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三个人的痛
“你,你怎么来了?”叶贝贝仿佛隐约预见了什么。
外面的江越舟皱着眉头,用力一推半开的门,叶贝贝被震的几乎是跌跌撞撞到退进了屋子里,她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看着一步一步近的江越舟只是本能的又往后退了几步,差点绊坐在沙发上。
“越宁喜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叶贝贝有些错愕得抬起头来,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子的江越舟,面⾊铁青,嘴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凛冽,朝她一步步走近,膛还在微微起伏。
“我,我…”叶贝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越宁对她的喜她在后来是有所觉察的,可是自己本不喜他啊!
她的这种不适当发作的懦弱,被江越舟误解为认可“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越宁喜你!”江越舟伸手就擒住她的胳膊,他的力道中似乎带着某种痛楚,捏的她生生的疼,可是却不敢挣扎。
“他…他没有跟我说过…他喜我!”江越舟虽然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严厉的,但她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样子,他严厉的语气令她连上最后一抹颜⾊都失掉了,怔怔的看着他,不寒而栗,她毫不怀疑,江越舟现在的样子是不惮掐死她而后快的。
“他不说你就可以假装不知道,他不说你就可以若无其事的跟我谈婚论嫁!你把我当什么人?你把我变成了什么人?”江越州的眼睛都红了,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咬牙切齿的如同要将叶贝贝撕成碎片。
在今天之前,确切的说在一个小时之前,江越舟都是不知道江越宁对叶贝贝的感情的。第一次江越宁领叶贝贝回家,只介绍说她是他的小师妹,江越舟并未多想。
后来这段时间,江越宁总是说学校里面忙,很少回家,他也没在意。
他和叶贝贝从认识到结婚只有两个半月,时间太仓促,仓促的有很多问题是来不及发现的。
今天家里摆下酒席,提前宴请国內国外为了他婚礼赶过来的亲朋,他在宴会上看见多⽇不见的弟弟,竟然吓了一跳。
永远风度翩翩、俊美光的弟弟脸⾊苍⽩,眼睛微微陷下去,显得非常憔悴“越宁,你是不是生病了?”江越舟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有,哥,我只是这几天赶稿子没有休息好,你不用管我。”江越宁无所谓的笑着,如同小时候一样躲在他⾝边悄声说:“你快去应付那些人吧,他们都要烦死我了!”
因为客人实在是多,江越舟没来得及再询问江越宁什么,就被⾝边的人拉走了。在忙过一天回到家里后,江越舟心里仍惦记着弟弟⽩天黯然无光的样子。
他知道江越宁今天会住在家里,因为自己明天要结婚。他走到江越宁的房门外,门半掩着。他推房开门走进去,意外的发现江越宁在整理行李,⾐柜门大开,里面空,地毯上有两只已经装好的行李箱,地上还有两个敞开的箱子,堆了一些书籍。
江越宁见他进来,停止了动作,笑了笑“哥,忙完了?”
“越宁,你这是要去哪里?”江越舟不解的看着地上的行李箱。因为⽗⺟经常出国旅行,江越宁从小⾝体不好,长大又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強势的江越舟对这个弟弟分外的爱惜看重。
“国外那边的导师给我来了电话,有个很好的课题,要我回去。”江越宁弯将手里的书,放进纸箱里。
江越舟后知后觉的感到屋里缭绕着一股淡淡的烟味,用眼睛一扫,发现茶几上的⽔晶烟灰缸里,塞了一小堆烟蒂。弟弟什么时候学会昅烟的,他以前最反感别人昅烟的!
“这么急着走,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过!”江越舟微微的皱眉。
“导师也是前几天才通知我,如果不是等你的婚礼…”江越宁⾝体背着光站着,虽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可是整个人看着很是黯淡,神⾊疲倦。
“一定要走吗?”江越舟是真的有些舍不得这个弟弟,江越宁一直在国外读大学,这才刚刚回家半年。
“是,必须得走,那边已经下了聘书。”江越宁同江越舟一样,有着浓密的长睫⽑,低垂下来,让人看不清眼睛里面的神⾊。
江越舟从弟弟房间走出来,心情郁郁,总觉得这段时间自己忽略了弟弟,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江越宁⾝边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即使明天就要结婚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做定妥,江越舟还是不能放任弟弟的事情不理,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他最疼爱的弟弟究竟遇见了什么问题。
江越舟做事情,从来都不是没有防备的,他知道弟弟⾝边有个叫向子路的人容易打开缺口。
他开车出了家门就打电话约见向子路,对付这些生活在象牙塔內的年轻人,他自然有无数办法。
半个小时后,一向冷静自持的江越舟,面沉如⽔的走出和向子路会面的咖啡屋,眼睛像黑⾊的⽔晶散发着冰冷的寒意,车子如箭飞而去。
江越宁——他最最疼爱的弟弟,他在这个世上最亲密的手⾜,那个从小跟在他后面,软软地叫他哥哥的小不点!
自己竟然做出了让弟弟最痛苦最伤心的事情!
叶贝贝流着眼泪望着眼前如同要将她生呑活剥的江越舟,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想尽快的化解江越舟怒气,不假思索的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这句话如同把江越舟所有的猜测彻底坐实,他掐着叶贝贝胳膊的手背上全是暴起的青筋,叶贝贝一动不动,就像是想任由他这样掐死自己。
江越舟忽然有些嫌恶的将她用力推开,叶贝贝倒退的向后踉跄两步,⾝体撞在硬硬的茶桌上随即跌倒,顿时疼得眼泪快速涌出来,可是她却不敢哭出声。她知道江越舟是彻底恼了,如同想要挽救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只是机械而⿇木地不停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