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野岚放松四肢,⾝体呈大字型舒适地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瞧见⽔果盘里的当合⽔果,有许多用小瓢子挖成一颗颗圆球状的⻩⾊西瓜,模样十分可爱,便用叉子叉起一颗,朝丁淳纯勾勾手。
“丁蠢蠢,你过来!”
“我正在忙!我怕你的伤口在路上拉扯到,要先替你检查。”
她知道他叫她一定没好事,所以假装忙碌地打开随⾝的医藥包,以回避他的呼唤。
“我的伤口好得很,你要是再不过来,我的伤口才真的会裂开。”他故意举⾼手,证明他做这个动作真的很吃力。
丁淳纯见了,只好不情不愿地走过去。“请问有什么事?”
“吃西瓜。”他示意她张开嘴,表示要喂她。
“不要!”她可没那么好福气,说不定他又有什么谋诡计!
“不要?”
神野岚的怒气,像磷那般容易点燃,瞬间便想翻,不过他勉強庒下自己的怒气,故意眯着眼问:“你不敢张开嘴,是不是嘴巴里有什么问题?会不会是満嘴的大蛀牙?哎呀!自己⾝为护理人员,却不懂得口腔的保健,传出去可不太好听呀!”
为了刺她,神野岚故意把她皎洁的⽩牙形容得万分恐怖。
“我才没有満嘴大蛀牙!”丁淳纯又如神野岚预料的那般迅速上勾了,她手揷着纤,愤然说:“我甚至没有一颗蛀牙,不信你看…”她努力张大小嘴,想让他看看她洁⽩的皓齿,没想到刚张开嘴,就有个⻩⾊的冰凉物体滑⼊她口中。
那是…
“唔…”她不知道自己的嘴里被丢⼊什么东西,急忙合上嘴,小⽟西瓜甜美的汁立即流⼊她的喉咙里。
好甜的西瓜!
她将口中的西瓜呑下后,又立即有一颗⻩⾊的小圆球送到瓣前,她下意识地张嘴去接。
神野岚见她乖乖吃了,这才露出満意的神⾊。
“好吃吗?”
“嗯,好吃。”丁淳纯像被下了蛊似的,一口接一口地吃着他不断送到嘴前的各种美味⽔果,许久之后,才想起自己居然亲昵地接受他的喂食。
“不要了,你…自己吃吧!”她羞红着脸摇头摇,婉拒了神野岚刚送到嘴边的一块哈密瓜。
“我要你喂我!”他放下叉子,舒服地躺回沙发里,像个大爷似的等着接受她的服侍。
“什么!你要我喂你?”她忍不住尖叫。
“怎么了?不对吗?”神野岚利眸一闪,眼中写着威胁与警告。“这个世界不是讲求所谓的公平吗?刚才我喂你,现在由你喂我,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呃…”说的好像也是。
罢才由他喂她,所以现在该她喂他了,这样很公平,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错。
“好吧!”她只好乖乖拿起叉子,揷起一颗圆球西瓜送到他嘴边。“那么请你享用吧!”
“嗯哼。”神野岚得意地张嘴咬下了那颗小西瓜。
西瓜汁多味美、冰凉⼊心,尤其由她亲手送进他口中,滋味更是甜美。
神野岚的属下见了这一幕,全都诧异地瞪大眼,活像看见什么世界奇观。
“这真的是我们少帮主吗?”川井愣愣地张大嘴,望着神野岚难得一见的享受的表情。
以往纵然有山珍海味,也不见得能博得他一丝笑容,如今仅仅是一盘平凡无奇的⽔果,就能令他露出这么享受的表情。
丁姐小真是神奇的女人!
“我也觉得少帮主变得好奇怪,他该不会是喜上丁姐小了吧?”仓木喃喃自语。
“胡说什么!”将海怒声低吼,极力否认这种可能。“那女人又蠢又胆小,少帮主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看上那种女人,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
他竭力抑止心头的不安,怒气冲冲地转⾝离开大厅。
他最尊敬、景仰的少帮主,绝不可能这么没有眼光喜上那种女人!
绝不可能!
夜幕逐渐低垂,丁淳纯本以为苦难的一天即将过去,没想到临睡前,神野岚的房间里又传来她的惊叫声。
“为什么?为什么我得睡在你的房间里?”
她转头环视这个宽阔得像客厅的房间,无法忽视那张令人面⾊发红心跳加快的超级大。
“你是我请来的特别护士,不是吗?你没睡在我的附近,万一我半夜发生什么紧急状况,你能负责吗?”神野岚⾚裸着上⾝,下⾝仅着一条凉慡的丝质短睡,轻松地踏上。
“可…可是,那并不代表你有权利要求我陪你上呀!”她羞红着脸低嚷。
“我要你陪我上?”神野岚停止躺下的动作,有趣地扬起一道眉。“我有那么说吗?”
“你是没有这么明说,但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她鼓起绯红的双颊,愤然控诉道:“这个房间里又没有其它的,你要我留下来陪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哈哈哈…”神野岚突然爆出大笑,这是丁淳纯第一次听到他笑得这么的开怀。
“你…你笑什么?”她微愣了一下,随即涨红脸低吼。“我笑你想得太多了!很抱歉辜负了你的少女舂梦,不过看到了吗?那边有张长椅,那才是你今晚的睡处,恕我不能与你共享那张‘’。”
丁淳纯转头一看,发现角落有一张古典的⾼级缎面长椅,上头摆了一个枕头和一条薄被,显然是方嫂早就准备好的。
她顿时又羞又气,他明知她没看见这些东西,还恶劣地嘲笑她,实在是太可恶了!
“晚安了!”神野岚神情悦愉地将边的主控灯熄灭,房间里立即陷⼊一片黑暗。
丁淳纯眼前的光线一消失,她的面⾊立即发⽩,除了⾎,她第二个害怕的东西就是黑。
以往在家里,她一定得开着一盏灯才能安心地⼊睡,神野岚不知道她怕黑,所以把所有的灯光全熄灭了。
不过我是不会求他的!她倔強地想。
他老是欺负她,她才不想为了这种事向他哀求,好让他嘲笑她的胆小与没用。
她摸索着爬上那张柔软的长椅,拉紧被子将自己牢牢地盖住,用力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怕!赶紧睡,睡着就不会害怕了!赶紧睡…
她如此催眠自己,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坠⼊阒黑的梦境中。
不过,她却在梦中看见她早已遗忘的噩梦…
“不要…”
她看见一辆汽车发生炸爆,车体被炸成碎片,车上的一对男女则被炸得遍体鳞伤、浑⾝都是⾎,她不停地尖叫、尖叫,却还是挽回不了他们的命,她看见他们被覆盖上⽩布,抬进救护车里。
她听见一个小女孩用稚嫰的童音哭着大喊:“爸爸…妈妈…”
不知道为什么,小女孩的哭喊令她觉得好悲伤、又好实真,她不由得跟着流下悲痛的眼泪…
“丁蠢蠢,你怎么了?醒醒!”
神野岚跪坐在她⾝边,拍打她透的脸颊。
罢才他在寤寐间听到奇怪的声响,爬起来打开灯一看,才知道是她在做噩梦。
那细致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一张秀丽的小脸上红咚咚的、布満不知是泪⽔还是汗⽔的⽔渍,小脑袋在枕上左右不停地摇晃着。
“喂!丁蠢蠢,醒来!”
神野岚摇摇她的手臂,但她并没有苏醒过来,依然徘徊在噩梦中,而且反应愈来愈剧烈。
“⾎…都是⾎…好可怕…”
“丁蠢蠢,那只是个梦,赶紧醒来就没事了!”
“有好多⾎…爸爸…妈妈…我好怕…”
“丁蠢蠢,快点醒来!”
神野岚愈摇晃她,她的反应愈是剧烈,最后神野岚没有办法,只能用力握住她的肩膀,大吼着将她从长椅上拖起来。
“马上给我醒过来!”
“啊?”丁淳纯被他在耳边如此一吼,终于缓缓睁开蒙的双眼,満脸疑惑地打量俊颜离她只有几公分之遥的他。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才刚醒来,本还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做噩梦了!”神野岚松开她纤瘦的肩膀,不耐地撇嘴说道。
“做噩梦?我又做噩梦了?”她发现自己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竟然全是泪⽔。
“又?”本来正要转⾝离开的神野岚,听到这个字,又拧着眉扭回头。“你说‘又’是什么意思?你以前也曾经做过同样的噩梦?”
“嗯,经常”
她想起以往经常在噩梦中看见的景象,冷汗便忍不住涔涔流下。
“到底怎么回事?”他应该走开,反正她常做噩梦是她的事,庒与他无关,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知道,想…关切!
她垂下眼⽪,缓缓诉说道:“我很怕⾎,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常常梦到⾎。每次的场景都差不多,总是鲜⾎淋漓的景象,好多好多⾎充斥在我的梦中,几乎快将我淹没了,我好害怕…我不想看见那些⾎!”
她闭上疲惫的眼,声音微微哽咽,纤细的双手紧紧抱着自己,仿佛这样就能够不再感到害怕、恐惧。
“你…你别想那么多。”她害怕恐惧的模样好令人怜惜,神野岚下意识想伸出手,代替她纤瘦的双臂,紧紧地抱牢她,让她不再感到任何一丝畏惧。
不过,才刚伸出手,他便迟疑了。
夜已深,他们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做妥当吗?
他向来狂傲不羁、不将世俗的礼教放在眼里,他突然停手绝不是为了什么伟大的道德观,而是不相信自己。
他是个強健且正常的男人,而且碰巧对她又有一丝好感,要是贸然碰了她,他不敢保证她能“完璧归赵。”
丁淳纯睁开泪濛濛的⽔雾双眸,红润的小嘴微启,怔忡地望着还伸着双手的神野岚。
他的眼中流露出难得一见的关怀与担忧,专注凝视她的模样,仿佛她是他眼中惟一能看见的女孩。
其实他此刻的表情并不算温柔,但与他平⽇总是大吼大叫的模样相比较,更令丁淳纯感动。
她微微一笑,柔声央求道:“抱抱我好吗?”
“丁蠢蠢…”他嗓子嘎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拜托,这时候请别再这么叫我,只要紧紧的抱着我,别让我觉得自己是孤单的。”
黑夜与孤寂化解了她的涩羞与胆怯,她只希望此时能有双強壮的臂膀,紧紧的守护着她,为她洗去那些淋漓的鲜⾎,她就能够安心⼊眠了。
神野岚静默地凝视她几秒,终于抗拒不了她眸中的恳求,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她娇小柔软的⾝体。
她的⾝体意外契合他的膛,他没发现自己发出一声満⾜的轻叹,缩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啊,果然好温暖!”
丁淳纯将头枕在他宽厚的肩上,双手绕过他壮硕的杆,紧紧抱住他的后。她放松全⾝上下的肌⾁,安心得仿佛他是贴⾝保护她的武士。
神野岚默默地抱紧她,她⾝上的阵阵淡雅幽香,随着他的呼昅深深昅⼊他的腔,淡淡的香氛薰得他几沉醉。
她⾝上的薄被滑落,汗⽔沁了她轻软的薄睡⾐,底下的曲线清晰可见。
他的眸⾊霎时转暗,幽暗的深褐⾊瞳眸中,有两把⾚红的火焰在里头燃烧着。
他想要她!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曾经如此望渴过一个女人,但他很清楚,这和以往逢场做戏的露⽔姻缘是完全不同的!
以往他对女人的热情与望,从来不是独占且无可取代的,失去任何一个,他照样能从别的女人那里得到相同的満⾜,但只有丁淳纯是例外的!
在他的內心深处,她是独一无二的,他想不出有哪个女人能稍微纾解他对她的火热望渴。
他明显察觉到自己⾝体的变化,而他从来不是个会隐忍、亏待自己的人,于是他嘎声喊道:“丁蠢蠢?”
“嗯?”
丁淳纯不明就里的抬起头,微启的粉嫰红,正好被他掠夺的衔了去。
“你…”她惊讶得忘了挣扎,一径儿愣愣地睁大眼望着地。
“好甜的小嘴。”神野岚舐瓣,从她笨拙的反应猜测这应该是她的初吻,不噤感到有些得意。
他不知道自己早在发⾼烧时,就已夺走她的初吻。
“唔…不行…”
她开始挣扎,惊慌与羞怯相冲刷着她的感官。
“可以的!”他不理会她微弱的挣扎,更加霸道地将她牢牢锁在自己怀中,強硬地宣誓:“不许逃,你是我的!”
“为…为什么我是你的?”她微弱地议抗。
“因为我要你!你必须成为我的女人。”
神野岚缓缓靠近她,专注地凝视她逐渐浮现晕红的小脸。
“我想的东西,就在这里…”
他的大手在她嫰若柔桑的红上游移,一双灼热的眼睛像燃着火焰似的,牢牢地锁着她,他浓厚的男气乡洒在她的颈项间,这种亲昵的感觉令她不自觉闭上眼睛微颤着。
“你是我的,你本就该属于我…”
他朝她细致的颈子吹了一口气,敏感的她马上打了一个哆嗦。
“淳,你好美…”他的仿佛怕吓着她,以一种极缓慢的速度贴近她如花般微微颤抖的红。“我…”她既惶恐又无助,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嘘,只要感觉我…”剩下的话语,溶化在她的口中,他轻柔地捧起她的下巴,方便他更加深⼊她的口腔,汲取她嘴里甘甜的芳津。
原先她还有些紧张,只能紧紧闭着眼,后来他柔得⾜以摘出⽔的吻软化了她的紧张,她不由得放松浑⾝紧绷的肌⾁,任他逐渐加深这个吻,品尝她所有的甘美。
“啊…我的⾐服呢?”她差点没跳起来。
“别管你的⾐服了,它们好好的,一点儿都没坏。”他对她的⾐服一点趣兴都没有!
“不是坏不坏的问题,而是啊!”他居然…居然咬着她的…
“什么?”
“我…嗯…”她忍不住揪紧薄被,发出低柔的呻昑。
“喜吗?”他得意地抬起头,子她蒙的双眼。
“喜…”她知道只要有点矜持的女孩,就不该喜,可是她真的喜!
她喜他碰触她时的模样,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神情。
有多少女人见过这样的他?她不由得感到嫉妒。
“你对所有的女人,都是这么温柔吗?”
“温柔?”神野岚对她的问题嗤之以鼻。他⾝上找得到这种东西吗?
“我从来不懂什么叫做温柔!我需要女人时就去找她们,而她们需要金钱的时候就会来找我,这样的关系叫做易,不叫温柔!”
是这样吗?那她呢?她也被他归类为那种“易”的女人吗?她咬着,难堪地闭上眼。
“丁淳纯,别给我睡着了!”他不満她的沉默,刻意咬了她一下,惹得她忍不住发出惊恐的尖叫。他仰头哈哈大笑,线条突出的五官既出⾊、又俊朗。
“神野岚…”她情不自噤伸出手,摩抚他刚硬的脸庞。
“说!你喜我吗?”他抓住她⽩嫰的小手凑到嘴边,细细吻亲她的每一手指。
他⾝上的火已然被她挑起,他恨不得立即翻⾝埋⼊她体內,占据她所有的一切。
“喜呀!”丁淳纯睁着圆眸,真诚无伪地坦承道:“我喜你,虽然你很霸道,有时又蛮不讲理,但是我喜和你在一起。要是你能少欺负我一点,我会更喜你。”
“哈哈,那恐怕很难!”“欺负她”正是他的乐趣之一,他怎么可能平⽩放弃呢?
“小淳儿,我想要你,你也想要我吗?”
“我…”她羞怯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她的沉默,却让神野岚误以为她的答案是否定。
他的脑子轰隆一声,火气又冒上来了。
“不管你要不要我,总之我就是要你!你最好不要妄想逃离我⾝边,乖乖地跟着我,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给女人类似承诺的东西。
为了掩饰內心那种害羞的不自在感,他故意加快需索的步调,意图用火热的情消灭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