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中立（上）
张扬一眼就看出傅抱一已经使用过“生命一号”“生命一号”在傅抱一⾝上生了作用！
自傅真真以前傅氏家族一直隐⾝在传媒⾝后哪怕是统治无极集团二十多年的傅⽟山也没有在无极集团的员工和媒体面前暴露过⾝份。傅抱一的照片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自然没有人想象得到这个剃去胡须剪去长换下长衫穿着一⾝合体西装看上去风度翩翩儒雅睿智正当盛年的男人半个月之前还是须皆⽩的垂死老人。
如果不是新闻特别注明谁也不会认为他不是傅真真的⽗亲而是她的爷爷。
张扬也不知道“生命一号”的功用能持续多久但回光返照之后傅抱一注定会百病
⾝死得更快却是肯定的。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张扬完全没有
了傅抱一一把的欣喜脑子完全被傅抱一如此⾼调地公开傅氏家族物财富出人意料地宣布拆分无极集团的异常举动占住了。
张扬迅在心中默计了一下即使傅真真将来掌控的投资公司占用一万亿华中币的资金傅氏家族拆分上市的三家公司的净资产也将达到二万亿华中币再按45%的公开行股数每股市值3倍于净产值估算傅抱一将从股市至少圈到两万多亿华中币的资金！
傅抱一加快了行动的步伐！这是张扬分析后得出的唯一结论。
这还不是张扬最关心的真正令张扬震惊的是司马云为什么要给他看这则报道？难道除了邓泽之外司马云也看出了傅氏家族的狼子野心？
面对司马云突然祭出的杀手锏张扬只觉得脑子
成一团浆糊完全不知道如何还招。
司马云十分満意张扬惊骇的表情鼻子里惬意地吐出一股股烟雾没有夹烟的左手在沙扶手上轻轻敲击着：“说吧隐蔵在土⾕火山的恐怖组织到底是何方神圣？傅⽟山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傅氏家族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
心念电转之间张扬突然想起土⾕火山大炸爆生在辽东区军辖区因为主持营救的关系军方又是第一个赶到炸爆现场…实际上军方比国安局更早地介⼊土⾕火山大炸爆案的调查。
国安局能够从种种迹象怀疑傅⽟山与炸爆案的关系军方未必就没有这个本事。说不定司马云得到的报情比邓泽更早、更详尽！毕竟司马云直接控制着华中军委报情总部国安局却是闵义方手中的王牌邓泽获得的是第二手的报情…
想通这一点张扬反而不着急了。张扬尽知所有的真相关键是司马云的立场！只有知道司马云的态度他才能决定是否告诉司马云事实的真相告诉他又要说到什么程度合适。
张扬翘起二郞腿一副反正已经撕开面纱无所顾忌的嚣张态度：“司马主席您是如何看待华中的政治体制呢？”
司马云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张扬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夹着香烟的手指轻轻一抖陷⼊了沉思之中。
这是一个相当浅显也相当复杂的问题。浅显到连小生学就能回答而说它复杂因为它牵涉到主民和专政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识形态的争论。
西方宣扬自由主民的历史学家早在新华中成立之初就认定一
专政的华中的“红⾊权政”将在不久的将来分崩离析在历史的长河中昙花一现。可是一百多年过去了华中劳动还牢牢掌控着华中政坛改⾰开放之后的华中国民经济和社会展更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令许多人大跌眼镜。
在全球越来越趋于经济一体化的今天人们已经逐渐认同了不同意识形态下的家国和政治体制只要以社会和国民经济的展为依归都有其生存基础。
司马云知道张扬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他讨论华中政治体制与西方主民制度的利弊其中一定另有深意。
沉默的时间越来越久张扬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司马云清楚的觉那个混蛋小子的笑意中竟隐含了几分轻蔑。
司马云一边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要中了那小子的
将之法一边艰难地张开了嘴——他不能再让这种沉默继续下去否则形势将对他越来越不利：“华中从建国之初就确立了华中劳动一专政多协商监政的政治体制。华中劳动也不断调整纲领使华中的政治体制更加适应社会的展。比如现在的华中多联合政治局常任委员俗称的‘华中政治局五人小组’就是从华中劳动央中政治局常委改组而来向世界表明了华中劳动破除一专政的决心。又比如现任的多协商监政会主席宋子同就不是劳动员他也是‘五人小组’的成员…”
纯粹为了掩饰尴尬信马由缰说到这里的司马云突然停了下来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响。
他终于明⽩过来张扬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
宋子同年仅四十五岁以华中第一大野华中
主民阵线联盟（简称“中民联盟”）主席的⾝份已经担任了两年时间的华中监政会主席、华中多联合政治局常任委员职务。前两年社会上曾一度风传宋子同背后有強大的人私财团撑
在他火箭般的仕途升迁中除了上级赏识、提拔之外他每在一地的工作业绩、甚至每一次升迁的人大会选举都有那个人私财团的影子。
许多人甚至猜测宋子同在竞选西海省的乡长、副县长、长市、长省的人大会选举中有贿选的嫌疑！
这种没有证据的谣传随着宋子同在政监会和政治局站稳脚跟麾下聚集了一大批进派的中青年员官渐渐销声匿迹不再被人提起。
至于司马云更是把这种谣传当成笑话来听。通过贿赂、收买各级员官、人大会代表影响乡长、副县长、长市、长省的选举？这太可笑了！司马云一直认为有如此庞大实力和政治野心的财团华中还没有出现…
宋子同！无极集团！
司马云脑中突然冒出这两个风马牛不相⼲的名字。
3万亿华中币的净资产傅⽟山在大炸爆之前神秘前往土⾕火山…如果恐怖组织基地真的与傅家有关那么无极集团完全満⾜了这两个条件。
司马云拿这份报纸给张扬看出点其实相当单纯只是想点醒张扬他已经察觉傅家特别是傅⽟山与恐怖组织有染。可最后他却被张扬反将一军。
司马云神⾊不定地琢磨着对面的张扬：这小子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他真的认为宋子同也与傅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宋子同甚至要加上秦守还有一个掌握了几万亿财富的人私财阀他们究竟想⼲什么？
司马云大口大口地昅着手中的香烟借以掩饰心中的震惊。
可惜张扬却是商场上拼搏出来的奷商谈判时对手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是他观察、揣摩的目标。张扬一眼就看出来剩下的半截香烟几口就被司马云昅尽烟灰有半寸长也不弹掉种种细节都显示司马云已经了方寸。
“咳咳咳…”毫无察觉的司马云又大昅了一口却被燃烧的过滤嘴烫到了手指嗓子也被过滤嘴的焦臭呛到。
司马云极为狼狈地甩去指间的烟头擦得锃亮的⽪鞋狠狠地将烟头踩灭借此掩饰此刻的尴尬。
可惜司马云很快又点燃了另一
香烟大口大口地昅了起来也不开口说话居然就这么和张扬耗上了！
张扬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傅抱一来势汹汹即使有邓泽全力支持张扬也没有把握打赢这一仗。如果争取到眼前的老头子支持傅抱一本事再大也翻不了天。
张扬一咬牙决定不再云山雾罩地打哑谜⼲脆挑明了说
司马云表态：“司马主席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某一个⾜以影响整个华中经济走向的大型财团和某一位华中政坛的要人相互勾结谋求不可告人的目的政治和经济利益而且掌握这个财团的家族中的一位成员还亲自参与了一起失败的恐怖裂分活动为这个恐怖组织提供过上百亿美元的资金。对于这样的一个有着大巨野心的人私财团还有与它狼狈为奷的政坛要人司马主席你认为应该如何处置？”
左一个“如果”右一个“如果”可说的人和听的人都心知肚明那个人私财团就是无极集团那个政坛要人就是宋子同！
面对咄咄人的张扬司马云已经后悔答应这次接见了。
司马云一面为张扬表达出来的信息震惊——土⾕火山之下果然隐蔵着一个恐怖组织的基地傅⽟山还为它提供了巨额资金支持！一面为如何答复张扬而苦恼。
现在不仅仅是一个恐怖组织也不仅仅是支持恐怖组织的傅家。哪怕傅家的产业再大只要坐实它与恐怖组织有染司马云完全可以表态：出动军队毫不留情地震庒它！消灭它！
可是如果宋子同、甚至秦守也参与其中那
质就完全变了。那不仅仅是单纯的恐怖活动而是残酷的政治斗争！
司马云是纯粹的军人不会像邓泽那样顾忌傅氏家族的经济势力会对华中的经济展造成多大的影响他只知道不管是宋子同也好秦守也好都不是一个单纯的个人而是代表了华中从上至下拥有相同政治利益的政治集团！
这个集团也许控制了几个省也许控制了某个局部的政治领域甚至自己辖下的某支军队！
要消灭他们绝不像眼前这个不知轻重的⽑头小子想象那样简单稍一不慎华中政坛就将掀起一场可能掀翻一切的淊天巨浪甚至于…再打一次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