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小已经将神鹰宫从外在的地形、建筑,到内部的人员,上至总管卫士、下到男奴女仆都查得清清楚楚;摸了宫里的人物,除了方便做事外,也是她调查刺客的重要线索。
综合剌客这几次的暗杀行动,可发现刺客对祈尔的作息都非常的熟悉,总选在他身边卫士最少时行刺;潜入宫时又能避开宫里的守卫,由这情形看来,有无内已是昭然若揭了,如何将那内捉出来,才是当务之急。
小做这个特别护卫,也是特别的自由轻松,除非祈尔出了神鹰宫,她才要随身在旁;否则,在宫里,以祈尔的武功,身旁又随时有人护驾,也不必她跟上跟下,让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晚,小就一个人躺在屋顶上赏星纳凉。
小偏爱秋天,凉爽又带点萧瑟,让人感到舒服;而且秋夜的星空也是特别的美丽。虽然现在她不在巫山上,赏景地方不同,但美景依然。
小看着夜空,凉风徐徐,让人舒适悠闲的闭起了眼睛。
一会,她突然想到什么——人便站起,身子灵巧的从屋顶上飞跃而过,往祈尔的书房奔去。
房外的守卫仍是蓝鹰,见小要入书房,挡在她面前,淡淡说道:“鹰主办公时不爱人打扰,莫姑娘若有事,明早再找鹰主吧!”
小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蓝裳回答:“祈尔若是有这规矩,让他来告诉我。”人影一闪,已进入书房里。
蓝鹰没能拦住人,气闷得猛一跺脚,悻悻然跟了进去。
书房里,祈尔又在为眼前一堆的文件伤神,听到人走入的声音,头也没抬,不经心问:“什么事?”
“有重要的事想找你去看看!”小接着回答。
祈尔听这声音就明白来人是谁,全神鹰宫也只她敢直言直往的同他说话,而且还是大胆的直呼他名字。祈尔知道有有许多人要求她改过,但莫小依然是我行我素。
抬头看着莫小,祈尔虽对她常神出鬼没出现在自己身旁有些微辞,但她不打扰到自己,他也当作没看见。
这是第一次她有事找自己,祈尔倒很好奇她有什么重要事。
“看什么?在哪里?”
小经经一笑,眼里有股调皮神色,不直说理由。
“你同我一起去看看不就明白了,只要你轻功能跟得上的话——”话一落下,小人已从窗子穿出,人影一闪就不见了。
丢下这样的话,祈尔是一定会跟着出来的。
祈尔剑眉一竖,好大瞻的女子!竟敢这样对他说话,或许是他太放纵她了,该给她个教训才是。
下疾不缓的,祈尔身子也从窗子掠出,去追那个不知轻重的女子了。
蓝鹰还没清状况,鹰主和莫小人就已经离开了,她轻功逊他们一筹,想追上去也追不到人,蓝裳美好的容颜上泛起了敌意,她不喜欢莫小,真的不喜欢!
两个飞快的身影穿过了柏树林子,本是一前一后的,渐渐成了平行的速度。小提起一口真气,身子一蹬,跃上了凌霄殿的屋顶后便停住。几乎是相同时间,祈尔人也站在屋顶上。
“你说的重要事,就是带我到凌霄殿的屋顶?”祈尔不明白的看着小。
“看看你头上的夜空,你有多久没见过这美丽的星空了?”小在屋脊坐下,慎重其事的说着。
“你是说——你要我丢下工作来这里,就为了看星星?这就是你说的重要事?”祈尔的语气已然带着怒气,黝黑的脸庞是一片冷漠。这个女子在捉弄他吗?
小抬头看着祈尔,一脸天真无的模样,点着头,仿佛在说件很重要的事。“星星不重要吗?不管人世间如何改变,星星都是恒久不变的,世上有谁能做到这样呢?所以它比任何事都得起考验,也是最重要的。”
祈尔听不进这话,他深口气,强下心中的怒火。若不是碍于母亲,他真会当场下令将这个女人丢出神鹰宫,并且要她以后都不能再踏入神鹰宫一步。
祈尔转身就想离开,若不快点走,他不知道自己的脾气万一爆发了,会不会先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处理掉。
“你将处理国事当成是自己的工作,将北国人民当成是你的责任,帮当今皇上打理政务也成了你的义务,你拥有了全天下最大的权势,整个北国都是你的囊中物。但那又如何?这能带给你欢笑吗?你并不快乐,你是我见过最严肃无趣的人,不懂得为自己生活,也不明白要为自己找快乐,整死死板板的,不曾笑也不曾放轻松自己;再这样下去,不必等刺客来行刺暗杀,你就会英年早逝了。”小发出了惊人之语,大胆的对祈尔说出她想说的话,也不管她的下场可能会被祈尔的怒气震得碎尸万段。
祈尔闻言,倏的立刻转身看着小,脸色阴沉骇人,仿佛要将人撕碎般,恶狠狠的咬牙吐出:“你这样的触怒我,你真不怕我生气后的下场?还是你以为有太君做你的靠山,我就拿你无法呢?”
小反而笑容面,无任何惧意的回瞪着祈尔。“都不是,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虽脾气不好,却是个明理的人,不会为了我说实话,就将我治罪。”
祈尔像看见怪物一样的看着小,良久之后,才冷冷的说道:“你什么事都能这样肯定?当真什么事都不怕吗?”
小想了下点点头回答:“我相信自己。更何况到目前为止,还没遇上让我害怕的事。”
祈尔突然放声大笑,边笑边在屋脊上坐下,脸上表情全然改变,他绕富兴趣的打量着小。从她做自己的护卫起,他从未好好仔细的看清这女子。第一次他这般专心的盯着她看。
没有花容月貌,五官只称得上端正秀气,不过她身上传来的清新活力让人感到舒畅;而且她有股和她外貌不协调的高贵气质,但她不同于常人的言行却是十分符合她名字里的“”字。
小的自信挑起了祈尔的好胜心。他不相信她真是什么都不怕,女人最会虚张声势说大话,想藉此来吸引他的注意;他遇过不少这样的女人,要折服如此的女子不是件难事,小若想引起他的注意,那她倒做得很成功。
祈尔收起大笑,脸上换成了一股柔柔的气笑容,放缓了声音说道:“过来,让我看看你是否真是什么都不怕的女人?”
面对祈尔足以吓死人的冷酷脸孔,小是丝毫都不放在心上;不过,一旦他脸上换上温柔的笑意,却让小心中有些打颤。笑容化去他脸上的冷硬线条,使得他那张犷脸孔凝聚了男的吸引力;不是英俊动人的类型,却会使人如了药般沉其中无法自拔。小皱皱眉,看着这样的祈尔,此时她心中竟然没用的起了害怕之意。
“怎么不过来?难道你真怕了我?”祈尔见小有些迟疑,脸上的笑容更深,心中却不屑的讥笑看来,他猜对了。
小心一横,不过去倒叫祈尔看扁了,他有什么可怕,又不是吃人怪兽怕什么!
小遂站起身,无畏的走到祈尔面前。“我过来了,有事吗?”
祈尔伸手一拉,小还没清他要干啥,就被祈尔整个人给拉入怀里。
“让我看看你的不怕、你的大胆。”祈尔抬起她的小下巴,已经准备要盖上小的小嘴了。
“你要吻我!?”小清楚了祈尔的举动,睁大眼询问他。
“嗯。”祈尔轻哼一声当回答,更帖近小了。
“那你胡子刮了没?”小认真的回问他。
“什么!?”祈尔一时间不懂小的问题。
“我问你胡子刮了没?我师父说,男人的胡渣很剌人,让人不舒服;若你胡渣刮干净了,我才要给你亲。”小认真的说明。
祈尔这下子可听明白了,人也震惊得楞在当场。他就这样和小近距离面对着面,两间只有毫米之差,以如此暧昧的姿势停住了。
他怎么了?小看祈尔的表情好似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为了她刚才说的话吗?
那么简单易懂的问题也要想那么久吗?小转转大眼睛,将注意力转回祈尔的,她一直想明白男女嘴相帖是如何的感觉。她曾问过琴师父,琴师父红着脸只说那是人间最甜蜜的事,以后她自己遇上就知道了,也不肯再说清楚些。
她一直想体会人世间最甜蜜的事是何种模样,可是始终没有碰到能让她想尝试的对手。祈尔,或许他是个好人选。自己从不让人靠近她的身边,更何况和男人这般的搂在一起。但在祈尔怀中却不会使她觉得不舒服,她还很喜爱他身上的男子气息,浓烈得让人好想去依靠,好似天塌下来,他都会为自己顶下来般。
从没人能给她这样的感觉,连照顾她长大的三个师父都没有;而她竟能从祈尔这个人的身上找到这份的孺慕之情,连小自己都觉得很奇妙。
忙拉回想远的思绪,小见祈尔仍是一动也不动,顿时玩心大起,索自己主动,将自个儿的帖上了祈尔的。
两相触,小只感到祈尔的凉凉的,没什么特殊的滋味,只像帖在肌肤上的感觉。哪有琴师父说的那般美好奇妙呢!
“这就是相亲了?没什么味道,一点都不像师父说的那么美好。”小自自言自语的呢喃。
祈尔眼眸变得深邃难解,所有的惊骇在小主动吻上自己时就醒了。她的行为可以被归于放无的女人了!祈尔原想一把推开她的人,但随后说出的话却纯真得让人失笑,那不是烟视媚行女子会说的话。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她的师父又是怎么来教育她的呢?祈尔惑了。
他怎么还不动呢?小不想再傻傻的陪他发呆了,人想从他怀中离开,祈尔却手臂一紧。更加大力的搂住了小,手重新又定住了她的下巴。“你错了,刚那不叫亲吻,这才是!”若要知道这女人是真天真还是作假,用最直接的试探就明白了。
两再次的相触,不过这次可不是只有点到为止而已。祈尔的吻深入到小的檀香小口里,启开她的贝齿,放肆的占领了她的甜蜜。
小原是睁大了眼,后来受不了这强势的压力而闭起眼睛,这——才叫接吻吗?小突然觉得手足无措,老天!他——他竟将舌头也伸入自己嘴里了!
“啊…嗯!”小想惊叫,但惊呼却只让祈尔吻得更深入,封去了她的求助,也将她的气都纳入里。
时间的流逝似乎在此时此刻停住了,小感应不到任何的事,除了祈尔,这个占去她全部心思的男人外,所有都被摒弃了。
不是甜蜜,不是美好,而是强悍的掠夺!第一次小觉得自己好无助,第一次她对自己的爱玩,莽撞而有了悔意,也是第一次她深刻明白了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她在排斥着自己,祈尔可以由间的亲密感到小的抗拒,这动作不单代表小的纯洁,也表示了她的第一次。祈尔可以很肯定,他是这怀中女子的第一个男人;除了他之外,没人碰过这红小嘴。
这结果令他满意,也愉悦了他的男自尊。
终于,祈尔肯放开小,这张小嘴很对他的脾胃,他虽未完全的餍足,但来方长,他可以慢慢品尝。
小得好急,就算是练功一整天也没这般的吁吁。自己还这样的上气不接下气,而祈尔却像是没事样,让小觉得好不公平。因此她想转过身去,不让自己狼狈的模样落在祈尔眼里,让他有笑话自己的机会。
祈尔不放她走。想逃?他不会放开的,属于他的东西他绝下放手。
祈尔仍是抱紧了小,手在她光滑的脸蛋上游移。“想去哪?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难道会怕了我?”挪揄的语气,还带着说不出的得意。
小这下子真恨不得时间能倒转,她就绝不会说出自己不怕任何事的话来。以前,她的不害怕,是因为她都能看到事物的真实面,事情的真相、人的真心想法,但现在她看不出祈尔在想什么。面对如此气凌人的他,说实在的,小心中真有些怕怕的,她还没遇上比自己更气、难懂的人。
但若要明白说自己怕他,小是万万不肯承认的,她怎能在他面前矮一截呢?
“谁怕你了?只是你是鹰主,小是护卫,两人如此的亲匿姿势会让人误会的,可会有损你的名声哟!”小随便拉出个世俗礼教当借口,好掩去她的心慌。天知道,她可是从来就不理会这些臭规矩的!
“哈…”祈尔发出了大笑声,小故作镇静的模样太可爱了,令他忍不住发噱。这女子真的很特别,大胆却也有些许的害羞,言行举止虽不同于常人,却单纯可爱极了!尤其她的想法,说是强辞夺理,不过却又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还敢主动的亲他!被他吻了,也不会又哭又闹的要他负责,强迫他给承诺,世俗中绝再找不出第二个这般奇特的女子了。有莫小在身边,祈尔可以保证日子绝对不会无聊。
小不悦的嘟起了嘴,祈尔的自信笑声让她听了好剌耳,好似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握中,自己像被他玩在股掌上一般。
倏的,小飞快的出手往祈尔腹间攻去,想以此他放开自己。
祈尔反应也很快,一攻一挡,还是不愿放开怀中的女子,因他料准了小一定不会真伤了自己。
对手了好几招,祈尔依然是纹风不动。小急中生智,藉攻击挡回的力量自己往后倒下,倾斜的屋顶让她倒下的身躯又直往下滑动。
祈尔快速的出手要拉她,小却反以他的力道让自己更快速的下滑,滑过屋缘,直往下摔去。
“小——”祈尔急叫,身子一纵,也随着跃下。
“哈…”娇笑声传来,小挂在半空中开心的拍手。她是以随身携带的天蚕长巾住屋缘,让出已不掉下去,却计祈尔往下跳。
“我要回去休息,不陪你玩了,晚安!”小说完,小手捉住了长巾一使力,人又飞回屋顶上,脚不停的施展轻功离开。
祈尔从底下看着小离开,只是纵容的笑笑。他得到了她的初吻,她也捉弄了他一次,一来一往算是扯平了。不过,谁较吃亏大家可是心知肚明,祈尔笑着大步走回鹰巢。今晚虽没处理到公事,却得到了意外的收获呢!游戏才刚开始,身为主角的她怎跑得开呢?
怡情轩,一个灯红酒绿的玩乐场所。
月奴,怡情轩的当家姑娘,相貌、手段皆属一。
地窖,本是放酒,放杂物的置物间,此时却烛火明亮,有五个人在里面。三男两女,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和一个美动人的女人坐在桌边商量大事;另两个男的是老者的守卫,站在老者的身后,而剩下的那名女子,当然就是坐着的女人的丫鬟了。
“事情办得如何?”老者问,无打采的声音,头白发,脸色消瘦枯黄,好似多久没睡过觉一样。
“还没得手。不过,相信祈尔已经开始怀疑有内了。”坐着的女人浅笑回答,美丽的脸蛋却充了怨恨。
“祈尔命黑鹰丁洪依着我们暗中给的线索往下查,收获不少,破了两个杀手组织。现在人正赶回神鹰宫。”老者打了个呵欠,努力振作精神说道。
“很好,就让神鹰宫依我们计划去铲平杀手组织,如此一来,祈尔和杀手组织的梁也结大了,狗急跳墙,杀手为了求生存,迟早会被得全力扑杀祈尔而后快,鹬蚌相争,我们就是得利的渔翁了。”尖锐的笑声在地窖里迥漾,月奴眼里有着即将复仇的快。
“你高兴就好,我查黑鹰的事已经三天没合眼了;若没事,我可要回去休息了。”那名者巴不得马上就可以躺下大睡一觉。
月奴眼神闪过一丝对那老者的厌烦,但还是强下来。他是盟友,不能得罪。“我送你出去吧!”起身,作势要送客。
老者也站起,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月奴代:“黑鹰想你,这两天应会再来,你手上的失魂草还有没有?”
月奴点点头回答:“够用了,倒是你在祈尔面前别出马脚了。”反过来叮咛那老者。
“放心,我的表现祈尔一向不满意,他早有将我革职的打算了,我的工作他也派人接了手,现在我只是个有名无实的空官,还用去向他报告吗?恐怕连神鹰宫也进不去了。”老者自嘲一笑,充了落魄不得志。
他叫黄荣贵,是一名盐史,掌管北国盐的通,阶级不高的官,但有固定的薪俸,生活也还过得去。但他爱贪杯,经常误了正事,因此祈尔对他的工作效率很不满意,有意将他撤换,若被革职,黄荣贵也只好模模鼻子走路了,他有什么条件能和祈尔争呢?一次,他来怡情轩喝酒,边喝酒边吐牢,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酒醒后人就在月奴的房里了。
那时月奴坐在旁照顾他,并且要他做她的同盟,一起除掉祈尔。
黄荣贵以为月奴在说笑,哪有这样的胆量?祈尔耶!别开玩笑了,他一手指头就能置他于死地,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那股勇气。
但月奴正经极了,一再劝说他,还将计划详细的告诉他,表示不是盲目的行动,按计划行事一定能除去祈尔;只要祈尔一死,他的官位就能保住,而且月奴还能保证他一定会升官。
几番思考,黄荣贵心一横就答应了,反正他孤家寡人的,也没家累,了不起是命一条,就拼拼看好了。
于是月奴和黄荣贵开始了行刺祈尔的计划。
送走了黄荣贵,月奴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梳妆镜前坐下,镜子里照出个美的脸孔,月奴摸着冰凉的镜子,镜里人开始笑了起来。
祈尔——我要让你后悔当初玩我的感情,我要你众叛亲离,我要你痛苦,我恨你,我要你死!
哈哈…快了!你等着,你的死期就快到了!
哈哈…镜里的女子出了两行眼泪,但她依然在大笑。
凄厉的笑声里包含着深沉的怨恨。
是恨?还是爱?已被复仇蒙蔽住心灵的月奴再也分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