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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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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禹文悄声无息的去大陆这段期间,苏常霖始终保持纯朋友的态度再次接近可茹,可茹也再一次放下戒备的神态,接纳他为普通朋友。

  而就在今天,苏常霖接到柏树青的通知--柏禹文今晚返台,如得到蓝可茹即一切按计行事。毫不知情的可茹像头没有戒心的小羊,一步步的踏入他们为她而设的圈套。

  在苏常霖真的演技下,她相信他为了另一个女孩而情绪烦闷的要她陪他解闷,在无人通知她禹文回来的时间里,落进柏树青的陷阱而答应了苏常霖。

  毕竟,他曾出自肺腑的关心她,基于这点,她不得不安慰他。

  “常霖,酒少喝点!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你心仪的她沉虚华而下嫁富少,我劝你,离开她是对的。”

  可茹温婉的劝慰、真诚的关心,教他挑起即将害她清誉的罪恶感,酒更是无法停止的下喉,而眼睁睁的盯着可茹将她眼前掺有药的果汁一滴滴的饮进。

  不消一会,可茹感到全身轻飘飘的不知身在何处,迷糊糊的渐渐睡去。

  柏禹文一下飞机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唤了老半天可茹,却始终不见人影,他惊惶失措的打开她的衣柜,衣服全部在,那表示她并非离开柏家,而是出门未回,遂安心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待她归来。他有腹对她的相思必须倾吐,他兴奋的等着。

  滴答!滴答!一分、十分、一小时、两小时,时间飞快的流逝,他皱皱眉,差十分就十二点正,他怀疑又不安的起身踱着方步。

  可茹是不是出了意外了?怎么家里一个人也没?喔!不行,他必须出去找她了,否则他真会疯了。

  才向门口走去,柏树青和相太太却开门而入,望见禹文是一阵惊愕。

  “爸、妈,可茹呢?可茹是不是和你们一起?”不见可茄人影,他追问。

  “呃!她…她…”柏树青吐吐了老半天,还是吐不出一句话。

  “爸!可茹究竟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柏禹文又心焦又害怕“还是…可茹发生意外了?爸!你倒是说说话呀!你不说,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呀!爸!”柏禹文抓着父亲躁声的问道。

  “可茹…禹文,别问了,明天她自个会回来!”

  “明天?为什么要等到明天?我今天就要见她!”他怒吼,然后忽然想到什么的转向父亲“可茹回娘家吗?”

  “呃!大概吧!”柏树青模棱两可的话,教柏禹文挑高眉,他冲过去拨了通电话回蓝家。

  可茹没有回去!

  他阴沉的转向父亲:“别隐瞒我,告诉我,可茹去哪儿了?告诉我!”他恐惧的想着是不是柏树青赶走她了“爸!是不是你将可茹赶走?有没有?!”他狂暴的吼。“我赶她?柏禹文,你…你存心气死我!你…娶了个放子来气我,你还嫌不够,是不是?你非要气死我你才甘心是不是?”他捂着心口气吁吁:“要找老婆不会上她的情夫那儿找,回来吼你爸算什么?”

  柏禹文一愣,两簇火焰在眼眸内跳动。

  “你什么意思?”他沉声问。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也没有,只是习惯了你娇羞的小子常往苏家二公子的公寓跑,非待到第二天不回!”

  柏禹文倒了口气,连连后退,按着,二话不说的转身冲出去。

  到了苏常霖的公寓,禹文急切的猛按门铃,他要证实,蓝可茹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苏常霖一听那急促的铃声,已略微明白来者是谁,他瞥一眼上酣睡的可茹,深口气,他将房门敞开,袒背的直接去开门,而门外的柏禹文一见门开了,连招呼也不打的直接推开苏常霖,直奔他的

  柏禹文的脸色开始发白了,浑身上下打了个冷颤,额上青筋全突起来,他强不想冲上前碎她的冲动,扭曲着脸、咬紧牙龈,怒不可遏的一再深气,他必须控制自己,必须…否则将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断送自己的一生。

  老天!他从没有如此想掐死一个女人的冲动,而今却有了,他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恨不得掐死她,恨不得--一千个恨不得,一万个恨不得。

  柏禹文呼吸急促,面如死灰的瞪着尚酣睡的可茹,艰涩的转向跟着追进来的苏常霖。

  “很好,很好!哈!哈!哈!很好,很好!苏常霖!蓝可茹是你的了,她这种女人,我柏禹文不要也罢!”他直背脊,隐藏住他所受的伤害,哑声失笑,笑得悲切,笑得苦涩,更笑得凄楚而尖刻。

  他看着可茹天使般的睡容,他不甘他的心就这么被她践踏,不容分说的掀开棉被,仅着内衣的她曲线毕,他猛口水的摇醒她。

  他痛恨她,更痛恨自己止不住的想要她,他愤恨的两颊挡着,从齿中硬挤山话来“你给我醒来!蓝可茹,你听到没,起来!起来!”他朝她锐声吼道。

  可茹眨了眨眼,然后睁开眼,茫然的盯着柏禹文,惺忪的喃喃道:“禹文,喔!你回来了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要回来,对不起,否则我会去接…”当她瞥到卧室内的装潢不一样时愣了好一会,按着发现柏禹文暴怒得教人不寒而栗,然后是苏常霖愧疚的脸庞。

  记忆慢慢的回到可茹的脑中,她记起她是和苏常霖一起喝酒解闷的,怎么…她惊恐的支起上身,一阵冰凉滑过她的身体,她一低头…

  天呀!自己几乎是全,慌忙用被单包住自己,按着抬起头视柏禹文因暴怒而充血的双眼,她不知所措的愣在当场。

  “禹…文…”可茹颤抖的伸出手想拉住他,他却使劲的甩了一巴掌给她,可茹不解的愕住了,呐呐的开口“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做的好事!你就这么捺不住寂寞!我才离开家两个礼拜,你就迫不及待的跳上他的?爸告诉我我还不相信!我真瞎了眼,竟爱上你这种女人,哈!我柏禹文真瞎了眼是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你!”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抓住她的双肩猛摇、猛狂吼。可茹一脸惘,困惑的注视禹文,然后,她猛然震惊的睁大双眼,祈求的望向苏常霖“是不是你…常霖!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爱的人是禹文,为什么还要陷害我?为什么…为什么…”可茹的泪水霎时冲破防线的涌出。

  “可茹!别再骗人骗自己了,你根本是不爱相禹文的,留在他身边做什么?…”苏常霖一咬牙狠心的扯谎。

  “苏常霖…”可茹发疯似的狂吼:“我求求你,快向禹文解释,快!他误会我们了,快呀!求求你…常霖!”她惨白着脸,泪眼婆婆,面愁苦,哀声的求着他“别害我呀!别害我…”

  “蓝可茹,你玩我玩得还不够是吗?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骗我,哈!你当我柏禹文是傻瓜?”他一连串的怒吼,眼中尽是隐藏不住的酸楚。

  老天!她那闪着泪光的大眼透着无助,教他多想拥她入怀啊!他往前踏了一步,却惊觉的缩回脚,将双手袋里紧握成拳。

  对于蓝可茹,他真的是心死了。第一次付出的感情,第一次真心爱的人…第一次…

  呵!蓝可茹是他一生第一次付出感觉的人…怎么会…他骘而挣扎的脸孔扭曲的述说残酷的事实。

  他控制自己伸手拥住她控制得全身发颤,腔内正埋藏一股爆发的怒火,他受不了了,他受不了可茹背叛他的打击,他受不了这绞人五脏六腑的打击,他再也承受不了蓝可茹的再次欺骗,他甩开了可茹想抓住他的手,冲出了苏常霖的公寓,冲出了可茹哀求的目光,更冲出了可茹悲切又凄楚的呼喊…

  穿好衣服的可茹,幽怨的盯着苏常霖涨红的脸孔,眸中是一声声刺人心脾的恨意,不待他说什么的含泪飘然离去。

  一回到家,可茹便冲上楼找柏禹文。她找遍了柏家上上下下,却始终不见他人影。她心慌慌的来到大厅等…等了将近天亮还不见他回来,可茹害怕极了,她脑中翻腾不去的是,他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是不是撞车了…还是…不!她凄厉的低吼。仅着单薄衬衫的她又冲出柏家,一条条的马路找,一声声的低喊,祈求老天保佑他千万则发生什么意外才好!

  大街小巷几乎全被她找遍了,还是不见他的踪影,可茹急得哭出来。

  禹文会不会早回到家了?她猛然这么想,旋即转身在回家的路上。

  一打开门,便瞧见柏家两老坐镇客厅,可茹低低的喊了声“爸、妈。”又急急的询问禹文回来没。

  “你还真关心他的死活?哼!他和雪铃在房里。”柏树青冷漠的告诉她,等着看他一手策划的好戏。

  可茹瞬间刷白脸。

  禹文从苏常霖的公寓冲出来后,便直接去找任雪铃?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像只受惊的小鹿,战战兢兢的一步步慢慢上了楼,浑身冒冷汗的打开房门,刹那间泪水冲出眼眶。

  “不!”可茹凄厉的尖叫,她的叫声惊动了在上奋战的两人。

  柏禹文停止了动作,翻身从雪铃的身上离开,醉醺醺的怒瞪着可茹毫无血的脸…

  “不!你不能…你不能在没了解真相就这么残忍的报复我…不!你不能…不能…”可茹哭喊的上前捶打柏禹文“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可茹脸上没有半滴血,浑身颤抖不止的用一双受伤而凄厉的眸子,定定的刺痛了柏禹文。

  他望着她那泪如泉涌、悲痛绝的神情,以及那张因血尽褪而苍白的脸庞,伴着不时搐的肩头,一抹尖锐的椎心之痛立刻狠狠的刺痛他,他的心仿佛被刀剐般的痛楚。他后悔了,后悔利用雪铃报复她。

  他颠踬的向她走去,差点跌倒的拥住她,像是需要发般,又像是害怕失去她似的,他疯狂而贪婪的拥住她,吻着她。他的吻鲁而颤抖,双手急解开她的衣扣…

  可茹猛力的推开他,受辱的朝他大吼:“别用你那碰过任雪铃肮脏的手碰我!”

  “我肮脏,是呀!我柏禹文是肮脏,你呢!半斤八两,你不是才从苏常霖的上爬起来?怎么?他不能足你那需索无度的望是不是?这个时候你才想要回头找你的丈夫,是不是?”他狂怒的也朝她吼回去。

  “你…你…”可茹想也不想的顺手掴了他一巴掌,一时室内全静了下来。

  柏禹文头一次受辱的挨了女人巴掌,还没有人敢对他如此,尤其是错在可茹这女人,这偷走他的心的女人。他凶暴的往她的方向近…

  可茹害怕的直后退,她怕他打她,她更怕他伤了她肚里的小孩,她沉声的哀求。

  “禹文…对…对不起…求你别伤害我…求求你别伤害我们的小孩…求你…我不是有意打你的…我…”在柏禹文一步步近时,她一直连连后退。

  “你肚里的小杂种真是我的?你能百分之百肯定?在你和我、和苏常霖有过关系后还这么肯定?你以为我会相信?蓝可茹!你未免太天页了点!我已被骗了两次了,你要我再相信你第三次?!哈!”他放声狂笑的盯着她的腹部“告诉你,我柏禹文的孩子绝不会在你的肚子里孕育,你一辈子也休想!我柏家的子孙绝不容许在你肮脏的身体里孕育、出世!我要你拿掉那小杂种,那个不知从哪来的小杂种,你不配替我生孩子,你不配!”

  他的低吼、他的无情,比任何的打击都教可茹承受不住,他的一句句不配一直徘徊她身边不去。

  可茹脸泪水的直退后,脑中一片空白的直想逃…她的心凉透了,她悲痛的命令自己不准哭,不准哭,不准在柏禹文和任雪铃的面前哭。他是蓄意羞辱她的,所以不准哭,可是隐忍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溃堤了…

  她泪眼模糊的夺门而出,逃出任雪铃刺耳的嘲笑,逃出柏禹文无情的视线,却逃不出命运的捉弄。

  在冲下楼之际,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踩空一个阶梯的滚落至一楼底…可茹只记得自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昏死过去,跌入无止尽的深渊里。

  可茹躺在医院的病上,双眼空的凝视窗边停驻唱歌的麻雀,毫无意识的叹口气。

  她的叹息声惊动了一旁的母亲,蓝太太红着眼的伸出手握住可茹。可茹没有动静的还是直视着窗外,茫茫然的教蓝太太的眼角又渗出泪水。

  她忆起可茹在医院醒来时,发觉肚里的孩子早不存在了,拚命的哭喊,拚命的捶打自己,用着无比怨恨的目光投注柏禹文苍白的脸,恨不得拿把刀杀了他…

  可茹翻个身,视线和母亲胶着一起,两人眼中都蓄泪。可茹紧了紧手,朝母亲虚弱的一笑,笑容中尽是含苦楚。

  “你今后有何打算?”她问着女儿。

  可茹疲倦又沧桑的摇了摇头、乏力的低语:“我累了!妈,我决定和禹文离婚,我已经让可杰托律师办好手续,只等我和他签字。”

  “可茹,真要走上离婚一途?为什么轻易放弃婚姻?古人说得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才修得共枕眠,这--”蓝太太知道自己的女儿是真的爱着禹文的。

  “妈!多说无益!”可茹扭过头去,隐藏住自己的酸楚、哀凄,强装坚强的低语:“从孩子失的刹那,我们的缘分就已尽了,我的感觉也跟着孩子一起埋藏了!”她情绪激动道。

  “可茹!别这样,妈看得出来禹文真的是爱你的,当你在医院的急诊室急救时,你不知道禹文有多吓人,他脸白得毫无血,听到你危在旦夕时恐惧得全身直打哆嗦。你要知道,一向强硬如他,竟为了害怕失去你而出泪,你不…”

  “妈!别说了,什么都别说,算我求你行吗?”可茹深口气,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别再奢求了。

  “可茹!肚量大些,原谅禹文一时…冲动,孩子虽没有了,可是你们可以重新来过,要几个有几个。”

  “妈!我求求你别说了,别我,行不行?行不行…”可茹控制不住泪水,激动的她,失声打断母亲。

  “好好好,你别哭,别哭,妈不说,妈不说,你好好养好身子。”

  蓝太太无奈的叹口气,盯着可茹削瘦的脸颊,心疼不已。

  可茹只是下意识的玩着被单。

  不久,门开了,柏禹文狼狈又憔悴粹的身影映入可茹水汪汪的眼中,两人的视线停驻在对方身上。

  “你好点了吧?我给你带了些汤,趁热喝,补补身子,嗯?”柏禹文哑着声低语,有点不知所措的将汤递给岳母。

  “我吃不下,我不但吃不下,我更不想吃那亲手害死我儿子的凶手所带来的任何东西。”蓝可茹冷着声音不屑的看着柏禹文。

  “可茹!他也是我的儿子呀!我知道你难过,我知道你伤心!我也一样啊!他同样是我儿子!”柏禹文低声下气的说着。

  “他是你儿子吗?他真的是你儿子吗?你怎能确定他是你的儿子呢?哈!哈!哈!他不是小杂种吗?你不是说他是个小杂种?怎么?小杂种倒变成你的儿子?!”

  “可茹!对我公平点!”

  “公平?你要求我对你的公平?!笑话!这简直是二十世纪的天大笑话!你竟要求公平?”蓝可茹不顾一切的嘶吼着。

  “是你先欺骗我在先、背叛我在后!你和苏常霖的事你作何解释?”

  “我没必要解释!我已叫律师办理离婚协议了。”

  柏禹文瞬间刷白脸“何必搞到离婚?只要你答应我以后绝不再红杏出墙,我们没必要离婚。”

  他害怕失去她,在她濒临死亡边际时,他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失去她了,纵然她曾骗自己…曾…

  “哈…”可茹放声嘲笑他“你不在乎我替你冠上绿帽子了…哈…哈…”她笑出眼泪。

  “可茹!”蓝太太惊恐的叫着可茹。

  可茹疯了般凄厉的喊:“柏禹文,我恨你!我恨你…我一辈子恨死你…休想我会回到柏家!你休想…”

  她的一声声发自肺腑的呐喊刺痛了柏禹文,他感到自己浑身血在逆,全身绷得疼痛不已,心如刀割、浑身颤悸,挣扎了一下又重重的口气。

  “你累了,我…我不打扰你了!”说完迅速离去,在他转身离去时,一颗晶莹的泪珠自他眼角滑落,只为他明白,他终将失去可茹的心了。

  “不!我绝不答应离婚!”柏禹文抬起一双想杀人的眼睛,犀利的对着可杰吼,声音中夹杂着无限痛苦。

  “对不起!柏大哥,我姊在你家吃的苦已够多了,我不想她继续吃苦下去,请你行行好就签个字吧!”可杰将离婚协议书摊在桌上。

  “可茹要离婚的?不!她告诉过我,她告诉过我她是多么爱我的呀!她说的呀!”他不相信可茹竟是这么无情,他不相信。

  “没错!我姊曾爱过你,可是,在孩子没有时,她对你的爱便已不再了!我想,柏大哥,是你和姊的缘分尽了吧!”

  “不!”他绝望的大声否认,一把抢起协议书将它撕个粉碎“帮帮我,可杰,帮帮我!我是爱你姊的,相信我!”他哽声的低吼。“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太迟?不!不会太迟的…”柏禹文仍挽回。

  “柏大哥,你签不签离婚协议书都是一样的,姊是不会再回柏家去了,她将会生活在某个没有你的角落里,她受的苦已够多了,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为了妈妈,为了一切…而我,绝不容许你再伤害她了!别找她了,你无法找到她的。”说完,瞥了一眼咬紧牙忍住疼痛的柏禹文,便悄然离去。

  翔禹企业大楼。

  “柏大哥,不知你现在是否有空?有些话我想对你坦白,希望你能拨些时间给我!”苏常霖在可茹失踪的一个礼拜后,想找柏禹文承认他陷害可茹的事了。他夜夜受不了良心的苛责。

  在可茹住院那段期间,他几乎可说天天去探望她,而他也发现可茹几乎是天天以泪洗面。他很清楚她心痛她肚里的孩子死了,却也没有怪罪他,只是…她的沉默、她的消瘦、她的凄楚却比任何的言语辱骂更教人受不了。

  而在他知道她离开柏家后,恍然明白,蓝可茹真心爱的人是柏禹文,却在自己幼稚、天真的想法下被拆散,他已不起夜夜的良心苛责了,决定告诉禹文一切实情,纵然柏禹文要将他千刀万剐,他也毫不反抗,那是自己罪有应得。

  柏禹文放下卷宗抬起头“坦白?”他不解。

  “我认为你有必要知道实情,而这件事对你和对可茹的清誉都是非常重要的。”他说。

  “什么实情?”他疲倦的耙耙原本早显凌乱的发,叹口气“好吧!你说。”倦极了的他往后靠在椅背上,等着苏常霖。

  “柏大哥,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在我说实话前,请你务必相信我,而且,希望你能有承受的勇气。”他忧心的看着柏禹文略显苍白的脸。

  “承受的勇气?”他苦笑的点点头“还有什么是我所不能承受的?”他自嘲的问着自己。可茹住院不到两星期人便已不知去向,正如可杰说的,他将无法再进入她的生活了。

  “柏大哥,真的很对不起!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也无法弥补我犯的错,而今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洗刷可茹的清白。那一晚你的到来,我指的是你看见可茹赤的躺在我上一事,那…是经过安排的,可茹…完全是无辜。”他愧疚的无法正视柏禹文震惊莫名的眼。

  他浑身剧烈的颤抖着,怀疑的直视苏常霖“你说经过安排是什么意思?而可茹更是无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情绪失控的暴跳起来冲向苏常霖,有力的双手紧握苏常霖的双肩摇撼着“你说可茹…可茹遭你暗算?你说清楚点,这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狂暴的吼,全身忍不住扫过一阵悸动,他害怕自己早先的猜测是正确的,害怕他不愿承认的事实…害怕…他暴怒的吼:“告诉我!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我…”苏常霖歉疚的低垂头,缓缓开口“其实早在你未发觉我喜欢可茹时我便已无数次的对她表白,而她,也一再的拒绝我的示爱,她总是带着沧桑、凄楚的眸子告诉我,她爱的人是你。而我,始终不愿相信,直到我发现…发现每当你一出现,她就容光焕发的深情注视你。我虽嫉妒,可是也没办法改变她,没办法叫她放弃你而来爱我,而就在当时,我也发现你爱着可茹,就连你自己对可茹的感情也尚未觉醒时,我不愿可茹为情所苦!我告诉自己,爱是付出而不是占有,为了帮助你们,我联络瑷琳,我们串通好要起你的妒意,好让你明白你早爱上可茹,而我们也成功的引起你的嫉妒,却害苦了可茹。”

  “你爸爸始终无法接受可茹是你子的事实,然后,他找上我,他告诉我,可茹苦不离开柏家,她一辈子也不会幸福,而我爱她,我要她幸福。当时…她离开柏家投向我的怀抱,似乎是唯一可行的法子,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可茹怀孕了,更万万没想到事情会…”他哽着声说不下去。

  柏禹文如遭电极般的变了脸色,整张脸孔因为不敢置信而异常的扭曲,放在苏常霖肩上的手不自觉的加重力道,紧得连揩关节都泛白,他感到全身血似乎在逆、在冻结,冻得令他发冷。他咬紧了牙关,双手紧了又紧,最后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猛低声悲鸣的低吼,朝着苏常霖送了一拳过去。

  “你该死!你该死!你他妈的苏常霖不是人!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他揪起他的衣领“你害我亲手害死我自己的孩子,你亲手害得我和可茹劳燕分飞,你该死的!”柏禹文痛苦的必须发,他恶狠狠的紧抓住苏常霖,声音是紧绷而破碎的,他被这无情的事实打击得快支持不住。

  苏常霖的愧疚更深了,喉头有块硬块梗住他,他想开口道歉,挤了老半天还是挤不出一句话,望着脸上没有半丝血的柏禹文,苏常霖恨不得杀了自己。

  “你该死!是不是?!你苏常霖该死!而我柏禹文却更加的该死!是不是?我没有资格要求可茹回来,我更没有资格要求她再爱我!我该死的骂她…骂她…”他想起他对她造成的伤害…一抹深刻的痛楚飞进眼里,心痛如绞的他想飞奔至可茹身旁,他要要求她的原谅,他必须…悲痛的泪水竟渗出他的眼角。

  可是,自己上哪找可茹?!可茹离开医院后,自己已足足找了她两个星期了,天哪!谁能帮帮我?谁能帮帮我…他的心无声的痛苦呐喊,但,任凭他如何痛苦的低呜、呼唤,也唤不回可茹死去的心了。

  “禹文!回去吧!可茹不在这里。你纵然每天来也将是每天无功而返,放弃吧!可茹如果肯原谅你,早就会原谅你了。”蓝太太劝着柏禹文。

  柏禹文只是凄楚而无奈的牵动嘴角笑了,笑容里含着无数的酸楚,无数的悲哀“是我负了她!是我不信任她,更是我害了她!我不但害了她、伤了她,更是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他深遂的眼眸内,隐藏着晶莹的泪光。

  “何必呢!错已造成了,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呀!回去吧!忘了可茹,就当你从不认识她。”蓝太太看到柏禹文的焦急和悔恨,心上一阵不忍。

  “不!”他情绪激动,不加思索的低吼:“这一生一世除了可茹,绝不会再有第二人是我柏禹文的子。”他浑身悸动的咬牙切齿厉声说。

  蓝太太叹了口气,别有深意的看一眼柏禹文“你想就这么耗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唉!”

  “妈!对不起!”他的脸又青又白“是我该死的不相信可茹说的一切,是我该死的一口咬定她告诉我的话始终是欺骗,我真的爱她才会如此盲目的相信别人,是我…我活该受此惩罚!”

  “唉!我真的很想帮你!可是,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哪!我连可茹现在在哪都不知道。”地无奈的看着惟悴异常的柏禹文。

  “妈,谢谢您。”

  “傻孩子,说什么谢!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好女婿,我只希望可杰能被你的痴情打动,告诉你…”“不可能的!”可杰从外头进来,带着敌意的注视柏禹文“姊为了你差点丧命!而我,绝不会再将姊推入深渊里。还有,柏禹文,我蓝家大门从今天开始不再你,希望你能自重。”他犀利的说。

  “可杰,怎么可以对禹文这样说话!毕竟他还是你姊夫,我要你道歉!”

  “休想!从姊姊摔下楼那一刻起,我便不再承认他是姊的丈夫,不承认他是蓝家的女婿。”

  “可杰!”蓝太太想打断可杰那些没有礼貌的话。

  “妈,别再我了。”蓝可杰一脸的坚毅,像个正义使者。

  柏禹文不再说什么,带着凄然而幽沉、又无奈的复杂表情,受伤的离去。

  柏禹文环视了卧房一遍,接着缓缓的拉出行李,将衣服一件件的收进行李中。

  柏树青一听刚请的陈嫂说禹文将搬出柏家,害怕的急忙冲上楼,他忿忿的关上柏禹文打开的皮箱,怒声质问。

  “你这是干嘛!好好的搬家做什么?”

  柏禹文抬起疲惫的脸庞,直勾勾的望进柏树青眼里“这不是你最希望看到的?将你的家人一个个的走?”

  “你胡说什么?我几时赶你走了?啊?!”柏树青的眼里透出了害怕。

  “爸!你忘了?你的记忆力怎么倒衰退了?你忘了吗?我曾说过你要赶走可茹就等于是赶走我!”他不置可否,继续着收拾衣物的动作。

  “你…你这不肖子!是你自己的子不自爱,不知检点的…”他不知道柏禹文己明了所有的真相了,还傻呼呼的理直气壮。

  柏禹文愤怒的将衣服杂乱的进去后“碰!”一声的将行李合上,然后转向父亲。

  “你要撒谎到什么时候?”他生硬嘎的暴吼,惨白的脸上寒意更深了“你!是你走了可茹!是你!是你串通了苏常霖!是你!一切的错起源于你,你究竟还想怎样?!”他失声的咆哮。

  “柏禹文,你这不肖子,竟为了个女人…”

  “竟为了个女人反抗你?”他不屑又轻视的打断父亲“爸,何苦?!人生短短才数十载,名和利到头终究一场空,为什么你始终执不悟?为何你始终想强求一切根本不该是属于我们的!”他真的倦了。

  “谁说我强求了不是属于我们的东西了?你说的是你自己吧!禹文。”他嘲笑的“我从没见过任何一个男人懦弱得像你,为了个女人,整得自己身败名裂,整得自己狼狈不堪,更整得自己虚得像个游魂。”柏树青仍自以为是的教训柏禹文。

  “是我自己整自己吗?是吗?”柏禹文到父亲跟前“不!你错了,一切都因你,因为你的爱慕虚名,你设计遣走了瑷琳,你设计骗我害了可茹,你设计可茹却害我不得不收拾行李离开这个家,爸!何苦通人走上绝路?你是我敬重的父亲呀!为什么得我不得不恨你,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他狂吼,接着干涩的笑了一笑,他的笑仿佛被针扎到般的扭曲。

  “我你走?!我什么时候你走了?!禹文,为什么你就只为看到爸欺骗你,为什么你就看不到爸是因为爱你?爸是为你的前途着想…”柏树育仍执不悟的说着。

  柏禹文盯着父亲略显苍老的容颜,低叹的打断他“爸!你一意孤行的认为怎么做才是对我好,可是,你忘了,人是有感情的,当你发现我对可茹的感情时,便不该再我,不该再走可茹呀!为什么还串通苏常霖骗我!为什么?”他痛苦的闭了闭眼,睁开时却目睹父亲掉落的一滴泪。

  “禹文,别走!是爸不好,是爸不好,你别走,别走!我替你求可茹,我求她回来…”柏树青拉着柏禹文提着行李的手,低声哀求着。

  “上哪找可茹?上哪儿求她?别自欺欺人了。好好照顾自己和妈,我走了!”

  一咬牙的迈开步伐打开房门,母亲脸泪水的孤单站在门外,无声的恳求禹文别走。

  “对…不起!妈!”然后,一狠心的掉头离去了。

  “妈,你听说了吗?禹文离开家了呢!是搬离而不是暂时的。”蓝可杰告诉正帮可茹织着衣的母亲。

  一旁的可茹感动的抬起眼盯着可杰,可杰也回望自己的姊姊。

  “听说是为了姊姊的事才下的决定。”可杰双眼闪闪发亮“而且,我还听说禹文每天拚了命似的猛工作,三更半夜的经过翔禹或环禹,经常都可看到明亮的大灯亮着呢!还有,听他们的员工说,禹文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活像才生过一场大病的人。”

  “怎么会这样?”蓝太太不忍,关切的问可杰。

  “我怎么知道!不过,据可靠的消息来源,可能是他为了不让自己有空闲的时间思念他失踪多子。”蓝可杰说完,等待可茹的反应。

  可茹的心痛着,而脸上尽是一片面无表情,她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杂志后,若无其事的道别母亲,想回到那躲着柏禹文的小屋。

  她成功的躲过他,却不成功的夜夜思念他,无论她怎么的喝阻自己不要想他,皆是徒劳无功,只有复一的失眠、复一的消瘦又消瘦,看得可杰和蓝太太心疼不已,好几次可杰就差点告诉柏禹文可茹的消息。

  可茹回到小木屋时,竟控制不住自己的绕到翔禹,当她仰头望去时,泪水不滑落了。

  飞翔企业大楼。她含泪喃喃念着,泪水滑得愈凶,她用手背怎么擦拭也拭不完。

  何苦呢?禹文!何苦呢?…

  可茹在寒冷的星空下,伴着柏禹文到天亮,才悄然离去,一等自己回到小木屋时,可茹整个人都虚了,颓然的跌坐地板上,痛苦的将脸埋进双掌里,泪静悄悄的从润的眼眸里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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