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醒回朴初情犹嫩
格,不,是⽩⽑所述竟十分简单,就是在他奋蹄冲向刻,捆住元神的仙术诛心锁解了。在这一瞬间,⽩⽑无器可御,无法术可施,只能以⾝为器击撞约格,这一撞之力大巨的难以想像,只可惜驴⾝脆弱毁于约格的魔法。约格虽然以魔法毁尽驴⾝,一时之间却难以承受这大巨的冲击之力,恰好⿇花辫偷袭得手,一道神宵霹雳击中眉心以至元神涣去了对⾝体的控制。
⽩⽑的修为已到神识不灭的境界,但是炉鼎已毁则神遁去只是那么一瞬,只在这一瞬他拥有神化⾝的神通法力,当机立断夺了约格之舍。这已经不能用反应快慢来形容,无论再快也是跟不上变化的,只是那一瞬的闪念而已。⽩⽑自称诛心锁已解,他本可破碎虚空而去,却仍有挂念所以留下了。
听到这里小⽩笑着问道:“是你自己留下的吗?如果不留下呢?”
⽩⽑习惯的瞪眼:“吹两句牛不行吗?其实我还走不了。”
⽩少流:“真没想到大宗师七叶也学会吹牛开玩笑了。”
⽩⽑:“还不是跟你混出来的坏⽑病,如今我已不是当年的七叶,更不是坐怀丘的⽩⽑,否则能躺在这里和你说话吗?”
⽩少流:“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的诛心锁是怎么开解的?”
⽩⽑:“想听实话吗?实话就是…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解了。”
小⽩表情有些夸张的问道:“你怎么会不不清楚?你是一代大宗师!”
⽩⽑:“有所悟,但和你说不清,有些东西没法说的那么直⽩,要不你也去找风君子,等他神识恢复之后给你下个诛心锁试试?”
小⽩摇了头摇:“还是算了吧,不用言语我能感知一些。我觉得你变了。”
⽩⽑:“我确实变了,自从见到你我就变了,到最后才突然明⽩。变就变了吧,我现在这个样子不也帅吗?”
⽩少流:“那是约格的样子帅,你也好意思说?…还有一个问题,约格哪去了?他死了吗?”
⽩⽑:“按通常的说法,他就是死了,不过你我的理解可能不同,比如我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少流:“你什么意思。难道他也和你一样神识不灭吗?”
⽩⽑摇了头摇,头摇地同时还习惯的抖了抖后脑的头发,那是一头驴甩动鬃⽑的动作,沉昑着说道:“所学不同,所求不同,结果也不同。他去了一个地方,被一种強大力量封闭的世界,那是无数人的信仰与怀疑、忠贞与背叛的精神力量形成的空间,比诛心锁还要強大的多。”
⽩少流:“比诛心锁要強大地多。那是什么地方?”
⽩⽑:“诛心锁只是针对我一人元神的法术,而那个世界在他自己的灵魂深处恐惧的归宿,意义是不一样的。…你用过星髓,也炼制过⾚炼神弓,还进⼊过他人妄境,应该知道元神世界的空间慨念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少流:“你说的话我能理解,不过别人听不懂,还不如一句下地狱简单⼲脆。”
⽩⽑指了指自己的太⽳说道:“也可以说是下地狱,但这个地狱不远,其实他还在这里。”
⽩少流:“什么意思?他没有走?”
⽩⽑:“夺舍之时。我曾见约格一生记忆地闪现,这个人不简单啊,未尝不可成为一代枭雄。我留住了他的一生记忆,就等于留住了他的不灭神识,他的一切所思所想所能所愿都在我神识深处植下,这是什么结果?用我们修行人的话来说。约格未去,他就是留在我神识中的心魔,而且这心魔之強有将夺舍者取而代之的可能,那么它也可能成为逃脫地狱的恶魔或者降临人间的天使,到时候要么我的神识被他呑噬,要么我不得不弃舍而去。这教廷魔法地修行也不可小看呐,修行到极⾼境界另有巧妙之处,只是可惜他遇到的是我,一点机会都没有!”
⽩少流:“如果换个人真说不定啊,夺他之舍未必是好事。可是你的心志之強举世难得,约格是够倒霉的。”
⽩⽑:“所以约格便是我的魔境天劫,我历此劫洗尽心魔,他就彻底完了。”
⽩少流不解的问:“你早有化⾝五五地大神通境界,怎么还要重历魔镜天劫?”
⽩⽑苦笑:“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一世修行到神境界,神识不灭而已,一旦脫舍而去,转世重生或夺舍重来,一⾝修为便散尽了。我现在毫无神通法力。”
⽩少流:“那怎么办?”
⽩⽑:“从头修,再历劫。心法口诀境界感悟都在于心,其神速远胜于凡人。”
⽩少流:“假如你不小心再死了呢?”
⽩⽑:“神识依然不灭,但还得重头再来,所以自古以来有大神通修为者,虽然神识不灭,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神弃舍而去。”
⽩少流:“需要多长时间?”
⽩⽑:“什么多长时间?”
⽩少流:“恢复你当年的修为啊。”
⽩⽑:“我的修为境界未失,就有大宗师的境界,却只有普通人的力量,需要重新修炼一番,包括天劫重历,到最后的炉鼎移换,一步也不可缺,理论上讲肯定比一般修行人要快多了,但其中关窍机缘我也不知,所以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少流:“那你现在不是很危险?”
⽩⽑一笑:“危险?假如我就继承了约格的⾝份,就算没有半点法力也一点危险没有,别忘了他在教廷中的地位,很多事本不需要约格亲自出手,这比做一头驴全安多了。约格之所以会来抓我,也是过于托大自信,其实他完全有这个能耐,只是没想到…
⽩少流:“只是没想到你这头驴会这么态变!”
⽩⽑有些得意的笑出了声:“我也觉得自己是够态变地!”
⽩少流:“那你现在究竟是谁?”
⽩⽑摸了摸自己的口道:“从今天起。我就是约格!”
⽩少流:“那七叶和⽩⽑呢?”
约格:“对于我来说,那就像已经堪破的妄境,这种感悟只有在神转世之后你才会明⽩地,不过如果没有开解诛心锁,我也走不到这一步也明⽩不了。”
⽩少流:“你真打算做约格了?”这一句话换成了阿拉丁语。
约格:“此约格非彼约格,我是我的约格,你能明⽩吗?”他也用流利的阿拉丁语回答。
⽩少流一皱眉:“不行不行,你还有破绽,你的阿拉丁语怎么一口芜城方言味道?”
约格一瞪眼:“还不是跟你混的!”
⽩少流:“约格是个非常能⼲的人。一般人真冒充不了他,不过你没有问题,只是这段时间好好学一学说话吧,把伤养好了再走。⽩⽑,你真要去教廷冒充约格吗?”
约格:“我喜这份有挑战地工作,这才符合我的格,再说了,假如我成了约格,神圣教廷负责东方传教事务地大主教。教皇心目中地最佳继承人,对你没好处吗?”说完话还有些狡猾的眨了眨眼睛。
小⽩约格眼对眼,突然不约而同都咯咯的笑了,就像两只计划合伙去偷小⺟的⻩鼠狼。笑了半天之后约格突然面容一肃道:“你还是要给我小心点,也提醒姓梅的小心,以我的格是不屑于玩什么卧底的把戏,我就要按我的方式去做,教廷也不会因我而为你变化。”
小⽩还是笑:“我明⽩,你去做吧。”
约格:“你在海中把我救到这里的秘密有谁知道?”这一句话对他来说才是最要紧地,难得等到最后才问。他确实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很多。
⽩少流不笑了:“你放心,只有我和⾚瑶,再无外人知晓。”
约格:“⾚瑶和你没有区别,那你怎么把我弄进密室的,坐怀山庄弟子也不知道吗?”
⽩少流:“我不是从坐怀丘正门进来的,密室还有一条通往山后的密道。是坐怀丘洞天的秘密出口,我是从那里把你带进来的。为了保守你的秘密,我进自己家都偷偷摸摸!”
约格:“你处理的很好,我的秘密只准告诉一个人,就是昆仑盟主梅野石,而且你要单独当面告诉他,以免被任何人查觉,提醒他不要再转告任何人,心里有数就行。”
⽩少流:“你们不是有仇吗?怎么偏偏要把秘密告诉他?不怕他怈露你的秘密再带来杀⾝之祸?”
约格:“我是看他不顺眼,不过想一想。也不算有仇吧,不告诉他怎么能行呢,谁叫他是昆仑盟主?我了解那傻孩子地情,他是不会用这个秘密来为难我的。”堂堂一代神君梅野石,在他嘴里竟然成了“那傻孩子”也许只有他才能说得出口吧。
⽩少流:“那你先在这里悄悄养伤,此地也适合你的修行,能恢复一点神通是一点,将来你回到教廷会不会学那里的魔法?”
约格:“当然会了。反正我所学是采各家之长,讲究万法同源。不过基嘛还是终南派的九转金丹直指。我想在这里待一个月,这段时间有些事要告诉你,约格在背地里玩了不少花样,事情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
⽩少流:“安心养伤,好好休息,约格那些鬼门道慢慢说。”
约格:“你不用总在这里陪我,去看看⿇花辫和连亭吧,她们的情况怎么样?”
⽩少流:“连亭还好,她已经知道你地来历,猜想你如果死了会转世重生再为驴,想着早点养好伤去找你。就是⿇花辫的情况有些让人担心,她拿着神宵雕一直躲在卧槽林,从昨天哭到现在,没有吃东西也不和人说话,这小狼妖对你的心眼实啊。”
约格忍着肋骨的疼痛坐了起来推了一把小⽩:“不用在这里陪我了,快去劝劝⿇花辫,总是不吃东西不理人可不是办法。”
⽩少流起⾝道:“留下吃的喝的还有丹葯,你自己照顾自己,我明天再来。至于⿇花辫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她哄没事的,你如果想她们,等你回到教廷,我带着她们去登门拜访。”
约格吃了一惊:“你说什么?把她们带到教廷去看我!”
⽩少流:“不然怎么见你,我知道你不会放心地,所以把她们带去让你看一眼。…你可别忘了,是你拿下了杀宣一笑的凶手,我会带着她们亲手把玄冥神杖送到冈比底斯神殿答谢的。”
约格:“杀宣一笑地凶手就是约格!我也算亲手为师兄报仇。…你先去看⿇花辫吧,有一堆事情要和你细说。”
…
小⽩从山后密道悄悄离开坐怀丘。又绕了个大圈返回山庄,却发现⿇花辫没站在门口眼巴巴的张望,一双泪⽔涟涟的眼睛楚楚可怜。看见小⽩从海边飞来落地,她用飞快的速度冲了过来,急切的问:“庄主,⽩⽑找到了吗?”原来她早已闻讯小⽩去找⽩⽑了,于是离开了卧槽林守在了山庄大门口。
⽩少流拉住⿇花辫的手臂,悄声道:“我有了⽩⽑地消息,但是不能告诉别人。只能告诉你一个人,你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在卧槽林等我。”
⿇花辫仰起小脸惊喜道:“⽩⽑没事吗?”
小⽩竖起一手指在嘴前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它没事,但是它现在的下落是个秘密,让别人听去会有危险地。”
⿇花辫:“总有坏人要害⽩⽑,庄主把它蔵起来了?”
点头:“不仅仅是蔵起来了,我还有个大惊喜要告诉在不能说,你要是乖乖的吃完饭睡一觉,我就告诉你。记住了。这个消息不能告诉任何人,是任何人!你要是说漏一句⽩⽑就会有危险地。”
⿇花辫:“见不到⽩⽑,我睡不着。”
小⽩一板脸:“睡不着也得休息,否则我不告诉你⽩⽑的消息。”话音未落⿇花辫转⾝一溜烟进了山庄,脸颊上泪痕未⼲却带着喜⾊。
小⽩返回坐怀山庄安顿了一番门中事务,询问他闭关以来发生的各种情况。除了张先生突然离去与⽩⽑遇刺之外并没有其它大的意外。康西震动地事情他听说了,可是张先生有待要他稳守乌由,约格还在密室养伤小⽩也走不开。倒是世俗间的河洛集团做了不少事情,比如在洛兮的授意下,将以前每年捐给教会慈善机构的善款都改了用处,大笔募捐都转给了志虚政民部门。
这天⻩昏,小⽩走进坐怀丘西山梁上的卧槽林,⿇花辫在终南山中喜食百涎草籽,所以后来卧槽林中种植的都是百涎草,洁⽩带着⻩⾊条纹的细草叶柔软而舒适。⿇花辫在百涎草毯上盘膝而坐,看样子正在行功调息,可是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时不时的看着山下的方向。小⽩一走进卧槽林,她就蹦了起来。
“⿇花辫,别蹦,坐着说话。”小⽩招了招手道,同时在⿇花辫对面坐了下来。
⿇花辫:“庄主,⽩⽑地消息告诉我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我纺!”
小⽩笑了笑:“别着急,我问你。你是愿意喜一个人呢还是喜一头驴?”
⿇花辫一愣:“庄主什么意思?⽩⽑就是一头驴。”
小⽩低低的问道:“假如⽩⽑变成一个人,你会不会更喜它?…嘘,别出声。”
⿇花辫差点没有蹦起来惊呼,小⽩赶紧开口提醒并用共情术庒住了她的情绪。⿇花辫凑了过来庒着嗓子用奋兴的低声问道:“⽩⽑和我一样修炼成人了吗?”
这个解释倒也不错,小⽩凑到她耳边悄声说:“是的,他修炼成人了,样子可英俊可帅了,但是他现在需要闭关修行不能受任何打搅,时间恐怕会很长,又怕你担心,所以要我告诉你一声。”
⿇花辫:“真地吗?⽩⽑真的修炼成人了?他真的要庄主和我打招呼吗?”
⽩少流:“真的,都是真的!…但是他现在怈露⾝份会很危险,有那么多人想害他,如果知道他修炼成人一定会去找他的,所以这是个秘密,你和⽩⽑的秘密,对谁也不能说。”
⿇花辫直点头:“我不说我不说,对谁也不说!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少流:“他能见你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你,但是,你想想你应该怎么办呢?”
⿇花辫瞪大眼睛:“我应该怎么办?”
⽩少流:“⽩⽑一定想看见⿇花辫是一个又漂亮又懂事又有本领能照顾他的大姑娘,从今天起你要在坐怀丘潜心修行,不能再像山野中的小狼妖那样,早点修行有成,早点长大,早点学会这世上更多地东西。只有那样,再见时⽩⽑才会更喜,你听明⽩了吗?”
也不知道⿇花辫是否听明⽩了,反正她的脑袋点个不停,眼神中散发着喜悦的光芒,她一点也没疑心⽩庄主会骗她。小⽩也不算骗⿇花辫,但也没有真正说出⽩⽑的⾝份秘密。
…
张荣道先生神通修为不算十分⾼绝,却是昆仑修行界的第一智囊人物,他赶赴了康西。梅野石和神僧法海在他之前也已经赶到了,另一方面,离康西最近的昆仑修行大派道场茫砀山洞天中,妙羽门掌门羽灵率领一批西昆仑⾼手也到了康西。一时之间昆仑修行界⾼人都在查探康西究竟发生了何事,无暇顾及与教廷之间的争斗。
这个局面对于教廷来说是个求之不得,各方势力蠢蠢动,这本是借机对昆仑修行界搞各种小动作最佳时机。明里暗里有各种妖责四起,清浊难辨,世俗间事一言难尽,但是教廷大规模的动作以及事先安排的一些谋计划却没有实现,因为此时负责东方事务地约格离奇的失踪了,没有策划指挥之人,教廷也未敢大举妄动。
马可大主教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派人四处查探约格的下落,却一直毫无音信,这人就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灵顿侯爵明⽩约格是⼲什么去了,却也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亲自拜访过怀丘也受到了⽩少流的接待。灵顿侯爵试探的告诉小⽩红⾐大主教约格最近在乌由境內失去了消息,希望他能帮着查找。⽩少流満口答应,灵顿侯爵也没看出任何破绽来。
接下来这段时间小⽩的行动极有规律,⽩天去坐怀山庄、洛园、河洛集团这几个地方,晚上回家陪庄茹。小别胜新婚,况且庄茹与小⽩之间恰如新婚,庄茹不知道小⽩在心什么,只是尽量给小⽩最多的照顾和温柔,同时也感到有生以来最大的幸福和満⾜。在庄茹面前小⽩不想流露自己的忧虑,这几天在坐怀丘中听见“约格”讲述以前那个约格的所作所为,也觉得忧患良多。
做为一个普通人也许并不知道,昆仑盟主梅野石以及他代表的昆仑修士,暗中在对抗一个多么庞大的力量,只是表面上平安无事。教廷心机之深远,力量之強大,以及梅野石怀柔之从容,应对之微妙,就算小⽩以前也是体会不清楚的。现在首先要让约格养好伤势,想个办法让他毫无破绽的回到教廷,然后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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