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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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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青!”李氏夫妇満面愁容看着他们唯一的儿子有气无力地躺在病上,不噤悲从中来。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现在,不单祖传的李氏企业发发可危、摇摇坠,连他们夫妇俩仅可以依赖的命子,竟然也落了个不良于行的下场,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怎不叫他们悲叹!

  “爸,妈,你们出去好不好?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李丹青木然的眼睛,呆滞地瞪视着天花板,说起话来毫无生气的语气,叫人如何放心离开他。

  “让妈陪你好吗?”

  “没听见我说不用了吗?”他尖锐地喊道:“⼲嘛陪我?像我这种残废的人,本就不需要人来陪,我哪也去不了,哪也跑不掉,不是吗?”他自嘲地狂笑着,笑得限泪都滑下来。

  “丹青,你别难过,你会好的。医生说了,只要你持续做复健,会有痊愈的一天。”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安慰着毫无求生意志的儿子。

  “是吗?真的会有痊愈的一天吗?”李丹青怀疑地前前念道:“只是这一天还要等多久?”

  “很快的,只要你肯下苦心,没有做不到的事。”李⺟安抚着他。

  “只要有心,就没有做不到的。”他不以为然地惨淡一笑“那为什么我那么用心地追求⽔静,她却不领情?甚至还要跟我解除婚约呢?妈!你当真以为‘有志者就会事竟成’吗?不!”

  “⽔静要跟你解除婚约?”李氏夫妇跳了起来。当初两家不是说好,只是暂时延后婚期而已吗?怎么会弄成取消婚约?难道唐家已经知道了李氏企业的窘况,现在对这门亲事后悔了?他们焦急地问:“唐家人知道了?”

  李丹青摇‮头摇‬:“不知道。⽔静会悔婚,纯粹是因为她另有对象。”:“这算什么?”爱子心切的李氏夫妇愤怒地把矛头指向唐⽔静“她怎么可以忘记自己的⾝分?就算她还没过我们李家大门,但好歹你们也已经订了婚,怎么说她都已经是你的媳妇了,她怎么可以不把你放在眼里,竟敢公然悔婚?”李氏夫妇气得直跺脚“亲家公和亲家⺟知道这件事吗?他们怎么可以任由⽔静胡来?”

  “唐伯⽗和唐伯⺟疼女儿是人人皆知的,只要⽔静开口要求,他们会不答应吗?”

  “不行!你会弄成这样,⽔静要负大部分的责任,她怎么可以把你害成这样了,还要弃你而去?我们李家不是好欺负的。”李氏夫妇俩气愤地就往病房外头冲,要去找唐⽔静理论。

  “爸,妈,你们不要再她了。”李丹青并不阻止。

  “放心!爸妈懂得拿捏分寸的,再怎么说,⽔静这个媳妇我们可不想拱手让人。”

  “⽔静!”李⺟一出病房就见到行⾊匆匆的唐⽔静面而来,眼泪马上像⽔龙头般淅沥哗啦地狂泻下来。一脸伤心绝的李⺟,紧紧抱着唐⽔静痛哭流涕地说道:“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救救丹青,这个世界只剩下你能救他了。”

  “他还没醒过来吗?”唐⽔静心一沉!

  她在医院苦苦守候二十四个钟头了,一直未见他转醒,由于葵姨和徐嫂的坚持,她才先回家稍作休息;但在辗转不安的情况下,她如何能静下心来?她只好又匆忙起⾝赶到医院来探望。

  抹了抹泪,李⺟硬咽地道:“人是醒了,可是他却也知道自己的病情了,一听到自己的腿可能无法再走路,他像被雷击中似的,整个人全僵了。他本不能承受这个事实,我担心他对自己的未来放弃希望了。”

  唐⽔静听得心脾惧裂,她最担心的情况终究仍是避免不了。也难怪,对一个前途似锦,无可限量的年轻人而言,腿不能行的挫折叫他情何以堪?

  “⽔静,丹青对你一片真倩,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并不是我们夫妇俩要你、责怪你,但他若不是因为要救你,也不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的对不对了!”李⺟哭哭啼啼地。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的…腿不能行…”唐⽔静清澈的黑瞳顿时朦胧了,她突然惊觉沐南扉的⾝形竞一寸一寸地在她脑海中消失。

  “你晓不晓得,我那个傻儿子还要我这个做⺟亲的人不能怪你、不能你,他说这不关你的事,他是甘愿为你牺牲的;他还说什么解除婚约了也好,兔得他将来拖累你一辈子,他这个残废的人应该识相点地赶紧放手,让你自己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李⺟哀怨叹息的悲调,更惹得唐⽔静抑不住地浑⾝轻颤。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出那天与沐南扉一时“天雷勾动地火”的第一眼,也浮现了他不顾一切地现⾝礼堂抢亲的那一幕…沐南扉那不可思议的故事与千年不悔的等待冲击着她的心灵,他那刻骨铭心的一吻也清晰地仿如昨⽇,接着又问过了她不曾后悔地将自己的⾝心全献给了他…这一点一滴如同电影般一幕一幕地重现在脑海…她做最后的巡礼吗?

  “⽔静,我们就只有这个儿子,而他的未来全都寄托在你⾝上了,只要你继续陪伴着他,给他鼓励,给他信心,他才有站起来的勇气。你骂我们自私也行,恨我们也罢,我们夫妇俩希望你能帮他,求你答应…”

  李氏夫妇的乞求不断在她耳畔回绕。自己种下的因就该承受后果,事情演变至这种地步,她已无法可想,无路可退,或许她这一生的伴侣注定该是李丹青的,她摆脫不了宿命。

  “⽔静,你开开口说说话啊,我们两个老人求你求了老半天了,好歹你也给我们一句话,你这门声不响的是什么意思?”李氏夫妇焦急不已,若她来个置之不理的话,这可怎么办?

  “让我先跟丹青谈谈好吗?”她像个游魂似的,飘进了李丹青的病房,她知道,这一生,她再也不会有快乐了。

  “你好些了没?”唐⽔静挨近病,关怀地问候李丹青。

  “我很好,不必替我心了。”他流露出的牵強微笑只让她更觉不安与心疼。

  “你的腿伤…”

  不待唐⽔静说完,他马上截口道:“我的腿伤很快就可以痊愈了,你不用挂心;还有,你也不必待在这里陪我了,外头天气正好,今天又是礼拜天,你去陪陪你的男朋友,不要待在这死气沉沉的医院里。”李丹青赶蚊子似的急赶她走。

  “哦哪也不会去。”她拖了把椅子靠在边“我只想坐在这里陪你。”

  “你这是在⼲什么?不要!没有意义的。”李丹青沮丧地叫。

  “怎么会没有意义?”她削着苹果“帮助你痊愈不只是我应该做的事,更是我的权利。”

  “权利?”他涩涩地低喃“别这样行吗?拜托你不要再给我期望,我受不了再一次的绝望了。”

  “这一回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说到做到。”她平静地说。

  “不!”他摇着头“我怎么可以拖累你?痛苦我一人尝就够了,没有理由牵连你。”

  “夫之间永远没有拖累这两个字,有的只是互相扶持。”

  “夫?”他的眼睛闪烁着奇异光芒“⽔静,你一定是自责过深才会讲出这段话来,你一定不晓得自己在讲些什么。”

  “我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而且我很快会做到。”

  “你是说…天啊!你这是算什么?我不会答应你这种荒谬的做法,尤其又是在这种状况下…你…你这是在可怜我,你想委屈自己,不!我不能领情,不能!”他凛然地回绝。

  “这并不荒谬,我更不是在可怜你,换个立场说,我是被你的真受感动,所以我做了这个抉择。”

  “那沐南扉呢?你忘得了他吗?你怎能心里爱着他,⾝体却嫁给了我?我得到了你的躯壳又有何用?”

  “只要你肯给我时间,我会努力忘掉他的。”她垂下眼,不敢看李丹青。

  “⽔静!”他叹息,但心里头的狂喜却是笔墨所无法形容的。

  “大哥,你急着出去?”季慕蓉満面舂风地出现在门外,让原本要赴唐⽔静之约的沐南扉不由得暂停下脚步。

  “有事吗?”他很久没看见过她这样的开心了。

  “嗯!”她走进了他的房间,带着腼腆‮涩羞‬的表情对他道:“我想介绍个人让你认识。”

  “男朋友?”他含笑地猜测。

  “是男朋友,也是我孩子的⽗亲。”见沐南扉一对浓眉扬⾼了起来,她连忙道:“对不起!”她嗫嚅地道着歉“原谅我以前编了个谎,欺骗了你和我爸爸,因为我…”

  “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也全都了解,我不会怪你的。”他宠溺地探着她一头亮丽的短发,愉快地道:“你能找到理想的对象,大哥总算可以放心了,你不晓得你以前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真的让我们很担心。”

  “给你们添⿇烦了。”找到一分属于自己的爱情,那种感觉真是太幸福了。季慕蓉想到以前的种种,真是觉得自己好傻。

  “别这么说,你永远都不会是大哥的⿇烦。”他牵着她的手“走吧!下楼去,让大哥帮你评鉴评鉴你未来老公值几分。”

  在楼梯间就能听见李世擎和季言愉快慡朗的谈声。呵!不知为何,这个男人⾝上似乎带着一股特殊的魁力,叫人不设防地想要与他亲近。

  站定后,季慕蓉随即向沐南扉介绍:“他叫李世擎,也是世界集团的总裁。”她侧首又对李世擎说:“这位就是沐南扉。”

  “幸刽”两对眸子先是打量着对方,互握的手代表对彼此的欣赏。

  看似随意不羁的眼神,其实蕴蔵着惊人的睿智与不屈不挠的执着。这正说明了为何年纪轻轻的他,就有能力统御庞大的企业,还让执拗的季慕蓉爱上他,当他边漾起笑容时,那副潇洒自若的模样的确炫目,无怪乎慕蓉会沉醉其中而无法自拔。

  沐南扉的确是有让季慕蓉执着不悔的本钱。那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一对会报人魂魄的黑眸,自然而然地出醉人的神采,几乎全⾝上下每个细胞都能让女人为之心动;但他却只钟情一个女人,光是这分惦念至今,千年不变的执着,就⾜以令人佩服。

  “我现在很烦恼该如何称呼你,要叫大哥?伯⽗?爷爷?还是老祖宗?”李世擎不改昔⽇的幽默,眼睛晶亮地看着沐南扉,他早从季慕蓉口中听完了他的故事。

  沐南扉难得地展现笑容:“你相信这种玄妙之事?”

  李世擎潇洒地耸耸肩:“为何不信?天下事本就无奇不有,再说据研究资料显示,古人的智慧比现代人实在好上太多了,不值得大惊小敝。”

  “很⾼兴上你这个朋友,若不嫌弃,就和慕蓉一块儿喊我一声大哥就成了。”

  缘分就是这么一个奇妙的东西,屋內四个人有着完全不同的出生背景,不同的出生年代,却经由缘分的千里一线牵,巧妙地凑在一块儿,而相识相知。

  “我最最亲爱的妹子就给你了。”沐南扉把季慕蓉的手给李世擎“你要好好地疼她、惜她、爱她一辈子。”

  李世擎紧紧握着季慕蓉的手,语气坚定:“我保证。”

  望着眼前这感人的一幕,泪珠不由自主地自季慕蓉的眼眶中満⾜地流下…

  “我下星期和李丹青结婚。”唐⽔静心神平静地说。

  沐南扉先是愣愣地看着沉静如一汪湖⽔的唐⽔静,接着他的慢慢地溢出低沉的笑声,笑声愈扩愈大、愈扩愈大,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凄凉又悲怆,笑得唐⽔静差点儿就控制不住地揭开自己的假面具,想冲⽇告诉他,她这样‮忍残‬的对待不是真心的。

  “你…”“我说的是事实,跟你在一块儿,我不会有幸福的,我只是想通了这一点,所以我决定不再继续和你玩这场爱情游戏,不再陪你编织幻梦。”

  “爱情游戏?”沐南扉的声音都变了调“你把我对你的真情曲解成‘爱情游戏’?”

  “是你先挑起来的,若不是你莫名其妙地跑来教堂抢亲,若不是你编了那段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来惑我,若不是你強行地介人我和李丹青之间,我的生活不会发生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我的感情生活会走得顺利,我不会痛苦地在你们两人之间反来复去,对这一切,我心力瘁了!”她颤抖地诉说。

  “但你决定厮守终⾝的对象是我!”沐南扉紧紧盯着她。

  “不!”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使之不要发抖“现在,我终于体会出自己爱的人是谁;不是你,是李丹青!”

  “你撒谎!”

  “没有!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平凡、快乐,但跟你呢?我发现我每天得过得战战兢兢,过得辛苦,过得困难重重,所以我选择了他,我爱他,他也爱我,爱得让我感动。”她大吼。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什么都没听见了,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耳畔一直回着她笃定的话语。她说她爱李丹青,在一切风风雨雨过后,眼看着幸福就要紧握在他手中了,她居然说她爱的人是李丹青?

  不可能的!他们之间的感情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急转直下?⽔静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或者她遭遇上了什么困难?或者李丹青又要弄了什么诡计?或者…总之,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静,不要再捉弄我了,告诉我你刚才说的话全是骗我的,是在跟我开玩笑。⽔静,你喜过平凡惬意的⽇子,我可以给你,现在我们马上走,找一个山明⽔秀的地方,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开开心心地过我们的一生。”他是那么小心翼翼,那么轻柔地搂住了她。

  虽然隔着⾐服,她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心跳、他的气息。曾经,她以为自己能够依偎在他的膛里度过今生今世,但…爱其所爱,并得其所爱的又有多少人?或许她与他的缘分已尽,最重要的是,她无法再去打击拿生命爱她的李丹青。

  她狠心地挣离他的怀抱,冷冷地看着他:“忘了我吧!去找真正转世的孟关⽟,你能继续活下去的,不是吗?你未来的⽇子还长得很,你会找到她的。”

  他濒临崩溃地笑道:“自从遇见你之后,长生不老对我已经不再具有任何意义,我早就服下解葯,决定与你携手共度这一辈子。我告诉自己,你的过去我虽不曾参与,但你的未来我一定要与你共度,陪你经历人生所必须经历的阶段,哪怕是老残病死。”

  唐⽔静一恸!眼泪差点儿夺眶而出。为了她,他竟甘心放弃了人人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

  “你现在开始觉得后悔了吧?”她冷漠。

  “我不后悔,从不觉得后悔,哪怕你是如何待我…”

  “你好傻!”她喃喃地道,随即转⾝就走。

  “我傻?”沐南扉吼道:“你在心疼我的付出对不对?你会心疼,就表示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唐⽔静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的意思:“我不是心疼你,我是在笑你。笑你笨,笑你呆,笑你在没弄清楚我是不是真的对你有情,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时,就服下了解葯,回复为常人。”

  忽地,他狂喊一声:“啊…”这一声是在发怈他的悲痛绝。

  “你若聪明,就听我的劝,趁着有生之年快去找孟关⽟吧!”忍着悲伤,她大步地离去。

  世人皆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他们“只是未到伤心处”沐南扉形同槁木的脸庞上,有几滴泪滴落了下来…

  一辆车子笔直地驶近他,沐南扉完全无心去躲,他的生命在唐⽔静离去后,已无任何意义了。

  那辆车冲到他面前,突然刹住,紧接着从车子里冲出两个人朝他走来。他并不认识他们,只觉得其中一位似乎有些面…他们为何要向着他来?还对着他露出诡谲的笑容?

  在陷⼊黑暗之前,他终于忆起那位有点悉的面容是谁了,他姓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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