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九八六湾台
天是黑的,街道是黑的,风景是黑的,花草是黑的。
他优雅的扬起嘴角,嘲讽的笑容嵌在一张俊美慑人的脸上。
凌晨雨点,冷御神好兴致的在这一片漆黑的大地散步,不为什么,只是突然觉得黑⾊很美。在这条无人的浜海公路上,他走走停停。暗黑的天空、无人气的公路、诡魅的气息索绕而来,但他毫无所觉。
轻轻的,慢慢的,从他⾝上飘出一抹冰寒气息,以他为中心点旋绕着。
他再度扬起笑容。
着海风他甩了甩头,久未修整的黑发长至颈,衬得略嫌漂亮俊美的脸更显柔。
远远的,眼力极好的他看到一个黑⾊物体躺在路央中,判断出那是一个倒地的人修长的手指揷在大⾐口袋,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活在体內,冷御神打算闲闲踱过。
最好是个死人,依他向来冷漠的态度,他才不管他人死活。
直到一声呻昑传出,他才分了神,倨傲地居⾼临下睨了一眼.结实的腿耝鲁的踢正那人的脸,好看个清楚。
很显然的,是个小人黑,全⾝上下一处不黑,无力的小手在昏中仍紧握着一只黑⾊背包,乌黑亮丽的及长发散的披盖,衬得美丽小脸更显苍⽩。
这张脸是属于光的,他直觉认为。
她不属于这里,不属于漆黑桅橘的夜⾊。不见多年的恻隐之心狠狠被挖了开来,冷御神拂开于小脸的发,拦抱起她,决定当一次富有爱心的圣人。
好黑,她颤抖着,努力地想隔绝不断传来的凄楚哭声。
她觉得好热、好热,像是火烧般的痛苦,觉得哭声主人的痛苦似乎感同⾝受。她想喊却喊不出声,直到一双冰冷的大手抚上她的脸时,才觉得舒服些。
冰凉的体温传来让她觉得好凉、好轻松,直想再痛苦的手,那是她再度失去意识前曾真正对她好过,但她的心理记下这双带她远离火焚痛苦的手,那是她再度失去意识前的唯一想法。
她还活着?
轻轻的张开眼又疲累的闭上,如果能就这么长睡不醒该有多好!
“醒了就快滚。”低沉无温的声音扬起,男子背向她,腿双盘坐在地,拿起酒瓶就口,仰头就倒。
这不是她悉的地方!她震惊的睁开双眼,但单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从肩头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警戒地迅速环视一番,找到声音的来源。
男子大手一挥,甩开了手中的空酒瓶,倏地站起⾝,満⾝酒昧地朝铺走去。“我再说一次,醒了就快滚。”
去!着了什么道,于嘛捡个⿇烦回来!帮她将伤口上药已是极限,他一点也不想再看见她。
“你赶我走,我偏不。”美丽的杏眼闪着诡异,她忍着肩上的疼痛,硬是与他唱反调。
“等我醒来,我亲自撵你出去。”他狠狠的往上庒去。
一点也不在乎是否庒裂了她的伤口,就这么直的将她庒在⾝下。笑话!让给她睡了三天,他可睡了三天冷硬地板。
她伸手轻拍他的脸,发现他早醉死了,无所的笑出声,満室溢満她沙哑如车辗过的声音。⾝下的单传出腥味,红的⾎⾊在纯⽩的林单上晕开。
她是不在乎流⾎啦,只是很想看看这男人醒来后看见⾎的模样,那铁定很好玩,细瘦的手环上他结实的背,她决定再睡一觉。
有多久没睡得那么了?冷御神盘腿坐在地板上,望着上的纤瘦⾝影思索着。他向来不易喝醉也少有宿醉情况发生,这该归功于从小即参加各种宴会,然而从没有一次像这样,他睡得很、很舒服。
清晨,他在阵阵暖气中醒来,热烘烘的温暖升⾼他向来就低的体温,不由自主的抱紧⾝下的小人儿,想汲取多一点的暖意,却被浓浓的⾎味打断。让他不悦的重新包扎她的伤口,再唤来服务生更换单。
他讨厌腥味,非常讨厌。
“这是哪里?清亮的稚音问道。经过夜一好眠,她精神不错,体力恢复许多,双眼炯亮的望着眼前的人。
“花莲沿海的度假小屋。”听那声音明明就是个小丫头,冷御神忍不住问道:“你几岁了?”
问完才突如化石般定住。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管闲事了?
“十岁。”小小的⾝子里着被单下,雪⽩的肩上划着长长的⾎痕。“我饿了。”
“当然,你睡了四天。”递给她一盘食物,他心不在焉地盘算着替她带些⾐物。
那道伤是刀砍的。
这几天湾台各大报的头条新闻是——湾台黑帮大老在花莲豪宅连屋带人被炸得尸骨元存,刚好是他发现她的那一天,让人不得不猜测炸爆案与她之间有无关联…而他顺道捡回来的黑⾊背包中,说巧不巧里面正好装着许多弹药与两把银制手,尤其是银的柄处刻着人焰,火焰中尚有一条黑龙盘踞着。
火焰黑龙…他当然知道那代表什么,那是纵横全球百年之久的黑道帝国——地狱图腾!
“是吗?女孩放下食物,侧着头看他。乌亮的发披散在她瘦小的肩头,那股娇憨柔顺的气质,让人想好好呵护她。
“我要出去一趟。”冷御神拉回游走的思嘲,向来不离⾝的冷空气悄悄窜起。他拉开门代:“别跑,湾台很,有癖好的人満街是,美丽的小女孩很危险。懂吗?”
她快乐的挥挥手,顺便送了个飞吻。“懂,你要快点回来喔!”
直到他远走她才掩上门,杏眼竟流露出不属于十岁女孩的精光。
因为她向来懂得在什么样的人面前扮什么样的角⾊。
等到冷御神回来时,她已然裹着被单看遍周遭的环境地势,盘算着如何离开。
“拿去换上,”他冷淡的命令她。
“好。”她回他个灿烂至极的笑颜,将那抹精明蔵起,努力扮起十岁小女孩该有的模样。
冷御神沉默不语的看她进浴室换装,漂亮冷淡的眼闪过一丝疑惑。
“好看吗?女孩怯怯的站在门边,慢慢移出来。
很美。差点,他就要脫口而出。
好奇怪,他一向对任何人都保持一道若有似无的界线,他冷淡惯了,却又为何偏对这来历不明的小女孩特别呢!她一一一只是个小女孩呀!
“我讨厌⽩⾊。”她皱起可爱小巧的鼻,懊恼的看着自己一⾝梦幻的⽩洋装。
“很适合你。”奇怪,他的冷漠呢?他皱起英的眉,却不由自主的说下去“很美。”冷御神拉过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像天使一样。”
仿佛遭受电击一般,她挣开他的手,⼲于涩涩的说:“我不是天使!”
天使?她污秽的灵魂容不下太神圣的字眼!
他拉回她的⾝子,替她绑紧间的缎带。不了解她为何对这两字如此反感,更不了解他竟然心甘情愿的替她整理仪容,绑缎带。
绑缎带?冷御神愣愣地收回手,不敢置信地瞪大漂亮的魂勾眼,他居然做出这种事!
“你怎么了,大哥哥?”她尽力做好十岁应有的样子,乖巧的问。
“没事。”不自在的清清喉咙,他掉头望向窗外的大海,搞不懂自己反常的行径。
“没事?她傻傻的重复一遍,觉得他在敷衍。
此刻的她美得有如天使,洁⽩精致的脸孔,美丽的杏眼,巧的鼻,让冷御神情意地做出安抚她的动作——黝黑的大掌轻拍她的头,顺势滑下她乌亮柔软的长发,将它们拨向她背后。
“别玩我的头发。”她议抗的嘟起粉嫰的瓣。
冷御神低沉的笑出声。好可爱!像个洋娃娃。他伸手轻触她柔嫰的,不让她嘟着。
“走,我们去看海。”他好心情的牵起她柔软的小手。
“啥?”看海?大人真奇怪,刚才明明不是在说这个的。
他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温暖小手,女孩胆怯却望渴的悄悄回握他的大手,想要好好体会她从不敢奢想的呵护。
感觉到小人儿的依赖,冷御神莫名的感到満⾜,再次扬起一道夺人心魂的浅笑,想这么放纵一回。
海风面吹拂而来,长及颈的黑发狂傲的飞扬着,魂勾的桃花眼、刚毅直的鼻梁,噙着浅笑的感簿,组成一张俊秀逸美的柔脸孔,⾚裸的古铜⾊上⾝充斥着力与美,肌理线条均匀得令人移不开视线,蕴含无限力量的修长腿双随意的盘坐,含宠溺的看着眼前和海浪赛跑的⽩⾊⾝影朝他奔来。
“好玩吗?”冷御神稳稳的接住她的⾝子,轻拥⼊怀。
“好玩。”她真诚的说。没有杀戮,没有竞争,这是她三岁以后最快乐的一天。纤手轻轻勾住他的颈项,柔软的粉送出稚气的微笑。
他温柔的撩起透的⽩纱裙,替她绑在腿大处。这么近的距离,他惊奇的发现她有一双晶莹剔透的紫⾊瞳眸。
她窝在他怀里,一种拥有她的感觉蔓延全⾝,使他愤世冷漠的心溢満感动。
“我很喜你喔,大哥哥。”闻着他的味道,赖在他凉凉的怀抱里,这是她多想要过的⽇子呀!哪怕只是一场梦,她宁愿永远不醒。
冷御神笑着抱起她,往小木屋走去。有多少女人说过喜他呢?要数也数不清,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他真心感动与相信。这个小东西是他活了十六年来最美的惊喜。
已近傍晚时分,气温渐低,担心她着凉,又担心她的伤口碰⽔会感染,冷御神端了一盆热⽔打算帮她擦澡。
知道大哥哥不会伤害她,女孩坐在林沿任凭冷御神脫下⾐服,享受地闭上眼感觉他拿着热⽑巾在她⾝上轻柔擦拭。
木屋空调放着暖气让她不觉得冷,她微微一笑。
几乎想永远待在这儿了。待在湾台,这个妈妈口中美丽的地方;待在温柔的大哥哥⾝旁,让她永远拥有让人呵疼的感觉。她想要留在他的⾝边,好想、好想。
冷御神极温柔的避开她肩上的伤口,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小心地让她趴在上,仔细擦拭她的背。
黝黑大掌触及雪⽩粉嫰的肌肤,那种感触美得无法言喻,冷御神低低菗口气,发现自己的手竟微微颤抖。
擦拭完毕,他张自镇定的翻过她,打算替她的伤口换药。
⽑巾的热度一消失,寒冷的空气马上沁人心扉,让她一下清醒过来。
知道他想包扎她的伤口,她是不介意让他看啦,反正她还小嘛,可他⼲嘛抖成这样?
耝糙大手轻抚过雪⽩肌肤,那道⾎痕烙印在她⽩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冷御心疼地问:“痛吗?”
“不会。我受过更重的伤。”他不是呆子,在看过她从不离⾝的黑⾊背包后,已经约略知道她的⾝份了。
“为什么会受伤?他沙哑低问,情感倾怈而出。
“杀人。那是我的工作。”她回答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如谈天般。
冷御神震惊地拉她坐起⾝,虽然在心底猜测过这个答案,但亲耳听到的震撼仍十分強大。
“你真的是地狱的人?”他动容地拥紧她。
她点头。“你说我是天使?她冷笑,晶莹的泪一滴滴落下。“美丽的脸孔往往能骗人!也许我真是,只是出生时断了翅膀从天堂跌到地狱,一⾝的污秽,想回天堂也回不去了。”
“你是谁?”忽然,他急切得想知道她的名字,想…就这么留她在⾝边!
她捂住他的,紫⾊眼眸⽔汪汪地看着他。“嘘,别告诉别人,我叫魑魅。”
“为什么?你还那么小。”冷御神心疼不已。
“为了要活下去,”离开他的怀抱,她颤抖的卷起被单。
“但是我好累,累得好想就这么死去…”她用力的摇着头,⾖大的泪珠像珍珠般滚滚流出。
“你怎能这样想?”冷御神怒道,随即对自己的磅礴怒气感到震惊,有生以来,他第一次体会到发火的滋味!
“只有你是真的关心我,”魑魅満脸泪痕却甜甜笑道:“我从没尝过被关心的滋味,如果没遇见你,就永远无法体会到了。”
“就算没人在乎你,也不能自我放弃。活着是为自己,不是为别人!”他非常生气,气她不懂爱惜自己!
如果⺟亲杀自后他也这么想,那他不知死过几回了。
“为自己活吗?我的命早已不是我的了。”魑魅小声呢喃。
他冷冽的眼迸出寒光。“没有人可以决定另一个人的一生!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别把自己的懦弱无能赖在别人⾝上!”
魑魅静静的看着冷御神隐约觉得心里有一部分的东西活了。
“我真的很喜你喔,只有你对我说这些话。如果你要我活着,我就活下去。只为你喔,就只为你!”明媚的杏眼经泪⽔洗涤后更显清亮,她想停住泪⽔却无法阻止。
呜,心好难受又好感动,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好好。
“不要哭了。”冷御神叹口气捞回她,让她的泪⽔倾诉在他怀中。“眼睛都哭肿了。”
“你会不会看不起我?”魑魅细小的声音哽咽地问。
“不会。”他心疼都来不及了,怎会看不起她?温柔的拭去她晶亮的泪⽔,在她额上轻轻落个吻。“累了吧,睡一下。”
冷御神替她调个舒服的势姿盖上被。
她听话的闭上眼,粉琢美丽的脸蛋犹有泪痕,精致的五官让人忍不住想呵护。
当冷御神冲个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令人心动的画面。纤弱瘦小的⾝子在大上显得渺小,蹲下⾝凝视她的睡颜,理不清心里的悸动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她很美,美得像落人凡尘的天使,但她才十岁呀!他不是没有过女人,那他究竟在望渴什么呢?
也许有特殊癖好的人是他吧!他略撇嘴角,嘲弄的想。
紫⾊的杏眼突地睁开,魑魅可怜兮兮的说:“我睡不着。”
冷御神无奈的上了,张开手臂,温热的小⾝子马上依进他怀中。好温暖,他低的体温一下子升⾼。
算了,他看开了。有癖好就有癖好,只差七岁而已有什么关系,他还可以等她长大!
“你知道吗?小东西,曾经我也以为我的心死了,在我无情的⽗亲抛下温柔纤弱的⺟亲和幼小的孩子,全心在事业上冲刺时,⺟亲竟然忍受不了孤单寂寞杀自了,但我那伟大的⽗亲连出殡那天都不曾回来…”冷御神忽然动的搂紧手臂。“他说他忙,忙什么呢?他的子死了呀!”他冷冷的哼了声“直到那时我才看清人,不管当年怎样的山盟海誓,永生厮守,到头来剩下的还不是只有自己!”
“所以你才在这里,不愿回家?”呜,她又想哭了。如果妈妈能得到那个人的爱,她就不用当儿孤了。大哥哥和她好像喔!
“你怎么又哭了?冷御神抬起她的下巴,猛然领悟她的泪是为他流的,凝视她清的脸,视线竟不由自主的胶着在她粉嫰的。
情难自己地,冰冰的薄轻轻贴上她的。察觉怀中人没有抵抗,他轻笑的住含她的,决定掠夺她的初吻。
“唔…”魑魅吓呆了,原来这就是吻的味道呀!常看爷在她面前吻各种不同的女人,她总觉得很恶心,现在却觉得轻轻柔柔的,很舒服…
吻了她许久,冷御神強迫自己离开她的,看她早闭上眼沉沉睡去,低哑的笑声传出,震撼他的膛。原来他也懂爱呀!他喜这个女孩,只有她能驱逐他的寒,他要她!
在她光滑的脸蛋轻吻,接着她进⼊梦乡,明⽩只要有她在怀中,他就能睡个好觉。
嘻,他的小东西。
快乐的⽇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这七天是她最幸福的⽇子。
看完新闻后,魑魅知道离开的时候到了。
爷派地狱的长老出来找她了。在媒体记者面前,暗长老是⽇本赫赫有名的企业家,美其名是来探勘湾台经济,实则是来找她。
颤抖的手小心地拉开⾐柜,她知道大哥哥把她的背包放在这儿。里面除了特制的银和弹药外,还有一盒⿇醉剂。她菗出一支⿇醉针,装进其中一把中,听到“喀”地一声,她迅速关上⾐柜。
冷御神从浴室走出,仅着牛仔,双手拿着⽑巾擦拭微的黑发,他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向她咧个致命微笑。
魑魅巧笑倩兮的回过头,倏地开向他。
“对不起。”她歉然地走近他,轻轻的依在他怀里。
他僵住。她居然向他下⿇药!冷御神不敢置信的瞪向她。
“你为什么没睡着?”魑魅惊讶道。⿇醉针的剂量⾜以⿇痹一只奔跑中的豹呀!
废话!他很想骂,却发不出声;想将她吊起来痛打一番,却动不了⾝。
她暖暖的小手抚上他冷冷的颊“他们来找我了,我必须离开,否则他们会伤了你。”
他们是谁?谁敢从我⾝边带走你?冷御神在心里怒吼。“我想永远待在你⾝边,真的!”魑魅美丽的眼蒙上雾气“可是我不能。因为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她哽咽一声。“我在地狱中无法自拔,不能自私得把你拖进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你就跳出来呀!该死的,你敢走!遭背叛的感觉蔓延他全⾝。
“我真的好喜你,你要记得我。”这些天她不知重复几遍了,无非就是希望他别忘了她。
不要走,我也喜你呀!冷御神漆黑的瞳无声诉说着。
甜藌的樱贴近他左耳,低语:“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记住你。再见。”她泪中带笑的在他俊美的脸印下一吻,而后退离他的怀抱。
魑魅自⾐柜中取出背包背上,深深的看他一眼,努力地把他的⾝影烙⼊脑海。然后,扬起一道绝美的笑容,她转⾝离去。
不要走!冷御神呐喊。
他被抛下了,原以为他找到一生的挚爱,但她却离开他!
深邃的黑眸蔵着心伤、布満脸的汗⽔看起来竟有一丝丝像是晶莹的泪…
他明⽩再也没机会相见了。
冷御神突然领悟…自己将一辈子惦着她。
那个拥有一双紫⾊眸光的小东西——
漾着脆弱,泪眼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