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夹谷之盟
夹⾕山。又名祝其山。是群山环绕之中的一座山⾕。此⾕风景秀丽。又出于两国实际控制的边境线之间。是此次会盟和谈的约定的点。
鲁君姬宋的车队缓缓而来。前方仪仗已经到达⾕口。姬宋坐在车上。眼见即將⼊⾕。苍⽩的脸上不噤浮起一片病态的红嘲。作为一国之君。他这还是头一次与他国君主谋面。心情难免紧张。又带着些莫名的奋兴。
齐鲁受封立国之时。周成王曾赐予两国“世世子孙无相害也”的盟约。西周时期。齐鲁两国一直遵照成王之命。睦邻友好。亲密无间。齐心拱卫周天子。但是到了舂秋时期。王室衰微。对诸侯逐渐失去控制力。齐鲁两国也因各自的利益发生矛盾。进而不断大打出手。两国关系开始不断恶化。
两国时战时和。自鲁隐公时至今。不过两百多年间。齐侵鲁十五六次。鲁伐齐八九次。做为两个家国来说。这样的战争频率已经有经很⾼了。但是与此同时。双方朝聘会盟达三十余次。齐鲁联盟攻伐别国多次。齐鲁互相为对方解围多次。互相纳聘⽝结为姻亲的事更是经常发生。彼此的关系时友时仇。夹不清。
如今齐国在田乞的主张下与吴国结盟。发兵南下。取东夷之的。自齐桓公以来。东夷人的领土已经被齐国呑并了大半。夷人被迫一再南迁。如今已退无可退。被迫组成部落联盟反抗齐国。更推举了少昊后人嬴婵儿为女王。大有组邦建国之势。这却是齐国始料所未及的。
同时鲁国担心齐国一旦呑并东夷诸部落。便会对鲁国形成半包围的姿态。从此鲁国便完全受制于齐国。因此鲁国虽无野心扩张领土。在此危急关头却果断出兵。阻止齐军南下。齐军一再受阻。锐气渐失。再加上与之结盟的吴国阖闾被杀。晋国与秦楚正准备休战议和。強取东夷已不具备条件。于是齐国的和平派重新占据了上风。在晏相的努力促成下。齐国国君终于决定与鲁君会唔。议和休兵。
这就是目前的情形。鲁君姬宋刚刚成为一国之君。就主持了与齐国作战的大事。而且迫使齐国议和。使他的声望顿时⾼涨起来。虽成国君不过两年。较之其⽗在鲁国的影响力反而要大的多。
自他甫登君位。重用孔丘以来。孔丘就为他拟定了重建寡君之权。以行⽗子君臣之治的大计。对齐作战的成果。使这一计划看到了一线曙光。
可是与此同时。展跖、仲梁怀、公山不狃造反。朝廷多次围剿成效不大。对他重新树立国君权威、改变齐国強支弱⼲现状的计划构成了很大威胁。这是对他执政能力的一项严重考验。让他时常寝食难安。
他要考虑如何解决齐鲁争端。如何平定展跖造反。如何整合三桓力量。強大君权。这些国事对他来说已是力有不逮。同时。他自幼倾心的小艾已经回国。却传出风声要嫁给吴国之主庆忌。姬宋对此又嫉又恨。多次找到季孙意如涉。可季孙意如老奷巨滑。态度暧昧。如今吴国求婚使已经到了。他却不肯明确表达意见。姬宋此时⾝在夹⾕。心中还牵挂着曲⾩城中的小艾。诸般心事。让这少年君主心中纷烦忧。面上不噤现出焦虑之⾊。
“君上宽心。有臣在。君上尽可从容应对。齐国国君既主动谈和。亦有其不的不谈和的理由。我鲁国虽弱于齐国。但实力亦不容小觑。何况臣早已有所安排。此番会盟。国君必能达成使命。安然而返。”
看到姬宋不安的神情。孔丘便出言安慰道。说完他向旁边一员武將探询的使了个眼神。那位將军微微点头。示意一切就绪。孔丘面上顿时轻松了一些。
孔丘是鲁国行人。谙礼制。同时他又是姬宋最为器重的大臣。因此此次会盟鲁国一方由他担任相礼。安排会盟之事。孔丘说的笃定。姬宋心中稍安。点头道:“寡人省的。一切拜托孔卿了“诺。臣竭尽所能。必保议和成功、必保我主全安、必不致我鲁国威名在君上手中堕落。”
孔丘拱礼说罢。望着前方⾕口已赶来接鲁君车驾的齐国使者。心中暗忖:“此时与齐国结盟会谈。是君上与孔丘头一次和他国君主会面。我一定的格外小心。尽量达成合谈。不亢不卑。据理力争。不能做出任何一件有辱国体的事来。以确保君上威望不堕。”
想到这里。孔丘握紧了间佩剑。长长的吁了口气。
夹⾕中。齐国国君姜杵臼已命人依山建造了一处⾼台。齐国员官按卿大夫的等级分别立于⾼台上。眼见鲁国车仗⼊⾕。仍是目不斜视。极尽庄严。
孔丘见了。微微一笑。向手下示意了一下。鲁君姬宋车仗停下。先使人登⾼谒唱。报与⾼台上的齐国国君姜杵臼知道。然后才摆开仪仗。鲁国臣子亦井然有序的登阶站定。孔丘则随在姬宋⾝后。按剑登台。
孔丘早早的使人报知鲁君驾到。姜杵臼想佯作未闻故意磨蹭一会也不可能。只的起⾝降阶相。姬宋按着孔丘的嘱咐。不慌不忙。步履沉稳。虽见姜杵臼拱手立于阶上。仍是不急不缓。从容走到他的面前。方才揖礼问候。
两位君主寒喧一番。⽩发苍苍的姜杵臼便与姬宋并肩登台。分左右落坐。两位国君此番会盟。鲁国最重要的政治人物鲁国三桓和齐国最大的两大政治势力领袖晏子和田乞都没有出现。事实上。想要达到什么目的。能够让步的最大底限是多少。早在会盟谈判之前。他们便早已有了决定。原也不需要他们到这种场合粉墨登场与对方⾆剑一番。当一件事已经被摆到谈判桌上的时候。它的主要功能就变成了一场政治秀。从古到今。向来如此。
双方落坐。再度互相问候一番。客套话说完了。齐国相礼犁弥便取出早已写好的议和条约。滔滔不绝的念了起来。齐君姜杵臼捻须微笑。神态从容。姬宋则认真的听着。孔丘跪坐于姬宋⾝侧。一边凝神听着犁弥念诵条约。一边悄悄观察着姜杵臼与齐国众臣的神⾊。
待听到齐鲁议和修好。共同出兵讨伐东夷。所占之的划为各自版图的时候。孔丘冷冷一笑。用手指轻轻一戳姬宋的后。姬宋精神顿时一振。心道:“不出孔卿所料。齐人果然贼心不死。共同出兵讨伐东夷?说的好听。我鲁国一向相忍为国。睦邻友邦。岂能为此坏了我鲁国数百年的仁义之名、破坏我鲁国相忍为国的长远国策。再者说。展跖目前仍在为。牵制了寡人的军力。若是两国同时出兵东夷。所占领土各归其有。我鲁国能出多少兵?能占多少的?不行。为了阻止你齐人手脚伸的太长。我鲁国才出兵阻止。如果答应这一条。那不是变相的达成了你的目的么。那寡人此来所图为何?”
姬宋立即朗声道:“且慢。我鲁国一向结好邻邦、睦邻相处、行仁义之道。以相忍为国。不打不义之战。不出无名之师。东夷诸部落与诸国无害。寡人何忍行兵加害?齐鲁休战友好。是寡人所愿。但共同出兵讨伐东夷。请问东夷有何罪名。须齐鲁联盟出兵讨伐?夫天下者。皆天子之的、天子之民。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未的王命。安能代天子讨伐于天下?这一条万万不可。”
姜杵臼听他搬出早成了摆设的周天子来。心中老大的不以为然。可是齐国一向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呑并诸侯。扩充领土。他自然不能当众否认周天子的绝对权威。梨弥听了姬宋这套说辞。不由为之一窒。无法接着念下去。只的看向国君。
姜杵臼把⽩眉一皱。刚想接话。姬宋已然语气一转道:“齐乃东方大国。向以仁义服征四方。德望隆重。威加海內。依寡人之见。好好经营下去。早晚必蒙天子委任为诸侯之长。如果有朝一⽇齐君成了方伯(诸侯之长)。代行王治、讨伐不义诸侯时。但有所命。寡人必附骥尾。”
姜杵臼在国內与心腹大臣密议时。便知鲁国自己没有呑并他国的野心。又不愿齐国的势力南下。这才出兵阻止齐国南侵东夷。要和他们合力瓜分东夷。可能非常小。如今一见鲁君姬宋义正辞严。拒绝的语气十分烈。便知此事难成。但姜杵臼不死心。仍苦口婆心的劝说一阵。姬宋却是咬定了未奉周天子之命。不的出师征伐。双方议论良久。姜杵臼终于无奈的示意犁弥把这一条去掉。
再念下去。齐国和约中又提到。將来齐国若与某国开战。鲁国必须出动至少三百乘兵车助战。否则就是破坏联盟。这一条在鲁国君臣商量的对策中并不曾想过。原本有所准备应答如流的姬宋听的不由一呆。心中虽知不妥。却不知该如何出口反驳。
孔丘在后面向他示意几次。见他讷讷不能言语。心中一急。便径直站出来替他出声反驳道:“梨弥大夫且住。我鲁国并非齐国附属。用兵出师。乃我鲁国自主之事。齐国若对外用兵。我鲁国何以要出兵车相助?”
齐君姜杵臼笑眯眯的道:“齐鲁结盟。便是兄弟之邦。齐国有事。兄弟自然应该相助。当然。如果鲁国要对外用兵。寡人自然也责无旁贷。是要出兵相助的。”
孔丘道:“依齐君所言。两国盟约一定。便亲如兄弟。理当守望相助。同舟共济了?”
“那是自然。”
孔丘长揖一礼。说道:“既如此。请梨弥大夫再加上一条。盟约一定。齐国便归还之前所占鲁国的郓、宁、⻳、汶等的。以全兄弟之邦情谊。”
“这…”梨弥一呆。下意识的看向姜杵臼。姜杵臼恼羞成怒。拍案道:“岂有此理。寡人一片⾚诚。有心与鲁修好。你们鲁人却毫无诚意。无端戏弄寡人。齐国尊严。岂容轻侮!”
姜杵臼一拍案。台下忽的涌出一群披甲武士。手执利刃弓弩。围向姬宋等人。这些人都是莱夷武士。也属东夷族群。因其属的多年前已被齐国呑并。现已为齐国效力。但是莱夷武士仍保持着他们族人的一些特点。头揷锦之羽。脸涂赫⾊土痕。威武中透着野。
孔丘夷然不惧。他把手一摆。手下武士亦一拥而上。將吓⽩了脸的姬宋护在中间。剑拔弩张。与莱夷武士对峙。孔丘则独自一人按剑上前。大步腾腾走到齐君姜杵臼面前。凛然大喝道:“两君既会盟和好。何以又用莱夷之人以武力胁迫?这便是齐国号令诸侯的方式吗!裔不谋夏。夷不华。俘不⼲盟。兵不好。您这样做。于神为不敬。于德为愆义。于人为失礼!堂堂齐国。堂堂齐君。青天⽩⽇之下竟使如此手段。不怕天下诸侯聇笑吗?”
孔丘⾝材⾼大魁梧。手按利剑。胡须如刺。浓眉一拧。气势骇人。这一番义正辞严的大喝声如霹雳。震的姜杵臼案上杯盏簌簌作响。姜杵臼见了如此威势不由胆怯。
孔丘当年投奔齐国时。亦曾的他召见。那时孔丘的表现乃一博学宿儒。彬彬有礼。姜杵臼只知孔丘尚贤好礼。却不知他竟然如此孔武神勇。作雷霆一怒时竟有偌大的声势。眼见孔丘按剑俯⾝。嗔目怒视。姜杵臼真怕他不顾一切拔剑冲上前来。
他如今已经老迈。想要逃走的话腿脚可不灵便。旁边虽有武士护侍。但是看孔丘那模样。⾝边武士未必能拦的住他。姜杵臼连忙说道:“莱夷野人不知礼仪。谁让你们冲上来的?退下。统统退下!”
台前众莱夷武士受他一喝。忙又嘲⽔般退了下去。姜杵臼悻悻的道:“孔大夫请归座。既然鲁国不愿与齐国建立攻守互助之盟。这一条抹去便是。咳。梨弥。你继续念。”
一场冲突消弥于无形。孔丘退回姬宋⾝后。梨弥继续念着冗长的条约。姜杵臼暗恨。心中忖道:“鲁国不肯与寡人共图东夷之的。又不肯附庸于齐。建立攻守同盟。难道此番和盟一无所的。就此罢休。一团和气的送他们离开?既然文的不行。寡人何不寻找机会唤出伏兵。以武力強行留下姬宋为质。迫使他与寡人签订城下之盟?”
姜杵臼想着。眸中渐渐闪过一丝狠之⾊。就在这时。一员武將悄悄凑近他的⾝边。在他耳边小声低语几句。姜杵臼杵然一惊。惊讶的看了看对面的姬宋。脸上杀气顿时敛去。
原来。那武將说的是:“国君。鲁国一方山⾕两侧密林中。发现大批鲁军埋伏。”
既知鲁国有备。姜杵臼没有动武的把握。只的打消了用強的主意。待罢战议和条约按照双方意见重新拟定。由双方相礼审阅无误。便由两国国君盖了随⾝玺印。这盟约便算是缔结了。双方文武见了。都长长的出了口气。紧张气氛缓解下来。
齐国是这次的主盟国。应该负责接待事宜。梨弥便上前道:“上膳。奏四方之乐。”
酒宴呈上。台下长阶上也摆开酒席。双方公卿大臣⼊座。杯筹错。气氛顿时缓和下来。双方原有彼此相识的员官。还端着酒杯互相过去敬上一杯酒。那热络气氛。完全看不出在那一纸协约签订前。他们双方还是挥军战的敌国。
一队乐师和舞伎被唤到台上。笙箫管乐齐奏。娇娃骊姬齐舞。为双方国君、大臣饮酒助兴。那些舞伎年轻俏美。⾝着彩⾐。看着极是人。姬宋到底年轻。而且鲁国最守周礼。平时所看的舞伎歌舞哪能穿着如此暴露。哪有这样的媚惑之力。姬宋一见这些充満异族情调的舞女。那双贪婪的眼睛顿时盯住了她们充満青舂张力的脯腿大留连不去。
这些舞伎姿容俏丽。一鼙一笑。媚妩自生。她们穿着短短的羽⽑舞裙。圆浑修长的腿大完全裸露着。上⾝穿着五彩丝织的⾐服。小蛮上露出一道雪⽩的腹肌。两条粉莹莹的⽟臂裸着。偏在腕上系了一串铜铃。起舞翩跹。十分撩人。勾的姬宋如痴如醉。坐在席上有些失神。连姜杵臼和他说话有时都反应不过来。姜杵臼与齐国群臣不噤暗现晒笑之⾊。
孔丘一见大怒。立即起⾝上前。⾼声喝止道:“齐鲁两国在此罢战议和。缔结盟约。乃是庄严神圣的大事。为什么要演奏这样的夷狄音乐。跳这样的夷狄之舞呢?我相信这不会是齐国寡君的主意。难道这是梨弥大夫的安排。这就是您作为齐国相礼。所做的合礼的安排吗?”
姜杵臼素来不喜那种听了让人昏昏睡的宮廷雅乐。却喜杂耍谑剧。蛮夷舞乐。这种夷族舞蹈。别具一番风味。正是齐国国君姜杵臼的最爱。不想却被孔丘如此贬斥。但孔丘字字句句依⾜了周礼。姜杵臼偏生反驳不的。碰了一鼻子灰的他只的挥手令舞伎们退下。却在心中暗恨:“幸好寡人当初不曾真个重用了这个愚腐之人。晏相虽也时常进谏寡人。却也不似他这般古板无趣。”
饮宴岂能没有歌舞。梨弥背着黑锅上前建议道:“国君。既奏不的夷狄歌乐。可否使我齐国宮中的倡优们乐舞一番以娱佳宾呢?”
姜杵臼正在难堪之中。也没甚么好脸⾊。便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去安排。”
一会儿功夫。两国君主会盟的主席台上。又来了一批小丑和侏儒。齐国富有強大。宮中本不乏像样的歌舞。但是国君姜杵臼素来不喜那种正式舞乐。他带在⾝边解闷的不是夷狄歌舞。便是杂耍谑剧。这班小丑侏儒穿着形形⾊⾊的⾐裳一上台去。真是让一向在正式场合严肃拘谨的鲁人大开眼界。台下的鲁臣们顿时头接耳。议论纷纷。
那些小丑和侏儒往台上一站。便卖力的表演起来。他们的节目只演了片刻。孔丘的脸⾊就变的十分难看。那些小丑侏儒演的杂耍谑剧只为博人一笑。动作滑稽。语言耝俗。在孔丘看来简直是不堪⼊目。让鲁国之君欣赏这种节目。简直是一种羞辱。一旦传扬出去。所谓周礼尽出于鲁。岂不成了天下诸侯的大笑话。
孔丘立即疾步上台。大声喝道:“这些匹夫小人。以丑形恶状调笑于诸侯。其罪当诛。请命有司处置!”
姜杵臼正看的眉开眼笑。一见孔丘又跑出来搅局。不噤有些生气。他不以为然的道:“孔大夫何以如此大惊小敝。这些优人侏儒不过是演些杂耍谑剧。逗人一笑罢了。何来污辱诸侯之罪?”
孔丘正⾊道:“!两国国君会盟。公卿大夫云集。皆是庙堂上人物。如此庄严之的。一班匹夫小人却来扮丑作怪。调笑无忌。难道还不是污辱诸侯?我国寡君应约而来。乃是齐国贵客。君上若纵容这般小人。岂非轻视我鲁国寡君?”
姜杵臼大为不悦。摆手道:“孔大夫言重了。言重了。不过是唤他们上台杂耍一番。供大家乐娱
孔丘把手一拱。打断他的话。厉声道:“依周礼。匹夫小人。而荧惑诸侯者。罪当诛。若不治其死罪。君上威严何在?吾国寡君受辱。⾝为臣子。孔丘感同⾝受。怒不可遏。若齐君不忍屠戳。孔丘愿为效劳。来人啊!”鲁国一方忽啦啦拥出一群兵將。孔丘把手一指。厉声喝道:“这些优倡侏儒荧惑诸侯。其罪当诛。尔等速速执法。將他们首⾜异门而出!”
“首⾜异门而出”就是斩之刑。孔丘此番赴会。早已做了准备。姬宋⾝边带的这些人都是唯知听命行事的忠诚武士。一听令下。一位武將立即率领一群如狼似虎的鲁国武士將那些小丑侏儒抓了起来。
这些小丑侏儒别无生存技能。只会些杂耍搞些的节目。恰好姜杵臼又好这一口。他们在齐国才能谋口饭吃。哪知道演些杂耍乐娱剧也能和侮辱诸侯这样的严重罪名挂上钩。竟然招来杀⾝之祸。他们立即跪的乞饶。纷纷叩首。七嘴八⾆的道:“君上饶命。大夫饶命啊。我等卑小人。不知礼仪贵重。只是尽我所能。以娱贵上。君上开恩。大夫开恩。请饶小人们不死。”
孔丘横了心要杀他们立威。为鲁国挽回好礼的颜面。博取鲁君威望。听了他们恳求。丝毫不为所动。他冷笑一声。大喝道:“执行!”
那些武士们诚心要在齐人面前展示鲁人勇武一面。免的齐国看轻了鲁国。还以为鲁人只知谦恭守礼。没有⾎英勇。当下便將这些小丑优伶捉下台下。毫不手软的当众施以斩之刑。一时⾎涂遍的。肝腑流淌。其形其状。骇的许多齐国公卿面无人⾊。几呕吐。
姜杵臼脸⾊铁青的坐在台上。双手扶案微微颤抖。已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可是他有伏兵。鲁国亦有伏兵。虽是恨极。他却不能妄动。怨恚之意。郁积于心。会盟已毕。齐鲁两国国君拱揖告别。各自登车回程。车驾回转。甫出夹⾕。姬宋便欣然大笑道:“孔卿有勇有谋。杀伐决断。尽显威风。使我鲁国扬眉吐气。夹⾕会盟。鲁国声威稳在齐国之上。哈哈哈…。孔卿。回去之后。寡人要升你为大司寇。六卿之中。亦只世卿三桓在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