不服气道:“你又知道了?”鄢秀顺着卓亚的话说下去,完全忘了沈谦不喜宋琬瑶正好合她的意。
不过,说不定沈谦就是喜那种假装温柔的模样呢!不像她笨手笨脚的,虽然不耝鲁,却也不淑女,要说起温柔,她可一点都够不上,偏偏她又不会假装。
“知道什么呢?”一道女音突然揷⼊。
鄢秀跟卓亚闻声,一齐看向声音的来源,露出同样的心虚笑容,道:“没什么!”
“你们好啊!打扰你们了。”宋琬瑶优雅的笑道。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作祟,鄢秀跟卓亚都觉得宋琬瑶那娇柔的声音,听起来令人背脊发冷。这次他们仍是一齐露出笑容答道:“你们也好!”只不过笑容有些僵硬。
沈谦则同李敏儿站在一旁,悠闲的笑看这一切。
“我跟沈谦学长在教授那里遇到了,有些话想聊,就找了一间咖啡店坐坐,没想到会遇到鄢秀跟卓亚学长,真是巧不是?”宋琬瑶看着沈谦,索求他的认同。
“是很巧。”沈谦别有深意的笑道。
卓亚一听就知道沈谦跟宋琬瑶都听到刚才的话了,只得硬着头⽪道:“真是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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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刚才是谁说,耳语不能说得全世界都听到的!”这是卓亚的抱怨。
“说宋琬瑶很假的人是你!”这是鄢秀的抱怨。
“是你先说沈谦会喜他的!”这是卓亚的反驳。
“我没说!”这是鄢秀的反驳。
“你们两个,别吵了,”这是李敏儿对噪音的议抗。
沈谦跟宋琬瑶前脚才离开,鄢秀跟卓亚马上就吵起来了,弄得李敏儿没办法,只好提⾼音量制止他们。
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会叫,李敏儿虽然平时温温柔柔的,谁也不知道真的惹火她的下场会怎样,所以鄢秀跟卓亚都听话的乖乖闭嘴。
“你们两个刚才应该明⽩的道歉。”李敏儿终于说出刚刚一直想说的话。
“我又没说错,为什么要道歉?”卓亚道。
李敏儿就是怕卓亚会这么说,所以刚才才没叫他们道歉。看宋琬瑶青着脸,还要维持娇弱的模样,那脸⾊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能佩服了。
“幸好刚才有沈谦在,不然你们两个可能会被骂到臭头。”李敏儿只庆幸这件事。
卓亚骂道:“笨蛋!就是因为沈谦在,所以才讲啊!”他就是知道再泼辣的女人,在心上人面前总是会想要保持好形象。所以明知道宋琬瑶不可能当着沈谦的面展现泼辣本⾊,他才敢当她面讲啊!“原来你是故意的!”鄢秀后知后觉的惊道。
卓亚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我又不像你那么呆。要骂人就要当面骂才过瘾,而那个人如果知道了,才会改过,要是只在背后骂人,那不成了道人长短的三姑六婆了!
“你骂人敢情还有道理呢!”鄢秀觉得不可思议。
卓亚好不得意的道:“不止,骂人还有方法呢!不然小心被对方打死。”
李敏儿好心的给予忠告:“我觉得宋琬瑶要是看到你现在的得意样,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K掉你再说。”
卓亚往桌子一拍,算是结束这个话题,改说别的:“好了!废话少说。我说,鄢秀你的情敌出现了,你怎么办?”
鄢秀闻言一愣。“什么情敌?”
卓亚道:“别说你看不出来宋琬瑶正在追求沈谦。”
“怎么会?!”她真的看不出来。
卓亚对鄢秀摇了摇食指,道:“你这样不行喔!太没有忧患意识了,小心沈谦被人家抢走了,到时候你就哭无泪了。”
鄢秀这下子终于反应过来了,急忙否认:“我又不喜沈谦学长,做什么怕他被别人抢走!”
卓亚听了鄢秀那蹩脚的谎言,不以为然的翻翻⽩眼,故意道:“如果你真的不喜沈谦,那是最好了,不然依你这么纯的格,笨手笨脚,又不会跟人家争,依沈谦那么抢手的行情来看,你可能还没靠近他,就被别的女人推到天边去了。”
“是啊!”鄢秀凄然的点头,同意卓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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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在“流苏”看见宋琬瑶跟沈谦之后,鄢秀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重了起来。
原因之一,就是众所周知的笨手笨脚,原本已经使得鄢秀够没自信了,那天卓亚最后所说的话,等于是把鄢秀的自信心完全击溃。
原因之二,自从那天之后,宋琬瑶便一直出现在沈谦上课的地方,而且宋琬瑶也发现沈谦习惯的固定座位,她每次都会提早来“占位子”以便可以坐在沈谦的附近。
今天是思想史的课,是鄢秀少数跟沈谦一起上课的科目之一,以往思想史的课是鄢秀期待的课之一,因为她可以见到沈谦。
现在,鄢秀虽然也很期待见到沈谦,但是心情已经不再雀跃,因为宋琬瑶一直跟在沈谦旁边,就连下课时间也不放过,让她想要去跟沈谦打声招呼都没机会。
今天要是换作别人,大都不会去在意沈谦旁边多了个宋琬瑶,要打招呼照样可以打,想要谈事情就去找他谈,没什么大不了的。
偏偏她不是别人,她是鄢秀,她就是会怕。
她怕看见沈谦跟宋琬瑶亲密的模样,也怕别人从她跟沈谦讲话的语气神情看出一些端倪,看出她其实还是很喜沈谦,看出她平时跟沈谦讲话那些镇定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她其实一直都很紧张,其实她说她不再喜沈谦的话都是骗人的,她只是害怕沈谦知道了会拒绝她、讨厌她。所以她从来不敢在别人面前跟沈谦说话。
“鄢秀…鄢秀…鄢秀…”
“鄢秀,老师已经叫了你三声了。”后面的同学推了鄢秀一把,才把鄢秀从失神的状态推回现实中。
“老师,请问有什么事?”鄢秀急忙站起来回话。
“鄢秀,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专心?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帮你想办法。”
思想史老师是个慈祥的老人,他见坐在第一排的鄢秀平时上课都很专心,难得看她这么心不在焉的样子,料定她绝对不是无聊的在发呆。
“没…没…什么。”鄢秀回得呑呑吐吐。
让她把关于沈谦的烦恼说出来,她宁愿被死当!
“我们之所以要学这些先秦各家诸子学、汉代经学、魏晋玄学…等历代思想史,便是为了拓展我们的思想领域,思考事情千万别被一种固定模式绑死了,你要是有什么问题想不通,不妨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还是想不通,若有需要,下课可以找我谈。”老人以为鄢秀不好意思当众说,便劝说了几句,也当做是给大家上课。
“谢谢老师!我真的问题!”鄢秀连忙认真的否认。
见鄢秀坚持,老人也不強求,便道:“那现在请你把这学期要报告的题目做成纸签,等一下让同学菗签决定这学期报告的题目。”
鄢秀因为坐在第一排,常常帮老师倒⽔、擦黑板,久而久之,老师有什么事都会请鄢秀帮忙。
“好的。”鄢秀应诺后,马上开始着手做纸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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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有修课的人纷纷来找鄢秀菗签。
“请菗好签的同学,来我这里登记——”鄢秀大声的呼告声,在看到沈谦时突然停住。
“沈谦,清代考据学。”沈谦简单扼要的说出姓名与报告题目。
“学长好!”鄢秀笑着向沈谦问好。
“你好。”沈谦也回以微笑。
鄢秀快速记下沈谦的题目,这才发现一件事:“真的好巧喔!我菗到的是隋唐佛学,是学长的专长,而学长菗到的清代考据学,正好是我的专长,学长你要不要跟我换?”
沈谦看了一下鄢秀的笔记本,上面第一行正写着“鄢秀——隋唐佛学”
他沉昑了一会儿,才道:“还是不要好了,多涉猎一点专门之外的东西,也很好啊!”鄢秀点点头:“那就维持原样。”
“那,我先走了。”沈谦拉了拉肩上的背包道。
“嗯,再见。”鄢秀对沈谦挥挥手。
“沈谦,等等我。”宋琬瑶随后跟去。
鄢秀听了宋碗摇的声音,抬头一看,看见宋琬瑶跟在沈谦后面,从后面拉住沈谦的袖子,沈谦虽然不甚⾼兴宋琬瑶的举动,状似不经意的甩开宋琬瑶的手,但是也因此慢下了步伐,宋碗摇毫不在意沈谦冷淡的举动,仍是开心的跟上去,终于跟沈谦并肩而行。
看到这幅情景,鄢秀原本就低落的心情,这下子一口气跌到了⾕底。
“鄢秀,我的是宋代的理学!”
“鄢秀,我的是西汉的经学!”
“我是战国——”
同学们的报告声陆陆续续在鄢秀的耳边响起,而鄢秀只是呆呆的看着门口,对于外界的声音丝毫没有感应。
鄢秀惟一的感觉是:好羡慕!好羡慕宋琬瑶的勇气,好羡慕她敢不畏旁人的眼光,一直找机会跟沈谦接触!好羡慕她敢上前拉住沈谦的袖子,让沈谦慢下来等她,好羡慕她可以跟沈谦肩并肩的走在一起。
真的好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