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先生，波子小姐来了。”身材修长，仪态良好的东方男侍者，恭敬道。

　　落地大窗外的西方男子，淡银发在阳光下，有些几近雪白的刺目，如摊展在阳光下的烁亮细沙，夺目耀眼，极为引入，却又深恐他过当的灿耀是灼伤的伪象。

　　墨镜遮去他那双充野的黄玉眼瞳，拔悍的身躯安坐休闲大椅上，看来慵懒而轻悠，结实的手指轻点盛着枣红酒的玻璃杯沿，优雅而沉思。

　　“小姐，这边请。”

　　一身感典雅的黑底花绘图纹洋装的梶本波子，黑发绾起，荷叶边襬的贴身剪裁，倍衬高耸的双峰与那身姣好的身段，丽的容颜配着细长眼眸，稍一点黑痣，看来更显风情，岁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只倍添了她成的魅力。

　　梶本波子却停下步伐，端详着领路的侍者，细眸微瞇起。

　　“好张俊脸和体格。”柔悦的女声调，带点沙哑的嘘言“连气质都有男子中少见的典雅，想必倒很多孤独女子吧？”

　　“谢谢小姐的赞美，不及拜倒小姐石榴裙下的男士多。”男侍者温和微笑。

　　“应对不、态度沉稳，是这个酒店训练得好，还是你常被搭讪？”纤纤长指伸出，涂着鲜色彩的指甲，挑起他的下颚。“告诉我你的名字？”

　　面对这轻挑的动作，视着她的眼，男子依然不卑不亢礼貌以应。

　　“专业的训练虽是酒店从业人员的必备，但是小姐的魅力让菲尔实话实说。”菲尔技巧的往后退一步，执起放在下颚的玉手，微笑印上一吻。“冒犯了波子小姐，不知小姐还有何需要？”

　　“为我送上一杯适合的酒吧！”

　　“是的。”菲尔一笑，退了下去。

　　“老板的心情显然很差呀？到现在连看也不看我一眼！”波子嗔言的走来。

　　“怕打搅你对猎物布网的心情呀！”法西淡嗤。

　　“这么冷淡，不喜欢我勾引其它男人呀！”红笑得嫣然。“唉！我最想要的始终得不到，只好见有雷同的就拿来安慰一下。”

　　梶本波子走到法西身旁，倾身拿过他叼在嘴上的烟，改放到自己上。

　　“不会是哄骗有加，捧着心照料，结果养了两年的小天使还是跑了，才让你心情这么坏？”红朝他一呼，烟雾向法西那张悠漫又文风不动的面庞。“怎么？寂寞吗？”

　　“怎么？你打算安慰我？”

　　“这得看…”她挑眉，随着沙哑的低喃，感的红离他不及寸息。“豹眼法西还有这样的魅力吗？”

　　波子拿下他面庞上的墨镜，笔直望着那双黄玉之眼，瞳中仿佛渐惕淬出一丝绿泽，活生生的豹之眼；见此，波子几乎将瓣贴上他，徐徐地再吐出轻烟，这回，带着戏谑与挑逗，将烟丝缓缓送入他口中。

　　法西浅浅扬笑，在波子来不及响应中，猛然揽过她的，攫吻上她！

　　波子手中的烟掉了下去，法西热烈的深吻以狂袭之势卷向她，她旋以双臂揽住他的颈项，热情响应！

　　两人纯的吻，片刻后，双分开来，梶本波子绾起的黑发，落下凌乱的发丝，双峰在息中更显人的起伏，炎热的气息在彼此织的视线中挑着暧昧与戏谑。

　　“豹眼永远是这么令人着。”柔软娇躯融化在那堵结实的膛内。“你这双充野的眼，让人光看就有窜电的麻痹感，悍拔的身躯、优雅的外表，却随时鼓动着猛禽的凶狠噬血，这份纯粹的雄感，让人矛盾又着的只想一起堕落呢！”修长的红指甲轻刮抚上那张俊漠的面庞，如兰的吐息在他耳旁。

　　“被一个视男人为玩物的女子如此赞美，让我不知该喜或该忧，尤其还是一个光用眼神就能挑人望的尤物。”法西笑眼凝锁怀中妖娆佳人。

　　“怕了？”波子挑逗的咬他的耳朵。“以你在上让人只有臣服的能力，看不出你会怕呀！”

　　“怎么样能够让你把我要的答案给我？”

　　“一见面就摆脸色给我，容易吓走我记住的东西。”

　　“那该怎么样弥补你受到的惊吓呢？”梶本波子虽是个厉害的得力助手，在难时也相当令人头痛。

　　“还记得我们曾经有三天三夜只认得彼此的体，我多怀念那份彻底享受的愉。”她抚着身躯所依偎的宽大肩膀，修长的右足曲起，跨到椅把上，黑底洋装的裙襬滑下袒雪白大腿，邀请的人之意甚明。

　　法西淡掀着，大掌抚那线条优美的脚踝，沿着腿肚游动。“拜倒你裙下的男人还嫌不够多吗？”

　　“多，非我所要，我要的是上品。”波子娇笑的揽住他的颈项，红亲吻着他的面庞道：“对我而言，男人是拿来用的，不同的特质有不同的用途。有外貌、体格精力好的，就享受他们的服务；有智能和特殊专才的，就要想办法让他们为我所用，两者兼俱的…呵呵，像老板你一样，可遇不可求，不但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还是一个绝佳的刺享受，无论体与精神，我们都是最适合的一对。”

　　“刺享受。”法西敛眉，淡淡浅笑。“聪明、美≈腕高，波子，你最大的可惜在于，野心大到常忘了自己的本分！”

　　法西猛然环紧那纤细水，紧到梶本波子几乎吐不出气来，另一手扼住那粉颈，贴上她骇启而叫不出声的红，绽开令人发的笑意。

　　“我可以给你超越刺的享受，如果你想选择这样的死法！”

　　法西双臂收力，梶本波子脸色苍白的张着，想呼吸，那张英俊的看似亲热吻着她的人，事实上是堵住她的生机，甚至活生生的撕咬她的，鲜血瞬然淌冒！

　　“如何？你希望怎么进行这个刺的享受，血的味道真是令人享受呀！尤其是一只毒寡妇的血！我看将你全身的，赤地，一片一片的撕咬下，你说刺不刺！”残忍而噬血的轻笑着那血味！

　　“你…”豹眼炯灿的黄玉之瞳，隐透一抹跃动绿泽，如猛禽开始打算扑杀猎物般，充狠狞的凶光，不变的是边那抹带血的微微绽笑。

　　“你别开玩笑，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纵然情况转变，染血的瓣痛得让人难开口，波于依然勉绽着笑。“多年…合作和情分，你该…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双方好。”

　　“为双方好！”法西深沉的笑，毫不怜惜的甩开膝上的人。“包括将我的行踪和联系方式出卖给古圣渊！”

　　瘫坐于地的波子，讶睁双眼！

　　豹眼法西的身分特殊，联络方式从无特定，更非正常管道，尤其与古圣渊翻脸后，旧有的方法几乎都不可能直接找上他！

　　“你大概不知道，这三个月来能直接联络上我的，只剩查士、你和士煌吧！”重新燃上一烟后，他冷眺着，始终不改的是边那丝挑着的轻笑．

　　行踪被掌握，一、两次或可说对方有能力，但罗睦天能正确无误的找上他就绝对有问题了！

　　“和古先生决裂，不是件…明智的抉择！”痛拭上的血，波子无异承认的道。

　　优雅、漫漠而冰冷，这就是豹眼法西，危险的气锨他的笑容中最常发出的警告。

　　“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分，这也不是你该管的事！”法西别过头，径自端起桌上的酒。“你辜负了我将你当心腹的信任！”

　　“既是心腹属下，就有责任在主人犯错时做出正确的方向！”眼前的人明显表现出对她的失望，这样的神态打击了高傲的梶本波子！

　　“你说说我犯了何种错，让你必须做下『出卖』主人这么重大的决定？”

　　“出卖！这顶帽子扣得太大了。”波子起身，吐掉嘴中的血红。“我真想出卖你，就不会只是说出你的行踪，早连你藏人的地方都给说了。”

　　有别于早先的成感，此刻的她散出的是一方领头大姊的泼狠，惹火的身段昂首走到法西的对面坐下，反响应“在我看来，为了一个女人而开罪最得力的背后援手古圣渊，任谁都不会觉得这是个聪明的决定！士煌会死，就是一个警讯！”

　　这个原因让法西放声而笑，犀利的眼瞳，直向戒慎的波子。

　　“如果没有高见和栽，我根本不可能与古圣渊有任何集，或许更明确的说，什么组织÷业和部下都不是我要的东西，但是拥有这些才有接触古圣渊的条件，才能得到我要的女人。”

　　他伸手抬起波子那美丽的下颚。“你不是这一、两年才跟我，这些早在当年合作时你就清楚，所以这不是你做这件事的主因。”

　　“若你只是要一个女人、哪怕不惜手段都罢了，但这个女人能影响你，那又不一样了！”动着既痛又血红的，波子艰难的道：“温柔…那不该是你该有的表情，这个女孩迟早会让你失去杀气，为着组织、还有枉死的同伴，我不得不防范未然！”

　　“防范未然！真是句好话。”法西捏了捏那僵硬的下颚，展雪亮而森凛的牙。“接下来呢？计杀士煌之后，进一步是联合他人夺我位置还是取我性命！不会仅此而已吧？”

　　“你怎么能说士煌的死是我设计！”波子怒道：“他是被狙击手法轰碎头部，人尽皆知这是麒麟最擅长这样的手法！我该提醒伟大的法西先生，古圣渊已得到麒麟这个助力吗？我想这是古先生为了女儿下的警告，不该扯上我！”

　　“麒麟不会对目标之外的人下手，光士煌心脏也中一，颅首再被轰碎，这两种手法同时存在，就足以证明，士煌之死非麒麟所为。”

　　知己知彼，他与麒麟同为个中能手，有谁比他更清楚狙击者的特。

　　“就算不是麒麟所为，有何证据说我是害死士煌的人！”波子愤慨反“不能因为一个高见和栽，我有了与你不一样的看法，就妄断我的罪！”

　　轻吐一口烟，法西好整似暇的看着她！“邀约士煌，同时又将他的消息透给古圣渊，暗示可对麒麟下此命令，最后不为古圣渊接受，你才会转向接受另一个势力的协助，杀了士煌！”

　　波子头次脸色大变！

　　“当我接受罗睦天的邀约时，『谁是消息透者』便是我和古圣渊默契的换条件！”

　　对着神色惨然的娇颜，法西只是垂眸缓缓捺熄烟蒂，不改其慢条斯理，继续悠然的说着惊人事实。

　　“如果你我仅只是看法不同，将我的行踪透给古圣渊便罢了；但是，你的罪行不止于此，当年岩崎的背叛是你居中挑拨的吧？”

　　十多年前的事再被掀出，波子讶张着嘴，剎那问，半点声都发不出般的哑口了！

　　“当年的岩崎想得到政治圈中的势力，大为结日本政界人士，更进一步合作以非常多狠的手段打击敌对的政治对手，导致另一股政治人物背后的暗盘势接触上你，对方想要岩崎这老狐狸的命，为了摆那令你厌恶的老丈夫，双方顺利的达成合作，是吗？”

　　法西再抬起的面庞，是一张冷峻到没有表情的脸，但是那双眼出寒厉的杀气却是让人连动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原本你还没想到要如何进行这件事，直到当年我到日本进行第一次的狙击任务，组织指定由岩崎来负责接头和安排，你才开始设下这出计中计，一方面挑拨岩崎摆组织独立，一方面在我出事后，亲自出面与我接触，好心的替我安排之后全部的事，再借我之手除掉岩崎，在这场计中计中，你的愿望全都达成了，既得到丈夫的位置，也得到一个有力的政治力量当靠山，我应该没推测错吧？”

　　波子只是抿紧，沉默以对。

　　“别用这样的表情，连我都不忍心了。”他又是轻叹的捏捏她的下颚，角却改扬着笑容了。“你是个非常聪明又懂得利用机会的女人，我一直很喜欢你这一点，真的，哪怕后来得知你当年玩的计谋，我都对你只有赞赏，只可惜我说过你野心太大了，以前只要得到岩崎的位置，得到有利的靠山，现在是大到妄想夺取超出你实力的东西…我的性命、我的统御领导权！”

　　“不是！”始终沉默的波子，对此激动的否认。

　　“要我的命，你打算连欧洲的领导权都想夺取吗？”

　　“我没有！”波子剧烈摇着头。“我要的仅只于亚洲，更不可能打算取你的性命，我…”

　　法西抬手打断了她接下去要讲的话。

　　“喝喝菲尔为你送上的好酒吧！”

　　方才退下去的男侍者菲尔正端着两杯泽鲜活的调酒走进，透明的杯身，一杯呈现青莹剔透的酒，另一杯则是红无比。

　　“波子小姐，这是为您特别调制的，一杯最适合您的酒。”菲尔俊雅微笑，将青色酒递到她眼前。“红色这杯是敬士煌先生，代表的是热血般的『忠诚』，反之，失去忠诚的热血，那得到的便是『制裁』！”

　　“你要杀我！”看着那杯青晃的酒，波子骤然推开椅子起身！

　　“你想要亚洲的主导权，就拿出实力，而非靠出卖计杀同伴，半点为首者的器量都没有，身为领导者，我只好『制裁』你！”

　　“我以为，你对我…是另眼看待的。”她的声几乎由抿咬的瓣中进出，双肩颤抖，却不知是因为过重的情绪打击或者被揭穿面目所致。

　　“我对你还不够另眼看待吗？岩崎的位置交给你，就代表你与士煌是我最信任、最看重的心腹，这十多年来，只要你想进行的事、开口的要求，我没有否决过，不是吗？”

　　“这都不是我要的！”波子凄然的喊“你内心清楚，这些从来就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是…”

　　“波子！”法西平静的唤，望着那双痛苦的眸，冷漠而坚定道：“你要的，我给不了！”

　　“你给不了…却能给一个当年的小丫头，温柔的对她笑，为她展现最大的包容心，甚至不昔拋弃一切，只为了要得到这个臭丫头，为什么…”不甘的怒红了她的眼，再也压抑不住的咆喊“她能给你什么？她帮助你什么？这十多年来能帮你…能匹配你的女人是我…”

　　“是呀！为什么？”法西斜睨着她，对她如此的反应，耸肩笑了笑。“何不由你来告诉我，为什么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为什么我就是不会去选择对我这么有帮助的你？为什么如此聪明，于策画的你，偏偏栽在这些彻头彻尾就不可能会属于你的东西身上？”

　　端起手边未喝完的酒，法西朝她一敬地道：“怎么样？这个答案还是由你来告诉我。”

　　波子突然狂笑，继而接近嘶哑的鼓掌拍着手道：“豹眼果然就是豹眼，残忍、冷血，而且无情，连你、不、爱、我，都要我自己说出，哈哈哈…”她笑得身躯搐依然不曾停歇。“只要士煌死，你就会更需要我，因为我受够了那丫头占据了你两年，这两年你全部的心思都在那丫头身上，我用尽了心只为了要得到一个能够更接近你的位置，现在更得付出性命，难道这些都换不到你对我有半点情意，甚至一个温柔的笑容吗？”

　　黄玉的眼瞳只是全然不带感情的睨着她。

　　“这十多年来，我是最常在你身边的女人，许多的大场合，我扮演的是你身边的女主人，我一直以为迟早你会清楚，谁才是最符合你需要的人，难道当你抱我时…”

　　“够了！”对她的反应感到厌倦般，法西不胜其烦的开口“那只是体之，互取望所需而已，就如同你猎取男人作乐狂一样，对你，我从来没有爱或不爱的困惑，该说，在你身上我从不曾想过感情这回事，更谈不上爱这个字！”

　　他放下手中酒杯，斩钉截铁道：“我一直说得很清楚，组织÷业、部下都只是为了得到我要的女人，我要的女人始终只有一个，高见和栽。身为部下的你，不过是达到这个目标的棋子之一！”

　　无视她那受重创的扭曲脸色，法西一弹手指，菲尔上前将青色酒杯再度递上。

　　“请，波子小姐。”

　　看托盘上的酒，波子并未端起，只是凄的一笑。“看来你给我唯一的温柔就是这杯『制裁』的酒。”

　　组织有各种残酷的制裁手段，都能让人求生、求死都痛苦，最好又最美的死亡，是给上一杯由蛇的神经毒中淬炼出的酒。

　　“咬伤我的，就是为了这杯酒。”抿着瓣痛楚依然的伤口，波子那丽的眼转为凄。“从一开始就一直算计如何取我性命！”

　　神经毒得从伤口进去最能发挥效果，若是被组织制裁赐予毒酒的人，多半会命人以利刃在舌上划出一道伤口，才让对方将酒饮下，在无痛苦的沉睡中死去，这是对一些犯了大错，为着组织规矩必得受死的老干部恩惠。

　　“全天下除那丫头之外，我想你对任何人，甚至是亲人，只要下了杀的决心，你从来没有手软的问题存在吧？”

　　“波子小姐，喝下这杯酒后，你将有十分钟处理自己的事。”菲尔在旁道。

　　“十分钟…够了。”她喃喃自言，伸手似要端起酒杯，却猛然上裙襬，出缚于腿上的，狠光掠过眉宇！“要死…我也定要拉你豹眼一起…”

　　猛一回身，却在她才将指向眼前文风不动的法西时，身旁一道更快的力量打上她的手腕，剧痛瞬间像透骨般，掉了下来，迅速一个劲道的动作，顺势格开她来下及痛握的手腕，直扣她的颈项，警告的要她别再妄动！

　　“你…不是一般侍者！”

　　单手扣住她颈子的菲尔没有响应，只是将盛着青色酒的酒杯再次端到她眼前，由头至尾不变的温雅微笑。

　　“波子小姐，请！”

　　“横竖是死…那就一拚…”波子伸手往颈上的项链出带着钢泽的细丝，手一拉就要往扣在颈上的手，打算绞断它！

　　“菲尔！”法西一喝。

　　在钢丝绕上前，菲尔更快伸回手，法西的声音，让他反手往波子肩颈重劈而下，半边肩颈顿时失去知觉般麻痹，不稳的重心让波子整个身躯往前扑倒，下一刻已再度被菲尔单手制住，将她手腕反扣在背后，上半身压制在桌上，波子一抬头就见到那双犀利的黄玉眼瞳！

　　“既然那么不喜欢这杯酒，那就由我亲自送你一程！”

　　冰冷的管指上了波子的额，她惧骇睁圆的眼，辉映着寒凛起的黄玉眼瞳，杀气的绿芒已现！

　　一楼大厅，当俊逸优雅的长发男子一出现，侍者马上上。

　　“明先生，这边请。”

　　侍者领路，带着来人到酒店的中庭，东边一隅，以蓝白色竹篱区画出一处清幽僻静的小图区，花卉攀枝，绿意以垂穗方式呈现，旁有一座像阶梯似的璧面，清水如小瀑挂而下，自成一方天地的休闲空间，是酒店高层招待贵客时所用。

　　“老板等会儿就来，请您在此稍待。”送上一杯饮料后，侍者便退下。

　　阳光在明云轩俊逸的面庞添上清亮，这处半天的空间，阳光经过顶上花卉攀盖的竹篱后，敛去热意，筛洒下的皆是令人舒畅的光泽。

　　一阵清风拂来，拂动花卉绿意，却让明云轩皱眉。

　　伸手接住一朵由竹篱上飘落的红花，花红，花边却已残黄，连蕊心都呈现枯垂的死寂。

　　“这样的选择又何苦，一生，心机算尽，也终落得提早凋零。”

　　他将红花放进水泉上，潺潺而下的水瀑很快将红花打散，明云轩长声一叹。

　　另一端“制裁”的酒倾洒在波子的身躯上，碧绿的酒混着额上被贯穿的鲜红弹孔，放大的眼瞳连死都可看得出那份惊骇，原本丽的脸已充悚然的忧目惊心，法西冷声一笑。

　　“敬酒不喝，送你一杯罚酒又何妨！”他戴上墨镜，头也不回的走出。

　　中庭内，明云轩不意有所感的喟道。

　　“情缘难堪，何不放开而走。”

　　至死都得不到半丝怜情相对的梶本波子，茫睁的眼瞳，映出银发下那绝然离开的背影，在身躯已死的僵冷中，竟缓缓淌下泪水，随即永远的黑暗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