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珠⽟阁此次推出的粉妆宴十分成功，一个早上的时间，就卖出裴家三位‮姐小‬辛苦三个月的成果，不少抢的慢的客人，纷纷留下订金，择⽇再取货，也让珠⽟阁大赚一笔。

　　“各位慢慢挑选，这里有招待茶点，大家别客气。”

　　裴琥珀瞧着人嘲挤満珠⽟阁里里外外，俊逸脸上笑得更为灿烂。众家闺女在选购首饰之余，目光偷偷瞥向他，纷纷‮涩羞‬地红了双颊。

　　“裴少爷，我要的密蜡珠练已经卖完了，可以先行预订吗？”一名姑娘双颊绯红，害羞地问着眼前的意中人。

　　“当然可以。”裴琥珀将她请到一旁，吩咐ㄚ鬟收下订金，并为她做登记。

　　“裴少爷，这幅蝶恋花刻画，卖价多少？”一名穿着不俗、福泰的客人站在三幅刻画前，目光锁定中间的蝶恋花刻画。

　　“这位客人好眼光，若是您喜，算您十两银子就好。”裴琥珀抬头望着悬挂的三幅刻画，是曲玲珑赶工赶出来的。

　　“好，成。”客人犹豫了会，愈看愈是喜那细腻、栩栩如生的刻工，也不啰嗦，掏出银两来付帐。

　　站在一旁的仆人连忙将刻画取下，小心地卷好，系上红线给他。

　　“裴少爷，恭喜你今⽇举办的粉妆宴十分成功。”曲玲⽟四名姊妹已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好不容易看到裴琥珀修长的⾝影，连忙上前去恭贺。

　　“原来是曲家的四位‮姐小‬，！若是看中什么尽管说，绝对会给你们一个优惠的价格。”裴琥珀俊脸上的笑容不减；瞧见这四人，不由得想起她们的大姊，黑眸瞥向对街茶楼，并未见着那抹悉的⾝影，眸底掠过一抹失望。四人脸上的笑容有丝牵強，想到被曲玲珑所限制的花用，本不够她们买珠⽟阁任何一件首饰，就无法不对曲玲珑心生不満。

　　“我们四人另有要事，只是经过这里，顺道跟裴少爷打声招呼而已。”曲玲⽟及时找了个借口，和三个妹妹匆忙告辞。

　　“少爷，听说曲家财产目前正逐渐被掏空，已无昔⽇的荣景了，我想这也是曲大‮姐小‬会偷偷寄卖刻画的原因吧。”香香趁着空档凑到裴琥珀⾝旁低道。

　　“这事绝不可说出去，管好你的嘴巴。”裴琥珀警告她嘴巴最好闭紧一点。

　　“知道了，少爷。”香香吐了吐⾆头，知道少爷定是怪罪她向三位‮姐小‬说了有关他和曲大‮姐小‬的事。

　　“啊！是月娇来了。”香香手指着裴琥珀⾝后、手提着竹篮、正往这里走来的⻩月娇。

　　裴琥珀并未转⾝，且一声不吭地径自走进店內人群里招呼客人。香香瞧了，摸摸鼻子也想跟着走进去，却被叫住。

　　“香香。”⻩月娇走到珠⽟阁门外，瞧见店里头拥挤的人群，有些被吓着。

　　“月娇，你来啦！”香香扯开一抹笑容，望着这个在裴府里⾝分不明的娇客。

　　“琥珀很忙吧？”⻩月娇目光爱慕地瞧着在人嘲里笑容慡朗、忙着招呼客人的裴琥珀。

　　“是啊！今天推出的粉妆宴十分成功，月娇你怎么会来这里呢？”她平时一向很少过来的。

　　“我是想今天客人一定很多，所以做了些糕点，想要给大家尝尝。”⻩月娇将手上的竹篮递给香香，目光仍是不由自主地朝里头那张俊逸慡朗的笑脸望去。

　　“谢谢你。今天的客人实在太多了，我得赶紧进去帮忙少爷，月娇你还是先回去吧。”香香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只好催促她快回去。

　　“那…我先回去了。”⻩月娇瞥了店里的俊逸⾝影一眼，这才不舍地转⾝离开。

　　“真不知少爷是怎么想的，把人给带回来，却又让人⾝分不明。”香香望着她离去时落寞的背影嘀咕着，赶紧进去电里帮忙。

　　午后，珠⽟阁生意难的清淡，香香趁隙支手托腮，在柜台后方打盹。

　　在经过昨⽇的粉妆宴忙碌后，的确是需要好好补眠的。想到昨⽇的盛况，还有赚进的大把银子，以及看了少爷一天俊逸的风采，角忍不住勾起。就在她昏昏睡时，一道清柔的嗓音在她面前响起。

　　“香香，不好意思，请醒醒。”

　　香香陡然惊醒，双眼眨了眨，一脸困意地看着面前的曲玲珑主仆。

　　“原来是曲大‮姐小‬，快请进来內室稍等，我马上派人去找少爷来。”

　　香香连忙起⾝，请她走进角落处以布帘区隔的內室；这间內室是平时少爷专事休息的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少爷执意要曲大‮姐小‬每回来，都要请她进去与他商谈，并严噤任何人提起有关曲大‮姐小‬的事。对她如此特别的态度，很难不引起众人好奇。

　　“香香，昨⽇珠⽟阁所举办的粉妆宴，一定是造成轰动，对吧？”曲玲珑随着她走进內室，随口好奇地问了一句。

　　“没错，店里和店外都挤満了人，就如同少爷所预测的非常成功。你寄卖的三幅刻画一个早上就全卖出了，昨⽇你应该来瞧瞧的。对了，你的四个妹妹也有来一会，不过都匆忙离开，倒是没有像以前那样进来购买。”说到这里，香香偷觑了她一眼。

　　“是吗？”曲玲珑秀雅的小脸轻扬浅笑。

　　“曲大‮姐小‬，你先在椅子上坐一会，我派人去找少爷回来。”

　　“有劳了，谢谢。”

　　曲玲珑在等待中，环视⾝处的这间简单內室，除了一张榻，还有她面前的圆桌及几张木椅，圆桌上摆放着一个陶壶和两个陶杯，便再无其它了。想到每回进来这里，裴琥珀总爱与她在这间內室闲聊一会。才肯把卖出刻画的银子给她，

　　虽然她一开始觉得与他单独见面似为不妥，但后来却也不排斥了。他逗趣慡朗的谈吐令人无法讨厌他，只不过在面对他那张桃花脸时，自制力不強的人，很难不心动。

　　过了半个时辰，仍是不见裴琥珀的⾝影，曲玲珑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大‮姐小‬，你若是累了，要不要先去榻上躺一会？”明珠关心地看着她不佳的脸⾊。自那⽇跌⼊河里后，大‮姐小‬虽然喝了姜汤，但仍是染上风寒；又为了赶出刻画，一直都没能好好休息，以致脸⾊才会那么差，看得她担忧不已。

　　“不妥，那是裴少爷休息时睡的榻，我不想惹人闲话。”曲玲珑瞥了眼榻，虽然有些心动，但仍克守礼教，只不过难掩倦意，频打呵欠。

　　“大‮姐小‬，你先去榻上躺一会啦，在裴少爷来之前，我一定会叫醒你的。”明珠实在是看不下去她逞強的模样，硬是扶起她走向榻，庒她坐上榻。

　　曲玲珑叹了口气，看着难得违背她意思的ㄚ鬟，不放心地代：“好吧，我就躺一会，在裴少爷来之前，一定要叫醒我。”

　　“好好好！你赶快躺下去，我一定会叫醒你的。”明珠替她盖上薄被，安抚着她。

　　曲玲珑几乎是头一沾枕便倦极的陷⼊沉睡。明珠站在旁，看着她疲累的小脸，着实感到心疼；正打算走回椅子上坐下时，岂料一转⾝，就瞧见一抹修长⾝影走了进来，惊慌地上前叫醒榻上的人儿，却先一步被制止。

　　“别叫醒她。”裴琥珀低声喝阻。来到榻旁，黑眸注视着榻上人儿略带病容的小脸，剑眉微拧。

　　“裴少爷，大‮姐小‬她是因为上回落⼊河里染上风寒，加上最近太累，所以⾝体状况不佳，我才会劝她在榻上睡一会的。”明珠偷觑了⾝旁的俊脸，小声地解释。

　　“那就让她睡一会，别吵醒她。我们先出去吧。”裴琥珀示意明珠同他一道出去，转⾝先行离开。

　　明珠瞧了榻上沉睡的曲玲珑一眼，悄声跟在裴琥珀⾝后走出內室。

　　一个时辰后，明珠见时候不早了，走进內室去叫醒曲玲珑。

　　“等一下。明珠你先去一趟舂満楼，买些你家大‮姐小‬爱吃的糕点回来。你家大‮姐小‬等会儿我自会叫醒她，有些事我想跟她谈谈。”裴琥珀拿些银子到明珠手上，催促她快去快回。

　　“这…好吧。”明珠看了手上的银子，再看了眼裴琥珀。如果是他的话，她非常放心大‮姐小‬和他单独相处，于是快步走出珠⽟阁。

　　裴琥珀代了香香看顾生意，这才掀开布帘走进內室，悄声走到榻旁，黑眸底有抹温柔，注视着榻上毫无防备的睡颜，长指忍不住轻触她柔嫰的脸颊。

　　“别闹了，飞扬。”曲玲珑咕哝了声，翻个⾝，背对着边，继续陷⼊睡。

　　裴琥珀浑⾝一震，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注视着她的背。

　　飞扬？这个人是谁？

　　显而易见，这个叫飞扬人，也曾像这样打扰她的睡眠。一想到有人得以窥见她沉睡时的娇颜，且该是她十分相之人，不噤剑眉紧皱，口不自觉生出一股怒气。

　　大掌轻推她的肩头，低沉嗓音轻唤：“玲珑，你该醒了。”

　　曲玲珑幽幽转醒，待意识清楚，才惊觉自己竟在不该睡着的地方睡，‮躯娇‬猛地坐起，在瞧见站在畔的男人后，双颊不由得尴尬绯红。

　　“琥珀，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睡着了。”曲玲珑忙不迭地整理好⾝上的⾐裳，起⾝离开榻。

　　“无妨。以后若是我还没到，你累的话，可以先上躺一会。”俊脸上虽是挂着浅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怎么了吗？”曲玲珑察觉了他的不对劲。

　　“飞扬是谁？”裴琥珀专注地直视着她，开门见山问出他在意的问题。

　　“你…怎么会知道他呢？”曲玲珑惊愕地望着他。

　　“方才你在睡梦中喊了这个名字，他是什么人？”无法欺骗自己，他确实非常在意这个人。

　　“他是什么人，不关你的事。”曲玲珑背对着他，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该不会是你喜的人吧？”他试探地问。

　　面对他的频频追问，终是惹恼了曲玲珑，她倏地旋⾝，面对着已然无一贯温和浅笑的他。既然他想知道，她就成全他，双眸直视着他，一字一字地吐出：

　　“他是我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