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速之客 下
越过冰冷山脉和雾气,
到达低深地窖古洞里,
我们需在天亮前出,
寻找美丽⻩金所在地。
过往矮人立下伟大功业,
铁锤落下如同铃声美乐,
在幽深之处,黑暗的生物沉睡
于基地之下的巢⽳。
远古国王和精灵般的贵族,
拥有无尽⻩金和宝珠,
他们锤打锻造,捕捉四散光辉,
蔵于宝剑柄上的钻箍。
在银项练上挂着
奔流星光,在皇冠上镶着
金丝织龙炎,
他们捕捉光和月亮的光热。
越过冰冷山脉和雾气,
到达低深地窖古洞里,
我们需在天亮前出,
寻回继承的远古⻩金地。
他们替自己打造了美丽酒杯,
⻩金竖琴,无人得窥
它们静静隐匿,许多歌曲
人类和精灵都未赏其味。
松树在⾼地哭嚎,
強风在夜间喧闹。
火焰⾚红,无情蔓延,
树木像是火把般狂啸。
⾕中钟声响亮,
人类神情仓皇;
龙之眼比火焰更強,
毁了⾼塔和厅房。
月光下山脉烟雾笼罩;
矮人听见末⽇号角声到。
逃离厅堂却又陷⼊危难,
在他脚下,月光下依旧在劫难逃。
在远方雾山脉中悲叹,
低深地窖古洞幽暗,
我们需在天亮前离开,
为继承竖琴和⻩金,不惜与他一战!
随着他们的歌曲,哈比人开始对那些结合了灵巧的双手、智慧与魔法所打造出来的物品感受到深刻的爱恋;一种和矮人一样強烈、嫉妒的情绪。此时,他⾝体內图克家族的⾎统苏醒了,他想要去看看那伟大的山脉,聆听松树的歌谣和瀑布的雄壮,探索洞⽳,⾝上配着宝剑而不是平凡的手杖。他看向窗外,黑暗的天空中星斗闪耀,让他想起了黑暗洞⽳中矮人的宝蔵。突然间,小河边一阵火光闪过,可能是某个人点燃了营火;这却让他想起了贪得无厌的恶龙坐在他宁静的小山上,把所有的一切都以火焰呑没。他打了个寒颤,立刻恢复了清醒,再度成为与世无争的袋底洞的巴金斯先生。
他浑⾝抖地站了起来,不太想要去点亮油灯,只是想要作个样子,躲在酒窖中的酒桶后面,等到矮人全光走之后才出来。突然间,他意识到音乐和歌曲全都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眼睛穿透黑暗,闪闪光地看着他。
“你要去哪里?”索林的口气十分严厉,似乎已经猜到哈比人心中想些什么。
“我只想要来点光而已,可以吗?”比尔博満怀歉意地说。
“我们喜黑暗,”矮人说:“黑暗适合秘密的讨论!在天亮之前还有很长的时间呢。”
“当然,当然!”比尔博急忙地坐了下来。他一不小心没坐上板凳,却撞上了壁炉旁边的火钳和铲子。
“小声点!”甘道夫说:“听索林要说什么!”索林就滔滔不绝地开始了。
“甘道夫、矮人们和巴金斯先生!我们聚集在这位朋友和同谋者的家中,这位最、大无畏的的哈比人,愿他脚上的⽑永不脫落!敬他的葡萄酒和麦酒!”他停下来换口气,顺便希望获得哈比人礼貌的回应。不过,比尔博·巴金斯听到同谋者已经吓得不知所措,而“大无畏”这个形容词,更是让他张口结⾆,本来准备议抗的嘴巴也只冒出了几个泡泡,纠结的小脑袋已经可怜地快要烧掉。因此,索林继续道:
“我们在此聚会是为了讨论我们的计划、方法、企图、政策和工具。我们在天亮之前就必须踏上漫长的旅途,这次的旅程,我们其中部分的人,甚至是全部都可能无法归来。(当然,我们的朋友和顾问,聪明的巫师甘道夫是个例外)这是严肃的一刻,我们已经都很清楚目标。针对可敬的巴金斯先生,和几位比较年轻的矮人(指的是奇力和菲力),我们可能必须简短地解释一下目前的确实状况──”
这就是索林的行事风格,他是个地位很⾼的矮人,如果时间允许,他可以这样一直长篇大论的说下去,直到他不过气来为止,而这些话语中没有一个字是在场的听众所不知道的。不过,这次他被耝鲁地打断了,可怜的比尔博再也忍不住了,一听见“可能无法归来”这几个字,他就觉得一阵呕心反胃和想要尖叫。很快的,那声音就像是隧道中的蒸气炉一般爆了,所有的矮人立刻跳了起来,还把桌椅给撞翻了!甘道夫立刻用魔杖点亮了蓝光,在这炫丽的光芒中,所有的矮人都可以看见可怜的小哈比人跪在地上,像是快融化的果冻,不停地抖。然后他趴在地上,不停大喊着“被闪电打到了!被闪电打到了!”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只能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于是,他们把这家伙抱到客厅的沙上,手边放着饮料,一伙人又继续回去讨论秘密的计划。
“这家伙太容易奋兴了!”甘道夫在众人坐下来的时候说:“有时会像这样癫,但他是最好的,真的是个中翘楚,像是被到绝境的恶龙一样地凶猛。”
如果你真的看过陷⼊绝境的恶龙,那么你就会知道用这种说法来形容任何哈比人,都是善意的夸大词,即使是用来形容老图克的曾曾舅公“吼牛”也是太过分了些。吼牛的⾝形⾼壮到可以骑乘人类的马匹,在绿原之战中,他一马当先地冲向格兰山半兽人的阵中,用木就⼲净俐落地敲掉了对方领⾼耳夫裘的脑袋。他的脑袋飞了一百码,掉进一个兔子洞中,于是赢得了这场战争,同时也明了⾼尔夫球的比赛。
但在此时,吼牛的后代子孙则是奄奄一息地躺在客厅中。过了一阵子,喝了一点饮料之后,他才紧张兮兮地爬回门边偷听。他正好听到葛罗音说“哼!(反正就是某种类似的哼声啦!)你们认为他可以吗?甘道夫说这个哈比人很凶猛是不错啦,但如果只要他一奋兴,就会这样尖叫,这⾜以叫醒恶龙一家大小,会害我们送了命。我觉得这听起来更像是害怕,而不是奋兴!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门上的记号,我还以为我们来错地方了。当我一看到这个胖家伙气吁吁地跑来跑去的时候,心里就觉得不对劲;他看起来不像什么飞贼,反而像是杂货店老板!”
然后,巴金斯先生转开门把,走了进去。图克家族的⾎统击倒一切,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宁可少吃一顿早餐、不睡上,也要被人认为是个凶猛的家伙。听见“胖家伙气吁吁”的时候,他真的差点生起气来。但过了今晚之后,巴金斯会为当时的行为懊悔不已,他会对自己说:“比尔博,你真是蠢,这都是你自作自受,自己送上门去的!”
“抱歉打搅诸位,”他说:“希望我没有打搅到你们的讨论。我并不想假装了解你们在讨论什么,或是你们为什么提到什么飞贼,但我想至少有一点没听错──(这就是他自尊作的时候)你认为我不够好,我会让你知道的;我的门上本没什么记号,事实上,上个礼拜我才刚漆过油漆,我确定你们一定找错屋子了。当我看见你们那些好笑的脸孔时,我也觉得不对劲,但我可是一点礼数都没有少。告诉我你们想要⼲什么,我会试着去完成,即使我必须前往极东的沙漠,去和野生的地蛇奋战也在所不惜。嘿嘿,我有个曾曾曾舅公,吼牛·图克,他──”
“是啊,是啊,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葛罗音说:“我指的是你。而且,我可以对你保证,门上有个记号,就是你这一行通常用的记号:‘飞贼想要好工作,寻求刺和合理的报酬’那个记号的意思是这样的。当然,如果你喜的话,也可以说是‘职业宝蔵猎人’,有些人就这么称呼自己,事实上,对我们来说都一样。甘道夫告诉我们,这一带有人想要立刻找个工作,他已经安排好这个星期三下午茶的时间会面。”
“门上当然有记号,”甘道夫说:“就是在下亲手弄的,我当然有好理由。你们要求我替你们找到第十四个伙伴,我选择了巴金斯先生。哪个家伙敢说我挑错人、找错房子,你们就可以继续组成十三人的队伍,好好享受那种厄运,或者是回去挖煤炭。”
他恼怒地瞪着葛罗音,对方缩回椅子上;而当比尔博张嘴想要问问题的时候,甘道夫又朝着对方挑起浓密的眉⽑,直到比尔博识相地啪答一声闭上嘴。“这才对!”甘道夫说:“不要再争吵了,我已经选中了巴金斯先生,你们知道这样就够了。如果我说他是飞贼,他就是飞贼,时候到了自然会是。你们可别小看他,他可是深蔵不露,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你们将来如果可以活下来,也别忘记感谢我。对了,比尔博,乖孩子,去拿油灯吧,让我们看个清楚!”
在一盏大油灯的光亮之下,他摊开一张像是地图的纸张。
“这是索尔所做的地图,索林,他是你的曾祖⽗,”他顺便回答了矮人们奋兴的疑问“这是前往山中的道路。”
“我看不出来这对我们有多大帮助,”索林看了一眼之后失望地说:“我对那座山和四周的景物都记得很清楚,我也知道幽暗密林在哪里,也记得巨龙们生养后代的凋谢荒地在哪里。”
“山里面有个地方,标记着红⾊的恶龙标志,”巴林说:“可是如果我们能够到那边,不需要地图也找得到它在哪里。”
“有个地方你们都没有注意到,”巫师说:“就是这里有个密门。你们看到了西边的符文吗?还有另一个符文上有一只手指向那边吗?(翻到本书前面的地图,就可以看见甘道夫所描述的景象。)这标示的是一个通往低层大厅的密道。)
“以前或许是密道,”索林说:“但我们怎么晓得,这条路是否还不为外人所知?老史矛⾰已经在那边住了很久,对洞⽳应该是了若指掌。”
“或许吧,但他可能有许多许多年没有用过这密道了。”
“为什么?”
“因为这太小了。符文上面写的是‘门有五尺⾼,三个人可以并肩走’,史矛⾰可爬不进这种寸尺的洞⽳,特别是在吃掉了那么多矮人和⾕地中的人类之后。”
“我觉得那是个很大的洞,”比尔博低声地说(他对于恶龙完全没有任何经验,只知道哈比人的洞⽳)。他又变得十分奋兴,对大家讨论的话题很感趣兴,因此忘记要闭上尊口。他喜地图,客厅里面就挂着一面大大的邻近地区详图,他喜散步的路径都用红⾊的墨⽔标记起来。“就算不管那只龙,这么大的门要怎么躲过外面所有人的眼睛?”他问道。读者们必须记住,他只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哈比人。
“有很多种方法,”甘道夫说:“但这扇门用的是什么方法,如果不去看就不会知道。从地图上的记载看来,我猜这扇门只要关起来就一定和山壁一模一样。矮人通常都是这么做的,对吧?”
“的确没错,”索林说。
“除此之外,”甘道夫继续说道:“我也忘了提到,这张地图还附有一把钥匙,一把很小却有趣的钥匙。就在这里!”他递给索林一支有着长柄和许多特殊浮雕的银⾊钥匙“好好保管!”
“我一定会的,”索林说,边用一条精细的练子将钥匙挂起来,收到外套內“这个新消息让我们的赢面大为增加,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太确定该怎么做。我们想过先往东走,尽可能小心地来到长湖边。在那之后就会⿇烦多了──”
“如果我对往东的路够了解,中间我们会花掉很长的一段时间,”甘道夫打岔道。
“我们可以从那边沿着疾奔河往上走,”索林自顾自地说:“这样就可以来到河⾕镇的废墟,也就是原先在山脉影下的旧城镇遗迹。不过,我们都不想要从正门进去。河流从正门流出,在山脉的南边悬崖落下,除非恶龙改变了习惯,否则它通常都会从那边出⼊。”
“这样可不好,”巫师说:“除非我们有个天下无敌的战士,甚至是个英雄才行。我试着找过这些家伙,但远方的战士们都忙着彼此征战,而这附近的英雄更少,本就找不到。这一带的刀剑都已经钝了,斧头都是用来砍树的,盾牌也成了摇篮或是盖饭用的东西,恶龙也远在天边(因此成了传说),所以我才会想要找飞贼──特别是当我想到这个密门之后…为了这样,我才找到这位雀屏中选的飞贼比尔博·巴金斯先生。我们继续讨论下去吧,看看能够拟定出什么计划。”
“好的,”索林说:“或许这位专业飞贼可以给我们一些建议,”他假意客气地转向比尔博。
“先,我得要对状况多些了解,”他的內心觉得有些疑惑和动摇,但图克家的⾎统决定继续坚持下去:“我是说那些⻩金和恶龙,还有,怎么到那边去?这些东西又是谁的?等等等等。”
“天哪!”索林说:“难道你没看到这张地图吗?你也没听见我们的歌曲吗?我们刚刚已经讨论了快一个多小时了?”
“随便啦,我希望你们能够解释得清楚一点,”他耐心地换上办正事的态度说(通常是保留给那些想要向他借钱的人),尽全力试着露出镇定、专业和冷静的态度,想要符合甘道夫对他的溢美之词。“我想要知道风险、额外成本、需要时间、报酬等等的说明。”他的意思其实是:“我有什么好处?可以活着回来吗?”
“好吧,”索林说:“很久以前,在我祖⽗索尔那一代,我们的家族从北方被赶了出来,带着他们所有的财富和工具来到地图上的这座山脉。这是我的一位先祖长寿索恩所现的,他们在里面建设了许多的隧道和工作区域,以及大巨的厅堂,而且,我相信他们也在其中找到了许多的⻩金和大量的珠宝。反正,他们就变得十分的出名和富有,我的祖⽗再度成了山下国王,附近居住在南方的人类都非常尊敬他。那些人类四处搬迁繁衍,最后住到山脉旁边的⾕地中,他们在那边兴建了一座被称为河⾕镇的快乐小镇。国王们曾经聘请我们的铁匠,即使是手脚最笨拙的也会获得丰厚的奖赏,⽗亲们会哀求我们收留他们的儿子做为学徒,也会给我们相当多的学费;因此,我们在食物方面本不愁匮乏,不需要自己动手来耕作。总之,那是我们的好⽇子,即使最贫穷的同胞也都有闲钱可以花费和借给别人,有时间可以制作美丽的东西,更别提那些极了的魔法玩具,近年来则几乎已经绝迹了…因此,我祖⽗的宮殿装満了盔甲和珠宝、雕刻和艺术品,河⾕镇的玩具市场成了大6北方的一大奇观。”
“很不幸的,这却也昅引来了恶龙。相信你也知道,恶龙会从精灵、人类和矮人手中抢夺⻩金和珠宝;只要还活着,它们就会死命地看守着这些财宝(除非它们被杀,否则它们几乎永远不会死),本连一⽑都舍不得花。它们甚至无法分辨艺术品的好坏,只能够大略知道市值多少,更别提它们连自己松动的鳞甲都不会修理了。这些⽇子,大6北方有许多的恶龙,由于矮人大多被杀或是往南逃,该处的⻩金蔵量可能大幅减少,恶龙四处烧杀掳掠也让状况变得越来越糟糕。这其中有一只特别贪婪、強壮和琊恶的大虫,叫作史矛⾰。有一天,它从天上往南飞去,我们所听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北方好像来了个龙卷风,山上的松树在強风中纷纷出哀嚎声。有些矮人正巧在外面(幸运的是,我也正好是其中一名。当年我很爱冒险,经常到处跑,却凑巧也救了我一命)。好吧,从很远的地方,我们就看到恶龙跳上山头,开始吐出火焰;然后它冲下斜坡,森林就全部陷⼊火海中。那个时候,河⾕镇所有警钟全都响了起来,战士们纷纷准备战,矮人们冲出大门,但恶龙就在门口等着他们,一个矮人也没有逃过。河流化成蒸气,⾕地被笼罩在浓雾中,恶龙趁机直扑而下,杀死了大多数的战士。这是个悲惨的故事,近年来越来越多…唉,然后它飞了回去,从前门钻进山內,清除了所有隧道、巷弄、地窖、厅堂和走廊中的敌人;之后,里面连一个活的矮人也不剩,它将所有的财富据为己有。以恶龙的行事风格来说,它多半把这些宝蔵收成一堆,蔵在洞⽳深处,当作它的铺。之后,它会趁着黑夜冲进⾕地,劫走人类,特别是处女来当作食物;直到河⾕镇化为废墟,居民逃的逃、死的死。在那之后又生了什么事情就不清楚了,但我想山脉那一带应该都没有活人居住,最靠近的应该是长湖边缘的居民。”
“当时正巧⾝在洞外的我们哭泣着躲了起来,诅咒着史矛⾰;出乎意料的,我的⽗亲和祖⽗须焦黑的加⼊了我们。他们看起来脸⾊非常沉重,不太愿意说话。当我问他们如何逃离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不要多话,时机到了自然会让我知道。在那之后,我们就离开了那里,在大6四处游历,赚取勉強糊口的微薄金钱,甚至有时必须去做打铁或是挖煤矿的工作,但是,我们从未有一天忘记那被強夺走的宝蔵,即使是现在,在我们已经勉強脫离了穷困处境时,”说到这里,索林下意识地摸着脖子上的金练子:“我们无时无刻想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让诅咒降临在史矛⾰⾝上。”
“我经常会思索着⽗亲和祖⽗是如何逃离该处的,现在,我才明⽩他们一定有个皇家专用的密道,只有他们才知道。不过,很明显的,他们也做了张地图,我很想要知道甘道夫是怎么弄到手的,为什么不是由我来继承这属于我的东西。”
“我可不是‘弄到’的,这是别人给我的,”巫师说:“你还记得你的祖⽗索尔,是在摩瑞亚矿坑中被半兽人阿索格所杀──”
“诅咒那个名字!是的,我记得很清楚,”索林说。
“你的⽗亲索恩则是在一百年前的上周三,也就是四月二十一号离开了你,之后你就不曾再──”
“是的,是的,”索林说。
“因此,你的⽗亲把这东西给我,请我转给你。如果我挑选的时机和地点不合你的意,你也不能怪我,你大概很难想像我花了多少功夫才找到你。当你⽗亲给我这张纸的时候,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太记得了,当然更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觉得,我能够找到你实在是个奇迹,应该受到赞美和感谢才对。收下吧!”他把地图给索林。
“我还是不明⽩,”索林说,比尔博也想要说同样的话;甘道夫的解释并不够清楚。
“你的祖⽗,”巫师慢慢地,神情凝重地说:“在他前往摩瑞亚矿坑之前,将这张地图给儿子保管。在你的祖⽗被杀之后,你⽗亲准备用这张地图来试试他的手气,他经历了各式各样恐怖的冒险,但是本来不及靠近这座山。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沦落到该处的,但他被我现的时候,是⾝陷死灵法师的地牢中。”
“你又在那边⼲什么?”索林打了个寒颤道,所有的矮人也都觉得背脊一阵寒意。
“你就别管了。像平常一样,我是去那边追求真相的,那次真是千钧一,即使是我甘道夫,也只能勉強保住命。我试着要救出你⽗亲,但已经太迟了,他变得痴呆,只知道漫无目的地奔跑,除了这张地图和钥匙之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很久以前,我们已经报复了摩瑞亚的半兽人,”索林说:“或许我们该仔细想想,有关这个死灵法师的事情了。”
“不要太自大了!他是个力量越所有矮人的恐怖敌人,就算你能够从世界的四个角落再度召集所有的矮人也打不过他。你⽗亲死前的遗志,是希望他的独子能够收下这张地图,好好利用这钥匙。对付恶龙和到达地图上的山脉,就已经够危险了!”
“听着,听着!”比尔博说,一不小心,他说得太大声了。
“听什么?”突然间所有人都转向他,而他一个不留神,竟然回答:“听我说!”
“你要说什么?”他们问。
“好吧,我认为你们应该往东走,去好好看看。毕竟我们已经知道有个密道,而就算是恶龙偶尔也会觉睡的。如果你们在门口坐得够久,一定可以想到什么解决之道。而且,不知道你们觉得怎样,我认为今晚已经说得够多了。睡个觉,明天早上一早赶路怎么样?在你们出门之前,我会让你们餐一顿的。”
“我想你指的应该是‘我们’出门之前吧,”索林说:“飞贼是你耶!坐在门口想办法,甚至混进去都是你的工作吧!不过,我也同意该先觉睡,明天早上好好吃一顿。在远行之前,我喜蛋配火腿,请用煎的,不要用烤的,也别把蛋⻩戳破。”
在所有人连声“请”也不说的点完早餐之后(这让比尔博觉得相当不慡),一行人就开始准备就寝。哈比人得要替所有的人找到觉睡的地方,他用沙和桌椅在各个空房中排出来,并且还得要把铺好。最后,精疲力竭的小哈比人才全⾝酸痛地躺回上,心情还是不好,他暗自作出决定,明天早上绝对不要起个大早做别人的早餐。图克家贲张的热⾎已经渐渐冷却了,他实在不确定明早是否会和大家一起去冒险。
当他躺在上时,依旧可以听见索林在隔壁最好的客房中哼着:
越过冰冷山脉和雾气,
到达低深地窖古洞里,
我们需在天亮前出,
寻找美丽⻩金所在地。
比尔博就在这歌声中沉沉睡去,这让他作了几个奇怪的噩梦。在天亮之后许久,他才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