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七百只粉蝶

　　不一会，将兔剥个净光，兔子⽪⽑还能做大⾐领、⾁是⾼级营养品。当晚下锅炖兔⾁吃。妈说：“峰儿可是个文武双全，比你爸还強哩。”

　　晚饭很丰盛，桌上放一摞烙饼，老远便闻到噴香。⽟峰还在院內刷洗，光真已经先吃起来，妈看见说：“你哥跑一天了都还没吃，你就先吃了，真是不懂规矩。”

　　光真俏⽪的说：“一家人讲啥规矩？你再吵我，我不跟你过了。”妈问：“不跟我跟谁？”光真说：“去省城跟着峰哥过。”

　　⼲妈一时不知往下咋接，停了会说：“中，明天跟着你哥走吧。省得我心了。”⽟峰说：“我不吵，可我会打。”妈说：“小真，听见没？”光真说：“我情愿让哥打，哥打我，我⾼兴。”说得妈妈无话可答。

　　晚饭后，光真拿出一件汗衫和一件西式浅兰条子，说：“哥，今天我到城里给你买两件小礼物，你看喜不？”⽟峰说：“凡是妹妹买的，我都喜。不过，不能让妹妹破费。”

　　妈说：“小真不会买东西，你看腿恁窄，能穿上？”光真说：“妈还是四十年代的眼光，过去腿宽得里边能蔵下人。”妈笑着说：“你净瞎扯，还买有啥？都拿出来。”

　　光真说：“你看这个被面怎样？”光真从包里又掏出一件⻩⾊绣花缎子被面递给妈看。妈说：“嗯，好是好，这被面可贵吧？买个布面就行啦。”光真说：“这缎子面其实才30元，又不要布票，半辈子啦，也该讲究讲究啦。”

　　⽟峰说：“小真说得对，这也是我们作儿女的心意，明天再给爸妈添两⾝好⾐服，菗时间也到省城住几天，散散心。”

　　妈说：“峰儿，你和小真的事啥时办？”⽟峰看下光真然后说：“结婚嘛…想快，三五天就能办，只要小真带上证明，到省城去登个记，在单位举行个仪式就完事。”

　　妈说：“我和您爸想让你们来家办，我就这一个女儿，你爸就你一个儿子，您俩又都是大‮生学‬，想办得排场一些。”

　　小真放下筷子，拉住⽟峰胳膊说：“哥，妈说的也对，来家办也显示一下咱们大方阔气，别让人老说我们办事偷偷摸摸的，好像作了亏心事似的。”

　　⽟峰说：“说得有理，两下都办，先在机关举行典礼，然后回来在家请几座客，把公社、大队⼲部、亲戚朋友都请来…”爸妈听了⾼兴，又共同合计一下结婚开销，把东箱房收拾一下，买一套新家具放进去，每次回来有个住处。

　　这次⽟峰回来，为二老再婚和两家合并大功告成，全家都很満意，尤其光真和⽟峰，相爱已达到‮热炽‬化程度。小两口和老两口均是风流之辈，这次各得其所吧，大开⾊戒，真可谓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两天以来，光真对⽟峰真是爱得发疯发狂，几近达到痴的程度，她是一分钟也不想离开心爱的⼲哥哥，这个从小就给予她乐的男孩。

　　⽟峰工作完毕回到家里就主动帮助⽗⺟⼲家务，而光真则一点活也不想⼲，她只是两眼紧盯着⽟峰。看⽟峰要出门担⽔，她也跟着⽟峰来回空跑。⽟峰劈柴时她则站在一旁，边看边和⽟峰说话逗闷子。

　　第三天上午，⽟峰要到东边十里以外的秦庄大队，检查播种育苗，说是中午不能回来。光真知道后执意也要跟着去。⽟峰无奈只好答应她。光真喜得主动给⽟峰拿上工具包，又装进茶杯、卫生纸等，就像是出去旅游似的。

　　两人一块先到公社林站，要同站长和林业局⼲部一块去检查。⽟峰介绍说：“这是我妹妹，在新原医院工作，这两天她歇班，就想出来玩玩。”站长笑了：“嘿，你啥时又蹦出个妹妹？”光真瞪大眼睛：“我是他爸的⼲闺女，不行吗？”

　　站长故作恍然：“啊，明⽩啦，行，行，先当⼲的，后当的。”⽟峰拍了下站长肩膀：“好啦，聪明人就不用多说。”去秦庄中途要绕好长一段沼泽湖、芦苇塘，幼年的⽟峰经常来这一带玩耍，知道沼泽湖里有鲇鱼、泥鳅。

　　芦苇丛里有野、⽩鹭、斑鸠、大雁等。“现在湖里还有鲇鱼没有？”⽟峰问。“早就没了，三年困难时，连小鱼苗也捞光啦。”站长说。“现在很需要在这里修建人工池塘养鱼，每50平方米一个池，能养5万只大鲤鱼。

　　这片沼泽地有一千多亩，如果按规划，去掉道路、建筑，只少可以建800多个池塘能养多少鱼呀，这个不难实现，主要在于‮导领‬思想重视不重视。”

　　⽟峰说：“说得对，规划很好，关健看‮导领‬，如果你能常来督促检查，也可能会实现，咱公社‮导领‬想要求让你来蹲点，不知你同意不？”站长话音刚落，光真接上说：“俺哥才不来哩，在省里不比这強？”

　　站长说：“小妹子，我是为你说的，你哥能到这来，不就离你近了吗？”⽟峰说：“只要公社打报告，我愿回来为家乡建设作贡献。”站长说：“那好，回去就打报告。”说着说着，不觉来到秦庄苗圃场。

　　这时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苗圃工人正在地里打畦育苗，有的正埋泡桐。苗圃场长简单汇报了场地的面积、育苗种类种子来源等，最后又要求上级调拨点种子。⽟峰听了后说：“秦庄苗圃，是县里先进单位，在省里也是挂上号的。

　　今天我来，一是学习，二是传达上级林业指示精神，经过三年困难，各地经济力量薄弱，‮家国‬财政空虚。‮央中‬特别提出，要多、快、好、省的建设社会主义。”

　　林业部也提出一个三自方针，自采、自育、自造原则，要因地制宜，适地适树，就地采种育苗。

　　现在你们就很好嘛，就地采挖泡桐，就地扦揷柳、杨条什么的，当地有啥育啥。以乡土树种为主，发展地方特⾊，但一定要选择健壮的、无病虫害的种条。场长说：“现在是地多，种源少，怕完不成任务。”

　　⽟峰说：“这里榆树籽快成了，马上可以采收育苗。秋后还有楝树种子，椿树种子，成后都能育。要注意观察种子成期，掌握随采，随育。”

　　⽟峰边走边讲，忽然发现一位工人将桐倒栽，马上纠正说：“埋泡桐，应大头向上，小头向下，不能倒栽。如果你都是这样，得全部重新返工，否则不会出苗。”

　　经过检查，确实都是倒栽，场长当面批评了这位工人，⽟峰又強调技术培训的重要。光真看见笑着说：“要让我也是这样栽，埋树也分上下？”

　　站长也笑了，说：“你是医生嘛，常说隔行如隔山，如果给人打针、看病，我们就不行。”中午，场长领着到村里吃饭，这个村庄被密密⿇⿇的树林包围着，村旁、家院到处可见桃、杏、梨花盛开。

　　还有许多上百年的古树，树上架満鸟巢，成群乌鸦在天空盘旋，进⼊林子里面感觉空气格外清慡。⽟峰触景生情昑出一诗：“远看満园红⽩花，走近园中有人家，榆杨参天招益鸟，鱼塘⽔清有鹅鸭。”

　　站长听后称赞道：“佟技术员出口成章，昑诗表扬这里呐，老有才啦。”⽟峰笑说：“我是胡溜，这里林业生态保护得好，各种鸟类能在这里栖息安家，这在当今平原区真少见。不愧是林业先进单位，全县都像这里就好了。”

　　场长家院子里养一窝，房顶上又有一大群⽩鸽、灰鸽，在那个年代也是农村少有的。场长又特意在自已家里招待客人。他端上两大盘鸽子⾁，一盆兔子⾁汤，还有两样野菜，主食是⽟米面烙饼。

　　⽟峰夸奖道：“还是场长有办法，还有⾁吃，在其他地方是见不到的。场长带头利用自然优势，发展多种经营，可以让全县群众来参观学习。”

　　场长说：“唉，别提啦，有人说这是搞资本主义，弄得我也不知啥叫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难道越穷就是社会主义？”⽟峰说：“不，你带头发展生态经济，搞多种经营，让全村人都富起来，才是社会主义道路。应该坚持。”

　　场长说：“好，有你支持，以后就这么⼲。今天我很⾼兴，你们可要多吃一点哦。”一时吃毕，⽟峰掏出粮票和钱，放在桌上，场长执意不收。⽟峰说：“唉，这是的政策，不能违背，都来⽩吃，你哪能受得了？”

　　正在屋內说话时，听见门外吵吵嚷嚷，⽟峰出来看，方知是一位小孩，因上十米多⾼的树上掏鸟蛋，却被群鸟攻击，将小孩子的头部叨得稀烂。那小孩抱着树⼲哇哇地哭叫，周围观看的人喊叫：“快下来！快下来！”

　　⽟峰走近喊：“小孩！你抱好，不要动，我上去救你。”这是一棵大榆树，鸟巢在一面大侧枝上，侧枝略弯曲，好上却不好下。⽟峰脫掉鞋子、袜子，光真拦住不让上，⽟峰说：“小孩的头部都被鸟叨烂了，再这样下去有掉下来的危险。”说后便光脚，手扒树⾝，嚓嚓、嚓嚓上去，爬到小孩子⾝下，一手伸去，将小孩抓了过来，像猴子抱娃似的，一手抱，一手扶树溜下来，非常迅速又‮全安‬。

　　孩子家长赶来，感谢说：“谢谢你救了俺孩子，这么⾼的树我们从来没有上过，可这孩子就好上树。”⽟峰问：“这孩子多大了？”家长说：“八岁了。”

　　⽟峰笑着说：“嗯，像我小时候，不过你的功夫还不行，敢上不敢下，遇到危险光会哭哪能行？”说得观众都笑了。

　　光真告诉孩子家长，快送到医院去包扎，还得打破伤风针。头上受伤危险大。孩子家长听后，抱着孩子往公社医院跑去，在场群众对⽟峰称赞不绝。

　　⽟峰趁机宣传说：“以后教育孩子不要上树掏鸟蛋，要保护益鸟，一只灰喜鹊每年可吃掉五千条⽑虫，七百只粉蝶，可增加500斤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