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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惭秽自知人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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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肩膀脫臼又被接上,软组织还是会有损伤的,短时间內不能做剧烈运动。除夕这天庄茹却似忘记了左肩的伤痛,从一大早就开始忙起做了一桌子菜。小⽩中午回来时手里拎着个红泥小火炉还有一包木炭,庄茹以为他要做南方的特⾊火锅,结果小⽩也要做一道菜。小⽩做的菜是他的家乡芜城传统的过年菜蛋饺。

  在厨房的地砖上生起红泥炭火炉,小⽩拿小凳子坐在旁边,一手持一把长柄大圆勺在炭火上烤,另一只手用筷子夹住一块大肥⾁抹在圆勺里面滋滋冒油。等汤勺里抹了薄薄的一层油之后,夹开肥⾁用小勺舀了一勺搅好的蛋倒⼊圆勺中,发出滋的一声。小⽩均匀的转动圆勺使蛋浆在圆勺里流动逐渐凝固,摊成了一张均匀的饺子⽪。他又夹了一筷子瘦⾁剁成的饺子陷放在蛋⽪‮央中‬,用筷子小心的掀起蛋⽪的一面,趁着蛋⽪內表面还没完全凝固将陷包在里面边缘粘在一起,又用筷子点了一圈粘牢。

  庄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谁这么包饺子的?蛋⽪现摊,汤勺隔着炭火用筷子包,两只手都不碰!庄茹也停下手里的活计搬张凳子坐在旁边看稀奇,一边看一边问:“小⽩,这是什么菜?我怎么在饭店都没见过?”

  ⽩少流:“这是我们芜城的传统菜,一般都在除夕那一天现做,叫做蛋饺。”

  庄茹:“我也试试呗!”

  ⽩少流淡淡的笑了笑,也不说话把圆勺和筷子都递给了庄茹。庄茹学着小⽩的样子弄了半天,一张蛋饺也没包成。小⽩笑着说:“看着简单,其实这也是个技术活。首先勺子的温度要合适,抹油才能抹得匀但是不焦,这样蛋⽪才不会粘在勺子上。其次转动勺子的时间和离炭火的距离一定要掌握好,蛋⽪才能均匀。馅要放得不多不少,包的时候蛋⽪要下面已经凝固上面还有一层没有被火烤透。这样才能粘起来。每一步的火候都要恰到好处,蛋饺包的好不好,其实在于一个人的心和手。”

  庄茹:“心灵手巧吗?”

  ⽩少流:“不,是心平手稳。”

  庄茹:“那看来我的心不够平手也不够稳的。”

  ⽩少流:“那倒也不是,你以前没包过不纯,还有你的左肩膀昨天被我弄伤了,拿着长勺动作不协调。你先休息一会,等我包完一盘蛋饺给你舒舒⾎脉。”

  庄茹将圆勺又还给了小⽩,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肩,有些小心的问:“你的感觉好些了吗?是不是觉得情绪还有些失控,所以才想起来包蛋饺平静心情?”

  ⽩少流脸上淡淡的笑容消失了:“是的,我的內伤不重,可心神不宁,需要好好的调整平复。”说完这句话他又抬起头看着庄茹笑了笑:“既然是过年,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忙,我也得做年夜饭是不是。可惜我不太会,只能做这一道菜了。”

  庄茹:“小心,这个饺子⽪破了。”

  ⽩少流:“一不注意这个包废了。不要紧。包下一个。”

  庄茹:“这些饺子真好看,金灿灿的,闻上去也香噴噴的。”

  ⽩少流:“可现在还不能吃。⽪是的陷还是生的,需要再蒸一遍。”

  这天放完鞭炮贴完舂联关门吃年夜饭,餐桌上摆了満満一桌的菜,对于两个人来说显得过于丰盛了,或者这一桌子菜显得桌边人坐得太少了。庄茹摆桌子的时候拿出了三副碗筷,面对面放了两副,另外一副拿在手中却在看小⽩的神情。

  ⽩少流:“放下吧,本来就是要请她来的,她来不了也给她留着,谢谢你这么细心。”

  庄茹将那盘蒸好的蛋饺放在桌子的最‮央中‬。蛋饺转圈摆放的很精美,就像一盘金灿灿的莲花座。坐下之后庄茹叹道:“真是⾊香味俱全,好漂亮的一盘菜,都舍不得下筷子。”

  ⽩少流:“再漂亮它也是一盘菜,菜就是给人吃的,来,你先尝一个,小心烫!”他夹起最中间的一枚蛋饺隔着桌子送到庄茹的嘴边。庄茹咬了一口赞道:“味道真好!”⽩少流:“味道好也是你的饺子馅调的好,不是我的手艺。”

  庄茹从桌子后面的橱柜上拿下一瓶酒:“小⽩,我们喝点酒吧。这是我特意出门去买的,你们芜城的老舂⻩。”

  窗外鞭炮声此起彼伏,两人话不多,喝酒吃菜。看上去酒喝得不急,可是总端杯子时间一长酒下的就多了,小⽩的⾝上已经有些发热了,庄如的脸染了一层‮晕红‬鼻尖也出了汗。酒一多,人就不再习惯于沉默,是庄茹先开了口:“小⽩,你昨天说我是你的女人,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少流:“是真的。”

  庄茹:“那天你喝多了,叫我的究竟是情人还是亲人?”

  ⽩少流:“都是!”庄茹:“其实你叫的是清尘,我现在能猜到了,别把姐姐真的当傻子。”

  ⽩少流:“你不是傻子,我不记得了我当时说了什么,但我刚才说的是实话。”

  庄茹放下杯子,低着头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可是姐姐不配,你知道我的过去吗?想听一听吗?”

  ⽩少流:“你想说就说,我听着。”

  庄茹:“我上学堂的时候,⽗⺟就离婚了,在他们没有离婚都就总是吵架,还常常当着我的面动手,我⺟亲总骂我⽗亲没出息,后来她终于离开了他…大学堂毕业后托关系在钱庄找了份工作,一开始是在前台记帐。有一次记错了一笔出⼊让客户多提了钱他却不愿意认帐,不仅需要我赔而且还要受內部处分,这时严襄理帮我解决了⿇烦。后来他经常找机会接近我,给了我很多好处同时也提了一些要求…后来,我和他发生了关系…小⽩,你在听吗?”

  ⽩少流:“我在听。”

  庄茹的头越垂越低,脸上的‮晕红‬已经退了下去:“我曾经是他的‮妇情‬。秘密约会的‮妇情‬。我知道他收了不少好处,包括洪云升的好处,连我都拿过南都科技的红包。后来那一场车祸,一车人当中除了司机只有你是完全无辜的。这些你以前不知道吧?”

  ⽩少流:“我知道。”

  庄茹的脸⾊本来就发⽩,现在变得更加煞⽩:“你怎么知道的?”

  ⽩少流:“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南都科技那么大笔的‮款贷‬,明显有问题却一路绿灯,经手人怎会没有好处?至于你和严襄理的关系不仅我知道。整个钱庄的人都知道。”

  庄茹:“你不介意姐姐这段过去吗?还肯让我留在⾝边吗?你真的能容纳这样一个女人?”

  ⽩少流很清晰的回答:“介意!”这句话说得庄茹⾝体一颤,差点没有把酒杯打翻了。紧接着又听见⽩少流说道:“可现在的你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你,人总会有后悔的事情对不对?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让自己眼看着她在面前消失。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我们更要珍惜好眼前不再留下遗憾,这就⾜够了。”

  庄茹抬起了头,弱弱的问:“你就这么相信我?”

  ⽩少流:“从我很小的时候起,就没有人能在我面前撒谎,其实我是个与众不同的怪物。”

  庄茹:“你不是怪物,在我眼里你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以前我看你就像个大男孩。可这两天觉得你变了。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少流:“我本来就是男人!”

  志虚传统的年夜饭其实大多在下午吃,吃完晚饭包饺子,这回包的是面⽪⽔饺而不是蛋饺了。包完饺子天黑了看除夕晚会。每年都登场的东北大忽悠又在逗‮国全‬
‮民人‬发笑。小⽩面⾊平和却没有笑,坐在沙发上和庄茹靠在一起看晚会,他的眼睛看电视觉得闪得慌,但还是一直陪庄茹坐着。终于过了子夜晚会结束了,到了‮觉睡‬时间,洗漱完毕要进卧室了。

  庄茹站在两间卧室的房门中间没有进去看着小⽩,有些‮涩羞‬的好像在等他说话。小⽩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拍了拍后背像哄孩子一样说道:“你去好好睡吧,争取做个好梦。这一段时间我要调息养伤,‮夜午‬你不要打搅我。”庄茹点了点头,小⽩松手转⾝进屋。她站在门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方脸。満布的伤痕已经好了快一半,想了想,自以为想明⽩了什么笑了笑也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

  小⽩走进卧室的时候,清尘在无人的海岛上终于走向了山脚下的小木屋,虽然没有灯光,可是満天的星辉将她柔弱的⾝形照的轮廓分明。木屋的房梁上有一块晶石散发着隐约的淡淡光辉,朦胧照见屋里的一切。木屋很简陋甚至连房门板都没有,里面却很⼲净。一张木板上放着一件⽩⾊的亚⿇布长袍,原来这里有⾐服!清尘将长袍系在⾝上却发现不太合⾝。一直盖过脚面拖到了地上。

  屋子里还有一个格架,格架上有吃的,是一种略微有些硬⼊口却又香又咸的糕饼,清尘吃了一块就觉得很了。她坐在木上又在想除夕之夜小⽩会怎么过?一定是和那个叫庄茹的女人在一起?他会想她吗?如果知道她没死会来找她吗?清尘真的希望一抬眼睛就能看见小⽩站在门口。

  她胡思想了很久,终于叹了一口气在上盘膝坐好,自己看来是受伤了浑⾝內劲全无。她‮坐静‬调息与小⽩是一样的法门,都是从形神相合的心法开始。接着她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所修心法全完无碍,⾝心相合的状态和境界很快就能进⼊,但就是法力全无。她是一个健康的人,也是一个正常人,但却失去了超人般的力量。

  …

  大年初一起吃饺子,饺子还没出锅就听见门铃响了,庄茹拿起可视对讲机发现楼道口站了个和尚,很奇怪的说:“小⽩,有和尚按咱们家门铃,大年初一上门化缘的?”

  ⽩少流一听是个和尚心里就是一惊,一个箭步从厨房出来蹦过沙发直接落到门口,看见对讲机的小屏幕拿起话筒就道:“大师,是来找我的吗?快请上来!”

  庄茹:“你认识这个和尚?”

  ⽩少流:“是的,他救过我的命!”

  三少和尚上楼进屋,没有换拖鞋而是在垫子上蹭了蹭僧鞋的鞋底,单掌行礼口念佛号道:“⽩少流施主。贫僧佳节之时上门打搅,请你不要怪罪。”

  ⽩少流:“大师快请进,你救了我还没有谢你,谈什么怪罪!本来以为我家没人会来拜年,没想到大师您来了,还来不及呢。”

  和尚也不客气,走进屋在沙发上坐下,他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布长囊,一丈多长里面装的不知是鱼杆还是别的东西,坐下时将它支在地板上发出了沉重的响声。小⽩听见这声音心里陡然一哆嗦。他猜出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时庄茹已经端着一杯茶放到了茶几上:“师傅。过年好!请喝茶!”

  三少和尚接过茶说声谢谢扫了庄茹一眼,点头道:“相由心生,女施主若心神纯善,则行容端庄,这脸上的伤不⽇也将痊愈,这是‮生新‬之福。过年好,真是好,贫僧给你拜年了!”

  和尚说话开口就有玄机,在小⽩面前是一副⾼人相,其实他不用这样小⽩已经把他当⾼人了。庄茹愣了愣,自从脸上受伤之后除了小⽩还没有人说过类似的话,接着又笑道:“谢谢大师了!”小⽩看着沙吩边那个⻩布长囊,脸⾊有些严肃神情也发紧。他对庄茹说:“庄姐,你进屋休息一会吧,我有话要和这位大师谈。”

  庄茹进屋关上了门,她也能看出这个和尚不是一般人,大年初一上门找小⽩恐怕有什么重要的事,但看情况没有恶意。小⽩在客厅中恭恭敬敬的问道:“请问大师法号,上次蒙你相救,我还没有说声谢谢。”

  三少和尚:“贫僧来自芜城九林禅院法号三少,就是少贪、少嗔、少痴之意。⽇前游方来到乌由。听闻妖人作孽有义士除魔,贫僧既然遇见怎能不出手相助。⽩施主不必谢我!”

  ⽩少流:“大师怎么知道我姓⽩?”

  三少和尚:“⽩施主是乌由第一⾼手,名气很大的。我今天来是送还你遗落的一件东西,这东西应该是⽩施主之物吧?”他从僧袍中掏出一把铲子,正是⽩少流那晚斗时遗落在‮场战‬的。

  ⽩少流接过这把铲子:“大师又回去过?那是她的丈二紫金吗?”

  三少和尚:“是的,清尘姑娘飞⼊山石,是贫僧挖出来的。此人遗物不知给谁,既然⽩施主那晚也曾出手相助于她,想来是她的故人,所以贫僧今天也送来了。”说完话拿起沙发边的⻩布长囊,‮开解‬外面的长布袋露出了沉甸甸的紫金

  小⽩接过,冰冷而沉重,他強自镇定的说了一声:“谢谢!她确实与我有情,谢谢大师把她的遗物给我…我去把它收起来。”他接过紫金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抱住杆脸贴在锋上全⾝止不住的发抖,眼泪刷的也流了下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恢复平静了,可看见清尘的遗物心里仍然受不。过了片刻他才将放在门后,用⾐袖擦⼲净眼泪又回到客厅里坐下,深昅了一口气说道:“睹物思人,悲恸难免,大师不要介意。既然您曾回过斗之地,能否告诉我那晚暗中出手的人是谁?洪和全等人又怎么样了?”

  三少和尚:“⽩施主伤心,贫僧也伤心!…行凶的妖孽是何人贫僧正在追查,至于洪和全等恐怕未死,至少其中有人是逃脫了。”

  洪和全怎么会没死?其实在场的洪和全、杨和清、韦和辉、三少和尚、顾影、小⽩、清尘等七个人一个也没死!拉希斯主教带领两名大神官发出的神之审判搞得轰轰烈烈,却谁也没杀掉,反倒是奥特大神官让清尘飞斩杀。清尘是阿芙忒娜救走的,小⽩和顾影是三少和尚救走的,那边三人是怎么回事?

  洪和全用一枚红⾊摄魂珠纵冯和山的尸⾝发动攻击,同时己方所有的摄魂珠包括那朵摄魂莲花还有韦和辉的十枚摄魂‮瓣花‬都融为一体,化成一个‮大巨‬的莲台倒转,恰恰将那片山壁凹陷下去的石龛罩住。审判之光涌来被莲台阻挡了片刻,随即冲散莲花,只听山壁深处发来几声惨叫,但洪和全等人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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