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终于恢复自由了！

　　今天的唐雪儿一身帅气的打扮。

　　头上一顶红色小圆帽，长发编成一条长辫子，白色高领衬衫加上红色短小西装外套，同系列的红色短、雪白丝袜、加上红色短靴，一身的鲜丽清。

　　今年大片花田上，腾出一小块地种西瓜。此时正是西瓜收成旺季，雪儿早上摘了两颗西瓜去冰箱冰。下午从花田回来后，将西瓜切成水果花放在她的小草篮子中，她细心的挑了冰块，往花房走去。

　　温行远正在忙着记帐，脸上冒着斗大的汗。

　　“来，吃一块。”雪儿叉了一块西瓜送入他口中，一边替他扇风。

　　温行远笑看她。

　　“开心啦！”

　　“当然。”雪儿左看右看。“对了，今天怎么大家都不在了？留你一个人在忙，倒是李嫂一大早就在厨房忙切菜、洗菜。”李嫂是附近的人家，有时会来帮温母煮菜，尤其在农忙时，工人比较多，温母一个人会忙不过来。像现在花季期，李嫂就天天来帮忙了。雪儿的直觉告诉她，有一件切身于她的事情正在发生，昨天温哥哥消失一天就已经很诡异了，今天换大家都不见了，更是蹊跷。可是大家却都刻意瞒着她。愈是这样，她愈是好奇得半死。

　　温行远耸肩。

　　“他们都有事呀，你温爸爸、温妈妈难得有机会一起放下手边的工作去逛街，你也认为有问题吗？你温小扮哥是个建筑师，工作很忙。只有我们两人最清闲，你不以为今天很正常吗？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是哦！就像老天下红雨一样正常”她轻哼。“你不说也罢，反正快晚上了，答案自己会出来，你自己再去故作神秘吧！”叉了一块最大块的西瓜入他口中，打算噎死他，可惜噎不死。

　　他笑嘻嘻的亲了下她小嘴，然后任小雪儿如何旁敲侧击就是死不蹦出一个字。

　　没辄了，雪儿收回空盘子，往门外走去。气嘟嘟的面孔，在看到一大堆各花卉后又开心不已。一鼓作气往花田中奔去，惊起天的彩蝶飞舞，咯咯笑个不停。

　　他的雪儿…温行远从玻璃中看着雪儿活泼亮丽的小身影，嘴角浮出一抹足的笑意。今晚是个特别的日子，他收回眼光，从袋中拿出一口小小的绒盒，里面是一枚小巧精致的戒指。中间一颗钻石，四周点缀着各种颜色的小宝石，非常可爱，雪儿一定会喜欢。

　　每个人都在期待今天晚上，怀着一股兴奋的心情。至于小雪儿呢？倒是多抱了一些好奇心去等待了，唯一不明就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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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热闹呀！

　　雪儿坐在上数着小手指头。

　　“唐叔叔一家四口、台北的阿姨、姨丈都来了，加上这边的人口，数起来有十一个人，为什么来那么多人呢？又是一起来？阿姨还拿了一套好漂亮的雪花般白的礼服要我穿上。…哦！我知道了！大家都来庆祝我康复，故意给我一个惊喜，才不告诉我！”她跳了起来，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得意万分。从镜子中看到自己身上的小礼服，不皱眉了，她一向没什么首饰，而这一件小礼服没东西搭配可真像少了什么似的，怪透了！

　　“雪儿！”她的姨妈张如华敲门进来，手上一个小首饰盒，含笑的看她。“尺寸合身吧！真是漂亮。”

　　“不要穿这一件好不好？没有东西好搭配。”

　　“我带来了。而且，今天你还必须化一点妆。”张如华很肯定的说着。

　　“化妆？”雪儿嫌恶的瞪大眼。她不认为自己需要用那些东西抹在脸上增光，先用想的就觉得很可怕。

　　“你不想把你温哥哥得神魂颠倒吗？”这一招非常有效，雪儿当然想。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任她姨妈去涂涂抹抹了，心想若是不满意的话，马上冲去浴室洗掉。

　　一会儿后…

　　雪儿好玩的眨眨眼，化妆品真是神奇呀！不过也要感谢她那造型设计师的姨妈。脸上看不出来有化过妆的感觉，但是整个人变得耳目一新，大眼被衬得更晶亮有神；强调出的俏鼻后，浅粉红的樱更包含了清纯与无的感。长符散在身后，以雪白纱巾圈成发圈，更形清秀。珍珠耳环、项练、翠玉手镯…全身看起来既清新又动人。雪儿不知道自己也可以有这种娇的美法。

　　“这些都是你妈妈的首饰。你妈妈生前常抱着你说，这些首饰将来要当你的嫁妆。因为这些首饰代表你爸爸对你妈妈的爱，永不止息的藏在首饰中，也一定能为你带来幸福美满的生活，让你寻得良好的归宿。”张如华柔声的对雪儿说着。

　　雪儿搂住她。

　　“我爱你，阿姨。我相信这也是你的心情。”

　　“小表灵。”她拍了拍雪儿，深深凝视她许久，点了头，牵她走下楼。她视若珍宝的小雪儿，打她呱呱落地看她成长到亭亭玉立，从今以后，将要付给另一个男人所拥有，不再是她的小雪儿了。而那男人将会带给她全世界的幸福…一如当年唐克勤给…张习华的幸福一般…母亲嫁女儿大概就是这种心情吧！既舍不得，又感到无限欣慰。克勤呀！习华呀！懊好看着你们的小雪儿吧！她已经即将得到幸福归宿了…

　　只有小雪儿这个当事人还不明白今天是她的文定之。

　　开开心心的向温行远展示一身华丽打扮，要他赞美。用餐后，又扯着温行远的袖子吵着要吃她筷子挟不到的菜，没注意到温行远一直含笑看她，而所有人也一直若有所待的笑着。能在订婚之，还表现得这么大方活泼的新娘还真不多见。想当年潇洒如温蓉远者，多少还会装出淑女含羞样，话更没多说一句。那像雪儿，全场就属她话最多，不改平撒娇习惯，老赖着温行远。

　　“要不要布丁？”主菜端了下去，上了甜点，是雪儿最爱吃的樱桃布丁。温行远问她。

　　“要！我还要樱桃。快啦！小瓣也要跟我抢樱桃最多的那一个，不可以给他抢走！”她不依的急拉温行远袖子。

　　张如华实在看不过去，轻斥：“雪儿，你就不能在订婚之安静一点吗？”

　　雪儿呆呆的问：“谁要订婚？”

　　唐煜在一阵静默后首先爆出大笑。

　　“老天！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今天是你要和行远订婚的事！”

　　温翔远代表温家说话：“老哥，我们今天刻意迥避开就是要你向雪儿求婚并且说明白呀！”

　　“我以为这种事由她阿姨来说比较好。”温行远微笑。刚才他就发现了雪儿一点也不明白订婚的事。

　　因为每个人都以为别人会说，结果没有沟通的下场就是到没有一个人对雪儿说，雪儿一点也不知道。

　　雪儿终于明白了，瞪向温行远。“你还没有向我求婚呀？”

　　唐煜嘴：“我说雪儿，你一天到晚老说要当你温哥哥的新娘，现在正是大好机会，还用得着求婚吗？”

　　雪儿横了唐煜一眼。

　　“那么今天不要订婚好了，我想雪儿还没有准备好…”温行远想给雪儿时间考虑。

　　雪儿不等他说完，急叫：“不可以，不可以！这一拖下去不知道是何年何了。我要订！温哥哥，我非常愿意当你的新娘，你不用求婚了。”生怕没人要似的。

　　众人爆出不怎么文雅的大笑，唐煜甚至还差点笑得跌落椅子去。

　　温行远没有笑。他深深看着他心爱的可人儿，用是温柔眷恋的眼光凝视着她。

　　“你最好了，温哥哥。”她低语。

　　“我的小雪儿也是最好的。”他执起她小手，将戒指套入她手中。

　　她笑开了！

　　“好漂亮！我喜欢。”

　　“雪儿！”张如华忙拿出一枚戒指给雪儿。

　　雪儿也将它套在温行远的手指上。两人痴痴的对望着…此时此刻在场的众人全都成了超级大电灯泡，所以，唐煜开口叫：“去！去！到外面去花前月下，学我当初和蓉蓉一样。”

　　沿着田梗走，今夜月光皎洁、花香袭人。

　　温行远牵着雪儿的手漫步，最后在田埂旁的干稻草堆上坐着。雪儿半躺在他怀中，头埋进他颈窝。

　　“我还以为得等到七老八十你才会想娶我呢！原来你早就打算娶我了，也不早说，害我老是吃醋，挨你打股。”

　　“只要你不胡思想、不恶作剧，有谁舍得打你？你呀，是蜡烛做的，不点不亮。”他轻点她鼻子。

　　雪儿将他的手掌放在脸上轻磨。

　　“我现在是你的未婚了，可以住你的公寓了吧？”

　　“不行。”他沉了会儿。“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没关系呀，不必控制嘛，如果我平板的身材会吸引你，那是最好的…”

　　“平板？”他笑。“不！你一点也不平板，还相当凹凸有致呢！我并不欣赏西方人身材。”他正道：“雪儿，我要你以最完美的样子嫁给我，你大概不知道婚礼在九月底吧，再一个月你就是我的子了。”

　　雪儿嘟着嘴。

　　“可是你还放心让我住堂叔家呀？如果再有不三不四的男人打我的主意，你那救得了我？”

　　“所以，你必须住在埔里。这一个月有你累的了，服装由你阿姨一手包办，省了不少麻烦。不过我们的新房有两间。埔里一间，台中一间。这边交给你一手包办，随你布置。你温妈妈还要带你去添购嫁妆，星期天我会回来载你去选家具。”

　　细想这些琐碎事后，才知道当个新娘实在麻烦。雪儿低声道：“我还不会煮菜呢！”真是惭愧。

　　“公寓不开伙的，忘了吗？真要开伙，我会就行了。”老实说，他宁愿自己煮也不要雪儿动手，为了他的长命百岁着想，他还想活着看儿孙堂。

　　“你会把我宠坏，这是不对的…”雪儿又想教训人了，但声音一半出口已被温行远紧紧吻住，只能化做喜悦的轻叹…

　　“五年前，你说要嫁我，我只觉得好笑。并不认为你会成为我的子，我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小阿当我的子，而且你甚至还小我十二岁。”他在她耳边呢喃。

　　“刚好差一轮嘛，十二生肖全有了。”她又道；“答应我，不可以给别的女人勾引去哦！”她现在仍担心得半死。

　　“我要去那里找一个比你漂亮的女人来勾引我？”他笑着，看着她痴痴的眼，轻道：“小雪儿，没有人能比你更吸引我。一碰到了你，连我一向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也变得薄弱。而你偏偏又那么天真无，让我觉得碰你一下都像是在残害民族幼苗。”

　　“我爱你。”她软软的说着，夜掩不住娇红的脸，连忙埋入他的膛中。

　　“上次你在我膛上写的就是这三个字吧。”他问，声音变得好低沉。

　　雪儿在他怀中点头，不敢看他。

　　一向孩子气的唐雪儿终于懂得展现少女的娇羞了，温行远以手拨顺她长发，出她雪白优美的耳朵，他轻吻她耳垂，在她耳边道：“我爱你，雪儿，尽一生所能有的爱来爱你…星月为证。”

　　呀，她有家了！唐雪儿足的叹息着。从六岁失去父母后，她备受亲戚，由这边住到那边，每个人都好宠她。但是，她也明确的知道她没有自己的家，在父母逝世后，她真正的家就云消烟散了…如今，她将要与她心爱的男人共建一个家，一个她真正的家，不久之后，她要为两人的家生好多个小宝宝，使家中充活泼欢笑…多么美好的感觉呀！她好喜欢…

　　她叹息的轻叹，靠入他怀中昂首看天上的星。

　　“我想，爸爸妈妈一定在天国保佑着我，不然我不会得到一个这么疼我的丈夫，是不是？”

　　“雪儿拥有那么多人的关爱，应该好好珍惜，不可以再钻牛角尖胡思想了，知道吗？”

　　“知道，有你常常在背后‘鞭策’我，我不会再调皮、胡思想了！”她皱皱鼻子，又调皮了。哎…雪儿呀！良辰美景之际，花前月下之时，你装淑女就不能装得彻底一点吗？不过，看来温行远似乎不怎么在意，而且还喜欢得紧呢，哈哈一笑之后又搂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