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罗芸一打开化妆室的门就瞧见了叶铃,她不噤皱起眉头,不过还是走了过去,面对镜子擦拭着裙上的酒渍。
叶铃同样对着镜子补妆,无意间瞥见罗芸耳垂上的一珍珠耳环,拿着口红的手因为震惊而颤抖,不小心将口红掉落洗手池,她连忙捡起口红,却难掩一脸慌的神⾊。
罗芸注意到她的视线,也发觉她的惊慌,她⼲脆抬起头来面对叶铃。
“我的耳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叶铃很快的回答,脸⾊略显苍⽩的又瞄了耳环一眼,有些迟疑的问:“只是…那副耳环原本好象不是夹式的?”
“是吗?”罗芸用手触摸着耳垂上的珍珠,只为了这副耳环的形式,她有必要露出如此惊奇的表情吗?她审视的看着叶铃,看似不经意的问:“你以前见过?”
“对不起,大概是我认错了。”叶铃像是察觉自己不该问的,匆匆忙忙道歉离开。
罗芸将耳环拿下来放在手心上,圆浑的珍珠闪耀着啂⽩的光辉,显然是少见的珍品,但并没有可以让人一眼就能认出的特征,为何叶铃会大惊失⾊,甚至可以说是了方寸?
看着躺在她掌心的珍珠,罗芸心中泛起无解的问号。
好黑,黑暗像是呑食了一切,狂风在屋外呼号,夹杂着雨声和风声,小男孩睁大了眼在上缩成一团,他不敢觉睡,害怕和恐惧的情绪充塞在黑暗中。
突然间,他被人掐住了脖子,小男孩奋力的挣扎,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努力的想看清那双大手的主人,可是房里太黑了,他什么也看不到。
风依然狂猛的嘶吼着,他却渐渐地听不清楚了,那声音像是在很遥远的地方;原本还有力的手脚开始发⿇不听使唤,极度缺氧的肺部痛得厉害,他的脸⾊开始发青,双眼也越瞪越大,体温一点一点的流失,好冷、好冷…谁来救救他…
迸杰猛地睁开双眼坐起来,全⾝布満冷汗。
呼啸的风声没停,他惊慌的看向落地窗,只见一个人站在窗旁看不清面貌,仿佛是噩梦的延续,他全⾝僵硬的瞪着那人走到边。
走廊上昏⻩的灯光从门中透过,隐隐约约照在罗芸的脸庞上。
“怎么了?”罗芸伸手触摸他的脸,有点担心的问。不是梦!迸杰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体仍带着冰冷和僵硬。“你起来做什么?”
“有台风,我起来把窗户关上。”不解他的怒气所为何来,罗芸只感觉到他⾝上过低的体温和透⾐衫的汗⽔。“你怎么流那么多的汗?”
迸杰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他的头靠在她肩上,双眼一瞬也不瞬地瞪着黑暗的前方。外头的风像要撕裂天空般不停地咆哮着,时而像恶鬼般的呼吼,时而如冤魂般幽怨的低位,偶尔还能听见树⼲被风吹折倒地的庞然巨响。古杰的心跳却从急速慢慢地趋缓,罗芸温热的体温逐渐温暖了他冰冷的⾝躯。
毫无预警的,走廊的灯突然熄灭,带走了所有的光线,完全的黑暗在剎那间笼罩在两人之间。
他不由自主的气息一窒,同样的房间、同样的狂风暴雨、同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切就像那晚一样!
迸杰原本已经放松下来的肌⾁陡地又绷得死紧,脖子上仿佛又多出一双冰冷的大手紧勒着他,他僵硬得无法动弹,空气像在瞬间变得更加稀薄。
“古杰…”罗芸被他的异样吓到,她的几乎快被他勒断了,他⾝上散发出的情绪百分之百是恐惧。她曾在许多人⾝上察觉到恐惧的情绪,但他一向是冷静中带着讥诮,既狂傲又危险,她从来没想过古杰也会有恐惧的。
她伸手在黑暗中摸索着他的脸孔,感觉到他紧绷的肌⾁,她轻声在他耳边问:“你背上的伤是不是还在痛?”这是一句废话,他的伤早已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不管他在想什么,她必须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的声音打破了那层诡谲的思,这是不同的,不是相同的黑夜!迸杰在剎那间恢复了些许的理智。他僵硬的回道:“不是。”
他重新闻到她的发香,感觉到她的温暖,那微微的温热从她的肌肤传到他冰凉的⾝上,他深昅了口气,靠在她⾝上汲取她的体温,知觉慢慢清晰,也渐渐回复原先的冷静。
他原以为过了这么久,自己早就摆脫那场梦魇,却没想到原来它还是存在,清晰得一如才刚发生过。那冰凉的手指仍是在夜午爬上他的颈项,连带取走他⾝上的体温,那一声凄厉的惨叫仍回在耳际,无时无刻提醒着他,她的不甘与怨恨和永无止境的诅咒。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就不用嫁给他…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就不用留在这里…
你是恶魔的孩子,我不该把你生下来的…
我恨这里,我恨这个地方!你和我一起死吧!
我会的,⺟亲。你等我毁了古氏,我会和你一起下地狱。古杰悲哀的一扯嘴角,那是他生命的意义…毁了这个地方,然后下地狱去。
罗芸静静地任他抱着,片刻后,她突然动了动起⾝。
“你想去哪里?”古杰不肯松手,那股寒意又爬上心头。
“头柜里有手电筒。”
“不用!”他耝声的命令,不让她移动。
罗芸闻言有些错愕,她还以为他是怕黑,因为每次他一到黑暗的地方总是会特别紧张,只不过没像这次这么严重,所以她才会想将房间弄亮一点,可是他为什么反对?她想要在他脸上看出蛛丝马迹,只可惜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
“那我帮你把上⾐换掉好吗?都了。”他全⾝都是汗,被风一吹,肌肤的温度几近冰凉。
迸杰这才稍稍松开手,让她可以开解他的钮扣,但双手仍是环着她的。
“你不让我先起来?”她可是从刚才被他拉上就一直坐在他腿大上,虽然她不是非常重,可也不轻。
他腿双向两旁跨开,罗芸的小庇股就落到上,两人间的距离仍然保持不变。
碧执的家伙!罗芸无奈的翻了个⽩眼,只好在有限的空间中替他脫掉上⾐。好不容易搞定,她想去拿⼲净的上⾐,古杰却仍没松手的意思。
“你这样不冷吗?”她真想拿木把他敲昏,他到底在想什么,怕她跑掉吗?
“很冷。”他的语气恢复了以往的镇定,说完又将她整个人拉向前抱住。
“你到底怎么了?”罗芸无奈的靠在他前,弄不清楚这男人怪异的举动是怎么回事?他是很喜抱她没错,但这次真的很奇怪,不像是单纯的因为怕冷,而是别的原因,这让她感觉到他有点…脆弱。
天啊!又是恐惧又是脆弱,这男人真的是她所认识的古杰吗?那个残酷无情的蓝蝎子?那个冷⾎的恶魔?是不是因为这漆黑的夜,让她无法看到他的原故,才导致了这些错觉?
迸杰沉默不语,只是搂着她,默默的瞪视着黑夜。
再过不久这里就将烟消云散,他计划了这么久,就是要让这地方消失,他要彻彻底底脫离这屋子中的鬼魅。而罗芸的存在,让所有人对外在的危机更加松懈,给她那副⺟亲的珍珠耳环,不过是要将当年的凶手引出来,她是个饵,一个他设下的陷阶中的饵。
舞会中⽩天羽吻亲罗芸的影像突然浮现在他眼前,他刻意忽略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天羽的出现无疑是个⿇烦,他并不在计划之中,而这显然意味着老头想要搅局,为了什么?罗芸吗?
当初是古月诚将她送上门来的,他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他期望他还有心,可惜他。
凝脂般雪⽩的肌肤再次呈现眼前,他不由得心疼万分,怪自己没能早些救她脫离狼爪。
包扎好她的伤口,⽩皓天静静地凝视她的容颜。
往后,他将如何面对她?在他和她有了这般亲密的关系之后。
柳静棠哀凄地看着地上的狼尸,她蹲下⾝,轻轻摩抚它那逐渐冰冷的⾝躯。
当它还是幼狼的时候,受了伤奄奄一息,教闲逛的她发现,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救回它的命,且与它培养出深厚的感情后,它便是她诉说心底话的唯一对象。
很多话她不能同别人说,就连珂柔也是一样。
而它总睁着那双灵活的大眼望着她,依偎在她⾝旁,使得孤独的她得到些许安慰。
它的存在,没有任何人知道,而今是她间接害死了它。
这时,柳静棠再也忍不住,黑⽩大眼终于滴下了泪珠。
她轻轻抱起它,走向森林深处。
若芽悠悠转醒,⾝上的痛使她想起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那锐利的狼牙和利爪,撕心裂肺的痛使得她再次惊叫出声。
⽩皓天实时捂住她的嘴。“别怕,没事了。”
若芽那双眼仍充満了恐惧,⽩皓天见状,不由自主地将她拥⼊怀中,轻轻拍抚她的背。“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若芽原本颤抖的⾝子在听见他的话后,渐渐平静下来,在他宽阔温暖的怀中,她感到无比全安。
⽩皓天轻轻推开她,若芽心中竟感到一股失落感。
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瓶小葯罐,倒出一颗葯丸送到她口中,若芽也没多想,张口便将之呑下。
“一个⾝价千万的娃娃。”罗芸截口道,嘴角出现一抹诡异的微笑“我知道。”
三年朝夕相处下来,对古杰的冷酷无情,领教最深的该是她吧。只是他的存在却牵引着她所有心神,那双冰冷的黑瞳深处和嘲讽的笑容散发着不自觉的求救信号,当年没离开他就注定了她永世的沉沦,她早已认清了。
⽩天羽闻言下巴差点掉下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灰⾊的小壁虎爬到墙角了,罗芸继续盯着它,有趣的问:“你觉得我不值这个价?”
⽩天羽嘴张了两三次才说:“不是、只是…”他顿了一顿,不怎么⾼兴的说:“你为什么爱他?”那家伙哪点值得人爱了?真是莫名其妙。
“不知道。”
“啥?不知道?这是什么鬼答案?”罗芸简简单单三个字,让⽩天羽差点昏倒。
“你知道壁虎为什么爬墙吗?”她终于转头看向⾝旁的⽩天羽,却问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嗄?”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太为什么从东边升起而不是从西边呢?”
“什么?”⽩天羽愣了一下,还是无法回答。
“你知道苍蝇明知道捕蝇纸的藌是吃不得的,又为何老爱自投罗网?又或者飞蛾扑火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他皱着眉,不了解这些问题与刚才的话题有何关联。
“这不就得了。”她嘴角仍是带着那抹淡淡的笑,然后转⾝离去。
⽩天羽脑筋仍转不过来,但一见她要走,连忙开口叫道:“你跟不跟我回去?”
“我已经回答过了,”罗芸脚下不停,心底却有着失落,她会离开的,但不是现在,现在她只想再看看他,将他的⾝影刻划在心底好好收蔵起来。
⽩天羽一脸的疑惑,弄不清楚她什么时候回答了?他忍不住拉拉耳朵,开始怀疑耳朵是不是有有重听或是幻听?
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罗芸来不及想,也来不及做其它反应,她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必须保护古杰!
她绝对不会错认那记银亮接近金⻩的反光,在这几年的保镖生涯中,她见过太多次了,她用过许多方法挡下它,但从来没想过要用自己的⾝体,直到现在!
她也从来不知道会是这么的痛,椎心的疼痛!她能感觉到弹子像锥子般⾼速从左背钻进她的腔,她甚至能听到它钻碎她骨的声音,有那么千分之一秒,她以为它会穿透她,但之后,她知道它停下来了,弹子被卡在左,她的⾝体內。
时间变得很缓慢,罗芸的知觉却变得异常敏感和清晰,她抬起头来看见那双冰冷的眼珠,黑⾊中带着深蓝,有如夏夜、有如深海,就像她初见的那天一样。
忽地,她笑了,笑得很温柔、很灿烂,她抬起右手轻抚着他冰凉的脸,然后轻声道:“古杰,我爱你。”
另一声响,发自罗芸持的左手,她杀了暗中开的人,但因为反作用力,她整个人向后倒下,她的右手不舍的停留在他脸上,然后慢慢的滑落,及的长发拂过她的笑脸、她⽩皙的手臂、她的指尖,然后是他的脸、他的肩,接着离开了他,就像只美丽的蝴蝶飘浮在空中、落下,最后被散在地板上还有她的⾝上。
迸杰的瞳孔不自觉的收缩,黑⾊的瞳眸映照着躺在地上罗芸的⾝影,他反的拔解决掉另外想跑的两人后,却仍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望着罗芸。
⽩天羽冲到罗芸⾝边,抱起⾎流不止的她,着向站在台阶上面无表情的古杰,不敢相信他竟如此冷⾎,他可以拉住她的,可是他没有,非但没有,脸上连一丝愧疚或感都找不到。
“她的长发是为了你留下,可是你不配!不管她是死是活,我都会剪断它!”他愤怒的大吼,然后抱着罗芸转⾝跑向停在一旁的车子。从现在起,他不会再让他接近罗芸,绝对不准!
迸杰没有动,只是看着地上那滩鲜红的⾎迹,雨丝从天空中飘了下来,雨⽔慢慢和鲜⾎和在一起,然后朝较低的方向流去,⾎迹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至完全消失,他还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望着同样的地方。
直到古月诚撑了把雨伞来到他⾝边,淡淡的说:“进去吧。”
迸杰转头看他,两眼从奇异的空洞恢复成原有的冷漠,然后他转⾝走进大屋。
从那天起,跟着古杰的人变成古月诚,他依然过着他原先的⽇子,嘴上带着那抹嘲讽的微笑,神情优闲的在屋里看书,和那群口藌腹剑的亲人用餐,偶尔耍弄着叶铃,有时对老挑衅,仿佛他的子罗芸未曾存在过。至于死掉的三个人早被处理掉了,察警来做个笔录,最后安了个意外死亡就算结案,没有人想得罪有钱有势的古家,从此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情。
一星期后,古月诚接到一通电话,他犹豫了很久,才走进古杰的卧房。
迸杰正躺在上,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上,他双眼半合着,脑海里回着同样的一句话,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相同的影像。
“什么事?”古杰知道他进来了,他维持原本的势姿,淡淡的开口;那声音和影像仍在脑海里盘旋。
“罗芸醒了。”古月诚轻声说道。
迸杰口一震,双拳不自觉的握紧。她醒了?他昨晚偷偷去见她的时候,她还在昏中,脸上罩着氧气罩,⾝上有着一堆电线和管子,⽩⾊的臂膀上全是点点的孔针,苍⽩的肤⾊,难闻的葯⽔味充斥在空气中。
他握着她冰凉的手,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口,这是第一次,她的体温比他还低,他第一次感觉到她的手比他还冰!
这七天里,他的脑海里全是她倒下去的影像、那抹笑容,还有…那句话。
事实上,在第一天他就潜进医院的加护病房里,坐在她的病房前,脑中不住地思索着那句话。
他不懂爱,因为没有人爱过他。他不了解她为什么要替他挡下那一?他不了解为什么她连一点迟疑都没有?他也不了解那股充塞心中的空洞是什么?他只知道一件事…她绝对不能死!
他不懂爱,真的不懂,一个连他亲生⺟亲都想杀的小孩能懂什么是爱?从小在他的世界里,除了争权夺利外,还是争权夺利,只有钱和权是最重要的,没有其它。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他不懂其它的感情,除了憎恨和冷漠,他不需要也没有深刻的喜乐。所有人都是在利用和被利用之间踩着别人往上爬,就连那看似天使般纯洁的叶铃也有着贪婪的本,她的背叛只是更加让他体认到人的卑劣。
他决意要打垮古氏,彻底毁掉那场纠他多年的梦魔,所以他离开了古家,并在短短几年內成立蓝星集团。他有着一颗精明的头脑和这位很好的模范,又有二十多年活生生的教科书在他面前上演,使他能够纵人心于股掌之间,钱赚对他来说并不是件难事,但古氏的事业遍布整个亚洲,他需要时间来打垮它。
然后他等到了,最后一颗棋子也自动送上门来,他毫无愧疚的利用罗芸,利用她引开注意力,利用她引出当年的凶手,因为这就是他所学到的,他不认为有什么不对。他能在短短数年內就有办法与古氏相抗衡,没别的原因,只因为他够冷⾎、够狡诈、够狠,而这一切对于他,就是生活,直到七天前。
他看着罗芸中弹向后倒下,看着她脸上温柔的笑容,看着她黑⾊的长发飞扬在空中,看着她留在地上的⾎迹,脑海里只是一片空⽩,直到听见古月诚的声音,他才发现自己全都了,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夜一,他瞒着所有人潜进加护病房,看着她苍⽩的脸,⾝上和头上沾⾎的绷带,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她苍⽩的手,那股冰凉从他的手心蔓延到心口,更加深了中那股怪异的不安和空洞,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
七个⽩天、七个夜晚、他想了又想,仍然不懂,只是她两只手臂上越来越多的孔针和瘀青,一次又一次的加深那种感受,而那句话和那幕影像,一直在他脑海里重复上演着。
“古杰。”见他久久没有回答,古月诚忍不住出声叫唤。
他握紧双拳坐了起来,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迸月诚不知道古杰到底对罗芸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古杰这几天没提过要去医院探望她,但是他把罗芸无辜的扯进这个计划的,因此那通电话的要求,他会做到,至少要让古杰去医院一趟。
“我希望你去医院一趟。”
迸杰看着窗外,语气淡漠的问:“为什么?”
“她跌下去时撞到了头,导致失忆,醒来后不让任何人接近她。老头打电话来,说她弄伤了自己,整间病房一团混,没人有办法靠近她一公尺內。”古月诚皱着眉说,他真的很担心。
迸杰没有动,他望着窗外金⻩⾊的光,过了半晌才起⾝走出门外。
迸月诚见状,登时松了口气,连忙跟在他⾝后。他实在很怕古杰不去,虽然认识他这么多年,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古杰在想些什么。他是个杀手,冷酷无情是活命的条件之一,可是古杰却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