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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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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成功卖出⽟佩的翟虎子,趁着翟吉人与许金花出去忙时,快乐地将芷凌带到四下无人的猪圈。

  这里臭归臭,又有不断拱、拱叫的猪,但已经成了他们两私会的固定地点。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芷凌震惊得瞠目结⾆,抖颤着手要求。

  冷静!她一定要冷静下来,一定是她耳背听错了,那绝不是真的。

  “老子到镇上把那块破⽟佩给当了,且依照你的意思把当得的银两付给大夫,开心吧?”翟虎子笑扬了,跟她邀功。

  为了让她彻底摆脫那块臭⽟佩,他可是天一亮就立刻出发,且选择较远的城镇去典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马上将银两送去给大夫,再次让自己两袖清风,免得她后悔,要他赎回⽟佩。

  想到自己的聪明,他不由得沾沾自喜,他该死的做得太好了。

  她头疼地扶着额际。“不是这个,你刚说你把⽟佩当了多少银两?”

  “十两!够多了吧?”那块破⽟佩居然也值十两,啧!

  “十两,你居然只当了十两,我简直是不敢相信。”她烦躁地走过来又走过去,不知该如何挽回这个错误。

  “女人,你是怎么了?老子当了⽟佩你不⾼兴了?”翟虎子发现她完全没有称赞他,反而发火,使原本喜的他也跟着不开心的抿

  “我当然不开心,你现在马上回去把⽟佩赎回来。”她推着他,要他动作快,唯恐去晚了,当铺老板会不认账。

  当铺的老板不可能会不晓得翡⽟衔尾螭龙价值连城,肯定是见翟虎子不懂它的价值,故意诓骗他,实在是太可恶了。

  “老子不要。”气死他了!他果然没料错,这女人真的后悔了,她的焦急,让他更加厌恶她的未婚夫。

  她气得直跳脚,改揪住他的⾐领。“你怎么可以说不要?”

  翟虎子不动如山,大声咆哮。“老子心里不痛快,不成吗?”

  这个可恶的女人!明知道他喜她,竟然在心里偷偷牵挂那个该死的未婚夫,他要宰了那个家伙!

  “你有什么好不痛快的?你可知道那块⽟佩的价值?”你被当铺老板骗了!真正该发火的人是她才对。

  “哪有什么价值?不就是你那脑満肠肥的未婚夫送你的定亲信物吗?”火大的翟虎子双耳敏感地只挑刺耳的话听。

  “不然是怎样?你就是对他念念不忘,才会生这么大的气不是吗?老子告诉你,⽟佩当了就当了,老子死都不会再帮你赎回来,你死了这条心吧!”哼!他要斩断所有与那个未婚夫有关的事物!

  “你真的是有理说不清,如果昨晚不是你…你封住了我的嘴,我就有机会告诉你有关那块⽟佩的价值。”她气得想拿木狠敲他的头,看能不能让他好好静下来听她说。

  “怎么,你现下后悔了?昨晚老子吻你时,你明明就很乐在其中啊!”翟虎子不慡地眯着她,恨不得掐死她,她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后悔?莫非在她心里了,他远远不如她那个万贯的未婚夫?他的自尊遭受严重创伤,怒蹦了脸。

  “你!”他的话,使她不安地左右张望,深怕会有人突然出现听见。

  “你在怕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老子吻过你的吗?老子就那么见不得人?”她是不是打从心里瞧不起他?假如今儿个和她在一起的人是她的未婚夫,她肯定不会像做贼似的害怕被人发现。

  他一直很害怕,怕终有一天,她会发现他远远不如她的未婚夫,怕她的心里本就没有他,之所以对他微笑、与他接近,不过是因为寂寞无助罢了。

  不安的情绪深深笼罩在心头,宛如乌云罩顶,使得他的脸⾊越来越铁青难看。

  “我不过是要你拿回⽟佩,你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那难看的脸⾊揪扯她的心,他到底懂不懂她是个脸⽪薄的姑娘,自然不敢让其他人知道他们两亲亲秘密分享过彼此的气息。

  何况她还有婚约在⾝,倘若和他的感情大咧咧摊开在众人面前,肯定会惹来不少流言蜚语,她不想到处被人指指点点。

  听她开口闭口都是那块臭⽟佩,他恼火地将她一把扯⼊怀中,恨得咬牙切齿。“别再跟老子说任何有关那块破⽟佩的事!”

  气死他了!他发誓,她再说一次,他准会吐⾎倒地不起。

  她惊愕地仰头看着气到快着火的男人,小手轻贴在他起伏不定的膛,瞬间被他奔腾的怒火给吓的说不话来。

  “冉芷凌,你不要玩弄老子!”夹带着雷霆万钧的怒焰靠近,薄碰触着粉,一字一下,透漏着焦虑与不安。

  “玩弄?!”他怎能把她说得像是擅长掌控男人的女人?每一回、每一记‮吻亲‬都是由他起头的,真要说玩弄,也还轮不到她。

  他倏地松开她,望着空无一物的双臂,心想,是否从头到尾他从不曾拥有她?只是他太过陶醉,以至没能发现。

  一想到这儿,心头登时破了一个大洞,惶惶不安地怒吼一声,一拳击向一旁的老树。“他的!”

  碰的一声,老树当场断成两截,倒地起沙土尘埃。

  芷凌骇了一大跳,瑟缩了下肩头,他那么用力,就算老树再怎么不堪一击,他的手一定也会很疼。

  她关心地步上前,想要查看他是否受伤。“你的手…”

  “别管老子!”他拒绝她的碰触、她的关心。

  心,空,即使她就在⾝边,即使她触手可及,他仍慌得像被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中,再也找不到出路。

  她愕然看着被他推开的手,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她不晓得他怎么了,为何突然要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她只是想告诉他,假如能把翡⽟衔尾螭龙以⾼价卖出,⽇后村里所有人都不用再为生计发愁,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为什么要推开我?”她泫然泣。

  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沮丧地嘶哑着声问:“老子曾拥有过你吗?”

  他遍布全⾝的嫉妒与自卑给的快发狂,本以为他可以潇洒不在意她有个未婚夫,本以为不去想就可以开开心心和她在一块儿,可是当他发现她是如此在意那块破⽟佩时,才赫然发现自己并不如自己所想的洒脫。

  他该死的在意极了。

  他的问题教芷凌一时语塞,在她与严释策尚有婚约在⾝时,她无法理直气壮告诉他,是的,他拥有她,她的心是属于他的。

  她的沉默,惹来翟虎子苦涩一笑。“算了,就这样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心抖颤得快散了,他是否正在告诉她,从今以后他的心里不再有她?

  为何会这样?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摇了‮头摇‬,仍旧不肯看她,出⾝良好无所欠缺的她,一辈子都不会明⽩他自觉不如人的心情。

  “翟虎子,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不肯看她?她不要他如此冷漠待她,她要他的眼里仅有她的⾝影。

  看她啊!快回头看看她。

  翟虎子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耸了耸肩,没有回答,低垂着头迈大步离她远去。

  被狠狠撇下的芷凌向前跑了几步,心焦地期望他能够回头看她,但是他没有,她等了又等、盼了又盼,直到再也看不见⾼大结实的⾝影,始终都等不到炙热的黑眸一如以往停驻在她⾝上,终于不得不接受,他不会再回头的事实。

  悲凉的风卷起満地愁绪,拂了一⾝,教她愁上加愁,失落心痛的泪珠自指流下,她心痛得不能自己,开始怀疑,他的心里是不是不再有她。

  蒙蒙细雨,稀稀疏疏下个不停。

  天,灰蒙蒙的。

  心,也灰蒙蒙。

  芷凌郁地趴在窗棂上看着纷飞的细雨,想起翟虎子三番两次可以避开她,甚至不再来找她,心情更是低落到愁眉不展,连已经康复的小彩虹跑来找她,都无法使她绽放笑颜。

  她,想他想的紧。不知他是否也正在想着她?

  她是否该不顾他的意愿,硬是拖住他,要他好好把话说清楚?

  可,若得到的不是想要的回答呢?她是否够坚強,能若无其事再待在这里?

  她烦躁得不知如何是好。

  许金花倒了两杯热茶,捧到窗边递给她。“芷凌,喝杯热茶,暖暖⾝子。”

  “谢谢你,金花嫂。”她強颜笑,宛若无事地扯了下角。

  许金花站在她⾝边,假装打量外头的绵绵细雨,实则在偷偷打量她,自从发现她与翟虎子过于稔亲近后,那份不安无时无刻不绕心头,许金花告诉自己,不管芷凌如何看待翟虎子,她都得在事情不可收拾之前,先挥刀斩⿇。

  许金花捧着茶轻啜了口。“我有件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芷凌坐直⾝子,视许金花,心,不安的咚了下。

  “咱们在这里已经待了好一阵子,我想外面风头已过,不会再有人对‮姐小‬不利,咱们该启程去找姑爷了,府里惨遭憾事,姑爷始终没有你的消息,肯定是心急如焚。”许金花说的合情合理,让人无从反对起。

  “…”心慌意的芷凌紧抿着,握着茶杯的指关节发⽩,离开这里的提议吓坏她了。

  “老爷这一生最重信诺,夫人与姑爷死去的娘亲又是金兰姐妹,他们两在九泉之下若得知你与姑爷成亲,一定会⼲到很欣慰,也不会在为你担心。”许金花有意暗示她不可毁诺。

  霏霏细雨,随风拂上娇颜,宛若心碎清泪。

  芷凌低垂着手,瞪着冒着热气的茶⽔,心头正在叫嚣,她后悔了,不想与严释策成亲。可是许金花所说的字字句句皆宛如利刃刻画在心版上,使她想起了重信诺的爹与期望她能成为严家媳妇的娘,本就无从反对起。

  “姑爷见到你安然无恙,肯定是喜出望外,待你们成亲后,他定会珍惜你,为你带来幸福。”

  “未来的事,谁晓得呢?”芷凌说得清清淡淡,对于与严释策的夫生活,并没有过多期盼。

  “我光是用想的也想象得到,姑爷绝不会亏待你,至于这段⽇子所发生的种种,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当成噩梦一场全都忘了。”

  “…”芷凌将话闷在心里,无法说出口。

  不!不全都是噩梦!至少她与翟虎子的相遇对她而言是美好、难忘的,不管未来会如何,她都不会忘记曾经有那么个逗她开心、惹她生气的鲁男子,他带着他所能摘到最好的果子与花儿来送她,在这所发生的一切,皆美得不可思议。

  “咱们去找姑爷吧!”许金花定定看着她,她马上做出决定。

  芷凌没看到她,怕被看穿心思,以虚弱不愿的声音轻喃:“我会再想想。”

  细雨纷飞中,舂桃打着伞,角带着甜如丝般的笑噗,轻快地朝她们走来。

  芷凌全⾝紧绷,仿佛被狠狠掴了一巴掌,瞪着舂桃发上被风吹动的粉⾊‮瓣花‬,这花儿对她而言再悉不过,曾经她是那样快乐地自翟虎子手中接过这世间最美丽灿烂的花儿,如今,再看到同一种花儿,她的心情却是天差地别。

  她暗付,许是舂桃在路旁看见花开得娇灿烂,顺手摘下揷在头发上,并非翟虎子特别摘下送给舂桃,她千万不能自己吓自己。

  “金花婶,今儿个下了大半天的雨,你们肯定闷得发慌了吧?”舂桃笑昑昑来到门前。

  许金花打开门,让舂桃进来。“若是只下一天还好,就怕连下好几天,那倒真会把人给闷坏。”

  舂桃将手中的提篮给许金花。“金花嫂,这是虎子哥采来送我的野菜,我和我娘吃不了那么多,所以拿一些来分给你们。”

  “这怎么好意思,你和你娘留着慢慢吃呀!”许金花推拒,不好意思接受。

  对于前些⽇子孩子们中毒,舂桃却将矛头指向芷凌一事,许金‮心花‬头还有疙瘩在,只是舂桃是晚辈,她这个做长辈的总不好太计较,这才仍和舂桃说说笑笑。

  一旁的芷凌听见舂桃提及野菜是翟虎子采摘赠送,心,冷不防刺痛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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