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因为信仰
唐风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
他之所以改口把‘镇国府’变成‘唐风’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还代表不了镇国府,更不能以镇国府的名义做什么,所以他就只好改口换成自己。
而且在他看来,自己的威慑力比镇国府大得多。
这倒不是他自大,这是事实。明面上自己深得帝王宠爱,又是陆大第一強者的徒弟,在背地里自己与星辰族、龙族也都有很微妙的关系,这些势力加起来能吓死人。
按理说这个承诺的确很靠得住,也能镇得住人,但唐风说完后看见楚青雪那更加红透的小脸时,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惹青雪,便是惹唐风--------这话是不是有些暧昧了?
感觉这句话就像是说打狗也要看主人----虽然这话不是很恰当,但也从客观解释了唐风话中的深一层意思-------虽然唐风没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那个,我不是-------”唐风看着楚青雪红嫰得仿佛能滴出⽔来的俏脸,不噤支支吾吾的想说清楚。
“嗯?”楚青雪抬头,两只汪汪的眼眸仿佛能将唐风淹死。
唐风发誓,就算现在杀了自己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没事。”唐风笑着说道“刚刚那个安华的确长得很祸国殃民啊,让他去前线打仗就好了,往那一站就可以吓死一群人。”
楚青雪一怔,便咯咯的笑了起来,如是山涧流动的溪流一样⼲净清脆。
唐风看着楚青雪破涕为笑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发誓哄女人开心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起码比跟宋翔打一场还累,唐风想。
楚青雪笑笑,看着唐风的脸颊,不由得问道“公子这次回京是来⼲什么?”
聪明的楚青雪知道战争再没停歇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人能擅离职守,尤其唐风的地位举重若轻,如果不是有什么大事唐风不可能回京。
唐风听见楚青雪的问话,刚想脫口说出‘为了来看看你’,却一下子闭上了嘴巴。
他怕自己这么说,会更让楚青雪误会。
“我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唐风微笑着说道“这次回来是在临走前看看我娘,听说你也在帝都,正好也来看看你。”
言毕,唐风看见了楚青雪美丽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不由得心疼。
“那公子什么时候走?”楚青雪強颜笑,努力在唐风面前掩饰住自己的伤心。
“一会就走了。”唐风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
楚青雪看着唐风的眼神一震,缓缓低下了头,额前青丝遮住了她的容颜,让唐风看不见她的喜怒哀乐。
“这么快啊-------”
娓娓的声音传来,像是咏颂着美人的心志。
“没办法,战争时期,不得不让自己忙一些。”唐风有些慌张的解释道。
跟着,两个人便又陷⼊了沉默。
楚青雪不说话,唐风本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唐风从不是个善谈的人,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终于,楚青雪抬起了头,那微红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不开心,甚至那嘴角的弧度仿佛证明着她没有任何事情一样。
这么多年来,楚青雪早已经学会了伪装自己的的情绪。
只是,直到现在她还没学会伪装自己的心。
“公子。”楚青雪眼神突然闪动了一下,像是夜空中微弱的星辰。
“嗯?”唐风轻轻应道。
“今晚---------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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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姐小很勤劳的将一盆一盆的凉⽔摆放在地上。因为这是冬末舂初,气温还很低,所以凉⽔即使放再久也不会暖和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韩姐小还学会了烧炉子--------这对于她这种⾝份的人来说很是奇异。
一方面,韩姐小要为杜华降温;一方面,韩姐小又怕杜华冷。
两件事情充満矛盾,却让杜华看在眼里,幸福在心里。
这时,韩姐小又将从杜华额头上拿下来的⽑巾放在凉⽔里,不停的涮洗着。任刺骨的凉⽔如同针刺一样冻着自己的双手通红通红,却还是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又一遍。
这是天,明明只是下午也有些黑暗。小屋內,微弱的灯光闪烁个不停,摇摇晃晃。
韩姐小将洗好的⽑巾再次叠整齐,放在了杜华的额头上。
寒冷的凉意,让杜华此时如火烧的⾝子感觉舒服不少。
“歇一歇吧。”杜华轻声对着韩姐小说道。
“我不累。”韩姐小说道,并将那一盆用过的凉⽔端了起来,回头,对着杜华说道“圣女告诉我找她去拿药,现在已经到时候了。”
言毕,韩姐小便端着凉⽔离开了。
杜华看着韩姐小离开的⾝影笑了笑,脑袋在柔软的枕头上动了动,像是在享受着这一刻的舒服一样。
他不急,他知道她心中的那一层芥蒂已经消失了,现在就差⽗女两人的关系一点点恢复正常了。
他感觉,自己虽然失去了一只手臂,却换回了女儿,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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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姐小从小屋里出来,便马上跑到了圣女的治疗区。杜华一直都没有回官府,而是选择了在偏僻的小屋静养。
一是稳定军心,二是让他自己与女儿有多一些的相处时间。
韩姐小落在了治疗区內,有很多眼尖的伤兵看见了韩姐小的到来,马上对着韩姐小行礼。
“韩姐小好。”
腿脚还好的人站起来对韩姐小行礼,腿脚不好的也挣扎着要站起来对韩姐小行礼。
韩姐小看着这群伤兵有很多跟自己⽗亲一样断了手脚,不由得心里有些心疼-------这在她以前看来,是非常平常的事情。
“都快坐下吧!”韩姐小马上对这些人说道,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然后,她便马不停蹄的去找圣女。
只是那些伤兵看着韩姐小一愣,明明还是那个女人,却仿佛有哪里不一样了。
终于,韩姐小在整个治疗区转了大半圈后,在一处小院子里找到了圣女,此时此刻她正在为一个人治疗。
或者说为很多人治疗,只不过那些人很守秩序的排着长队。
韩姐小在这一刻才发现,认真的女人是那么的人。
圣女带着面纱,一⾝极为素雅的服装,⽩嫰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容妆,甚至可以看得到因为劳累与环境不好所沾染上的一点点灰尘。
她不⾼贵,不优雅,只是坐在那里,像是一个邻家女孩一样专心致志,任凭自己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
韩姐小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向圣女走了过去。
圣女听到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侧头,用余光扫了一眼,便看见了来人正是韩姐小。
“来拿药了?”圣女言简意赅,将视线转回自己面前的伤口,仿佛一刻也不能离开一样。
“嗯。”韩姐小轻声应道,像是怕打扰了圣女的工作。
“等我一会。”圣女头也没抬的说道“等我处理完这个病人,就带你去拿药。”
“好。”韩姐小轻声答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甚至觉得自己在圣女面前竟然显得有些拘谨。
闲来无事,她索就在一旁看着圣女如何为人治病。
上一次,她在治疗杜华的时候把自己拒之门外,自己本没看见她是如何治疗自己⽗亲的,而现在,她终于有机会能一睹为快。
跟着,韩姐小将视线移向了圣女面前的伤口。
伤口在心口前,很长,从肩膀一直延伸到中。伤口甚至已向外翻,里面的肌⾁清晰可见。
韩姐小皱眉,这伤口再往里一些就是心脏了。
而且,韩姐小还发现,这严重的伤口中所流出的鲜⾎竟然是黑⾊的-------那黑⾊如同墨汁一样,一点一滴顺着男人的膛淌下,看着就觉得让人惊悚。
韩姐小一怔,发现这伤口本不是平常的刀伤或者剑伤------跟着韩姐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视线移向所有排着队等着看病的伤兵。
这时,她才赫然发现,所有在这里排队的人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病,本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伤口!
所以,韩姐小抓住了一个跑来看病的人,对他小声问道“怎么这些人的伤口都这么奇怪?”
这被抓住的伤兵看见是韩姐小明显有些胆怯,颤巍巍的马上答道“这是因为那些正常的伤口只要找木行修行者治疗就可以了,在这里排队的,都是他们治疗不了的人。”
闻言,韩姐小恍然大悟。
果然,这么一来,眼前的景象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跟着,韩姐小看向了被自己抓住的这个伤兵,看着他没什么事,更没有什么伤口,便对他问道“我看你也没什么病,那你来这里⼲嘛?”
“我已经被圣女治疗过了,圣女让我三天之后来‘复查’-----”这人明显有些害怕的说道“然后,我就来了----”
“复查?”韩姐小听到后重复了一遍,仿佛对这个新名词很感趣兴。
而这伤兵趁着韩姐小出神的空挡,马上跑到了队伍的最后面排队------因为刚才韩姐小的问话,已经有五个人排在了他的前面。
这时,韩姐小才发现那人已经跑了,想问话已经不可能,只好将视线转到圣女⾝上。
此时她发现,圣女将那伤口上不知道涂抹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是粘稠的墨绿⾊,还与黑⾊的⾎混合在一起顺着伤口向外流淌着。
“你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是这毒素还没清理⼲净。”圣女抬头,对着这个人嘱咐道“以后每天中午来我这里领一次药,回去按我今天的做法涂抹,一周之后就会好了。”
这人一听,马上感得朝着圣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眼神动而坚定。
跟着,他用奇特的方言,和沙哑的嗓音哽咽的说着他的感。
“多谢圣女,多谢圣女,俺以为俺这次真的活不成了。俺以前打仗的时候就有兄弟得过这病,那些修行者都说没得救,现在圣女您把俺治好了,您就是俺的再生⽗⺟啊!”
说着,这人还‘咚咚咚’劲使的磕头,甚至动得眼泪都往外淌。
他是真心感谢圣女,他知道自己得的是瘟疫,虽然不是能传染的瘟疫,却能要人命。他看过自己的战友因为这种大大小小的伤口一个个倒下,如今轮到自己,他几乎崩溃了!
是圣女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给了他继续活下去的机会,说是他的再生⽗⺟也不绝为过!
圣女淡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轻声说道“起来,我不想让我的努力⽩费。”
这大汉一听,也不磕头了,马上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看着圣女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着自己的信仰一样。
然后,转⾝走掉了。
韩姐小相信,现在就算是让那个大汉为圣女去死,他都没有一句怨言!
圣女将这个病人处理完后,拿起一旁的手巾将染上了绿⾊药草的手擦⼲净,才转头,看向了一直在一旁等待的韩姐小。
韩姐小发现圣女看向自己,马上像站军姿一样笔直的站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觉得圣女值得她这么敬重。
圣女看着韩姐小笑了笑,仿佛好笑于韩姐小的拘谨,说道“来跟我取药吧。”
韩姐小听后点点头,跟在了圣女的⾝后。
走了十余步,韩姐小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是怎么学会如此精湛的医术的?”韩姐小出声问道,只是问完之后,顿时发现自己有些唐突了。
圣女回头看了韩姐小一眼,跟着便转了回去。
没有说话,更没有回答,韩姐小也没敢再问。
“努力。”圣女走着走着,突然说道。
韩姐小一怔“因为爱好?”
圣女摇头摇,只是看着手中形影不离的银针笑了笑,仿佛透过银针看到了什么。
“因为信仰。”圣女说道。
(因为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