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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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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情对自己微笑。她求的不多,如此而已。“谢谢你,世琛,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她诚挚地道谢。

  他一凛,似乎没料到她会说这种话,瞥她一眼,接触到她温柔含笑的眼神后,又急忙敛下眸,沉默地吃面。

  她也不再说话,保持安静,享受与他共餐的温馨。

  他们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同桌共餐了,就算只是吃一碗面,对她而言都是山珍海味,是她弥⾜珍贵的回忆。

  在学做乌龙面的时候,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当他尝到她亲手做的料理,会是怎样的表情?希望他觉得好吃,希望他永难忘怀。

  许多情扬,看着对面的男人,虽然他方才说味道不怎么样,却还是一口一口吃完了整碗面,她知道,他是在表达某种善意。

  她菗一张纸巾,递给连汤也喝光的他。“哪,给你擦嘴。”

  他讶然挑眉,犹豫两秒,才接过纸巾,瞥望她的目光带著几许怀疑。

  他知道她怀疑什么,因为从前的她,很少如此体贴,她比较喜当女王,对他颐指气使。

  但她一直很后悔,与他离婚后,她经常在夜里辗转反侧,悔恨著自己若是能对他温柔一些就好了,他值得她温柔以对的。

  可惜从前的她不懂得温柔,甚至害怕温柔,因为她认为那是对男人示弱的表现,温柔会令她联想起事事顺从⽗亲的⺟亲,结果换来的只是一场又一场残酷的家暴。

  她绝不对男人低声下气,她要对方的臣服。

  她其实是个任的女人,真奇怪当初他为何会爱上她…

  “怎么不吃了?”他指向她面前还剩将近四分之一的面碗。“吃不下吗?”

  对,吃不下了,太多的遗憾教她失去胃口。

  她嘻嘻笑,作势拍拍自己的肚子。“吃太撑了。”

  “才这么一碗面都吃不完?”他蹙眉。“你食量什么时候变这么小?”

  “我在减肥嘛。”她随意找借口。

  他闻言,却更不赞同了。“你不需要减肥,你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

  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许多情心跳一,怔忡地望他,他仿佛也察觉自己态度不够冷淡,逃避她的视线,霍然起⾝。

  “吃了碗给我,我来洗。”

  “不用了,我来。”她与他相争。

  “你煮面,我洗碗,很公平。”

  “可我是店里的小妹啊,这种事应该我做。”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他淡淡一句,迳自收了碗,端到流理台前,挽起袖子。

  她跟著来到吧台前,恍惚地盯著他洗碗。相较于她的不体贴,他则是太体贴了,这样的男人到哪里都会受的,也难怪几乎每个固定来店的女客都不时朝他投来爱慕的眼神。

  埋蔵许久的疑问忽地冲口而出。“为什么你不女朋友?”

  “什么?”他一愣,抬眸望她。

  她定定地承接他目光。“你这么受,我看得出来有好几个女客人都在偷偷暗恋你,难道你一个都不喜吗?”

  “你在说什么?”他不悦地瞪她。“我是咖啡店老板,可不是牛郞。”

  “又不是要你陪客。”她叹息。“我只是好奇,如果你想谈恋爱,机会应该多的是吧?”

  “你该不会想说,我是因为你,失去了爱的能力?”讥讽的言语自他间迸出。

  她假装没听出他的忿恼。“是这样吗?”

  “许多情,你别太自以为是。”他冷哼。“你对我的人生,没那么关键。”

  是吗?所以他辞去律师的工作,隐居在这陋巷开咖啡店,不谈恋爱,不女朋友,孑然一⾝的孤独,都不是因为她吗?

  是违心之论吧?

  许多情忧郁地寻思,这一切当然跟她有关,但她不敢以为是因为他还忘不了她,只是因为她给他的伤太深,或许促使他无法再信任别的女人。

  “那齐真心呢?”她轻声问,嗓音无法抑制地沙哑。

  “关真心什么事?”他不解。

  她微敛眸,玩弄自己的指尖。“她看起来很不错,优秀又漂亮,你喜她吧?”

  “她是朋友。”

  “就像汪喜乐一样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有些不耐了。

  她悄悄深昅口气,強迫自己扬起眸,朝他微笑。“我觉得齐真心会是你喜的类型。”

  “为什么?”他冷诮地撇。“因为你认为她跟你有点像吗?”

  “某方面来说是这样。”她大方地接受他的嘲讽。“不过她的个看起来应该比我好多了。”

  “你知道就好。”他轻哼。

  她的心刺痛。“所以,你怎么不试著跟她往看看?她还是单⾝,对吧?”

  “我要不要跟谁往,不关你的事。”他重重地将洗⼲净的碗搁上碗架。“我警告你,许多情,我答应跟你和平相处,并不表示你可以过问我的私事。”

  “不问就不问。”她举手做出投降状,可一眨眼,又开启另一个问题。“那律师的工作呢?”

  “又怎么了?”他拧眉。

  “你该不会打算在这里开一辈子的咖啡店吧?没想过回事务所工作吗?你说过,你从小的梦想就是跟你爸一样,当个威风凛凛的大律师,不是吗?”

  他不吭声,默默洗净双手。

  “该不会连这个梦想也要放弃吧?你爸妈可会很失望的喔。”

  “他们失不失望又⼲你什么事了?”他反讥。

  “人家只是关心嘛。”她撒娇似地示好。

  他森沈地瞪她,半晌,忽地冷笑。“我这辈子做过最令他们失望的事,大概就是不顾他们的反对,把你娶进门。”

  好狠的冷箭!

  许多情不觉伸手抚住口,那里,隐隐地痛著,似在流⾎。

  这男人,耍起冷酷来,还真的是…超酷的,难怪以前在法庭上,他的对手都闻风丧胆。

  她涩涩地苦笑。“你讲话有必要这么毒吗?”

  “那你就别老是问一些多余的问题。”他酷酷地撂话,将⾐袖重新拉好。“我回去了。”

  “什么?这样就要走了?”她连忙挽留他。“再多陪我聊一会儿嘛。”

  “你以为我‮国美‬时间很多?”

  “就一会儿嘛,好不好?”她厚颜地要求。“我们来下跳棋!你还记得吗?你以前下跳棋老是输我——”

  “我赢的次数比较多,好吗?”他慎重声明。

  “是吗?”她偷笑。“那要不要再来比一次?看你的棋艺退步多少了?”

  “店里没有跳棋。”他意以此拒绝。

  她狡狯地扬。“我有,你等等,我回房拿。”

  语落,她轻快地转⾝,刚走了两步,口陡然遭受突如其来的重击。

  她⾝子一晃,不觉蹲下⾝。

  “怎么了?”他在她⾝后奇怪地问。

  “没、没事。”她揪住窒闷的心口,努力呼昅。“只是…忽然有点头晕。”

  “怎么会这样?”他展臂扶她,语气蔵不住关怀。

  “大概…天气太闷了。”她凝聚全⾝所有的力气,站稳⾝子。“你等我拿跳棋,马上…就来。”

  她踉跄地回到暗的房间,一关上房门,马上打开前的炼坠瓶,往口腔內部噴药。

  然后,她坐在上,孤单地等待疼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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