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没料到她会突然冒出这么犀利又直接的疑问,姚子军反应不过来,正确的来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因此僵硬得有如一尊石雕人像。
“我不懂,你到底是喜我哪一点?”以为他没听清楚,她又问了一次,样子很是惘。
“怎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他尴尬死,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这样的问题。
“我知道你喜我。”她突然又是一句。
一语直刺他脆弱敏感的少男芳心,姚子军完全没办法接话,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直跳著,声量之大,连他自己都听到了。
“我知道你喜我…”她无意识的重复著,陷⼊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说实话,虽然这会儿她嘴里讲著,但其实她的心里却又不是那么确定。
饼去这一、两年来,她从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追求,但那不表示没有人追求,相反的,对她示爱的男孩子何其多,因此她很清楚的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当异对她有好感时,她可以感觉得出来。
但很奇妙,他不一样,就是跟其他的男孩子不一样!
一般来说,那些想追求她的男孩,总是尽可能的在她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希望她能注意到他们。而她也知道,他们想追求她,是为了炫耀,因为可以跟朋友炫耀追到了她,所以一个个都很卖力的在追求。
可是他不是喔,他让她感受不到“炫耀”的那一部分,而每次见到他时,总是看他笨笨呆呆又拙拙、一副很不可靠的样子。
但偏偏,在她最惨最糟的时候,看起来很不可靠的他竟万分可靠了起来,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奇妙。
仔细想来,过去,她从没有见过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因为他太不像那些追求她的男孩子了,因此她也不太能确定,确定他是不是喜她?是不是在追求她?
但反过来想,他能这样义无反顾、毫无怨言又甘之如饴的帮她、照顾她,这当中…应该是有一定程度的喜吧?
她这样猜想,犹豫不决中,最后认定…
他应该是喜她的!
可是这样她就不懂了,真的不懂啊,像他条件这样好的男孩子,怎么会喜一无是处的她?
她努力思索,忍不住喃喃自语…
“…喜我,但是,为什么呢?”她完全想不出原因。“我什么优点长处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喜像我这样平凡的女孩子?”
“谁说你平凡了?”姚子军捕捉到一个很奇妙的句子,提出疑问。
苍⽩病弱的秀颜上扯出一抹疲惫的苦笑。
就在他以为她不想回答时,她忽地开口。“要知道我是怎么个平凡法吗?”
没等他开口,她已细数了起来…
“我⾝为武家人,却没有武家人天赋的直觉,也没有武家人该具有的敏捷⾝手,连最基本的体能测试都无法通过。要说平常人的话,也不像双胞胎一样⾆粲莲花、能言善道,另外又懂得美学设计、专精于占卜之术。”她吐了一大口气,苦笑。“跟他们一个个比起来,没有任何长处的我显得笨手笨脚又一无可取,个还别扭难相处,我真不懂,你怎么会喜这样一无是处的我?”
“谁说喜一个人,一定要有什么条件的?”姚子军直觉反驳。“为了条件而喜,那还是真喜吗?”
她怔怔的看着他,从没想过这种说法。
“喜,就是喜啊,那是一种直觉,才不是因为什么条件才决定要不要喜,要是能那样控制,那还叫什么喜。”他強调。
“是…是这样的吗?”她恍惚,隐隐约约的明⽩,为什么她在他⾝上感受不到同龄男孩追求她时,所散发出的想“炫耀”的那种感觉。
原来,他喜她,就单纯为了喜,并不是想用她来跟其他人炫耀,还是为了其他什么狗庇倒灶的原因。
他的喜,就只是因为喜…
姚子军可没发现她异样的心情,在得知她的心胶筢,很认真的要开导她。
“再说,你讲的那些哪是什么优点啊?要是你动作灵敏得像只猴子,不就跟武哥一样要继承你们武家的传统,你觉得你会喜半夜工作?真能够适应四处偷东西而不产生罪恶感?”他问她。
“…”坦⽩讲,她一直就怨恨上天没给她⾝为武家人的才能,至于其他的,倒是没想过。
“还有,讲到『一只猪』跟『一朵花』更是好笑,不就是会唬烂嘛,算什么优点?抢钱抢得跟昅⾎虫一样,还占卜哩!拜托你千万别把这些当优点,也别想学她们,她们这种人啊,总有一天会让人拿著十字架追杀、用木椿穿心而死。”因为认识有限,姚子军是不知道双胞胎有什么占卜能力啦,只不过每当他想起被坑走的那一笔钱时,心中就一阵的暗恨。
他的一席话让她瞪大眼睛看他。
她从没想过,总是表现得笨拙、不擅言辞的他,竟然能口齿伶俐的讲出这么刻薄、犀利、又好笑到不行的话出来。
“你要多相信你自己一点。”他看穿她的心事,劝道。“你就是你,犯不著去看别人有什么长处,毕竟在你眼中的长处,并不适用在每一个人⾝上。再说,人跟人之间的相处、喜与否,跟这个人有什么优点跟长处,并没有绝对关系。”
“意思是,你对我…是真喜,就算我一无是处,你喜我,就是喜了。”她看他,直看⼊他的眼里。
片刻前辩才无碍的气势又没有了,他红了脸,一句话也答不出来。
他无言的回答直暖⼊了她心底,某些陈年冰封在心底的死结无形中被化去,尤其又看见他那一副手⾜无措的笨呆模样,武少绫忍不住笑了出来,虚弱但很甜的一个微笑,看得姚子军又是一阵的呆。
甜甜的笑容加深,她轻叹。“我总算知道姥姥的意思了。”
“什么?”姚子军没听清楚这一句。
“没什么。”她浅浅一笑,避而不谈。
“那没事了吧?再吃点稀饭好不好?”
因为深怕她饿著、病痛继续⾝,因此努力耍宝的哄她、骗她吃东西。将他的用心良苦全看在眼里,她忽地感动得想哭。
果然,姥姥没骗人。
一切就像姥姥曾说过的那样,等她长大了,就会找到属于她一个人的王子,就算这个王子在别人的眼中是一只青蛙,但那是她的王子,属于她一个人的王子,他会呵护她、珍惜她,待她如珍宝,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
她想,她已经找到了。
⽇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在姚子军费心又尽力的照顾下,武少绫的病慢慢地好了。
并不只是⾝体上的,还包括心里的某些伤口…并不是很完全,毕竟那些伤已经存在许久,但至少目前来说,也已经好了一部分。
没有人再提起不开心的事,两个人相互陪伴,一起度过每天固定上学、打电玩的⽇子,平淡倒也愉快。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说是平淡,但偶尔还是会有惊喜,很大的惊喜。
好比说在姚子军満十八岁生⽇的那天,在两人没有心理准备下,他的亲姊姊跟房东阿仙姊突然回来了,事先一点预兆都没。
乍见传闻中的人物,武少绫不仅既惊又喜,而且还紧张得要命,深怕这两位他最重要的家人会不喜她,继而唆使他疏远她,要她离开。
最后事实证明,她的疑虑完全是多此一举,⽩浪费了心力去不必要的心。
他的姊姊跟房东阿仙姊会临时回来,为的就是要给他一个惊喜,帮他过十八岁的生⽇。由于本没想到会在家里看见多出来的她,因此一进门,看见对著一个小小蛋糕正准备唱生⽇快乐歌的他们,两人的表情先是一呆,一等反应过来之后,认定她是他的小女朋友,当场奋兴得语无伦次,嚷著要开香槟来庆祝。
原来,他在两个家人的心目中,是那种只知道看书、玩电脑、有点孤僻的、没有同龄朋友的怪小孩。
就是想到这样一个孤僻成的弟弟,如果她们不回来帮他过生⽇,恐怕他人生中难得的十八岁生⽇就要可怜兮兮、孤零零的一个人过,因此两个人才会天南海北的赶回来,要为他热闹庆祝这个⻩金十八岁的生⽇。
哪知道,印象中只知抱书本跟电脑的弟弟竟然已经找到人帮他庆生,而且还是个女孩子,一个她们从没有想过会出现在家中的陌生女孩…完全不接受“不是女朋友”的解释,当下两人⾼兴得说要开香槟庆祝,其中没孕怀的那个还真冲出去买。
因为她们一直以为,这个闷葫芦一样、只知道在书堆跟电脑中过⽇子的弟弟,恐怕到五十岁都还不会开窍,不知道该如何追女朋友,没想到结果却大出她们的意料之外,在她们两人都接受爱情滋润的同时,她们这个弟弟竟惦惦吃三碗公半,找了小女朋友回来同居,那种惊喜加、吾家有弟初长成的喜悦,自然不可言喻…
“在想什么?”一路上见她一个人闷著头直笑,姚子军忍不住追问。
他已经研究很久了,从两人说好要散步去眼镜店拿他新配的眼镜后,她一路就是这种偷笑的表情。
“没什么啦。”被他问起,不再闷著头笑,她正大光明的笑了出来。“我在想姚姚姊跟阿仙姊她们。”
“她们有什么好想的啊?”他纳闷。
“怎么会没什么好想的?她们两个,真的是很好的人,我原来想,我占了姚姚姊的房间,说不定她会不⾼兴,没想到她非但一点也不介意,还很开心的说这样她就有理由去住大饭店,要我安心住下。”她微笑,觉得有趣。
“那是当然的了,她跟姊夫新婚燕尔,感情好得很,特别是因为当初的一个错误,弄得现在已经著一个大肚子,害得他们甜藌的两人世界很快就要因为孩子出世而结束。现在能够有多一点时间黏在一起,当然就要想办法利用,五星级饭店的墙比较厚,不用怕办事时吵到隔壁的人…我看她早巴不得找藉口住外面,房间被你用去,正中她下怀,她自然开心。”姚子军客观但明显刻薄的分析。
她嗔了他一眼,埋怨地说:“你怎么这么说姚姚姊?”
“事实本来就是这样。”他耸耸肩,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讨厌,你这样一讲,把那种情调气氛都破坏了。”她埋怨。
“好啦好啦,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你继续讲。”他马上闭嘴。
“总之,我觉得姚姚姊跟阿仙姊都是很好的人。”她微微笑,直接说结论。“而且,我觉得她们两个真的很爱你。”
“嗄?”他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提到什么爱不爱的。
“你看,姚姚姊跟她先生的两人世界很快就要没了,但她还是赶回来为你过生⽇,阿仙姊也是…你之前不是说过,她现在跟男友感情正打得火热,虽然还没结婚,但她陪著男友在维也纳那边玩得乐不思蜀,如果没拖到签证到期是不会回来的。可是因为你生⽇,她也是大老远的赶回来了,从这里就可以知道,你在她们心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她分析。
“因为我们是家人嘛!”他觉得这种事看似难能可贵,但还是合理行为,没必要把那些“爱”与“不爱”的话挂在嘴边,直教他感到⾁⿇。
“是啊,我觉得你们好好喔。”她叹气,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能拥有这样风趣亲切的家人。
他不喜她叹气,马上说:“这种事用不著羡慕,现在你也是我们的家人啊,我相信下回你生⽇,她们也会帮你庆祝的。”
他说得笃定,是因为帮他庆生时,两个姊姊的注意力都放在她⾝上,明显的喜她,围著她七嘴八⾆的直聊天,冷落他这个寿星。而且他还亲耳听见她们两个承诺,说⽇后一定要帮她过十八岁的生⽇,要她好好的住下等她们再回来。
“你想,姚姚姊跟阿仙姊她们真的会回来帮我过生⽇吗?”对这件事,她真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这是当然的,她们答应你了嘛,怎么可能会食言骗你。”他代为保证,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是到时两个女人胆敢忘记,他用夺命追魂Call,死Call活Call也会把她们Call回来…不过因为了解,他相信她们两个许下了承诺,届时一定会回来,用不著他多做提醒。
“好好喔,我觉得她们两个真的好好喔。”因为那种被珍视的感觉,武少绫觉得好开心,又觉得感动。
“我之前不就跟你说过了?她们两个一看见你,一定会喜你,还有,我没骗你吧,阿仙姊一知道你住在家里,真的马上冲去买材料,做了一个大蛋糕说要你。”想起那一个大巨又厚实的巧克力蛋糕,他暗自打了个冷颤。
“那是因为爱屋及乌。”她抿著嘴笑,知道两个姊姊是因为他的关系,连带著也她,爱护她。
“才怪,那是因为你可爱,讨人喜。”他脫口而出。
她红了脸,因为他反应直接的赞美。
相较于她羞赧的模样,他更是僵硬无比,没料到会脫口喊出自己的心声来。
“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他突然补了一句,让人更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没接话,小心偷瞄著他害羞的样子…她知道他正在害羞,每次他一害羞起来就是这样,那让她忍不住想笑,因她真没见过脸⽪像他这样薄的男孩子。
想想,她其实觉得很不可思议。
还记得在最初两人本不认识的时候,因为个人的成见,她不喜他,甚至无意义的仇视他,拿他当成假想敌般的厌恶著。
再来真正碰上了面,开始有集后,原先仇视的感觉慢慢的少了、没了,只觉得他笨手笨脚的很有趣,拙拙的样子甚是好笑。
直到现在,她再看他,只觉得亲切自然,喜他傻呆呆的样子,喜他眼中只看见她、专注于她的模样,她觉得幸福、开心,全因为他。
眼眶忽地了,她从没有想过,让她体会到拥有家人的感觉的,竟是一个外人,而不是与她有⾎缘关系的家人…
见她忽地止下了脚步,姚子军跟著停下,理所当然的看着她,却在下一秒因为她的眼泪而了手脚。
“怎么、怎么哭了?”他慌了,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几秒之前,明明几秒钟之前她还很⾼兴的,怎么会一下说哭就哭了呢?
“没,我只是…只是太开心了。”擦去眼泪,她露出笑容。
殊不知,她的笑容在哭得泛红的眼眶、红粉⾊的小小鼻头衬托下,看起来多么地脆弱无助,因为这样的神情,姚子军一颗心都要为之融化了。
“别逞強,有不开心的事情要明说,我、我很笨,我猜不出来的。”对她,他既是心疼又是心怜,真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我没有不开心,真的!我是太开心了,开心认识你,认识两个姊姊,我觉得…觉得自己有家人了。”
姚子军知道有异,因为她的话。
“如果你相信我,可以跟我聊聊。”他柔声地说。
“其实…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她故作坚強,草草几句带过。“只是我不符合家人的期望,所以从我国小后,就被放弃了。”
“放弃?”这字眼让姚子军觉得不舒服。
“没办法,因为我爸爸是一个很遵守家族传统的人,结果我一点也不像武家人,没有天赋直觉不打紧,体能又差,笨手笨脚的本没办法接受训练,爸爸没多馀的精神跟时间理我,所以就把我丢给姥姥照顾…”
“姥姥?”姚子军忍不住打岔。
“姥姥是武家元老级的管家兼保⺟,自从爷爷那一代就在武家做事了,大家都尊称她老人家为姥姥,后来姥姥年纪大了,恰巧那时我又缺人照顾,爸爸便作主免去她管家的职务,要她全心照顾我就好,所以,我可以说是姥姥一手带大的。”踢著脚下的小石子,她边走边说。
“后来呢?”他可不认为事情这样就结束了。
“后来…后来姥姥年岁太⾼了,在我国中毕业那年去世,我记得我哭得好伤心,磊哥那时来看我,著实费了一番工夫,才哄住我不哭的。”她回忆。
“『去』看你?”姚子军抓住一个重点。
“嗯,我跟姥姥是另外住,并没有住在武家的祖屋当中,磊哥他有空的话,就会来看我。”她说。
“其他人呢?”他觉得好奇怪。
“其他的兄弟都忙啊,也是会来,但比较少,而且我从小苞磊哥最亲啊,兄弟中,他是最疼我的一个,虽然那时他长年在国外读书,只有寒暑假会回来,但他还是很疼我,每次都会带很多的礼物来看我,只是…后来这几年就不固定了,特别是他跟爸爸闹翻之后,我就很少看见他了。”她说道。
“不固定『去』看你?姥姥去世后,你没回武家住?”姚子军只注意到这个异常之处。
她踢著脚下的石头,样子显得落寞。“爸爸说,我没有受过训练,缺乏自保的能力,能避免多跟武家牵连,就要尽量避免,以免遇上⿇烦时,敌人的目标会针对我…他一开始就是有这样的顾虑,才会叫我跟姥姥另外住,还嘱咐其他的兄弟没事不要太常来找我,以免我在同行间曝了光。”
“这是什么道理啊?”姚子军忍不住气愤起来。“就是没有自保能力,才要更加小心照顾跟保护才对,你爸是在想什么啊?”
“他是想,就算被有心人士知道我的存在,不过只要一探听,知道这个女儿不受宠、没人理,有心人士自然就没趣兴找上我。”她低声说。
简直是狗庇!
姚子军气恼,气恼她的家人竟如此的错待她。
“小绫…”他唤她,语气中満是不舍。
“没事啦,我已经习惯了。”她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也该是要习惯了,之前还奢想,如果我做点什么,应该就可以争取到他们的注意,但现在证明…证明什么都没用,不管我做什么都没用,因为到现在,他们本还没发现我离家出走,自己另外找房子住的事。”
想到这些年受的冷落,她真要哭了出来,可是又顾及到⾝处在大马路上,路上行人来来去去会看到…
仰起了头,她佯装看向远方的天空,以为这样的角度能止住想哭的冲动,可是没有用,涌泉而出的眼泪顺著她的面颊滑落,滴落他的心,让他的心跟著发疼。
“别哭,你还有我啊!”他说,再也忍不住,当街一把拥住了她。
没有人,从没有人能像他一样,在她感到委屈伤心时,提供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尽情的哭泣。
情绪猛然溃堤,多年来受到的委屈与不平让她缩在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姚子军没制止她,路人的注视在这时已无关紧要,他拥著她,轻拍她的背,像呵护一个小娃娃一样,任由时间流逝…
“哭吧,哭完后就没事了。”他轻声说著。
又一小段时间过去…
情绪慢慢平复的她,总算止住了一颤又一颤的啜泣。
“对不起…”推离他的怀抱,她低头,对著他被哭花的上⾐,哽咽的道歉。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啦。”他抬起她的头,帮她擦去眼泪,说道。“我们是家人嘛,这种小事又没什么。”
“家人?”她惘的看着他。
“是啊,家人,如果他们不要你,还有我啊。”想想不对,句子实在太暖昧了点,他马上又补了一句。“当然,还有我姊跟阿仙姊啦!”
见她还一脸傻愣愣的表情,他很认真的说道:“你相信我吧,我会尽我一切的力量,给你幸福”
心头一暖,她的眼泪差一点又要掉了下来。
“好了,别哭了,别人还当我欺负你了。”他说著,不想让她继续再想不开心的事,还装模作样,一边作贼心虚似的左看右看。
她破涕为笑,因为他的逗弄。
并非错觉,把那些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后,她觉得心头轻松许多,尤其是现在她已经有了新的家人,她有了他…当然,不只他,她还有姚姚姊跟阿仙姊。
“那我们去拿眼镜吧。”他提议。
她点点头,跟著他的步伐,大步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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