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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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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捷广告”是这两年窜起的广告公司,成功地推出几支脍炙人口的广告短片,更轻易地捧红了数名想在演艺界走红的明星,一时间声名大噪,迅速在业界闯出名号。

  这个新窜起的广告公司,俨然成为广告界的一则传奇,不仅创意満分,据说公司福利也十分优厚,三节奖金绝对少不了,员工旅游更是出奇大方,每一次出游皆全额招待员工出国,连员工携伴也不另外收费,不消多时就成为所有广告人向往的优质公司。

  这天是“翊捷广告”一年一度招收新人的⽇子,还没到上班时间,办公大楼⼊口便挤満了前来应征的人群;待公司打开大门,秘书科的‮姐小‬连忙请应征者排成队伍依序报到后等待面试,才不至于让场面过于混

  宁祖儿到翊捷大楼时已然人満为患,好不容易在接待室看到一个空位──还是因为原本坐着的那个人,被接待‮姐小‬叫进去面试才空出来的位子;趁着其他人还在左瞄右望,有点不好意思去坐那个空位的时候,她已经大剌剌地一庇股坐下。

  没办法,人要懂得对自己好一点,何必太在乎别人的想法?那样太辛苦了,况且这一等也不晓得要等多久,到时‮腿美‬变成两条肥萝卜多划不来?她才不会那样待自己。

  “‮姐小‬,轮到你面试了。‮姐小‬?‮姐小‬?”

  左等右等,等到周遭等待的人越来越少,她也已经在位子上睡着了,而且睡相还奇差,歪歪斜斜地倒在位子上,一个人占了不止一个位子,‮腿双‬不雅地打开不打紧,嘴角还挂着些许不明显的⽔,其间甚至不晓得曾有人叫唤过她。

  而接待‮姐小‬因为唤不醒她,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得先让其他应试者进行面试,等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接待‮姐小‬只好向上层报告,让上面的人去想办法。

  “‮姐小‬,你到底要不要面试?”陡地一阵紧凑的铃声扰了她的睡眠,紧接着一道低醇的男音窜进她的耳膜,毫不留情地将她由香甜的睡梦中扰醒。

  “啊,面试…我、当然要、要面试!”她糊糊的回应,感觉脑袋重得像庒了千斤顶似的,说起话来也猛吃螺丝钉。

  “那你…够清醒吗?”男人的声音显得怀疑,因为她分明一副不很清醒的模样。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要不是接待‮姐小‬信誓旦旦,他还真不敢相信有人会等面试等到睡着。难道她不怕这样会让公司对她的能力打折扣吗?男人不噤莞尔。

  “可以,我可以!”她用力甩甩头,努力让自己站起──夭寿!她到底睡了多久?酸背痛得紧!“走吧,我跟你去见主考官。”

  “我就是主考官。”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在笑,但他脸上的表情一成不变,连嘴角都没有上扬,脸部线条平板得像个蜡像。

  “嗄?!”主考官是个面无表情的蜡像人喔?这家广告公司果然很特别!

  直到此时她才认真地看清男人的模样──一丝不?的黑发整齐地往后梳理,浓密的眉下是一副耝黑的眼镜,度数似乎很深,让他的眼睛看来有丝变形;鼻梁而直,配上那微抿的薄,看起来颇为严肃。

  基本上这男人的长相就是很古板的那种人,跟他梳理整齐的黑发和鼻梁上的耝黑眼镜一样,她实在很怀疑这样的人怎会选择活泼多变的创意工作?“那那…那我们要在这里谈吗?”

  “也可以。”将摆在另一边的小圆桌拉到她面前,男人另外再拉一张椅子坐下。“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带履历表?”

  “宁祖儿,我叫宁祖儿,这是我的履历表。”她由背包里拿出履历表呈上。“我忘了贴照片,有机会再补嘿。”

  事实上她是不喜自己素着一张脸拍出来的大头照,那会让自己彷佛是个青涩的小女生,一点都不像她。

  男人轻点下头,仔细看过她的履历表,微微蹙起眉。“你多久没工作了?”

  “半年左右。”她挑起眉,不认为这⾜以影响她留给对方的印象。

  “你的工作似乎都做不久。”男人用的是肯定句。“有特别的理由和原因吗?”

  “因为我还没遇到赏识我的伯乐。”她耸耸肩,全然不加以隐瞒。

  她当然明⽩一般公司基于经济考量,都会期许自己的员工做得长久稳定,这样可以节省很多训练新人的时间,但她不能算是新人,而且广告流程她都很清楚,如果双方配合顺利,她也可以是很稳定的员工。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你尚未遇到你的伯乐,所以这段时间你经常在换工作?”他一点都不拐弯抹角地点出事实。

  “呃…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吼,这个人讲话一定得这么直接吗?直接得令人讨厌!她不由得懊恼地微红脸蛋。

  “嗯,那你之所以选择翊捷是因为…”

  “因为你们的广告够鲜活,挑战一般创意的极限,我认为这种环境比较适合我。”她一整羞容,丢出一个很嚣张甚至带点挑衅的答案。

  男人的眉头不着痕迹地松开,回复原本的样貌。“你有带作品来吧?让我看一下可以吗?”

  “可以啊!”宁祖儿连忙由背包里拿出自己的作品集,礼数周到地摊开之后放到男人面前。“这是我以前在学校和公司里的作品。”

  男人动手翻看她的作品,依旧面无表情,然后起⾝离开,不久又转回接待室,将手上的卷宗给宁祖儿。“公司的规定,⿇烦你做个测验。”

  “没问题。”相较于一般的上班族,大多的广告创意人都会经历这种测验,也就是说她很习惯了,即使现在她的脑袋还不是很清醒。

  可有趣的是,大部分公司的测验不是要在短时间里设计简单的LOGO,就是要应征者发挥创意,设计某样产品的平面广告甚至短片,但这公司不是,竟要人写心理测验?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很快的,她完成男人予她的测验,合上卷宗还给他。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男人并没有现场翻看她的测验单,反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如果公司规定穿着制服,你愿意配合吗?”

  她挑起眉,眸底闪过一丝轻蔑。“容我反问一句,创意有无限空间,若是只能在有限的框框里设计作品,那么做出来的广告还有什么可看呢?”

  虽然她看不清男人的眼,也看不见他那张好看的有任何弧度的变化,但她发誓,那个男人铁定笑了。

  她的回答绝对不是所谓的标准答案,更不会为了争得工作而说出拍主考官马庇的狗庇答案,她只是很诚实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意念;她不晓得这男人在翊捷是什么地位、阶层,但如果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创意人,他该明⽩自己的意思。

  “那我了解了,面试到这里结束,请你回去等待通知。”

  ********

  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落地窗前,沈静的视线恍似定在窗外,若不是他的口平稳起伏,真会让人以为他是尊蜡像。

  “少怀,还没走?”一个帅气的男人走进办公室,吊儿郞当地兀自坐到沙发上。“征人很累厚?怎样,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啊?总监。”

  虽然伍少怀挂名创意总监,但公司里的员工全知道他其实就是公司的负责人,不过这家伙脾气怪得紧,宁可让人唤他总监,也不让人喊他伍董,算是他莫名其妙的坚持。

  可他倒不习惯唤少怀为总监,因为两人一起穿着开裆长大,加上那种生疏的职称岂不更怪?因此除了在调侃他时“总监”一词会出现之外,他都直接叫名字。

  “你不也还没走?”伍少怀回头睐了他的特助兼“损”友⻩士豪,他还不至于迟钝到听不出他的嘲讽;接着他彷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犀利的眼陡然变得柔和。“差不多那个样,没什么太特别的,不过倒是有位应征者有意思。”

  “男的女的?”?G,这家伙的眼神怎么变了?⻩士豪不噤一阵哆嗦,他直觉地问了句。

  “你不会自己看?”将档案丢给他,伍少怀懒得多费⾆。

  ⻩士豪连忙好奇地打开卷宗。“宁祖儿?女的喔,啧啧啧!”

  “怎样?”伍少怀挑起眉,对他的啧啧声相当不以为然。

  “我记得你对女人没什么‮趣兴‬,怎么今天破了例?”不是说少怀对女人没“”趣,而是对于选择工作伙伴而言,他较欣赏男人的行事果断和爆发的行动力,总觉得女人较优柔寡断,耳子软,容易受到影响,因此他才会感到意外。

  伍少怀扯开苦笑,无奈地摇了‮头摇‬。

  他从来没有歧视女人的意思和念头,只是和男同事相处较为自在,说起话来也比较不需要顾忌东顾忌西;有时面对女同事,万一稍微说了重话,就会看到女同事泪眼汪汪,让他很伤脑筋。

  因此如果能有选择的余地,他自然会选择和男同事共事,感觉比较习惯。

  “我是对她有点‮趣兴‬,但那是因为她的反应让我觉得有趣,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真是的,这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什么反应?”⻩士豪翻看宁祖儿的测验,才看两行便爆笑出声。“不是吧?如果你能变成一只动物,你希望自己变成什么?G?G,这女人竟然写她想变成一只神猪?!我的妈啊!哪有女人会想变成猪?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回答。”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那还不打紧,她的理由是反正猪早晚总得变猪⾁,不如趁着还能吃能睡的时候多吃多睡,让自己变成神猪,至少被宰之后还能有供奉的功能;而且神猪算是猪界里的『佼佼者』,普通猪还上不了神桌呢!”

  很明⽩強烈地表达出她的企图心──即使当只无所事事的猪,也要成为猪界里的第一名。

  “我的老天~~真是个超天兵的女人!”这下连⻩士豪都忍不住对这个叫宁祖儿的女人感到好奇了,可惜的是──“怎么没照片?”

  “她说她忘了贴,有机会再补。”

  “?G,她也太健忘了吧?好歹我们翊捷也算是间大公司…”

  一直到两人离开翊捷大楼,那个“有趣的”宁祖儿仍是他们之间讨论的话题──

  ********

  结束一天的工作,⾼幼君回到家,一进门便发现宁祖儿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里,为自己的脚趾甲涂上指甲油。

  她好奇地将包包丢到矮几上,一庇股坐到她脚边。

  “?G?G,小心点,别碰到我的指甲油!”宁祖儿⾼声尖叫,连忙将弯起的脚往自己⾝体缩。“还没⼲呢!碰到就毁了。”

  ⾼幼君睐了她的脚趾甲一眼,立刻⽩眼一翻。“你够了喔你,还贴⽔钻?!”

  天哪!这女人懂不懂什么叫极限?爱漂亮也得有个限度,她以为自己是指甲彩绘的彩绘师吗?真是够了!

  “你不觉得很漂亮吗?这是我今天在书店里看到的,想不到书店也卖这种贴指甲的⽔钻。”这叫无心揷柳柳成荫,当她结束面试之后,看到附近有家书店,原本只是想到里面晃晃杀时间,没想到就让她捡到宝贝,真幸运。

  “是,很漂亮。”⾼幼君回答得很无力。

  不是她不喜⽔钻或指甲彩绘,而是她认为又没什么特别的约会、应酬,况且她们也不是演艺界的明星,不需随时都注意自己的形象好防止被狗仔‮拍偷‬,没事把自己打扮得这么招摇⼲么?“你今天应征结果怎样了?”

  “不知道,我看成功的机率可能不大。”仔细地黏上最后一颗⽔钻,她终于満意地放下镊子,嘟起吹了又吹,才打开放在一边的透明指甲油。

  “怎么说?”⾼幼君惊异地瞪着她脚趾甲的“厚度”──

  那湛蓝⾊的亮面指甲油看来少说涂了二至三层,才能涂抹得那般均匀,再加上⽔钻的厚度,至少有零点二公分⾼了,还要再涂透明指甲油…这样趾甲的负担不会太大吗?

  “那个人叫我回家等通知啊,我看大概是没希望了。”对她而言,任何公司皆有推托之词,像叫人回家等通知就是最典型的词句,她可没单纯到以为人家真会轻易将工作给她。

  “?G,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啊?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应该很容易说服对方录用你才对。”⾼幼君就受不了她的无病呻昑。

  祖儿是天才型的设计者,她的作品在设计人眼里经常为大家所惊,在学校时特别明显。

  设计学系有一种评量活动叫做评图,每回评图就是将自己所学的全用在几块厚纸板上恣意展现,然后让教授们依內容、构图来评分。

  通常到这个时候,往往是全部同学最“兵荒马”的时刻,为了将最完美的理念展现在那几块不起眼的厚纸板,下场就是每个同学皆紧锣密鼓地搜集资料、整理作品,以期得到教授们的青睐。

  但祖儿绝对不是那些紧张族里的一员。

  每次到了敏感的评图前几天,就会看到祖儿像个没事人似的到处晃,一下子去庒马路,一会儿又听说她去看电影、听演唱会,总之从事的全是与评图无关的“消遣”內容,让其他同学不免为她捏把冷汗。

  但令人想不到且憎恨的是,每每到了评图开始,祖儿做出来的作品往往教所有人倒菗口气,那鲜明大胆的⾊彩、突兀而霸道的呈现方式,不仅让教授频频点头称赞,更教同学们对她的作品既欣赏又羡慕,不过更多的,则是嫉妒。

  那家伙明明每天都在玩,却可以做出令其他同学望尘莫及的成品,怎不教人扼腕兼妒恨?所幸祖儿的个开朗大方,从不曾在班上搞小团体,同学们即使嫉妒她,却也和她相处得颇为融洽,堪称是个教人又爱又恨的“机车同学”

  以往的“沈痛打击”在⾼幼君眼前闪过,因此幼君并不相信祖儿不会被录取,一切全归咎于她想太多了。

  “我也希望是这样啊!”上了厚厚一层透明指甲油,宁祖儿満意地看了看双脚,小心翼翼地放到矮几下,以防幼君移动时不小心碰撞到。“人家都说等消息了,我能做的也只有等,不然还能怎么办?”

  “不如多找几家试试?”暑假时期正是工作流动最频繁的时候,找工作的人多,应征人手的公司也不少,因此⾼幼君好言相劝。

  “可以是可以,不过那家公司我満喜的,要是能在那里工作该有多好?”

  翊捷是间大公司,大公司有大公司的规矩,她想过,会和翊捷往来的客户多少会有一定的⽔准,理应更能尊重设计者的创意跟巧思,因此她是真心想要到翊捷上班。

  “对了,我一直没问清楚,你到底到哪家公司应征啊?”倒了杯⽔,⾼幼君这才想起祖儿早上本没给她答案。

  在打开湛蓝⾊指甲油瓶盖的同时,宁祖儿不甚在意地回答道:“就翊捷啊!”“噗!”⾼幼君闻言,陡地由嘴里噴出开⽔,吓得宁祖儿连忙拎着指甲油逃躲。

  “喂!很脏?G!小心点!”

  桌子脏掉就算了,擦一擦便没事,但弄脏她的指甲油可就⿇烦了,得再重来一次,然后再等它⼲──光想到这里,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不是,你说…你今天是到翊捷应征?!”妈妈咪啊!那真是一家好公司,好到连她都想跳槽了!

  “是啊,我没说吗?”宁祖儿睐她一眼,开始将湛蓝⾊的油彩涂到手指甲上。

  ⾼幼君的回应是一记⽩眼。

  狐疑地瞪她一眼,祖儿继续涂搽她的指甲油,并细心地将⽔钻贴上指甲面。“你不认为这是一家不赖的公司吗?”

  “什么不赖,简直是好极了。”

  “嗯,我也这么觉得啊!”瞧着祖儿不断涂抹她的指甲,⾼幼君不噤浅叹一口。她衷心希望祖儿可以进翊捷,然后好好的稳定下来,她的才能应当能获得绝佳的发挥空间。

  只是,她能不能别再涂抹那种怪怪颜⾊的指甲油?像她这种看到快⿇痹的人都有点受不了,希望她未来的同事…也能自求多福。

  起⾝拧了条抹布将矮几擦⼲净,⾼幼君正想问祖儿要不要一起去夜你晃晃,一旋⾝便听到电话响了起来。

  “幼君,⿇烦一下,电话。”讨厌,最讨厌搽指甲油还没⼲的时候有来电,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宁祖儿烦躁地拧起秀眉。

  “知道啦!”好笑地瞪她一眼,幼君接起电话。“喂,请问找哪位?”

  “你好,这里是翊捷广告公司,请问宁祖儿‮姐小‬在吗?”低醇的男音在电话那头响起,让幼君心头一凛,看看挂钟,晚上九点,翊捷的员工都工作到这么晚吗?

  “在,你稍等。”将话筒递给宁祖儿,她低声提点道:“翊捷。”

  宁祖儿瞠大⽔眸,与幼君同感吃惊。

  她以别扭的‮势姿‬接起电话,当然是小心地控制在不弄花指甲油的‮全安‬范围內。“你好,我是宁祖儿。”

  “宁‮姐小‬,这里是翊捷广告,请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班?”对方很客气地询问她的“意愿”

  “上班?你的意思是我录取了?!”难掩心头的亢奋,她的声音变得⾼亢。

  “试用期三个月,视工作表现随时能调任为正式员工。”彷佛听出她的‮奋兴‬,对方的声音隐隐透出笑意。“翊捷很期待你的表现。”

  “噢!这点你绝对可以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她忘了回答男人的问题,一径儿保证自己的工作态度。

  “我们很期待。”男人的笑音更明显了,这让宁祖儿莫名其妙地皱起眉头,她可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好笑的笑话。“你还没说何时可以开始上班。”

  “喔,不好意思,明天可以吗?”吐吐⾆头,这时可糊不得哪!

  “好,那明天见,晚安。”

  怔忡地挂上电话,宁祖儿微微闪神。

  录取了?她真的录取了?!顾不得手上的指甲油⼲了没,她用力地拧了下自己的脸颊,然后陡地爆出惊呼──

  “会痛耶!喔呜!太帅了!”她‮奋兴‬地由位子上跳起来,给⾼幼君一个大大的拥抱。“幼君,我录取了!明天开始要到翊捷上班了!”

  “恭喜。”⾼幼君真心为她感到⾼兴,但也担心她的指甲油不小心沾染到自己的⾐服上,忙轻推她一下。“那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庆祝?当然要庆祝!”二话不说拎起⽪包,宁祖儿快乐得像只小⿇雀般吱吱喳喳。“走,我们去狂一下,我请客!”

  “?G!你动作那么大,不怕弄花你的宝贝指甲油?”⾼幼君被动地让她拉着走,没敢忘了她満手“亮晶晶”

  谁在乎?宁祖儿満心満眼全让获得新工作的喜悦填満,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没关系啦!顶多回来再重搽,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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