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魂牵梦萦心如醉（2）

　　十天后，莫斌的伤势已有好转了，这几天他没敢下，一直躺在上，却是心绪如⿇，不知为何脑內总是转着曹心弦的⾝影。她那月貌花容，她那柔情绰态，还有她的少女‮涩羞‬，她的端庄娴雅，她的一颦一笑，皆深深地烙印于心，铭记于脑；最令他感到一筹莫展的是一旦合上眼睛，便満脑子皆是她的美颜丽影，似乎她的影子已寄生于他脑內，无论怎么赶也赶不走，令他夜不成寐，烦恼不安。他打出生以来，从未生过如此怪事，却不知这样的反应对于一个少年来说最是正常不过，纯系少年人情窦初开，对心仪的女子一见钟情。

　　而蒋天寿那份至死不渝的执着和那段柔情万种的告⽩，无形中起了他平静如镜的內心的层层涟漪，一旦他意中人出现了，他內心那份与生俱来的情思恰似山洪雪崩，一触即。他平素心同止⽔，初涉情场，便视之如洪⽔猛兽，总觉这样的想法乃坏心琊念，有违道德，情理难容，是以內疚于心，深感自责。久呆上，实在闷得慌了，却见此⽇光明媚，窗外鸟语花香，这才噤不住走出房外，舒经活络，稍稍散心。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鬼使神差地又走到先前来过的那个小花园，坐在花园中一张小圆凳上漫天遐思。此时此刻，他的心情七上八下，如痴如醉。其实在他心中异常矛盾，一方面深切盼望能再次见曹姑娘一面，另一方面却想逃避远离她，离得越远越好，最好忘记，这样自己也不会再对她想⼊非非，情难自已。

　　正自寻思，忽闻背后风起，一阵幽香飘然而至，莫斌心头一突，似乎已猜到是谁来了，他不敢回头，心中砰砰跳，有如鹿撞，面红耳⾚，手⾜无措。只听一把啂声啂气的声音响起：“公子？原来你在此处，刚才到房间不见你，我还以为你不辞而别了呢。”莫斌听出声音有异，回一望，原来来者却是曹心弦的丫鬟，名叫小雁，比她‮姐小‬还小三岁，年龄尚只十五岁，今年三月三⽇已行过笄礼，算是成人了。

　　莫斌心內一定，不由笑道：“我在房內闷了，便出来走动一下，要你担心了。”小雁笑道：“我可没担什么心，倒是‮姐小‬，她知你⾝体还没复原，此时还在到处找你呢。我去跟她说声，好让她放心。”莫斌听到“好让她放心”几个字时，全⾝好似突然触电，脑內嗡嗡直响，心头不断重复：“她担心我，她担心我…”只觉心⾝舒适无比，受用无穷，竟然连小雁何时离去也没觉。

　　不多时，小雁偕同她‮姐小‬前来，莫斌一见心弦，心头又复狂跳，脑瓜充⾎，⼲⾆燥，脑內一片空⽩，他暗暗怪责自己胆小懦弱，却对眼前这种状况又感到无可奈何。曹心弦走上前来，对他关切地问道：“恩公你伤势可好？”

　　莫斌一听，慌忙说道：“已没大碍，多谢曹姑娘关心。我看曹姑娘太客气了，以后姑娘也不必叫在下为恩公，‘恩公’二字实在愧不敢当。”那丫鬟小雁这时揷口道：“‘称呼’不过是种形式，何必这般执着？公子你称我家‮姐小‬为姑娘也显得客气，但不这样叫又叫什么呢？”

　　莫斌见曹心弦低头不语，红一动，不由心慌意，接口道：“我称你家‮姐小‬为心弦，你们可叫我斌哥，怎样？”小雁嘻嘻一笑，戏谑之言脫口而出：“哟哟！‘斌哥’，你何时跟我家‮姐小‬变得这般亲密了？”

　　莫斌话一出口便已懊悔，心中直骂自己大笨蛋：“哪有我这样说的，这是古代，岂能像现代那般随和，直呼人名字？别人不知道的还以我这是拈花弄柳，‮戏调‬良家女子的行径哩！”他见曹心弦羞得面红颈⾚“低头自弄，千唤不一应”自己也感‮愧羞‬万分，由头红到脚，手脚更不知所措。

　　小雁见二人如此表情，便笑道：“斌哥，斌哥这样叫，实在大大的不妥，不是‘斌哥’二字改得难听，皆因‘斌哥’这叫法太⾁⿇了，我万万喊不出来了。”莫斌和曹心弦听她口说叫不出，却不知不觉的把“斌哥”叫了几遍，不由相视一笑，就这样，两人适才的尴尬场面就被小雁的无知与天真一冲而散了。

　　小雁知道二人乃取笑自己，也不着怒，仍笑道；“莫公子，我家‮姐小‬虽是‘才⾼七斗’，比才⾼八斗的你终究少了一斗，她大赞你群出众哩，又说你将梁祝的爱情悲剧比喻成蝴蝶殉情的故事实在动人至极，别出心裁，你可否跟我们说一说那梁祝怎生幻化成蝴蝶的故事？”

　　莫斌望了曹心弦一眼，见她脸⾊‮晕红‬地⽩了小雁一眼，似乎怪她不应那般直言无忌。这时突然知道心弦在背后那样称赞自己，他心中既是惊喜又是惭愧，惭愧的是自己盗用后人诗句才得以博得美人心，若是⾝处现代，早给人控告自己‮犯侵‬知识产权了。

　　莫斌红着脸说道：“惭愧惭愧！那‘梁祝化蝶’并非在下创，在下也是听说而来的。”小雁没有理会他面上的神情，只催促道：“那么故事究竟如何展，公子不要卖关子了，请快说吧。”曹心弦这时笑道：“小雁，你怎可对莫公子如此无礼？”小雁做了个鬼脸，笑道：“公子请慢慢地说，不用急，要茶喝不？”曹心弦没好气地道：“你看你这小妮子，也不怕莫公子笑话。”

　　小雁见莫斌静静地坐在一旁微笑不语，便笑嘻嘻地道：“快说不行，慢说也不行，‮姐小‬你究竟是要莫公子说还是不说呢？”曹心弦没有搭她话，心知她口齿伶俐，口没遮拦，如跟她辩驳，只会是说多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