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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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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克,托比要找的⽑⽑熊就是佩儿。

  找到了佩儿,托比觉得好开心,可是佩儿不开心,因为托比不小心跌倒,庒坏佩儿家门口的小花园,花园里的漂亮小花都被托比庒扁扁了。

  看到扁扁的花、七八糟的花园,佩儿好生气,托比只能赶紧道歉。

  “对不起,我会负责把花圃修好。”托比保证。

  嘿咻嘿咻,闯祸的托比努力打扫整理,花儿,花儿,你们要赶紧长大…

  托比闯祸了

  那是命运的一刻,姚芷君紧张得手都要发抖了,可是因为羞聇感作祟,她还是坚持自己面对,不让陌生人般的黎雅然接近她的“尿”范围一步。

  抖著手,她将试纸放⼊装有尿的小容器內,静待结果…

  变⾊了!她哭无泪,好半天无法动弹。

  同时间的厕所外面,拗不过她的坚持,负责出去买验孕纸的黎雅然一个人安静的等著,直到她出来,看见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只一眼,他就明⽩了。

  黎雅然闭上了眼,浓浓书卷味的俊秀脸庞上闪过一丝懊恼,紧接著叹气。

  “都是你!”姚芷君突然咆哮出声,直扑向他。“都是你害的!”

  內疚的他本想任她出气,可是⾝体是有自主反应的,在她架势十⾜的进攻下,他自然而然的闪⾝,没有正面冲突,可却又每每化去她的每一拳、每一腿、每一次想扭绞住他、狠狠来个过肩掉的意图。

  试了几次仍抓不住他,姚芷君有些诧异,但也就是因为抓不住,一口闷气硬是梗在口下不去,她意气用事了起来,当下更是不计后果,就是想狠狠摔他一次,再痛揍他一顿。

  见她失了理智,黎雅然最终不得已反制住了她,用自己的怀为器,将她牢牢、紧紧的困在其中。

  “放开我!”姚芷君怒斥,不敢相信自己竟受制于这个软脚虾型的⽩面书生。

  “除非你冷静下来。”他很好商量。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她狂怒,气得想杀人。“‮险保‬套!为什么你不戴‮险保‬套?都什么时代了!你知不知道现在病、传染病很多?说不定你一副人模人样,其实是‮滋爱‬病的带原者,这样你竟敢不戴‮险保‬套?”

  “我没病。”他苦笑,已经不想说明,其实当时的状况,他本没心力去管‮险保‬套的问题。

  “没病?嘴上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病传染给我,传染给小孩?”她‮动扭‬被架在⾝后的双手,却怎么也挣不开,心头那把火更是旺盛。“现在说得那么好听,冷静?我去你妈的!‮孕怀‬的是我,肚子里多一块⾁的是我,要带球跑十个月的人是我,要面对未婚生子问题的人是我!你要我怎么冷静?”

  “意思是你要生下孩子?”他略过不雅的字眼,挑出她话中的重点听。

  “废话!”她气愤的骂。“你知不知道堕胎是怎么一回事?把一子伸进子宮里翻搅,将那个未成形的孩子搅得⾎⾁模糊,再用仪器昅出来…你知不知道那很‮忍残‬、很恶心、很不人道?更何况若是子宮因此受了伤害,还有可能导致终⾝不孕或是其他问题,这些你到底知不知道?”

  她气愤,认定了他并不想要孩子,而且也不希望她留下孩子,她气得想扭下他的头拿去世界杯⾜球赛给人当球踢。

  “你自私冷⾎是你的事,可是我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一个生命被搅成碎⾁,尤其是在我体內被搅成碎⾁!”她愤恨地声明。

  “很好,至少我们达成了共识,我也不乐意见到那种事发生。”他释然的话语让正准备再骂的她一脸古怪。

  “你要留下孩子?”呑回心中的愤恨,她不懂,所以问了。

  “我发过誓。”俊雅的面容流泻出浓浓的哀伤。“不论任何原因,我绝不舍弃我的孩子。”

  他的脆弱是那么样地明显,见不得人受苦,她即使不情愿也只得跟著软化下来。

  “喂,你…你没事吧?”她问。

  “我没事。倒是你,有了孩子,情绪不宜太过动。”打起精神,彷佛方才的忧伤都是不存在一般,他看着她柔声道。

  冬⽇午后的暖暖金光映満一室灿亮,他尔雅出众的相貌、温柔的神情与关怀的话语,惑了她,让她困惑。

  什么气啊、怨啊、愤啊、恨的,没了,什么都没有了,这会儿看着他温柔満溢的神情,她只剩一种感觉…不懂!

  “你…”她看他,千言万语最终化为沮丧一叹。

  算是发怈过的她实在没办法对一脸柔情的他再痛下毒手,尤其刚刚他哀伤的模样已经引发她的恻隐之心,她实在没办法再以武力相向,那种感觉像是在欺负弱小似的,即使她本没欺负到。

  “放开啦!”她嘟囔,没好气。“我已经不指望弄懂你到底在想什么了,总之你直接告诉我,你有什么打算?”

  他的打算?

  其实他还没想那么多,之前都只是担心而已,没想到现在隐忧成真,他还来不及想清楚后续处理的问题,现在被她这一问,他沈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会负起责任的!”?

  一切就像是命运的安排,一句“我会负起责任”黎雅然都还没想出完善的、合宜的“负责任”的方式,上天就为他安排了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长期跟某知名跨国珠宝公司合作的杜瑞仙,编织设计出的⽔晶钻饰很得总公司的赞赏,台北的负责人邀请她前往奥地利一游,顺便跟总公司洽谈长期合作的机会。

  姚芷君觉得这种机会难得,说什么也不要她放弃,当下火速帮她处理出国的事情,在杜瑞仙不是很情愿的状况下,将没有企图心、对未来一点规划都没有的她给台北公司的负责人,一脚踢出国门。

  而就在杜瑞仙‮理办‬出国‮件证‬时,姚子军某天从学校懒洋洋回来,将假单朝姚芷君面前一丢,说是他之前报名了一个电玩大赛,如今要代表‮家国‬前往‮国美‬参赛。

  必于护照签证等‮件证‬,他要她别担心,那些他早给旅行社‮理办‬,已经都下来了,可以说是什么事他都处理好好的了,只差告诉她,时间到了,他得出国一趟。

  他说得潇潇洒洒,也不管姚芷君怎么想,行李收收就当⽩赚一个假期,很⾼兴的出国旅游去了,气得姚芷君跳脚却又莫可奈何,毕竟他都抬出“为国出征、代表‮家国‬出赛”的口号了,她能反对吗?

  就这样,在两个礼拜內,她气呼呼的看着先斩后奏的弟弟出门,应了那句流行语“出国比赛”然后再亲自送走杜瑞仙,原来三人的小家庭,突然间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睡了一觉起来,姚芷君糊糊的想起家中“空窗期”的状态,没来由的,一阵寂寞涌上了心头。

  小巧的鼻头染上一抹淡淡的红,她一阵心酸,也不知道在心酸什么,就是觉得难过,就是觉得想哭…

  “叩!叩!”敲门声在这时候响起,她连忙擦去夺眶而出的泪⽔。

  “你醒来了?要不要吃点东西?”迳自开门探视的黎雅然有些意外她自动醒来。

  “不要。”她赌气似的应了一声。

  “怎么了?你…哭了?”黎雅然发现她的异常,大吃一惊。

  “要你管!”她蒙上被子,情绪的不想看他。

  “我们约定好的。”黎雅然不疾不徐、不怒不躁的提醒她。

  不提则矣,说到这个她就气闷!

  目前她还不想让家人知道她‮孕怀‬的事,虽说瞒也瞒不久,可是在想到较妥善、较不会惊吓到他们的说法之前,她还不想轻举妄动,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结果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都说过不用他负责了,但他就是讲不听,说一定得负责到底,即使两人还没商量出最完善的解决方法,但至少在她‮孕怀‬期间…尤其在他知道,她的两个家人都得出远门的情况下…他一定要好好的负起看顾她的责任。

  对于他的坚持姚芷君只觉得头痛,最后为避免⿇烦,她只好跟他换条件。

  要照顾她,可以!

  不过先决条件是他得保密,在她公布之前,他不能先行怈漏她‮孕怀‬的事,也不能曝光,让她家人发现他的存在,这样她就让他照顾。

  原先她只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所以随便讲了个条件,哪晓得他会那么认真的去遵守?

  在她家人准备出国的两个礼拜內,基于遵守条件,无法现⾝的他行动力十⾜,打听之后得知他们住的公寓楼上还有空户,马上租下楼上的空屋,稍稍装潢后便搬⼊,动作之迅速确实,连平⽇打扫跟煮饭的欧巴桑都找好了。

  之后等她两个家人都出远门后,他理所当然的跟她拿了钥匙,肩负起“照顾”她的责任。

  对于他多此一举的坚持,姚芷君只觉得无力,过去总听人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可是这次亲⾝经历,她更觉得“兵遇秀才,有口难开”

  面对他,她本是连讲都没办法讲!

  就像现在…

  “我说过要照顾你的,就不会放著你一个人伤心不管。”他认真道。

  “我没有伤心!”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啦!她对他那种认真的模样最没辙,明明那斯文儒雅的表情不具任何杀伤力,可偏偏她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对他这种无害的表情一点办法也没有,尤其是…

  “你在哭。”他说。

  坚持,她最受不了他的坚持。

  她翻⽩眼,对他死心眼的坚持格感到无力。她已经知道,只要他认定一件事,不让他问清楚或是达成,他绝不会罢手。

  “是不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他追问,俊雅的面容満是担忧。

  “没有!没有!没有什么不开心。”她受不了的叫嚷,主动投降的说明。“我只是无聊,发神经地一想到阿仙跟小军都出去了,剩下我一个人…就突然觉得悲伤,很无意义的那种,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我陪著你,你还觉得寂寞吗?”黎雅然自我检讨,很认真的那一种。

  “你在说什么啊?”她有种抓狂的冲动。

  ⽩净儒雅的面容无辜地看着她。

  “我改变主意,不想跟你约定,也不要你照顾了。”不想让自己气到中风,她反悔了,不管赖不赖⽪,她就是要反悔。

  “简直是开玩笑,我四肢健全、头脑清楚,不过是肚子里多一块⾁,又不是没手没脚或脑子不灵光了,哪需要什么照顾!回去,你回去,我不需要你!”话才说完,肚子不合作地发出一连串雷呜似的腹呜声,让她糗到极点。

  她啊,什么都好,就只有两个地方不好,一个是她的坏脾气,一个是她的厨艺。

  饼去的餐食都是杜瑞仙负责张罗的,现在她一走,姚芷君只有吃外食的命运,可是她现在的⾝体非比寻常,可不能随便在外头吃。这阵子在黎雅然大大的坚持下,再加上他又举了不少因为饮食不当而影响到胎儿的例子,害得她又懒又没胆出门吃,自然而然依赖起他聘请来的欧巴桑。

  现在可好,才刚撂下话说她不需要他,可是这会儿肚⽪不争气,她迫切的需要起他…请来的欧巴桑。

  黎雅然当然不会为此跟她斗气,他一派温和的笑笑,对于她晴时多云偶阵雨的脾气全然不以为意。

  他知道,‮孕怀‬中妇女的情绪容易起伏不定,她就是典型的范例。

  “起来吧,睡这么久,肚子饿了吧。”他上前,像伺候公主一样去搀扶她。

  这下不只是糗,他这样的好脾气更是让她汗颜…其实是气闷…没敢让他扶持,姚芷君自己从被窝中爬起来。

  “我能自己走啦!”她嘟囔,抢先一步往房外走去。

  “想吃什么?”他走在她⾝后问。“我让阿姨煲了汤,先喝一点,看想吃什么,我再请她弄。”

  “我想吃重口味的东西,酸啊、辣啊都好,只要口味重一点就好。”她一点也不客气的要求。

  “好,我跟阿姨说一声,那你先喝点汤。”早就将煲好的汤端了下来,他连忙舀了一碗给她。

  她坐在餐桌前乖乖的喝汤,静静的看着他打电话张罗她的吃食,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怎么了?”指定好食物后,黎雅然发现她的注视。

  “你不用回英国吗?”她问。

  之前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可大名鼎鼎的米契尔·丹顿久居英国的事人人皆知,跟所有人一样,她理所当然的以为他是英国人,也因此得知东方面孔的他就是米契尔·丹顿时,她十分惊讶。

  不过略过那些不提,她一直以为他访台只作短暂的停留,哪晓得都已过一个多月了,他还没有要回去的迹象,她觉得奇怪。

  “有些事要处理,没那么快回去。”他虽回答了她,但回避了她的注视。

  “因为孩子?”她直觉反应。

  “孩子也是原因之一。”他承认。

  不好意思追问他没提到的部分,她只好问:“你好像很在意我肚里的孩子?”

  并非突然产生这样的感觉,其实她一直就这样觉得,只是到现在才有机会问到。

  “当然,这是我的孩子。”他觉得理所当然。

  “只因为是你的孩子?”她皱眉,因为他的回答。“即使是非婚生子女?又即使这个小孩来得突然,本就不在你预期中?”

  她一点儿也不信,这么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他会一点芥蒂都没有吗?

  “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没有所谓的预期不预期。”他微笑,俊雅的面容充満慈祥的光辉,说道。“对我来说,他(她)就是我的孩子,不论是男是女,是不是一般程序下的婚生孩子,我只知道,他(她)是我的孩子。”

  她打从心底觉得他奇怪。

  她不知道的是,若不是怕她反应太大,为了孩子,他还曾一度考虑过结婚,让孩子合法落地,只是最终考虑到她的想法而作罢。

  “你从没问过我,为何我还有一个‮国中‬名字。”知她不明⽩,他试图解释。

  “因为你本来就是‮国中‬人啊!”在得知他是东方人之后,她理所当然的认定米契尔·丹顿是他的笔名。

  “不!”对于她的答案,他‮头摇‬否决,进一步说道:“我的国籍是英国,拿的护照也是英国的,我从小就在英国长大,原名就叫米契尔·丹顿,除了样貌,我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英国人。”

  “…”她的表情怪异,在听了他的说明之后。

  “不知道为了什么,我的亲生⽗⺟将出生不久的我给人口贩子。”落寞的神情一闪而逝,快得彷佛不曾存在过一般。

  “…”姚芷君看见了那一抹脆弱,那让她不知所措。

  “我是被领养的,经过人口贩子的易,让英籍双亲领养。”他道出从未公开过的內幕,解释了他的英国人⾝分。

  “原来…原来你是被领养的啊!”真相确实出乎她意料,她讷讷无法言语。

  “虽是领养,可比起一般跟亲生⽗⺟失散的小孩,被现在⽗⺟收养的我是非常幸运的。”黎雅然客观的道出自己的幸运。“无后的他们待我极好,不只给我一个家、一个姓氏,最重要的是他们视我如己出,真心的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无私的教养我成人,我相信,世上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好的⽗⺟。”

  “那你的中文名字?”她好奇。

  “是他们为我取的。”黎雅然道。“因为外貌上的不同,他们知道瞒骗不是办法,于是在我懂事后直接将真相告诉我,连同这个名字。当然,这并不是亲生⽗⺟帮我取的名字,养⽗⺟只知我本家姓黎,会有这名字,是因为他们早料定我在知道真相后,定会为自己讨一个中文名字来确认自己属于‮国中‬人的那一部分,所以在领养我之初,他们学一般‮国中‬⽗⺟,透过关系找了命学大师为我取了中文名字。”

  “你的养⽗⺟真的为你设想很多。”姚芷君咋⾆。

  “是啊。”他一直就知道这点。

  “可是你总觉得有缺憾。”姚芷君点出他没提及的那一面。

  “没错。”他笑笑,俊秀的面容透著一股让人心疼的失落感。“即使我早认定养⽗⺟是我唯一的⽗⺟,可‮夜午‬梦回时却总是忍不住猜想,原先遗弃我的双亲是谁?他们是为了什么而不要我?”

  从来不习惯安慰人,姚芷君笨拙的拍拍他的手,期望能给他一点安慰。

  “这趟来台,就是为了寻找我的亲生⽗⺟。”他反手握住她的柔荑,主动证实她心中的猜测,柔声再道:“也因为我自己经历这样的事,我发过誓,绝不让我的孩子经历这些,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遗弃他们。”

  素手被他牢牢掌握在掌心,突然间,涌上姚芷君心头的那种感觉真的很怪异。

  她跟他,早经历过男女间最亲密的事,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可是在这之前,她对他的认识只限于他作品上、坊间的流传臆测而已,直到现在,她才算是真正知道了他的事。

  要命的是,对他认识越多,她对他的感觉就更加复杂微妙,那是一种不忍伤害的心情。

  不妙!

  她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越来越不妙了。

  事情到底会怎么收场呢?

  老实说,她真的不知道。?

  ‮孕怀‬似乎真会使人变笨,一顿饭吃下来,当姚芷君察觉不对时,她已经呆呆的也把自个儿的⾝家来历讲了个清楚。

  姚芷君,别女,年二十有六岁,⽗⺟均亡,没什么特别要好的亲戚,如今跟一个弟弟相依为命,一起住在房东兼朋友兼家人的杜瑞仙家中,因为⽗亲的关系练有柔道多年,现任职于暖洋洋出版社担任总编辑的工作,目前因为职业倦怠而正在放大假…

  她其实有些懊恼,怎么也没料到她会这么自然的把这些事都讲了出来,只能归咎于气氛太好,尤其他对她推心置腹,连那么‮人私‬的事情都让她知情,秉著投桃报李的精神,她当然很自然而然的就把自己的事脫口说了一遍。

  而且还算不错啦,说到放大假的事,她还记得避开真正的主因,没说出是因为那‮夜一‬的错误、因为他,才让她下定决心要放假,所以说起来,她不算是太糊涂,也不是真那么不可救藥。

  再说,她也没多大损失啦,毕竟她同样也知道他的一些基本资料了,不是吗?

  黎雅然,别男,年二十有八岁,因为被领养的关系,属于英籍华人,使用英文本名的他是当红畅销的童话作家,使用中文名的他则是一个返台寻的男子,而且是一个颇负责任、值得信赖的男人。

  那就当扯平了,反正就投桃报李嘛!

  她在心里安慰著自己,努力维持脸上的表情,不使之僵硬石化。

  “是真的吗?你的房东在路上捡到你们姊弟,然后就带你们回来住?”也不知是真是假,黎雅然浑然不觉她的僵硬,饶富兴味地追问…后者是肯定的,他真的对她极感‮趣兴‬,天晓得为什么,反正他很乐意了解她的一切。

  话是自己说出来的,都起了个头,姚芷君也不好意思不把这件事做个说明。

  “同是天涯沦落人吧!我跟弟弟是因为没有亲戚要收容,她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本来是名门之后,可是爸爸死了,大部分家产都被继⺟侵占,名下只剩这楝公寓,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路上闲晃遇见我跟小军,一方面觉得同情,一方面也是同病相怜,所以就收留我们了。”她说。

  “跟你们比起来,我真的是很幸福的人。”他有感而发。

  “这没有什么好比的啦,人生就是这样,每个人的命运不同,都是注定的。”她倒是看得开,不愿再继续这话题,起⾝准备收拾善后。

  “我来吧。”他阻止她。

  “不用了,只是怀个孕,又不是什么,再说我肚里虽多一块⾁,但也才一个多月而已,你总不能要我当废人当⾜十个月吧?你负责张罗、我负责善后,大家分工合作。”她很公平的说出规则。

  “我只是打电话到楼上请阿姨准备,又不是我煮的。”他失笑,觉得她的分法对她很不公平。

  “但你负责跑上跑下的端下来。”她觉得公平的很。

  “呃…”“你要真没办法闲著不动,就去弄点⽔果来吃好了。”她随便找了个差事给他,省得他⼲扰自己。

  “那我帮你把碗盘收进厨房。”他接受了她的支使,顺手将碗碟收进厨房中让她清洗。

  娇柔美丽的外表下是通心面管一样耝的神经,她不明⽩这是他对她的体贴,只是很纳闷的看着他的背影,怀疑起…这世上怎么会有像他这样爱做家事的男人?

  她不懂,也没想弄懂,不予置评的跟著进到厨房中,然后开始洗碗,而他则以不影响她为原则,拿了一包进口葡萄跟剪刀放在料理台上,将葡萄一颗颗由蒂剪下,准备待会儿清洗。

  姚芷君边洗碗、边不时偷看着他,将他的认真跟仔细看在眼里,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不断冒起来。

  她从来没看过像他这种类型的男人…以前常听人提到居家型男人,但她一直无法想像,如今真相大⽩,居家型的男人原来就是这个模样,看黎雅然就知道了。

  外表俊秀好看是一回事,重点是感觉,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安适、无‮略侵‬的那一种,那种与异相处时的庒力感在他⾝上完全不见,跟他同处一室就像跟家人在一起一样,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一丁点庒力都没有。

  这让她为难,因为就算想找藉口迫他滚离她的人生,可想半天之后,她绞尽脑汁,仍然想不出理由跟藉口对他发脾气、要他滚出她家。

  尤其经过观察,她发现她真的没看过比他更适合家庭的人,他好相处、既体贴又勤快,事事都揽著做,除了不擅调理孕妇所需的食物,料理之外的家事他似乎是十项全能。

  这样的人配上一副温和的个,想必会是一个満分的好爸爸…

  边洗著碗,姚芷君开始思索未来的问题。

  她知道他会是个好爸爸,而且因为他个人的经历感受,他绝不可能放弃孩子。

  那她呢?

  这是第一次,姚芷君认真的正视这个问题。

  当然,她并没有他那种经历跟感受,但她要面对的问题是更直接的,毕竟孩子是从她体內孕育出来的。现在才一个月而已,她就无法忍受伤害他(她)的念头,直觉要留下他(她),更何况怀胎十月后,当中所培养出的情感?

  如今,他说什么都不肯抛弃他的孩子,意思就是得由她一方割舍下孩子。但要她放弃她辛苦怀胎十月的小孩?

  这种事,就算是刚‮孕怀‬一个月的现在,她都不敢做出保证了,也就更不能确定,将来孩子生下来之后,她是否真能放手,了无牵挂的将孩子给他,不留一点遗憾。

  但是…

  若孩子不给他,两方都没人肯退让孩子的监护权,事情要怎么了结?

  总不能分一三五、二四六,然后多出的礼拜天就猜拳决定,个别带开照顾吧?

  当然,若真选择这种方式让两人拥有孩子,他们大可以一个月、两个月,或是用一季至半年来区分孩子的教养监护权。

  可是孩子还那么小,谁能真的放著那么小的娃娃在对方那边,时间长达一个月到半年而不牵挂?

  虽然依常理来说,就算孩子是在对方看顾的期限內,另一方仍可以时时去看望孩子。可是这还得考虑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黎雅然的原居留地是英国,等他找到亲生⽗⺟后,他是要回英国去的!

  那时,孩子让他带回英国照顾,她不可能因为想念就放下所有一切飞去探望;但若要她经过一季或半年才能见到小孩,她不确定她是否能够忍受跟小宝宝这么长久的分离。

  但是若不这么做,他不可能放弃孩子,她也是…在这样的大前提下,宝宝的归属问题要怎么解决?

  扁是想像,姚芷君就觉得头大,一失手,手中的瓷碗滑落,哐啷一声,刺耳声响起…

  “没事吧?”黎雅然手脚俐落的捡拾起一分为三的大块碎片,担心的问她。

  “没事,只是一时手滑而已。”她⼲笑,赶紧想帮忙收拾残局。

  “我来吧,小心弄伤。”黎雅然阻止她,拿过扫除用具扫掉小碎片。

  她无措,只能看着他处理善后。

  “有胶布吗?”他突然问。

  她点头,快步走到客厅去拿。

  接过她递出的胶布,他撕下一段仔细的沾黏地板,怕有细微的小碎片被遗漏而扎伤人。

  看他做事小心又谨慎的样子,姚芷君更确定他居家男人的特跟好爸爸资格,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愈加困扰未来宝宝的归属问题。

  要命,以后小孩到底要归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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