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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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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回去吧。”

  温润的嗓音自⾝后传来,提醒着梅花该面对的现实。

  她深呼昅,再深呼昅,之后,以不正常的缓慢速度,一寸寸、一寸寸地转过⾝去面对那个“现实”…

  金平笑了出来,在看见那张红得不象话、表情又不自然到极点的脸后。

  怎么…怎么会这么可爱…

  梅花不知他心里‮实真‬的想法,只知道他笑了。

  因为那笑,她再一次的僵硬住,可这回,脸⾊却是明显由红转⽩,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満了沮丧与挫折…

  “抱歉,我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是在嘲笑你,真的不是。”忍不住上前一步,金平急忙说着,不但失了他一贯的从容,声音更出现难得的紧绷。

  如果这种事情能有所选择,金平极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过去,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也无法想象有个人可以左右他的情绪,甚至让他感到无措。

  可眼前的姑娘做到了,不费吹灰之力。

  打从他以出门游玩、踏青的心情跟着管三国来到凤梧山、遇上这姑娘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不对劲了。

  那是种无法言喻的情绪,就像是中琊一样,満心満脑都是她,没见着时想着她的一颦一笑,见着时,又让她的一举一动给左右心神,一颗心里,盈満一种震颤、不知所措的情感。

  这种脫缰般不受控制的感觉,金平在理智上很难接受,但要是问他,他是否后悔来这一趟?后悔遇上这姑娘?

  他更加无法想象啊!

  金平从来不信所谓的“命中注定”可是第一眼初见她时,那种心神为之颤动的震撼感,让金平不得不信世上确实是有一见钟情这样的事。

  看她笑,他莫名觉得喜,看她沮丧,好比现在这样,让他不由得像个不经事的⽑头小子,为了能唤回她的笑容而了分寸。

  在他的一颗心已被她如此牵动之后,金平无法想象,若是他从未识得这个名唤梅花的可爱姑娘,那又是怎般的光景。

  这几⽇金平就一直处在这样磨人的矛盾心情中,而适才孩童们的玩笑话语,斩断了他原来的犹豫,坚定了他的意志…

  他必须、一定得终止这一切!

  “梅姑娘…”

  “小花。”低着头,梅花细声纠正:“喊我小花就行了,大家都这样叫我。”

  “小花。”金平从善如流,却是叫了人之后又顿住。

  梅花岂知他內心的一番天人战?

  她自己,正混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对不起,让你遇上这么难堪的事。”让一⼲⽑孩子的浑话给了阵脚的梅花,一脸难堪地陪不是:“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们私下是这般议论着…”

  “没关系。”金平看着她的目光充満了怜爱。

  “怎么会没关系!”说到这儿,梅花整个火都上来了,怒道:“这个冯三竟然这样讲话,嚼⾆嚼到村里头来了,等等回去不给他一顿好看,我…我——”

  一个“我”字之后,别说是整个气势没了,就连声音也没了,梅花只能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被握住的拳头。

  拳头?

  是的,拳头。

  适才说得太动,恼得她不自觉的挥舞起拳头,却没想到眼前的人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握住她的拳之后,再也不放,还配合着醉死人的目光,看着她的眼,无声。

  什么情况?

  梅花一头雾⽔,完全不明⽩他这是在做什么,只知道包覆在拳头上的温度烫得她一颗心狂跳,臊得她整张面⽪就像烫过的溪虾一样,红得不得了。

  “小花。”他唤她。

  梅花看着他,不知他想说什么。

  “我…”金平顿了顿。

  怎样?

  “你…”金平又顿了顿。

  啊?

  到底是怎样?

  再次的没有下文让梅花感到不安,不知道他连番断断续续又完全没头没尾的话语到底是想说什么?

  梅‮心花‬急,但对金平来说,将要说出口的话,对他而言也是不容易的啊!

  想了想,还是快刀斩⿇,是以他深昅了一口气,一鼓作气地问——

  “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说,她惑了他的心智。

  他说,她窃取了他的心。

  他说,她是害他心神不宁、行为失序的始作俑者,她得为这一切负责。

  所以他请求她,希望她能嫁给他。

  当那漆黑如墨的乌瞳満盈深情望着她的时候,说着这样的话语,梅花怎能抵挡?她怎能?

  所以她嫁了。

  出阁的那天,锣鼓喧天,八人大轿在喜炮声中将她送⼊桐城金家的宅邸,喜帕覆着她的脸,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跟着媒人团团转地进行各种仪式。

  漫长的一⽇就这样晕头转向地过去,总算的总算,挨到了夜幕低垂的时刻…

  案台上的大红喜烛烧啊烧的,那仿佛就像梅花的一颗心,是那么样的火热烫人,而,随着外头的喧哗嬉笑声逐渐散去,她心里的紧张也益加深重。

  等等,她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呢?

  这一刻,梅花想象了好久,几乎是从决定嫁给他的那时开始,至今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定案。

  虽然她从没有说出口,但其实…心智被惑、甚至整颗心被偷走的人,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啊!

  要知道,她自幼咬牙吃苦、全心练功,为的就是有朝一⽇能行走江湖,以梅花女侠之名行侠仗义,光耀门楣,让人知道虎⽗无⽝女,她爹亲一⾝的绝学可不是盖的。

  可这一直以来的梦想,却因为金平的出现而自动粉碎了。

  当不成女侠,初初想来或许可惜,但只要想到天平的另一头摆的是金平,是两人携手度过一生,相扶相持生一堆胖娃娃的画面…无须再往下多想,整个比重自动就偏向了这一头,让她选都不用选。

  在这门亲事里,失了自己、了心智的人,真的不只他一个人!

  她的一颗心、她的理智,早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就没了踪影…急促的脚步声让梅花速速敛了心神。

  这会儿可没空再想了!

  她屏息,一颗心慌不已,不确定等会儿喜帕被揭开后,她到底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的夫君呢?

  啊!好羞人,是夫、夫、夫、夫君耶!

  那人,成了她未来人生的伴侣,是她的夫君…

  喜帕蓦地被揭了开来,没有任何迟疑与情绪、气氛的酝酿,紧接着大步走来的脚步声,就这样毫不迟疑地揭了她凤冠上的喜帕。

  “小花!”金平唤她,一脸凝重。

  那神⾊有如一阵狂风,将梅花一脑袋‮红粉‬⾊的想⼊非非给整个吹散去,她警戒地站起,急问:“怎么了?”

  “我妹病了。”金平说。

  “怎么这么突然?”皱眉,梅花担忧直问:“什么情况?严不严重?”

  连串的关心与问题暖了金平的心…她关心他的妹妹呢!

  这认知,让金平更加确定,并不是他个人的意在作祟,眼前这开朗有朝气的姑娘,不吝于对人付出关怀,头脑清楚、问话有条理,应变能力如此迅速,金家当家主⺟之位,除了她,还有谁能胜任呢?

  “是严不严重啊?”见他不说话,梅花倒是急了。

  “不碍事。”金平柔声道:“这傻丫头,人不舒服也不敢说,从早上就一直硬撑着观礼,又陪着吃了喜宴,直到适才受不住吐了一地,我才发现她人都发烧了。”

  “请大夫看过没?”

  “霍伯伯适才帮她看过诊了,说是有些伤风,加上劳累引起。”金平猜测道:“兴许是这些天府里办喜事,小丫头乐过了头。”

  桐城的四大家族——行医的霍家、制酒的尹家、经营钱庄的金家与走镖的管家——素来好,金平大婚之⽇齐聚一堂也是自然之事,这会儿金兔⾝体出现状况,现成有最好的大夫在,对金平而言,倒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只是…

  “虽然霍伯伯看过了,但我总有些不放心。”金平一脸为难。

  他固然知道舂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可是要他因此而置病中的妹妹不顾,他实在做不到。

  可同样的,要他对他的新婚小娇说自己要在洞房花烛夜里去看顾病妹,这事他也没办法说出口。

  金平感到为难啊…“没关系的。”梅花却这么说。

  金平怔怔看着她。

  梅花微笑,在红红烛火的照映下,那柔美的浅浅笑容里有着包容,也有些些羞怯之意,只见她细语说道:“生病的人需要多费点心思看顾才行,虽说妹子房里有下人可使唤,可家人的关心是无可取代的,有你在,妹子一定比较安心,你去看着她吧!”

  一个人的感动能有多深?

  这种事无法量化,金平掩不住內心动,情生意动地上前一步握执住她的手,深刻感受这份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动。

  “快去吧。”红红的烛火掩护着梅花粉颊上两朵红云,她害羞的轻推了他一把。

  金平轻笑,怜爱之意満溢于心,醉一般的乌瞳‮勾直‬勾看着她,说道:“也得等我们喝了杯酒,我再过去。”

  梅花红着脸,看着他取来杯酒…

  之后,他的眼中尽是她,她的眼中也只有他,随着双臂绕、⾝体的贴近,醉人的目光织她含羞的盈盈眸光,两人一同饮尽杯中甘酿。

  但愿,从今尔后,夫合二为一、永结同心。

  也愿,自此同甘共苦、祸福与共,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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