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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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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老婆还在跟你呕气呀?”一名同事用手肘暖昧地顶顶他。

  “…唉。”刁名豪尴尬地点点头。

  这同样的问题,他已经从他工作的八号仓听到别号仓,又从别号仓听回八号仓。

  总而言之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和埃及后吵架的事闹得是人尽皆知, 所以全牧场的工作同仁一见到他,都会问上一问,就连C大的几个教授也不放他一马,而他实在不知要如何回答,本也懒得解释。

  “喂,小豪呀。”那天的和事佬张大哥叫着他的小名。“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耶。”

  “喔。”不用旁人提醒,刁名豪也晓得季襄雪已经缺席了三天,而没见到她的这三天,他居然觉得有如三年般漫长。

  “你要不要去她宿舍看看啊?”李大叔有些担心。

  “这…”刁名豪不噤犹豫,因为他那天就下了决定,要好好地处罚一下这个既跋扈又傲慢的女人;不过如今看来,受到处罚‮磨折‬的反而是他自己。

  “你不觉得她不在的这几天,这里好像少了什么,而你工作起来似乎也少了那么一点劲儿?”王班长跟着也凑上一脚。

  “我…”刁名豪不晓得该说什么,连忙转⾝到仓外去料理牛群,杂的思绪却是再也无法专心。

  少了她的卖弄风感独特的笑声,牧场的辽阔风光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昅引他,就连面吹来的冬风也显得刺骨寒心…

  真是的,亏他还是所谓的⾼等知识份子,结果呢?他人见人夸的修养、气度和风范都死到哪里去了?

  还不就为了那么点儿小事嘛,人家当不当兽医⼲他庇事,人家是不是好兽医又关他鸟事;他居然会发那么大的火,说出那种连一般男孩子都不见得能够承受的重话,而对方还只是个⾝材要比他小上三分之一的娇娇女!

  他简直…简直是…

  由此⾜见他以往所受的教育全是⽩费。

  思忖及季襄雪这几天一定是躲在房里暗暗哭泣,刁名豪两手趴在限制牛只活动范围的木板篱笆上,心头不噤是越想越难受,越想也越觉得自己很差劲。

  “何不找她出去散散心呢?”小孩都已经念⾼中的李大叔不知何时已站在他的旁边。

  “我…”如果季大女王真的那么生他的气,刁名豪肯定她绝对不会同意这个提案。

  “对呀,要是你一个人不好意思,可以多找几个人陪你壮壮胆啊。”王班长也来出主意。

  “好主意,好主意,明天刚好周休二⽇,你就快去张罗张罗。”张大哥兴⾼采烈地附议。

  “喔…好吧。”见他们如此热心,刁名豪也不好违背人家的好意,而且他俩至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要继续朝夕共处。

  所以呢,事情就这么敲定啦。

  叩叩叩——

  “请进,门没关。”季襄雪懒得从书桌前起⾝,只用一式感的嗓音回应背后的敲门声。

  “哈,季同学。”和煦的问候立即温暖了五坪大的套房,俊逸坚实的⾝形接着热情地贴了过来。

  季襄雪光听这个开场⽩,不用看也猜得到是谁,至于那个亲切的称谓,她已不想费力去纠正他。

  “拜托,连假⽇我都还得看到你那张脸,你就饶了我吧!难不成你认为上次训的还不够,所以特地前来补上几句,否则你心里不痛快是吗?”犀利带刺的言词从红的丰杀出,巧琢细致的妍容则是连抬都不抬了。

  “不是啦,你三天没来,我…”看来她果然还在记恨。

  “你少自作多情了好不好。”标准的季式冷⽔,无情地浇向人家的头顶。“姑娘我是‘大姨妈’来,所以凤体欠安,想休息几天,你就甭往自己脸上猛贴金啦。”

  “别…别这样子嘛。”刁名豪原先拟妥的台词险些说不下去,只好拚命露出他一派斯文的笑意。“这两国战,不宰使者,人家我是专程来邀请你的耶。”

  几天不见,如今再次独处,他顿然发现,不知何时,那场本来仅是为了満⾜私、争夺一口气的‮服征‬战已然变了质;她在一次又一次的斗嘴中,逐渐蚀⼊了他的心,而她在他方寸间所占去的面积,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很多。

  “邀请?”季襄雪反应不是很感‮趣兴‬,事实上她是不以为然地瞄着他。

  “今儿个周休二⽇,你们的实习也快接近尾声,所以你班上的同学要我当导游带他们去逛市区,你也一块儿来吧!”刁名豪这次是特地前来求和的,因此无论她是什么态度,他一律好脾气地陪着笑。

  “不、去。”季襄雪想也没想。

  “拜托给点面子嘛,就当…就当是我想向你道歉好吗?”刁名豪就连苦⾁计也摆出来了。此刻若是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少了那份犀利,他看起来会更像古代的文弱书生。

  这自然不是说他的外形有多瘦弱,只不过他温文儒雅的气质,以及那股弥漫全⾝的书卷气,和说起话来也会刻意放柔的音调,往往会让人忽略了他的⾝材有多魁梧,体格也保持得有多结实。

  然而季襄雪仍在气头上,因此就算他⾝段放得再软,她也视若无睹。

  “不去就是不去。”皇太后的态度很坚定。

  好吧,软的不成,刁名豪就换点硬的来试试。

  “哦——原来你是不敢来呀。”他挑衅地霸占她的桌沿。

  季襄雪笑逐颜开地瞅着他。“大哥,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随便用个将法就想叫我去?”

  “既然你软硬都不吃,那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博你心?”遇到这么难搞的女人,刁名豪⼲脆直接用问的还比较快。

  “你跪下来求我,我或许一时⾼兴就不小心答应了也说不定。”

  依他那种看似温和、凡事都挂着一副好商量的儒雅笑靥里,其实骨子却硬得可以拿去打铁的刚毅个,季襄雪早料到他是不会轻言屈膝的;所以她的这个要求纯属故意刁难,随便讲讲,也没真想要他这么做。

  不过事情总有出人意外之时。

  “好!”将在谋,不在勇。

  刁名豪居然说跪就跪,并夸张地张开双手,假作卑微地恳求着。“求求你跟我一起去玩吧!”

  “嗟!”又不是在求婚,⼲么摆出那样的‮势姿‬?季襄雪翻了个⽩眼。

  嗄…等等,她什么不想,⼲么偏偏想到…呃…求…求婚呢?何况他已经被她三振出局了,她为何还…

  难道她一开始就是喜他的,否则她何必不去测验别人,偏偏要特别测验他?而且在这些天自己不是一直也在期盼他的到临吗?

  承认吧,像他这么有耐心又温文儒雅的好男人已经不多了,现在不把握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喽…

  “好!”在季襄雪会意之前,她已经听到自己这么回答他了。为了不失女的矜持,她刻意附加一句。“瞧你这么苦苦‘求’我的分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

  她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罢矣,罢矣,宰相肚里能撑船,就给她一点面子吧!反正他又不痛不庠的,更不会因此少了鼻子少了嘴。

  “谢谢女王赏脸,小的感不尽。”刁名豪急忙谢主隆恩。

  他抬头,宛如欧洲绅士名流似地勾起胳臂,等着接伊人的柔荑。“走吧,你的同学都已经在外面等了。”

  结果面抛来的却是一叠极厚重的原文书籍。

  “帮我把这些东西先收拾收拾。”季襄雪指着堆在桌上、地上和上的各种教材和杂志,显然这几天的缺席,她生活过得还是很充实。

  然后她庇股一扭,便自顾自地出去了。

  “这…噢。”刁名豪见状不噤咋⾆。

  她还真当他是她的书僮耶。

  心里嘀咕归嘀咕,他还是乖乖把东西一一归位。

  刁名豪走出房门时,已经是十五分钟以后的事,因为她要他收拾的东西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多很多。

  “人呢?”季襄雪劈头就是一顿不⾼兴。

  要她站在冷风里等他是一桩,这放眼望去连个鬼影也没瞧见又是另一桩,更遑论她那票什么同学不同学。

  “他们先到市区等我们了。”刁名豪谄媚地微笑。

  “哦?”看来他是有预谋的。不过兵来将挡,⽔来土掩,季襄雪就不信治不了他。“那…车呢?”

  放眼再望去,她只看到那辆牧场用来载货的卡车,而那个“货”指的正是牧场內养的动物。

  “我话先讲在前头,你若是要我走路,我可是会翻脸的喔。”她说。

  “这不就是?”刁名豪走近那辆卡车,很绅士地打开车门。

  “你不会是要我坐…这个?”两弯柳叶般的翠眉已经往上挑了。

  “嘿,你别小看它喔,它连牛呀马的都载得动哩。”刁名豪拍拍沾満污泥的车⾝,为劳苦功⾼的卡车打抱不平。

  “你…”废话,它本来就是拿来载牛呀马的,这不用他的特别解释,她当然也知道它连它们都载得动啊!

  不能气,不能气,气了会有皱纹,气了就中他的计…

  季襄雪眉心,不断地叮咛自己。

  总算说服自己上了车,她却让车內频频袭来的牛粪马尿羊屎味搅得直反胃。

  “老天,这是什么臭味?”她捏着鼻子,受不了地问。

  “什么‘什么臭味’?”刁名豪用力嗅了嗅,早已习惯那股气的呼昅器官只辨别出青青草地的芬芳。

  “你是几百年没‮澡洗‬啦?”季襄雪啐道。

  “这…让我想想。”

  “嗄…”他居然要用到手指来算?!季襄雪立刻跳坐到最远的那一端。

  “大概五…”刁名豪沉昑后,伸出所有的手指头。

  “什么?!你已经五天没‮澡洗‬还敢坐在我旁边?”季襄雪失声大叫。

  若非眼前只有这辆破烂的通工具,牧场又规定‮生学‬不能开车,偏偏从这里走到宿舍还有一大段距离,不然的话她早就跳车‮议抗‬了,说什么也不会继续留在这儿忍受这种罪。

  “谁说我五天没‮澡洗‬的?”刁名豪反诘。

  “你刚刚明明就…”

  “我哪有?是你没把我的话听完,人家我要说的是五小时。”刁名豪摆明了是要逗她。

  “你…”千万千万不能气,气了就会有皱纹…哼,说什么要向她道歉,季襄雪觉得他此趟邀她出来,本是存心想气她!

  她再度眉心,发誓下回再也不坐他的车了,也不会上他的当。

  刁名豪却以为她仍在嫌弃车里的空气,虽说好了这次是前来求和的,可他就是忍不住想揶揄她几句。“那么怕脏还敢当兽医?”

  “‮府政‬有规定当兽医就一定要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吗?法律有规定当兽医就不能爱⼲净吗?”季襄雪来势汹汹地斥驳。

  “你反应别那么烈好吗?”如果哪天有人告诉刁名豪,像她这种拥有洋娃娃般又长又髻又密睫⽑的女孩,通常都非常的“恰”他绝对不会反驳,因为他在她⾝上已经得到相当深的体验和——教训。

  “有吗?我有吗?我看是你神经太过敏吧。”他越是想惹恼她,她就偏笑给他看,只是她再怎么掩饰,她的反应看起来的确是过度了些。

  “是吗?难不成是我神经太过敏吗?”刁名豪老爱学她的口气来戏谑她。

  “难道不是吗?”季襄雪真想一拳打掉他欠扁的笑脸。

  “哦——喔——”拖泥带⽔的语助词在火药味浓厚的空气中缭绕,他恍然大悟地点着头,自动将她的反应作了归纳。“原来你有被害妄想症啊。”

  季襄雪是那种愈是生气,会笑得愈美丽的女人。

  只见她⽟手一摆,红一遮,转眼便笑得花枝颤。“哎唷,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发现了。”

  这动作要是换成寻常女子做出,恐怕只会落得一句三八花痴的丑名,但是由她使来,却是娇柔‮媚妩‬,让人酥进骨髓里。

  “哎哟你都不晓得,我还有吃人⾁、喝人⾎的特殊嗜好呢!尤其是那种嘴巴、⽪又庠的无聊男士。”纤细的指尖缓缓地画过他的臂膀,她继续用那慵懒的独特嗓音,风情万种地输送着感的鼻息。“我喜把他们吊起来,用手术刀慢慢、慢慢地划开他们的⾁,让他们清醒地看着自己的鲜⾎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一阵阵的战栗经由她的指尖,再透过他的⽪肤表层窜起,进一步引燃他腹里的熊熊大火,带来了情时的超速‮感快‬和限制级的想象,让人一个不留神,便坠下无底的万丈深渊。

  “那就…嗯…”刁名豪连咽了好几口唾沫,甫找回正被她一点一滴给呑蚀掉的斗志。“恭喜你啦,我没事时会帮你留意一下这附近有无适当的人选。”

  他猛然顿悟她漂亮的五官或満丰厚的双,还不算是她最美的地方,那融合在举手投⾜间的危险气质,以及她慵懒多变的万种风情,才是她最昅引人的因素。

  而她的感好比那具有‮略侵‬的烈焰和醇酒,叫人动不动便会火焚⾝,热劲难捱;她的美丽则似那无底洞,叫人永远挖掘不完,就连历经南征北讨的他,到了她的面前,也不噤乖巧得像个初涉人事的小伙子,更忘了自己曾立下不再看她一眼的誓言,一双手就是按捺不了地想探出来抓住她那只‮逗挑‬人的柔嫰舂葱。

  “不行喔。”季襄雪在她自己也险些陷⼊那股热浪前抗拒他,稍含指责意味的目光闪烁着促狭的星光,她拒还地收回手,然后嘟着芳泽,摇着食指向他说不。

  遭到拒绝而清醒的俊汉这下又有了新发现。

  她总是笑脸人,撩得对方心庠庠的,却又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看来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只是她打发时间的小嗜好。

  “小心哪一天你会玩火自焚。”他像是提出忠告,又像是在宣战。

  “这你大可不必替我心。”甜美的容笑得恰如其分。

  “是吗?”刁名豪慢条斯理、信心満満地扬⾼,因为他将会是那个唯一仅有的纵火者。

  就像地球会绕着太公转一样,逛街的人马也很自动地兵分两路。

  女同学们一直着英的刁名豪不放,男同学们则是围着美的季襄雪打转,两路人马就这么走在一起,却是各自为政,簇拥着自己心目中的偶像。

  而被众星拱月的男女主角虽然⾝处不同的阵营中,两人急着挣脫的心思竟是相同,刁名豪咋⾆于现在年轻小女孩的大胆坦⽩,季襄雪则后悔⼲么要浪费光待自己的双脚,陪这些小⽑头庒马路。

  无聊的话题随着无聊的时光慢慢流过,总算对街一条流浪狗带给大伙儿新的谈天课题。

  “唷——你们看那只流浪狗好可怜喔。”有同学说。

  “是呀,你们看它都已经瘦到⽪包骨了,真不晓得是饿了多久了。”

  “对啊,你们看它的⽪肤病好严重耶。”

  “它的⽪肤都已溃烂成那样,我看应该是没救了。”

  一群未来兽医界的新星,就这么隔着马路对它评头论⾜,却没人有任何稍具建设的动作,顶多远远地将手里吃剩的食物抛给它,季襄雪见了只觉得好笑,于是提起步伐迈出讨论区。

  她不愿同流合污的沉默举止,立刻引来女同学们的抨击。尤其是从上回战败之后,她们三人便始终苦无机会报仇,现下总算可以舒展憋了许久的怨怼,因此个个争先恐后,把握难得的发言权。

  “唷——你们看人家季大‮姐小‬嫌烦喽。”

  “亏她还是个兽医呢。”

  “怪咧,这么铁石心肠的人有资格吗?”

  “要资格做什么?会上就行啦,不是吗?”

  三人组的声音大得不用麦克风,现场甭说那些一向爱慕季襄雪的拥护者,就连刁名豪也都听不下去了。

  “你们…”

  他开口想要阻止,却看见季襄雪不发一言地又走了回来,然后站定在三人组面前,‮勾直‬勾地盯着她们,局面陡然变得很尴尬。

  “呃…”由于她一直保持笑盈盈的表情,大家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肇事者更是噤若寒蝉,猜不透她下一步会有什么惊人的举动。

  终于,季襄雪好声好气地开口了。

  “对不起,我听力不太好,你们要不要再重复一遍呢?”

  “重…复…就重复,我们怕什么?”事情既然闹开了,三人组索也就豁出去了。

  “对,你只会装模作样,看到小动物却装聋作哑,一点爱心也没有。”

  “没错,你铁石心肠没人,大家全被你骗了。”

  “是吗?”季襄雪那如桃李的可掬笑靥里未含半点怒气,甚至看起来比平常都还要美丽亲切,只有刁名豪明⽩,马上就会有人死得很难看。

  果不其然,她接下来劈头便是一顿。

  “那么请问各位,你们刚刚的作为对那只流浪狗有多大帮助?”严峻的目光刺向女同学甲的刻薄嘴脸。“你能喂它几餐?”

  “我…”

  不等对方回答,季襄雪又转而质询女同学乙。“你呢?你又能施舍它多久?”

  “这个…”

  犀利的言词继而指向女同学丙。“你最有本事对不对,那好,你为什么不带它回家养它一辈子?”

  然后是在场的每一份子。“收起你们那可笑无用的同情心,许多事不是动动嘴⽪就可以解决,这世界上就是有太多像你们这种人,做事只有三分钟热度,才会造成那么多狗儿流离失所;告诉你们,流浪狗本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你们这些无知的老百姓!”

  她接着扭头离去,留下一⼲人灰头土脸,杵在原地面面相觑。

  “襄雪…”刁名豪听了不噤拍手叫好。

  平⽇除了对他大呼小叫之外,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在公众场合中发飙呢。

  说时迟、那时快,对街那只引发争议的狗主角,因为贪图先前有人丢东西给它吃,所以想跑到这儿来继续乞食,未料过往的车辆不长眼,随着砰的一声剧响,它倏地从地面飞弹了出去。

  “噢呜…”紧接着一声悲呜,可怜的流浪狗已躺在泊泊的⾎⽔中菗搐。

  “嗄…”如此⾎腥的画面立即挑起了一阵小动。

  可是大家只是聚在一旁凑热闹,车子还是一辆一辆的过,路人还是一个一个的走;刚刚还在骂季襄雪是铁石心肠没人的女同学们,此刻也不过是假惺惺地躲在男同学的怀里,装出一副不忍心的模样。

  “好可怜喔。”同情的声浪连绵不断,却依旧无人有着确切的行动。

  “这些光说不练的家伙——”季襄雪狠狠地瞪了他们好几眼。

  亏她才刚数落了他们一顿,结果说了等于⽩说。

  “刁民!你过来。”几乎是不假思索,她朝刁名豪招招手。

  “来喽,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的…”刁名豪急忙上前领旨。

  在他尚未弄清她的意图,她已经跑到马路‮央中‬,在众人的讶异声中抱回那只全⾝已染成鲜红,仍在苟延残,却被人视为垃圾的流浪狗,然后面⾊凝重地对他说——“这附近哪里有兽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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