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火光冲天,浓浓的黑烟夹杂着火焰窜上云霄。
四周的人群纷纷转头看向炸爆的建筑物,指指点点的围观过去,那是一家有名的餐厅,许多政商界的人士都会到那里用餐谈事,看来这一定是明天的头条新闻。
消防车发出尖锐的譬笛声迅速赶来,马上开始灌救。
就在前方正闹烘烘的成一团时,餐厅后面的巷子走出一名男子,他并没有加人围观的人群,反而朝另一头走。突然一辆车停在他旁边,他开门上了车,没几分钟车子就远离了⾝后那团混。从头到尾,没人注意到那名男子。
“怎么会弄成这样?”罗芸替他脫去染⾎的衬衫,他的背后被碎玻璃划伤好几处,有的地方还有小片的碎玻璃揷在上面。
“有个笨蛋在厨房开。”那男人语气淡淡的回答,好似他満⾝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罗芸瞪着他伤痕累累的背皱眉,拿了把镊子道:“忍着点,我把碎玻璃弄下来。”
他沉默的喝了口酒,没有回话。
过了一会儿,罗芸才将他的背清⼲净,然后替他上葯包扎,不悦的质问:“为什么不带我去?”
“不为什么。”
“我是你的保镖!”她生气的停下动作,这家伙,今天竟然趁下班人多时甩掉她,若不是她早知道他的行程,他现在可能还带伤在路上走,真是该死,刚才她若也在餐厅,他就不会伤得这么严重了。
他站起来回⾝冷冷的看着她,然后扯出一记嘲讽的笑容“你不是,你是我的生⽇礼物。”
“我才不是!”罗芸跪坐在上气恼的反驳。
“你是。”他捏着她的下巴,低头肆无忌惮地攫取她的红。
罗芸没有退开反而吻回去,她喜他的吻,虽然这人是个恶。而且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经学到,她要是退缩,只会让他⾼兴,这人向来以捉弄她、磨折她为乐。
他停下来,瞪着她。
“现在可以让我继续包扎了吗?”罗芸视他的目光,努力克制不让呼昅太急促。
半晌,他松开手转⾝又坐了下来,罗芸继续在他⾝上了几圈纱布,尽量不让手发抖,要是让他知道自己那么容易受他影响,那她的⽇子又要开始难过了。
终于弄好了,罗芸松了口气,将东西收一收打算出去。
她才下了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臂“放这里就好。”
罗芸看着他,知道他怕她去找那个多嘴公通风报信,她顺从的将东西放到地上,反正就算她不去,那人明天看到新闻也会自己跑来。
他拉着她躺上,双手环抱着她,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罗芸轻轻地环着他的,尽量让他靠向自己,以免他一不小心翻⾝庒到背上的伤。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总是喜抱着她觉睡,三年下来,她早已习惯了,现在若是一晚上没有他在⾝边,她反倒会辗转难眠。
听着他规律的心跳,罗芸的思绪开始神游,一开始她并不晓得事情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这件任务竟会一拖三年,真是破了她的纪录,而且看这样子,还会继续拖下去。那该死的臭老头,她早该知道两百万美金没这么好赚!
三年前,她在饭店楼下咖啡厅找到了古月诚,那个人长相很斯文,戴着眼镜在看书。不过她万万没想到找保镖的主意是他想的,古杰一点也没那个意思,以至于古杰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她是他的保镖,只认为她是他的生⽇礼物。
事实上她的确很像他的生⽇礼物,罗芸嘲讽的想。去见古杰的那天,古月诚只差没在她⾝上绑上蝴蝶结。
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在这里,一栋海边小屋。她和古月诚来的时候,他正在海里游泳,距离岸上至少还有几十公尺远,但她敏锐的感觉到他正在看她,虽然他离她很远,但她仍然有种想逃跑的望,觉得自己就像被盯住的猎物,浑⾝寒⽑都竖起来了却无法动弹。
她就这样看着他游上岸,从被夕染成橘红的大海走到地面前,发梢不断滴着海⽔,他那黑⾊的双瞳像两潭深渊,那是恶魔的双眼带着魔魅的深蓝,在剎那间,她不噤有些惑,只能呆愣的看着他。
迸杰沉默的凝视着她,半晌后,他嘴角微微扬起,伸出手指,从她的额头轻抚过脸颊,在抚过她的双略微停了一下,然后来到她的下巴,接着她看见他那抹嘲讽的笑容,他轻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她的。
有如滔天巨浪般的感觉席卷了她所有的意识,她并没有反抗,因为她整个人呆住了,直到他抬起头来。她着气,心里除了想逃还是想逃,但她仍是没动一下,只能怔怔地看着他,动也不能动。
“很好的礼物。”古杰的语气带着一抹兴味,双眼仍盯着她没有移开。
“你満意就好。”古月诚淡淡的笑着,扶了扶眼镜说:“没问题的话,我先走了。”
“我不是礼物!”罗芸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反驳。
“你是。”古杰微扬起一眉,大手突然摩抚她的短发“把它留长。”
“为什么?”这句话是古月诚问的。
迸杰终于移开视线转向古月诚,冷冷的开口“我不喜。”
“我以为你…”古月诚张嘴说到一半,在见到他眼里的寒光后,随即识相的闭上嘴。
“你可以走了。”古杰下完逐客令,立即转⾝走向屋子。
罗芸看着他冷傲的背影,转头看着古月诚,不解的问:“为什么要说我是礼物?”
“你是他的保镖,从现在起你必须不择手段的跟在他⾝边,保护他的全安。今天是他的生⽇,说你是礼物,你才能留下来,他一向不喜属于自己的东西离他太远。”古月诚笑着解释。
“我不属于他。”她懊恼的瞪着眼前的笑面虎。
“从现在开始你就属于他,直到事情结束为止。”
罗芸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我会完成的,你可以滚了!”说完,她忿忿的转⾝进屋。
“祝你好运。”古月诚语气柔和,但若罗芸曾回头看的话,就会见到他脸上严肃的表情,他是真有希望她能有⾜够的幸运,这样才能有命活下来。
从那天开始,她就跟在古杰的⾝边,替他打理一切事物,包括保护他的全安。
令她觉得奇怪的是,当初老头给的资料说他是蓝星集团的总裁,但古杰并未住进家门大宅里,更没有成群的佣人,罗芸后来才知道,他不喜人多的地方,所以他⾝边除了她之外并无其它保全人员。
夸张的是,在古杰⾝上发生的“意外”多到他简直像被死神给上了,一天里来上几次通意外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此外每隔几天就会有人送特制“花生米”不时还会来些滴答作响的蛋糕。说老实话,她实在很怀疑这男人是如何长大的,这三年他能平安的活下来,连罗芸都很佩服自己。
还有,她发现他⾝手很好,法也很好…事实上是比她好上很多。可是每次在她解决那些杀手时,他向来不揷手,只是带着那抹嘲讽的笑容冷眼旁观,像是在看戏一般。起初她常常在想,万一哪天她要是失手了,他会不会救她?后来她知道他会救,不是因为她真的失手了,而是因为她变得较为了解他。在他的观念里,是不容许他的玩具或东西受到犯侵,那是他的,只有他可以动!
思及此,罗芸不噤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三年里,他真的将她当成生⽇礼物,一个很有趣的娃娃,会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还会替他处理⿇烦的娃娃。其实她到现在都还搞不憧,为什么古月诚会想替他找个保镖?依他的⾝手来说,本就不需要,这个人比她厉害多了。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被请来的女佣或者保⺟,只不过她还得负责他的喜怒哀乐和陪他觉睡。
说到觉睡,罗芸想起第一天差点被他吓死,她还以为他想⼲嘛,结果他只是很单纯的抱着她觉睡。不过这也太夸张了,哪有当保镖的还得陪雇主觉睡的道理?即使他并未逾矩。她登时就想打退堂鼓偷跑。
谁知道她才起⾝,原本睡得正的他马上醒了过来。蛮横的将她抱回上,二话不说的吻住她的,在她陷人意情的时候,恶狠狠的咬了她的直到渗出⾎丝,他才低沉的在她耳边警告道:“不准走。”说完,他⼲脆整个人庒着她睡,一点空隙也不留。
老实说,她可以走的,有许多机会可以让她离开这危险的男人,为了几千万元丢掉命并不值得,她不喜这种事情失控的感觉,可是每当她想趁他开会时离开,她眼前就会浮现他带着嘲讽的笑容和那双深邃、冰冷的黑眸。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就这样走开,于是战战兢兢过了一个月,在确定他不会来后,再加上那两百万美金的引下,她只好将就着过,过了好久她才能真正的安心觉睡。
只不过她很怀疑,这样霸道的男人怎能在商场上每战皆捷,因为他看起来真的不像商人,直到她见过他谈生意的手腕,她才知道蓝星集团会成长如此快速不是没有原因的。她也终于知道为何他叫“蓝蝎子”因为只要他参加的生意,没有一宗不钱赚;他看中的公司,没有一家不被蓝星合并,若对方不肯合并就只有倒闭一途。也许这就是他老碰到意外的原因,他太冷⾎无情了。
罗完皱着眉看向他浓密的睫⽑,这男人到现在对她来说仍是个大大的问号,但不知为何,她一向冷静理智的脑袋,一遇到他就完全没辙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的思绪回到他背上的伤。
明天古月诚要是见到他的伤,大概又要念上半天。这两个男人的相处方式很奇怪,古杰还似很讨厌古月诚,其实又不尽然。
唉,不想了。罗芸调整了个势姿,将他的手臂当枕头枕着。
也许她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这世是来还债的,所以才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罗芸。”
她站在工具梯上,停下检查自动防卫系统的动作,回头看向一⾝⽩⾊休闲装的古月诚;刺眼的⽩、看似温文的微笑,这家伙一贯的标记。
她面无表情的开口说:“你最好回去。”
“为什么?”他笑笑的扬了扬眉。
“他不想见你。”罗芸语气淡漠的回答。
迸月诚闻言有点讶异“为什么?”今天是星期天,又不用上班,古杰为什么不想见他?
“笨。”罗芸懒得理他,回头继续检视监视器的镜头。“他现在在屋子里,记得敲门,小⽩兔今天脾气不好。”
“他知道你在背后这样叫他吗?”古月诚饶富兴味的问。
罗芸瞄了他一眼,咛道:“废话!”古杰当然不知道,要知道的话,她哪还有命在。
“说得的,的确是废话。”他笑着说。伸手握住门把打开门。
罗芸见状大叫:“记得…”话甫出口,一颗弹子便打掉了他的帽子,幸亏她及时踹了他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才没让古月诚丢了命。
她生气的跳下工具梯,没好气的站在门口看着有点狼狈的古月诚说:“你耳聋啦!苞你说他今天心情不好,你还傻傻的往里面冲。”
“喂!你搞什么鬼!不知道是我吗?”古月城爬起来拍掉尘土,对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愤怒的大吼。就是因为知道是你,他才要开,⽩痴!罗芸在心底咕哝。古月诚那么爱唠叨,古杰要不想见到他。
“不知道。”古杰拿下耳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在听音乐。”
“要是进来的是她怎么办?”古月诚不悦的指着罗芸。
岂料他俩竟然异口同声道:“我(她)会敲门。”
“门后面的铃铛,有人敲门就人震动,他会看到。”罗芸双手抱的回答。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古月诚瞪大了眼有点不服气的问:“要是你忘了呢?”
“就算我忘了,我也不人被他打到,才不像你那么蹩脚。”她收起工具梯走进屋里。
他蹩脚?古月城有如哑巴吃⻩连,闷闷的跟在她⾝后进门。
“昨天那场炸爆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不是去那里和锁世谈购并案吗?听说锁世的陈老板昅了过多的二氧化炭被送进医院救急,对了,你没事吧?”古月诚皱着眉坐下。
罗芸则走进厨房,泡了壶茶。
“没事。”古杰接过罗芸送来的杯子,暖了暖手再轻昅一口。
“没事?餐厅都烧掉了,还叫没事?那件购并案有没有谈拢?”古月城自动拿起杯子倒茶喝,他才没那么好命,等罗芸替他倒茶,下辈子吧。
“已经签了约。”古杰说着直的背,感到伤口一阵阵的刺痛。
迸月诚感到有些不对劲,这家伙的背好象得太直了,他看向罗芸扬眉无声询问。
罗芸牵动了下嘴角,没有理会他。
迸月诚见她不肯回答,⼲脆伸出右手就要拍上古杰的肩…
另外两人同时反应,古杰向另一边退,罗芸则抓住了古月诚不安分的手。
“你竟然让他受伤?”他生气的领悟到古杰受了伤,不悦的责问罗芸。
罗芸看了眼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男人,突然一言不发的放开手。这男人实在很欠修理,她还护着他做什么,让他被这多嘴公念死算了!
她直直的看向古月诚,直到他自知理亏的收回视线,她才神情漠然的转⾝走出去。
“你又甩掉她。”古月诚知道自己错怪了罗芸,语气満是指责的说。古杰老是喜自找⿇烦,这三年来罗芸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迸杰木然的着向远方,当做没听见他的话,过了半晌,他突然开口问:“那件事进行得如何?”
“下游子公司的股票已经收购得差不多,万事俱分,只欠东风。不过。”古月诚轻皱眉头“你确定真要这样做?”
“怎么,你舍不得?”古杰一脸冷笑的看向他。
“不是,你应该知道我对那里的观感,只是把她拖进来似乎不太好。”
“别忘了,是你把她扯进来的,不是我。”古杰闲适的向后靠在椅背上,脸上不见丝毫的良心不安。
迸月诚闻言暗叹了口气,这样的结果他早该料到才是,只不过他心中还带着一丝希望,希望古杰能有一点人,而不是精明冷⾎得像台计算机。
“对了,你的伤还好吧?严不严重?要不要回去休息一阵子?我看你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做事,明天外婆大寿,你好几年没回去了,⼲脆回去休息一下,刚好又可以让罗芸放假,她三年没放假了,你也该为人家想想。”他再次努力想让罗芸置⾝事外。
“用不着。”
“古杰你…”古月诚为之气结,他就像石头样顽固。
“你很烦。”古杰皱起眉头,不想听他的长篇大论,起⾝打开门对着在屋外测试防卫系统的罗芸说:“把这家伙弄走。”
罗芸拿着摇币器看了他一眼,在瞧见他难看的脸⾊,知道他伤口在痛,她这才不情愿的走进屋里。
“你不会真的要听他的话吧?”古月诚不敢相信这两人竟然要赶他出去,最气人的是,他是在帮她呢,偏又不能明讲出来,真是有苦难言啊!
“我把防卫系统打开,你要是能靠自己的能力进来,再来说这些有的没有的。”罗芸冷漠的回话,对他无法置信的表情不为所动,反正这种事每隔几个月就要演一次,她早就不会对他感到同情,这人脸⽪厚得很,连人家不他都看不出来。他把古杰惹⽑了,到时候倒楣的又是她,还是趁早赶他走比放好。
“罗芸,难道你不想回去看看老头?”
罗芸冷冷的道:“不想。”
迸月诚一时语塞,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你…你已经三年没休息,刚好可以趁现在放假啊!”罗芸还未来得及开口,一股寒意就从门口袭来,古月诚不噤打了个冷问,他回头瞧见古杰冰冷的黑⾊眼珠,连忙道:“古杰,叶铃今年也会回来,事情拖了这么久总是要解决的。”他想尽办法让古杰放弃,却用错了计。
迸杰在听到那名字,眼中寒芒一敛,他冷冷的开口道:“我会回去。”在他的计划里,本来舞台就是搭在那里。
迸月诚闻言松了口气“那她?”他指着罗芸问。
迸杰脸上露出冷笑,他走向前伸手将罗芸拉到⾝旁,用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娃娃当然得跟我一道,是不是?”
罗芸看着他不带温度的眼珠,很想问他叶铃是谁?不过她还是没有开口。他每次叫她娃娃的时候就表示他心情槽透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糟。
“可是那边…”古月诚苦者一张脸,古杰还是不肯放弃,他担心的看向罗芸,若她去了,可有得她受了。
“什么时候去?”罗芸开口问,不想让这男人心情越来越不好。
“明天。”古杰満意的轻轻添了她双一下,他就是喜她这点。
迸月城看着他们两人,摇头摇叹了口气。算了,以古杰的个,一旦决定了就绝不会改变,现在只希望罗芸心脏够強壮,而且在知道真相之后不会把他给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