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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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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情吗?

  王攸贞心底默默咀嚼着这几个宇。

  她还是有好多疑惑,但已不是对周劭,而是针对着方畅。

  在公事上,她还是会做着她该做的,不因为知道方畅帮着周劭而改变什么。所以这件事,他们没什么好再谈下去的了,方畅仿佛也是这么认为,就此收住了话题。

  她想着…周劭到底曾帮过方畅什么?居然会教方畅这么感念。一个这么冷淡的人,却可以为了朋友全力以赴,要有多大的恩情才能使他无怨无悔?

  惫有,这么年轻的方畅,而且还是个专职厨师,怎么有办法帮周劭这么多?这非常的不可思议呀!她想着刘秘书不断的报告着周劭在会议上的表现…而那表现正是方畅以电话遥控出来的结果。

  方畅怎么有办法对那样的场跋做随机应变?这可不只需要有灵活的脑袋,还得有一定的专业训练与经验才成。她相信方畅是很聪明的,可是再怎么聪明的人,也不会一下子变成商业人才。

  这不合理。发生在一个年轻厨师身上,就是不合理!

  可是她却亲眼看见了。

  昨天下午茶的谈心,他们没有太多机会再谈下去,因为饭店人员来敲门,说是晚上在海边有营火晚会,请他们务必参加。他们应好,也就没时间再多谈了。后来是尽兴的狂,在海边又吃又叫又笑的,傻傻的把天上的七彩烟火当作流星许愿,然后被他抱着狂吻,吻得她什么都忘了…

  他们第二天睡到中午,接着就赶着要收拾东西回台北,一直都是忙着。可是她心里却还挂念着一件事…关于自己身上也背着一件恩情,所以来到他身边的事。

  她有点懊恼的捶了下行李。昨天其实是很好的开诚布公时机,她该顺着恩情这个话题说下去的,可是…却玩得都忘了个光!心里不无担心的,她怕方畅会误解她的到来,是因为恩情比爱情多;他自尊心这么高的人,会生气的。所以这种事必须挑好时机说出来,可以减低他误会的程度。

  她是来还恩情的没错,可是她好爱好爱他,多高兴因为有这样正大光明的理由来自己认识他、接近他,不然她这么脸皮薄的人一定会闪得老远,就算心里暗恋他,也不敢接近他的。

  拔况,爱他从来就不是偿还恩情的方式。说是报恩,她其实什么也没做到。

  报恩,是很难的,尤其在方畅什么也不缺、也不要的情形下,她什么事也帮不上忙。一直觉得挫败,可是又感到高兴。高兴他们之间可以只是纯粹的谈情,没有其它纠

  她的报恩根本是假公济私的行为哪…好羞人!也好喜欢这种结果。

  “你在想什么?”方畅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上车后,盖上后门,绕到前面来,就见到她对自己的行李袋又揪又扯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哦,没有。”她在副驾驶座上坐正,把行李往后头一丢。

  他摸了下她的头“回程很长,等会你可以眯眼睡一下。”说完,把她这边的门关上。

  她看他上车,眼光有些依恋的看向窗外,那片大海蓝得好人…

  “我们什么时候再来?”

  “会有机会的。”他笑。

  她叹了口气,休假会让人堕落。

  以前不以为然,因为每每放假时,除了出门买必需品之外,只能待在家里睡觉;若是有长假可以安排出国玩,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好玩。可是现在她了解了,休假真的会让人玩到丧志,只要是跟心上人一道的话,谁都会希望这个假没有止境,不管是在国内玩或国外玩,都会好玩得不得了,罢不能。

  可是,明天就要上班了呀。

  惫有…报恩的事,也得找个机会跟他说。一直悬在心上也不好。

  唉,如果爱情可以完全是甜蜜的、没有烦恼的,那该有多好!

  又再度叹气了,望着他好看的侧脸,也看着车窗外的天空…

  垦丁败美,是个天,就像她这几的心情。那,台北呢?

  台北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始终不见太阳脸。

  从垦丁必来后,只有在电话里才有机会跟方畅说话。他说台中的朋友有事找他帮忙,他每天中午煮好了大众食堂的饭菜后,就直接搭机下台中了。这一忙就忙了好久,除了早上回来煮餐之外,他连晚上都睡在台中。

  虽然每天晚上十点他都会打电话来,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可是她还是觉得心口空空的;看不到他的人,让她失去所有活力。除了机械式的上班工作外,其它时问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打发。

  他很忙,她应该体谅,也很能体谅。可是她的心情好霾,竟是有些怨了。

  为了这么想他却又看不到他;为着他对朋友的义不容辞与自己心甘情愿的体贴。爱着,也怨着,两种情绪织纠扭成快要透不过气的思念。

  气他,也气着自己。

  体贴情人的结果竟是让自己这么寂寞呀…

  以前一个人时,她并不寂寞的。跟家人感情疏离,也不曾让她有太多的失落。反正还有在联络,还有基本的关心,那就很好了。有一阵子,她以为自己是冷血无情的人,因为对亲情竟不曾有过强烈的渴盼。

  可是当她的寂寞与脆弱这么血淋淋的摊在眼前时,她才知道自己也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女人罢了。她不冰冷,也不理智,她的体贴也不是真心…至少不够彻底。也许她是怕他嫌她气量太小,嫌她只会儿女情长,才会故作大方的对他说着“没关系,朋友重要,你去。我一个人会很好。我等你回来。”但其实她只想用力独占他,让他眼中只看到她、心里只有她…

  一直以为他人不在台北,她就有时间趁下班时去剪头发、买年轻衣服的,可是她没有。那她每天下班都在做什么呢?怎会忙到去办这些事的时间都没有?啊…是了,她都直接回家,等他的电话,等不到就发呆,任自己愈来愈哀怨。

  是不是比男朋友年纪大就没有撒娇耍赖的权利?比方畅大个几岁,是不是一定要表现出成大姐气度?

  她是比方畅大,可却不代表二十八岁的她已经有足够的成了呀!她想,不管她五十岁还是一百岁,在爱情上的表现永远不会成的。只要她的情人是方畅,她就想跟他朝夕相对,想时时看着他,就算是闭眼睡了,也想要栖息在有他的气息里。

  她好想任!懊想他!她可不可以不要体贴?

  可是…如果下体贴的话,方畅会不会讨厌她?

  唉…这就是她不敢打电话给他的原因了。她知道他在忙,就像她在上班时方畅也不会打电话来打搅她一般,她也不会在他忙时打电话去烦他。于是只能每天每天煎熬的等着下班、等着晚上十点的到来。

  王攸贞这几天的安静,让办公室的上班气氛不知怎么的变得好严肃;大家平常还会开开玩笑的,但这几天都好认真在做事,话也不敢多说一句。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因为王秘书还是一样的工作态度,对人还是温和有礼,但大家就是变得很戒慎就是了。连她的顶头上司周劭都尽量在回避她,常常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大气。

  现在他正在跟方畅通电话,忍不住抱怨起来…

  “方畅,台中的天气怎样?”

  “阳光普照。”那头不太理会他。

  “我们这边一直在下雨。”

  不理他,迳自做着手边的事。

  “我们办公室里也有一片好大的乌云。”周劭气息奄奄的说着。

  “哦,世界奇观。”

  “这王秘书不知道怎么了,觉得她这几天很没有精神,真是愈来愈像机器人了,可就算是机器人吧,也是得加汽油或充电的,我看她现在比较像电力耗尽的样子。你想她会不会是觉得在我手下做事真的很没有意思,所以想回“长富金控”工作呢?”

  攸贞这几天很没有精神?方畅停下手边的工作,问道:“别的部门这阵子还找她麻烦吗?”

  “口头上酸个两句是在所难免,但我看王秘书根本没把那些吠叫当回事。你愈对抗她,她愈有精神。我猜呀…”好小声的说着八卦:“她八成是被男朋友抛弃了才会这样失魂落魄。”最伤女人的,莫过于感情了。这是他周大师观察多年的权威心得。

  “别胡说!”方畅在那头低斥。

  “我哪有胡说!你小子没什么感情经验又不看世界各国偶像剧补强,所以你不知道啦!我这个论断是很权威的,没你反驳的空间。”

  “周劭,别人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王秘书绝对没有失恋。”

  “唷!你又知道了!我告诉你…”“不用告诉我什么。”打断他,问着:“你现在有空吗?”

  “很忙,忙着闲,也闲到发慌。要做什么?”

  “麻烦你去帮我买一束花…”

  “那没问题!要花,我朋友的花店多的是。你要做什么?要多少?要剑兰还是白菊?要玫瑰还是百合?要不要出动花车?要不要音乐?”

  “不用。你请你朋友送一束正常、普通、平凡的白玫瑰花到你公司。”

  “白玫瑰?你要送我?今天是我生日吗?”周劭一头雾水,还在搞不清楚状况中。

  “你想得美,当然不是送你!”方畅笑骂“反正你先请人送来就是了。然后等一下我会传一张纸条到你私人传真机,烦你裁一裁贴在小卡片里。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送谁?不会是女人吧…”最后一句,叫得像被雷劈到。

  “当然是送给女士,难不成还真的送你?”

  “方畅!你你你、你你你…不会是在追求女人了吧…你耶!曾经被女人追到吐的家伙耶!你不是有厌女症?你不是四十岁以后要出家当和尚?”

  由着周劭去胡说,方畅迳自道:“玫瑰多久可以送到?”他看了下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二十分。

  “二十分钟之后。”周劭嘿嘿低笑。虽然还在说电话,不过他已经腾出另一手在打电话给花店了。

  “那多谢了。”方畅道。

  “喂,你到底在追谁呀?你现在不说,等一下我看到传真过来的东西还不是会看到,我要帮你送花也还是会知道。”

  “我…”

  周劭很亢奋的打断他:“等等,我先猜一下!是不是我们公司公关部的倾城名花?还是业务部的那朵火焰玫瑰?还是…喂,老张!快,扎一束半开的白玫瑰过来,九十九朵就好了,配嘛…就白色的玻璃纸加金色的包装纸,花上面洒一点金箔。快送来,对!尽快,再见!喂喂喂!方畅,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你继续亢奋,我不打搅你。”说着就要挂了。

  “别啦!方畅!你说一下嘛!是谁啦?”苦苦哀求。

  “王秘书。”大方的公开答案。

  “什么王秘书?关她什么事?我们不谈她了啦,多无聊。你这件事比较有趣,快说吧,我听着呢!”

  没救了!收线。

  “喂喂喂!方畅!方畅?怎么挂了?没义气的!”留下电话这边的人迳自碎碎念。耐着子等传真过来,哼!总会看到的,你不说也没关系!

  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打动方畅的铁石心?这方畅,有心上人也不说一下,真是太没意思了!亏自己每次恋爱时都有跟他说,一点也不藏私,这人怎么也不会公平一点?

  铃…

  来了!传真过来了!

  周劭跳到传真机前,屏息以待着。

  是谁?是谁?是他家公司里的谁?谁这么有本事得到方畅的心?

  “咦?攸贞?谁是攸贞?”周劭一时想不起来这个好的名字属于哪一个人所有。

  忍不住的,他习惯性的就要打内线到外头找他的超级秘书问问…手指按下去的同时,脑袋瓜也轰隆隆的想起来了…

  攸贞…不就是…王攸贞?

  王攸贞…不就是…他的…超级秘书…

  不、不、不…会吧?

  “我是王攸贞,请问副总有什么吩咐?”

  “王,王秘书…你真的、真的叫做…王攸贞吗?”周劭大受震撼,于是问出这个很蠢的问题。

  “是的,我叫王攸贞。“王秘书”这三个字,只是在我的姓氏后加上职称而已,并不是我的姓名。”好冷淡的声音,冷得让人怀疑明山又飘雪了,而且还一路飘来周氏二十二楼的样子。

  周劭手忙脚的关掉通话器,整个人都吓得石化了。

  一束花。

  送花小弟谨慎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这个办公室里的人为什么要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他?是他穿得不得体吗?还是这花有问题?

  “小弟弟,你送花来给谁?”负责接待的女职员小步跑过来,以非常小的声音问着。

  “我们老板说这是一位叫做周劭的先生所订的花。可不可以麻烦你签收一下?”

  啊!是老板亲自订的花?

  “哦,好的。”接待小姐马上找来一枝笔签名。打发走送花小弟后,她马上跑到上司的办公室门口敲着。

  大家心中开始祈祷这束花不是老板订来送王秘书的。这几天的气压太低,一切保守行事为宜,不要作怪才是明智之举。

  “呀,送来了,效率真快!”躲在办公室里花了二十分钟平复震撼的周劭,走出来时已经把臼的下巴接回原位、把叫哑的声音用川贝枇杷膏修复好,丰采人的走着台步出来,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曾经俊容失的惊声尖叫过。

  接过下属手中的花,他顺手把一张小卡放到花中间,然后向王秘书走去…

  不会吧?副总真的是要把花送给王秘书?他不要活了吗…救人哦!全办公室的人当下都想找个坚固的地方做掩护,以免被波及,不幸成了炮灰。

  “王秘书。”周劭微微笑着轻唤。

  他站在王攸贞办公桌前面,这次既不装模作样的扮帅,也不怪腔怪调的说着无聊的废话,声音正常得让人很不习惯。

  虽然周劭不是个称职的上司,可是王攸贞还是谨守当人下属的礼数,站了起来,双手握放在小肮上,微微躬身问着:“副总有什么吩咐吗?”

  “这束花是送你的。”

  “对不起…”照例,她拒绝。没想到已经吃了两次闭门羹后,周劭还敢继续玩下去?

  不过周劭先一步打断她的拒绝。

  “这次可没有你说对不起的份。这束花你是一定得收的。”他不由分说的把花进她怀中,并把卡片拿出来摊开,让她看见里头的内容,并仔细观察她的反应,想知道她对方畅是怎样的想法?如果她敢对方畅不屑一顾的话,那大家的梁子就结大了…

  这间办公室出现了第二个被雷打到的人!

  周劭看了好生感动,很高兴得知自己并不孤单,有雷大家打的感觉真是透了!不过他还是得确定一下,虽然说以他多年的经验得知,眼下这情况是非常有谱的了,但他还是要亲耳听她说才安心…

  “你收吗?还是要我拿去丢…”

  她紧紧将花抱在怀中,还不小心的以下犯上瞪了他一眼。

  “那是说,你收了?”被瞪得神清气。周劭发现跟王秘书共事两个多月以来,就只今天最轻松自在,平常一面对她就头皮发麻的症状,此刻没有发生耶!

  “这真的…是…他…托你送来的?”她极力让自己的结巴不要太严重,极力忍住想跳起来大叫的冲动,忍得好辛苦,忍得口都像要爆了。可是不行,现在还在上班,不可以失态的,不可以!

  “当然。”不然还有谁可以让他甘心纡尊降贵的当个临时快递工?

  “谢谢。”她真诚说着。怎么也放不开手上的花,可是,还要上班呢,她要怎么办?

  周劭看出她的为难,也把她对方畅的在意看得清清楚楚,笑着说道:“我看你今天精神不太好,不如提早下班回去休息吧!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有阿宝在,她都可以处理的。”

  “可是…”要她早退?这怎么可以!

  这时她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与周劭都同时望过去…上头显示出两个字:方畅。

  “你确定不要早退吗?”周劭贼笑。

  “多谢副总的体谅,我马上回去休息!”她一把抄起手机,很快的将桌上东西都扫进抽屉里锁上,然后抓着公文包迅速的飙出去,这之间只花了五秒钟的时间!

  神速得让人叹为观止,直想起聊手叫好。

  惫有…王秘书这次居然收下花了耶…不可思议!

  大伙呆望着已经无人的大门,久久收不回视线。

  王攸贞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她没搭电梯,跑到安全门的楼梯问,很的接电话…

  “喂喂,方畅?我是攸贞!”

  “攸贞,怎么这么?”

  “我…我提早下班…”说得好羞愧。

  “心情还好吗?今天。”

  “现在很好,很好!”她背贴在墙上,面对着一大片帷幕玻璃,外头的天空还是阴天,还是飘着雨丝,可是她的心情却不一样了;她觉得暖,觉得香。搂紧怀中的白玫瑰,都要把脸埋进去了。

  “喜欢我送的花吗?”她的好心情让他笑了,低低沉沉的笑声一路进她的心窝深处。

  “很喜欢!这一束花包装得很雅致,很!”她也跟着笑了,原本紧绷着的情绪与闷了一整天的心情,此刻都不知道飞散到哪边去了,她只感觉到好愉快、好慵懒、好轻松。

  “包装得好,你可得感谢周劭了,他是这方面的高手。”

  “呀?”她瞪着花,不敢相信。

  “呀什么?”方畅好奇问着。

  “如果你知道他的“电子音乐花车”事件,你就不会对他的品味有如此高的信心了。”

  方畅又笑了“我知道。”忍不住要帮老友解释一下“他只是爱玩爱作怪,不是真的没有品味。他在英国学的就是设计,下过苦功的。你该知道出身钜富之家的人,自幼就在精致的生活里涵养,品味不会差到哪里去;而周劭又是个特别重视时尚打扮的人,要不是表演太旺盛太爱玩,哪会出那些事来逗你?因为他是知道你不会当真的。”

  是这样吗?

  “如果他对每一个秘书都来这套,早晚会玩出问题的。”她忍不住要提忠告。毕竟周劭的条件太好,女人很难不动心,他不能老这么玩。

  “他不笨,也是会看人的。以前你还没进周氏时,每次在宴会场跋相见,他都说你是正眼也不看他一眼的。他虽然不甘心,但也很肯定你不会对他意。”

  “我到宴会场跋是为了公事,可不是为了相亲,谁我也不动心,还意呢。”她轻哼。

  “就连你那个英明神武的老板,你也不曾动心过?”

  “当然不!”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不?”方畅心里一直是好奇的。一般干练的女不都会很倾慕工作能力强的男吗?

  “我们不说他了,这没有什么好说的。”她不想谈前任老板。

  “为什么不谈?”难道她心里有什么不想面对的疙瘩?方畅突然感到不愉快,口非常的闷,决定不放过这个话题。

  “你对我前老板很好奇吗?”王攸贞不解,她不以为方畅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没道理会一直想知道范姜颐的事吧?

  惫是说…他长年听着周劭抱怨她前老板,于是也一同跟着同仇敌忾了起来?会吗?他有这么幼稚吗?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坚持不肯提他。”方畅淡淡说着。

  “因为我觉得说人短处是不对的。”她只能这么说。

  嗄?方畅愣住。千料万想也没预料到她会这样回答。短处?那个几乎被商界捧上天的范姜颐在她眼中看来居然充缺点?

  “呵…”他笑了。

  “方畅,你笑什么?”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不过这边的她也笑了。她喜欢听他的笑声,好好听!

  “攸贞,我很好奇,如果一个别人眼中的完人都不符合你的完美认定,那天下间还有什么人是你看得上眼的?”

  啊?还在谈她的前上司吗?她跟在范姜颐身边做了五年事,非常佩服他的经商长才与对市场的敏锐观察力;他是一个严格且大方的上司,奖惩分明,有功大力奖赏,小到金钱上的丰厚加给,大到车子、房子的馈赠;而若是有过,也下会有任何留情的。可是在私人情事上,她从没欣赏过他。范姜颐是一个太过冷情的人,爱上他的女人其实很可怜。虽然说,这样一个人,终究还是拥有幸福婚姻,只能说他是个天生幸运的男人吧!

  “他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不过,那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她轻轻说着,眼光盯在花朵上,把对他的思念隽刻在一朵又一朵的玫瑰上。

  “那谁跟你才有关系呢?”

  “你呀,我只想跟你有关系…”她的声音有点抖,因为载了思念,的,已经漫溢而出。

  两方都暂时沉默了…

  静静的把思念交流,静静的心领神会。

  “我好想你…”她说着,深一口气,眼眶不知怎么的竟然了。

  “我也想你。你来台中好吗?”他说着。

  “什么时候?”她擦着眼泪问。想着今天是星期四,再熬一天就有两天假了,也许她可以订明天晚上六点的机票…

  “现在。”

  “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

  “现在,我现在就要见你!”

  “可是我…”这太疯狂了!

  “工作重要?”那头的他像是闷了。

  “不!你重要!”而她一定是疯了!

  “你来吗?”

  咬牙“我马上来!”

  疯了就疯了吧,她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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